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珍惜

　「趙承予！我喜歡你！你說你高一就喜歡她了，可我是從初二就喜歡你了！我比她顧涵寧更喜歡你！我以為你慢熱，我以為你還不懂愛情，所以我等，我耐心地守著你，好讓你一轉身便能看到我！趙承予，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和你最親近了，憑什麼她顧涵寧什麼都不付出，就可以得到你全部的心意？！」

　魯靜雅瞪著顧涵寧，彷彿想沖上去撕裂了她一般。

　顧涵寧蹙著眉，忍著沒有開口。

　趙承予皺著眉，冷聲說道：「魯靜雅，我從來對你沒有過其他的心意！感情本來就不講道理，不是誰的時間長便理所當然該屬於誰！我喜歡顧涵寧，喜歡到我可以不顧一切！這番話，我只說這麼一次，我不會喜歡你，所以請你不要再糾纏！你願意，我們還是單純的朋友，如果你不願意，可以就當我是陌生人！」

　趙承予說完，便拉著顧涵寧走了，沒有心思再理會咬著唇一臉不甘憤恨的魯靜雅。

　今晚的校園，靜悄悄地彷彿是特意為他們營造一個私密的空間。

　就這麼沉靜著默默走了一會兒，顧涵寧的心情終於平靜下來，雖然還有許多情緒仍舊需要細細思量，可至少，她已經能冷靜思考了。

　顧涵寧沒有說話，乖乖地由著趙承予牽著，在校園閒逛。

　「涵寧，因為你沒有問過，我怕你並不想太快接觸我的家庭，所以沒有提過。我爸爸是N大的校長，我媽是N市圖書館館長。」

　顧涵寧微微有些詫異，雖然猜也能猜到趙承予家境不錯，卻沒想到竟然是真正的書香世家。

　「其實，我爸媽早就知道你了……我以前放假時，經常去你們學校門口……還有後來填報志願……」

　「對了，剛才你說你是因為我才報的Z大，你是怎麼知道我志願的啊？」顧涵寧有些疑惑地轉頭看向趙承予。

　「那個……」趙承予掩飾般撫了撫自己的額頭，心底慶倖暗淡的光線遮擋了許多心情，「我堂姐有個同學是你們學校的老師，她幫忙偷看了你的志願……」

　「哦。」顧涵寧微微翹了唇角，不再追問。

　趙承予微微舒了口氣。

　「後來堂姐不小心露了口風，我媽還特意和我談過……你放心，我父母都是很開明的人，他們，現在就是對你很好奇……」

　「我們現在交往的事情，你已經告訴父母了？」顧涵寧微微挑眉，看著趙承予。

　「沒有。」趙承予微微笑著，「不過，上次國慶回去，我媽、她說我思春了……沒事就笑……當時還逼問了好久。」

　趙承予有些微的不好意思，為自家母親的用詞不當。

　顧涵寧微微失笑，原本以為圖書館館長的趙承予母親，或許是個很嚴肅的人，沒想到卻也愛和兒子開玩笑！

　「你外婆的八十大壽快到了？魯靜雅也會去嗎？」

　既然說到了家事，那麼索性就把心裡介意的事情講明白吧……

　「嗯，她爺爺是我外公的戰友，後來一起出任務時，她爺爺犧牲了，所以我外公對他們家一直很照顧，魯靜雅的爺爺只有一兒一女，魯靜雅的爸爸是弟弟，我二舅媽是姐姐……我們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了，逢年過節，他們一家也經常到我外公家去。」

　所以，到時候是不可避免的。

　「你、要不要一起去？」

　雖然知道希望不大，趙承予還是忍不住問道。

　「等你外婆九十大壽我再去吧。」顧涵寧忍不住笑著給了這麼個答案。

　趙承予心底微微有些失望，卻也提醒自己，千萬別心急！

　「嗯，那到時候碰到了，該怎麼辦？」顧涵寧拋出問題，沒有轉頭，沒有生氣，彷彿只是隨意地問道。

　「你放心，我不會再理會她的。」趙承予沒有猶豫。

　「哦～」顧涵寧似笑非笑地看著趙承予，「你，不會現在這麼說了，過後想想又後悔了吧？怎麼說都是青梅竹馬的親戚兼同學，哪是想斷就斷的。」

　趙承予停了腳步，拉著顧涵寧的雙手，面對面，認真地凝視。

　「涵寧，如果必定要在你和她之間選一個，那麼我不會猶豫不會後悔，只會是你！除非是在你和我父母家人之間會有猶豫為難，其他人，不會有這種份量。而且，如果不是魯靜雅的過分，原本事情也不必這樣處理。現在這樣，對你，對我就是最好的結果，我怎麼還會後悔呢？」

　顧涵寧看著趙承予黑亮深邃的眼眸，心底湧起淺淺的愉悅，一絲絲氾濫，心裡意動，顧涵寧翹起腳，朝著趙承予唇上輕啄一下，這才輕輕偎進趙承予懷裡。

　「承予……對不起……或許是我小心眼，可我只想談個簡單的，誰都不會受傷的戀愛……」

　趙承予終於鬆了一口氣，笑著抱住顧涵寧，下巴輕輕摩挲柔軟微涼的發頂。

　「涵寧，以後，多給我一些信心，好嗎？」

　「嗯……」

　顧涵寧輕輕應聲。

　趙承予，我會試試的，給你，給我自己，多一點信心，和耐心……

　上一世，不是我的錯！

　這一世，我更不應該用別人的錯，來折磨你，和我自己……

　「如果我以後還發脾氣，不管有沒有理，你都不能生氣，要像今天這樣，拉著我、哄著我！」

　「好！我很感謝你能給我這個機會！」

　風波終於暫告段落，顧涵寧把臉埋在趙承予懷裡，兩人緊緊相擁，擠掉原本被顧涵寧稍稍拉離的距離，身貼身，心貼心，彼此調整步伐，就連心跳都可以是同一個頻率！

　這世上，沒有不痛不酸不哭的愛情，只是，我們都在努力，讓愛情的花，終有一天，常開不敗！

　誰的愛情，都不容易，所以，且行，且珍惜！

　既然彼此都說得明明白白，趙承予自然說到做到，他不確定魯靜雅聽沒聽進去，可他卻知道，事情或許還沒完，他的拒絕，說不定還需要一次！

　雖然會有些為難，可，如果下一次不用更強硬的態度，那麼這次拒絕的話就成了空談。

　趙承予不是傻瓜，只是以前他從沒放在心上，如果再回想，以前他去外公家，經常能遇見魯靜雅，尤其是高中以後，二舅媽在他、他父母，他外公外婆面前，極力講著魯靜雅好話的笑臉，如今想來，卻讓他心裡微微發沉。

　二舅媽的弟弟，如今也不過是在S市P區政府某部門裡當著一個不痛不癢的小主任，近五十的年紀，再不動動，或許就真的這麼熬到退休了，所以，最近幾年，他們家來得格外慇勤……

　他的外公外婆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大舅舅和二舅舅各自生了一個兒子，小舅舅生的是女兒，大表哥已經結婚，二表哥和魯靜雅是親表兄妹……

　如果，現在就能帶著顧涵寧見見家長，過了明路就好了，如果現在就能和顧涵寧正了名分，那麼就更好了，什麼高晨，什麼魯靜雅，自然都一勞永逸了……

　趙承予外婆的壽宴安排在週六，趙承予去S市前，拉著顧涵寧仔細叮囑、反覆承諾，反而讓顧涵寧完全鬆了心弦，心底失笑於趙承予比自己更加不放心。

　明明是有人覬覦趙承予，明明該是自己更不放心好吧？！

　當然，顧涵寧這是完全無視高晨了。

　其實不過是去S市，其實不過是分開不到兩天，但趙承予說，這是他們正式談上後，第一次離別。

　顧涵寧心底失笑之餘，倒也真的被趙承予勾起了一絲離愁。

　週五上完課後，顧涵寧索性陪著趙承予，一直把他送上了大巴。

　趙承予原本週五下午是沒有課的，但是為了能在顧涵寧下課後再見一面，再說幾句話，他選了晚上再去，因為沒有買到合適的火車票，索性坐了大巴。

　趙承予的外公外婆一貫低調，平時生活也秉持著他們一貫的節儉作風，就算是八十大壽，也只叫了自家人和幾家親戚，湊起來，不過是三桌，老爺子便定了直接在家裡吃，不用去什麼酒店了。

　本來，以趙承予三個舅舅的心思，是準備大辦的，可老爺子不同意，趙承予外婆也不支持，便一切縮減了。

　週六正午是正餐，不到九點，已經有幾家人到了。

　魯靜雅一家最早到，一進門，和林老爺子、林老太太打了招呼，魯傑便笑著推著魯靜雅讓她去年輕一代裡一起幫忙。

　「靜雅，你們年輕人一起去，別和我們處在一塊，免得不自在。」魯琴也笑著說道，一邊對魯靜雅使使眼色。

　「哪會！我就喜歡陪著爺爺奶奶。」魯靜雅笑著偎在林老太太身旁，看著比親孫女還親。

　「靜雅乖，奶奶知道你孝順，你和你哥哥他們一起去玩吧，難得今天人到得齊，你和你表哥都很久沒見了吧？」

　「是啊，阿誠都半年沒回來了。」說起自己的兒子，魯琴臉上的笑紋就更明顯了幾分，「不過，說起來也怪，從小，比起阿誠來，靜雅和承予的關係更好好，高中、大學還都同校，也真是有緣！」

　魯琴眼珠子一轉正看到趙承予從大門進來，連忙笑著招手。

　「承予啊，我們正說到你呢，你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