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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孕,農家樂》第2章
第二章

小身體依偎着爸爸,析析睡得很安甯,陳蔚然慢慢地側過身子,生怕吵醒了兒子,望着熟睡的兒子,陳蔚然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一個念想:析析的眉眼竟然有幾分像那個人。

回憶翻江倒海地奔襲而來,陳蔚然也累了,父子倆面對面地進入了夢鄉。

陳蔚然所在的城市是個沿海的二線城市——青城,小城這些年得益于旅遊業的發展,經濟增長的很快,除了大學在外地讀書之外,陳蔚然一直沒離開過青城。

他出生在青城下屬的一個小縣城裏——桃源縣。桃源縣行政上屬于青城,但是空間上卻距離青城市區有一段距離,這也是爲什麽桃源縣沒有跟上青城飛速城市化腳步的原因。事實證明,這種“落後”是因禍得福,至少桃源縣現在憑借着安甯舒适的環境吸引着城市裏那些腳步匆匆疲于奔波的人。爲了一份穩定的工作,陳蔚然也在青城市區住了五年,可他卻常常想起家鄉小鎮的一草一木。

有時候,他甚至萌發了離開這城市的喧嚣,帶着析析回老家的念頭,可他還是放不下手裏的這份工作。

陳蔚然現在一家老牌的建築國企工作,企業在全國各地都有分公司,而陳蔚然所在的青城分公司在企業各個子公司的排名中數一數二。陳蔚然大學畢業之後就在财務部門工作,負責工程項目的會計核算工作,五年的職場曆練,陳蔚然也終于做到了财務科長的級别,手裏的幾個大項目都是建築面積幾十萬平米,合同額數十億的大工程。每逢月底年末,陳蔚然不得不常常加班,其實也不單單是他,整個财務部的工作都繁多瑣碎。

好在收入不少,在青城也算中上遊,這麽多年,他除了和兒子過得舒心之外,還能幫襯幫襯母親和弟弟妹妹。

陳家在桃源縣雖不是什麽望族,但是也不小,旁支别系不論,單單就是陳蔚然父輩這一族就不小。陳蔚然的父親排行老三,上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下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姊妹六個。若再加上旁支,那陳家的族譜便更大了。

陳蔚然兄妹三個,他是長子,下面還有弟弟妹妹,弟弟叫陳石磊,妹妹陳雪菲,弟妹是龍鳳胎,今年剛考上大學。

陳蔚然家境并不富裕,家裏大事小事都是母親一手張羅,母親周美茵是廚藝世家,從陳蔚然懂事起,母親就經營着自己的肴菜店,這麽多年小店規模沒怎麽擴張,可是名聲卻不小,回頭客越來越多,很多人竟是慕名而來。現在陳蔚然的一手好廚藝也是給母親打下手而練就的。

至于陳蔚然的父親,就在陳蔚然大學畢業那年,喝酒喝死了,在桃源縣,這早已不是什麽秘密,以至于在陳蔚然父親殡葬那會,圍觀的老人們都會念叨幾句,“人這一輩子不能作,不然早晚得把自己作死。”

陳父嗜酒,脾氣暴躁,年輕時自己做過點小買賣,可喝了酒,嘴上就沒把門的了,得罪了不少人,也搭進去不少錢。到了中年,折騰不動了,家裏的老人們給張羅了一份工作,在桃源縣的一個鄉鎮企業當車間工,沒幹多久就因爲喝酒誤工被人給辭退了。自此之後,更是變本加厲,人生的失敗,生活的壓力讓這個脾氣暴躁的男人怨天尤人,沉迷酒精。

這些年,母親一人撐着家,回到家還要忍受酒鬼老爹的酒瘋,要不是爲了這三個孩子,周美茵怕是早就跟他離婚了。周家人來鬧過事,畢竟誰也看不下去母親的艱難,可每次母親都把周家人勸走了。

作爲酒鬼的兒子,陳蔚然從那時起,就告訴自己,将來一定要好好混,絕不讓桃源縣的人把他看扁。

可誰也沒想到,就在陳蔚然以爲自己即将大學畢業可以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時,他的酒鬼老爹竟然給他送了這樣一份厚禮。

.

六年前的那個夏天,陳蔚然忙着畢業,忙着投簡曆,忙着迎接新的人生。

在老舊的宿舍走廊中,電話那頭周美茵聲音哽咽,“蔚然,你爸查出了肝癌……”

陳蔚然握着聽筒,手抖到不行,這麽多年他心中的怨恨全都湧上了心頭,他極力壓抑着自己的氣憤,“這是他自找的。”

周美茵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她應該是在尋思什麽,半晌過後,她才緩緩開口,“砸鍋賣鐵,給他治吧,讓他就這麽走了,讓人笑話。”

陳蔚然挂了電話,握緊拳頭,狠狠地打在了牆壁上,“彭”的一聲,整條走廊裏的聲控燈頓時亮如白晝。

牆壁上留下一個血印。

就在接到這個電話一周之後,陳蔚然辦理了離校手續,所有人都納悶爲什麽年年成績第一,會計系最優秀本科生的陳蔚然竟然沒有簽約任何單位,這樣一個令女生恨他不愛自己,男生恨他比自己強的傳奇人物就此消失于校園。

周美茵接到兒子電話的時候心情好了不少,畢竟兒子一直都是她的驕傲,是她這一生中值得爲之受苦的那個希望。

“我已經把錢打到你的卡上了,你不用砸鍋賣鐵了,給他治病吧。”陳蔚然深呼了口氣,竟像是完成了人生中的一件大事。

“蔚然,你哪來的錢,這種病就是錢窟窿。”周美茵心裏也很矛盾。

“20萬,我隻有這麽多。這錢,我不是爲他,是爲了我弟弟妹妹,我不想讓他們跟着你砸鍋賣鐵。”

周美茵在電話那頭強忍着,可眼淚卻流個不停。

“蔚然,這錢你咋弄的?”周美茵不想因爲這連累兒子。

“這個,你别管了,這是我預支的酬勞。”陳蔚然本想挂掉電話,聽筒剛要離開耳朵,又朝話筒裏說了一句,“媽,你注意身體,這個家還有我呢。”

陳蔚然挂了電話,如釋重負,上輩子或許是他欠了他,這輩子他肯定是來讨債的。

陳蔚然瞥了一眼桌子上的協議,甲方陳蔚然,乙方鄭骁武,婚姻協議,爲期一年。

陳蔚然弄來的這20萬還沒花光,陳父便去世了,這麽多年無節制的酗酒,已經讓他的肝功能損傷十分嚴重。一年之後,陳蔚然按照協議,悄然離開鄭家,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就好像當初他畢業離校一樣。

可是了解陳蔚然的人一定能猜到他去了哪,比如說陸黎。

陸黎是陳蔚然的發小,兩人其實并不在一起上學,小學四年級,陳蔚然所在的學校裏舉行了一次交筆友的活動,因緣巧合,陳蔚然結識了遠在未知城市的陸黎,兩人書信來往從未斷過,這種陌生人之間奇異的親密竟讓兩個未曾謀面的小孩子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以緻于到了後來就連陳蔚然爲了錢跟人協議結婚的事情,陸黎也是心知肚明。

因此兩人在青城重逢時,明明是預料之外,不可思議,可是冥冥中這一切又在情理之中。

離開鄭家之後,陳蔚然的生活也漸漸步上了正軌,原本陳蔚然以爲這段事情即将變成回憶的時候,他卻意外的發現自己懷^孕了。

他與鄭骁武的确發生過關系,喝醉酒發生點什麽,的确在正常不過,盡管陳蔚然剛開始感覺到劇痛,可後來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這段經曆讓他這個處^男無法忘記。

可即便是如此,兩個男人怎麽能生出孩子。

當時陸黎已經轉正,成爲一個醫生,自己也能上手術台了。爲了保護陳蔚然,他親自給他做B超,竟然發現陳蔚然的肚子裏果真有一個發育健全的男嬰。

陳蔚然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出來,陸黎是個gay,陳蔚然早就知道,對于同性^愛,陸黎知道不少,可是陳蔚然這情況他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可是無論如何,存在即合理,陳蔚然覺得,這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決不能僅僅因爲他出現在了一個男人的肚子裏就比那些正常的嬰孩低人一等。

生存是他最基本的權利,陳蔚然可沒決定他生死的權利。

九個月之後,在陸黎的幫助下,陳蔚然進行了剖^腹産手術,小男孩很健康,各方面指标都很正常,體重五斤二兩,身高三十五厘米。

陳蔚然第一眼看到他,脫口而出了一個名字,析析。

後來很多人都問他,析析,這名字有什麽含義,陳蔚然每次都微微一笑,外人看來是在故弄玄虛,可是他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麽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家夥,腦海裏就出現了這個名字。

這不一晃五年過去了,析析也上幼兒園了。偶爾也會讓陳蔚然生氣,可大部分時候都會讓他覺得這世界還是相當美好的。

比如說,每天早上都會有人在你耳邊,小聲叫你“爸爸爸爸,快起床。”

.

“爸爸爸爸,快起床。”

陳蔚然昨晚做了一個漫長的夢,從小到大的事情,放電影似的,過了一遍。他閉着眼睛,懶洋洋地問身邊人,“析析啊,幾點了。”

看來析析的身體恢複得不錯,不然也不會大清早地脫個精光,在床^上跳來跳去。

“報告爸爸,現在……”

陳蔚然知道小家夥一向睡眠少,這會兒應該不晚,可等了半天,小家夥也也沒回答。陳蔚然睜開眼睛,發現小家夥坐在床^上,兩手抱着鬧鈴,看時間。

“爸爸,現在是兩點三十五分。”

陳蔚然頓時樂了,睡意全無,他從床^上坐起來,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來來來,爸爸告訴你怎麽看表?這個短的是時針,現在指到7,就是7點,長的是分針,現在是7點十分。懂了麽?兒子。”

析析在幼兒園學過看鍾表,有時候能讀對,有時候就會鬧出笑話,像析析這麽大的小孩子,認知方面正是需要不斷強化重複的時候,所以陳蔚然在這方面很是注意。

析析點點頭,“爸爸,我會啦,現在是七點十二分。”

父子倆一起起床,陳蔚然三兩下地穿上衣服,而析析同學則在穿上小内^褲之後,磨磨唧唧地糾結褲腿的問題。

陳蔚然半跪在床前,耐心地給兒子穿上褲子,又從衣櫥裏拿了一件格子襯衫給兒子,“析析,以後和爸爸比賽穿衣服,看你什麽時候能赢過爸爸好不好?”

“好!”析析痛快地答道,英俊的小臉上滿是自信。

五分鍾之中,陳蔚然和析析一起出現在洗漱間,父子倆對着鏡子刷牙,析析牙刷拿的不穩,可時不時地擡起頭看着爸爸的動作,一不小心滑到了牙龈,疼地倒吸一口冷氣。可過一會兒,看陳蔚然刷的輕松加愉快,又去模仿爸爸刷牙的姿勢。偌大的梳妝鏡前,父子倆,一大一小,刷牙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對陳蔚然這個廚藝不錯的人來說,析析的早餐他格外的在意,變換花樣,科學營養這是必須的。今天他給兒子準備了茶葉蛋、皮蛋瘦肉粥還有小個的蔥油餅。陳蔚然在廚房裏一向動作麻利,八點鍾早餐準時上桌。

析析坐在餐桌前,聞了聞香噴噴的瘦肉粥,狠狠地吞了口口水。

陳蔚然又給析析剝了個茶葉蛋,用水果刀從中間隔開,鹽頭适中,口味獨特,在桃源縣,母親獨家秘制的茶葉蛋是遠近聞名的一絕。

“析析,今天去幼兒園要乖乖的。爸爸下班去接你。”

“知道了,爸爸,爸爸今天去上班也要乖乖的,我今晚要吃魚。”析析一邊小口喝粥,一邊故意學着陳蔚然的口氣。

陳蔚然忍俊不禁,“析析,今天不能再跟段小傑玩冰激淩大賽了,不然的話,你将失去未來十年内吃冰激淩的權利!”

“啊?”析析一個沒留神,手裏的茶葉蛋掉到了瘦肉粥裏。

未來十年沒有冰激淩,那豈不是比段小傑娶不到程橙老師還要慘,絕對不行。

析析咽下嘴裏的食物,“爸爸爸爸,我絕對不跟段小傑比賽了,反正他也不是我的對手!”

陳蔚然拿紙巾擦了擦嘴,無奈地贊美道:“對,析析最牛了!”

吃過早飯,父子倆一前一後走出家門,等兩人說說笑笑走到樓下時,幼兒園的班車早已等候多時了。

車門打開,程橙從車裏從下來,析析三步并作兩步小跑過去,拉着程橙的手,大聲道,“老~師~早!”

程橙微微一笑,與陳蔚然點頭示意,旋即跟析析說,“析析早!”

陳蔚然微笑示意,目送兒子坐上班車。

其實仔細想來,這些年就是這麽一天一天過來的,當你意識到的時候,你或許會覺得時間漫長,可很久之後,你再回頭看的時候,卻不得不感歎:嗬,原來時間過得這麽快。

陳蔚然心裏清楚,這些年雖然有艱難的時候,可是在他的生活中,永遠是快樂占據了99%,以至于那些真正困苦1%的生活,也因爲兒子的存在,變得甘之如饴。陸黎覺得他活得辛苦,是因爲陸黎心疼他,可是陸黎卻無法體會,自己作爲一個父親的身份,伴随着一個小生命慢慢長大,那種來源于生命本身的欣慰比世界上任何的饋贈都要寶貴一萬倍。

陳蔚然到公司的時候,在樓下碰到了唐雨薇,唐雨薇也是财務部的老員工了,他比陳蔚然大一歲,早一年畢業,但是建築行業的重要職位往往是男人們角逐的戰場,這絕不僅僅隻是因爲性别歧視,很多時候是因爲這職位的辛苦程度要比其他行業高,因此唐雨薇雖然比陳蔚然早來公司一年,可職位級别卻在陳蔚然之下。

“陳科長,析析好點了嗎?”唐雨薇其實一直對這個學弟兼上司蠻有好感,盡管她知道陳蔚然有孩子,可是心中的那個想法卻時常浮現。

“沒什麽大礙,小孩子,吃壞肚子了。”陳蔚然微微一笑。

“對了,昨天你走得早,可能不知道,昨天聽咱們财務總監說,時代酒店這個工程好像中标了。這可是大工程,鄭氏集團的大項目,對咱公司來說真是個好機遇。”唐雨薇說得天花亂墜,目光中透露出對接手這個項目的渴望,這些年來,公司的幾個出名的大項目都是陳蔚然擔任的項目會計,雖然項目會計對項目的建設沒有什麽直接的作用,可是身在建築行業,誰都想從自己手底下出幾個名利雙收的大項目。

陳蔚然原本在考慮昨天還沒做完的工作,可聽到唐雨薇提起“鄭氏集團”,便追問道,“鄭氏集團?哪個?”

陳蔚然知道,五年前,鄭骁武的家族企業也是從事地産投資,等到陳蔚然涉足建築行業之後,國内知名的地産投資企業,陳蔚然也能說得上幾家,雖然的的确确是有一家“鄭氏”近幾年發展很快,大有稱霸亞洲地産的架勢,可是此鄭氏是不是鄭骁武家族,陳蔚然便不得而知了,準确來說,陳蔚然對這個也什麽興趣。

“陳科長,你怎麽了,鄭氏集團都忘了,還能有哪一個,就是去年國内地産投資業排名第二的鄭氏集團。我們總公司在其他地方做過他們的大項目,盈利不少,聽說鄭氏集團剛換了管事兒的,要來開發我們青城。”

陳蔚然沒再多說,電梯門打開,二人一前一後進入了辦公室。

财務總監展鵬已經派秘書将有關時代酒店的項目資料放在了陳蔚然的辦公桌上,言外之意很是明顯,這樣的大項目也隻有陳蔚然能讓展總監放心地交付于他。

陳蔚然翻開資料,随意掃了幾行,就看到了“鄭骁武”的名字。

他拿着厚重的項目介紹資料,笑着搖搖頭,心想,這世界終究還是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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