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自習

　顧涵寧托著腮，笑咪咪地看著對面的微微皺眉、肅著臉的趙承予，陽光從窗外灑入，已經帶了些夏日的氣息，曬得人微微有些晃眼。

　桌子底下，顧涵寧正伸著腿，在趙承予的小腿上踢呀踢的，一副要吵著他不得安寧的模樣。認真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書，她決定放鬆放鬆，調節一下心情。

　趙承予一小半的心思努力放在書上，一大半的心思早就挪到了桌子底下，感覺到顧涵寧的腳有慢慢往上蔓延的趨勢，低聲嘆了口氣，抬頭無奈地笑道：「不想看書了，要不我們去市區逛街？」他的心裡癢癢的，看著對面笑得調皮的顧涵寧，真想一把抓過來使勁摟進懷裡。

　唉，要在學校裡找個妥妥噹噹的隱秘的地方，可真是太難了！他想破了頭，都沒想出一個好地點來……難道真要等到暑假？可暑假，也有很多為難的地方啊……

　「不想去啊～日頭太曬了。」顧涵寧繼續托著腮歪著頭看向趙承予，嘴唇微微嘟著。

　他們經常來圖書館，倒也不是有多用功，有時候不過是看看閒書，偶爾抬頭對視一眼倒也溫馨，可是總是只能對視幾眼，這才太寡淡了些……

　趙承予左右看了看，四周的同學們都安靜認真地低著頭，唇角微勾，拉過顧涵寧放在桌上的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輕啄了一口，然後握著不放，輕輕摩挲。

　「那你想去哪裡？」天氣漸漸熱了起來，顧涵寧卻彷彿更失了精力，平時都不愛往市區逛。

　其實，市區也不錯了，還有不少餐廳都有小包廂……

　「唉，再去找本書吧。趙同學，走，幫我找書去！」顧涵寧站起身，看著對面望著自己眼神微微灼熱的趙承予放下手中的書，，笑著勾勾手指，撩了撩頭髮，率先朝著書架走去。趙承予無奈起身，自然只能跟過去了。

　「找哪本？」趙承予的目光在書架上掠過，轉頭笑看著手指輕點著下唇，極認真地盯著書架的顧涵寧。

　「嗯，就是我剛才借的那本的下冊。應該也是在這裡的。」顧涵寧微微蹙眉抬頭望著書架。

　趙承予轉回頭，目光仔細地從一本本書上滑過。

　「呀！在那裡呢！」趙承予聞聲，自然地轉頭看過去。

　顧涵寧偷笑著一把抱住了趙承予的腰，低頭在他的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趙承予不妨被「偷襲」，下巴上傳來微微的刺痛，他低頭看著笑眯眯的顧涵寧，搖頭失笑。

　自從上次難得在圖書館親密一下，便被盛曼曼同學逮了個正著後，他們在圖書館最大的尺度也不過是握握小手之類的了。

　趙承予笑著伸手摟住了顧涵寧的腰，低頭往她微翹的唇上湊去。其實，他的本意只是輕啄幾下而已，可等到唇貼了唇，那份柔軟彷彿一直滲到他的心底，手上微微使勁，唇舌輕含，好像怎麼都不夠！

　直到兩人都有些氣喘了，趙承予才微微抬頭，視線盯著眼前格外紅潤的嘴唇，低下頭，忍不住又貼了上去，喘息著有些含糊地說道：「怎麼辦？」

　灼熱的氣息隨著低語聲，輕撲在顧涵寧的臉頰上，她輕笑出聲，在趙承予的嘴唇上輕咬了一口。

　「涼拌唄！」顧涵寧輕聲笑得歡快，抱著趙承予故意蹭了又蹭，等到趙承予壓抑著低沉地喘了口氣，這才突然放開手，往後跳了一步，邁著輕快的步伐，繞過另一邊書架，回桌嘍～

　趙承予咬著牙，無奈地直搖頭，站在原地深吸了幾口涼氣，這才邁著有些不自然的步伐，半遮掩著回了座位，坐下時，忍不住對著面前笑得賊賊的人瞪了一眼。

　真是慣得不像話了！等哪天撩撥得讓他受不了……

　顧涵寧用書本擋著臉，只露出一雙彎彎的明媚的眼睛，眨呀眨呀的，笑嘻嘻地看著心猿意馬的趙承予努力調整呼吸，見他的神色自然了很多，這才拿開書，湊過去，笑眯眯地嬌柔地低聲說道：「承予～我們明天，要不要去找一個空點的自習教室呀？」

　空點的自習教室？

　趙承予愣了愣，想像空無一人的教室……不由自主地嚥了嚥口水。

　以前圖書館沒好位置的時候，他們倒也去就近的自習教室裡呆過幾次，可顧涵寧還是喜歡圖書館的感覺，所以他們約會最多的地方，仍舊是圖書館

　「好、好啊……那就去我們的資訊教學樓吧。」趙承予輕咳了一聲，嚴肅正經地回道。

　顧涵寧笑眯眯地點頭，嘴唇翹得老高！

　資訊教學樓，那裡，平時無課時，真的是人煙渺茫吧？資訊教學樓離生活區比較遠，又因為他們專業的學生，平時最愛鑽電腦機房了……以前，趙承予沒有在寢室裝電腦時，偶爾也會撇下顧涵寧，獨自去機房的。

　第二天，趙承予牽著顧涵寧熟門熟路地在資訊教學樓二樓找了個極冷清的教室，窗戶正對著另一幢樓的牆，可以防止一切從窗外張望進來的偷窺的視線！

　兩人挑了最後排的靠牆的座位坐下，拿了書出來，剛擺上，前門裡便又走進了兩個人。

　「趙承予，好巧啊！你也來自習嗎？」

　車何雯壓抑著心底的驚喜，笑拉著同伴快步走過來。

　其實，剛才在樓下她遠遠地就看到趙承予，和他的女朋友了……原本她是和室友去另一邊的，可腳步彷彿是有自己的意識，轉了方向，跟了過來，她吶吶地和室友解釋：這裡自習也不錯。幸好室友體貼，並沒有多問。

　趙承予平時比較內斂，她和他……平時也交流不多。每次下了課，他很快就不見了人影，讓她就算想來個偶遇都沒有機會……

　車何雯微微收斂了一絲笑意，和顧涵寧點頭致意：「你好。」

　顧涵寧抿唇笑著，回道：「你好。」

　等到對方在他們前排坐下，顧涵寧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睨了眼一臉陰鬱的趙承予，肚子裡卻笑得樂不可支。

　所以說，人不能起壞心思，你看，連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趙承予自然看懂了顧涵寧揶揄的眼神，臉上的神色更加嚴肅了幾分。

　「趙承予，前天程老師講的那個例子，我好多都沒聽懂，你有記下來了嗎？」車何雯轉過頭，淺笑著輕聲問道。

　「嗯。」趙承予低著頭，輕輕發了個鼻音，心底暗暗懊惱著。

　這個平時沒人來的教室，怎麼今天就這麼熱門了？這個、嗯、到底叫什麼的書記，看到有人在了，就不能另外去挑一個教室嗎？

　「真的嗎？太好了！那個方程式之後是要怎麼寫啊？」車何雯眼睛一亮，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擴大。

　「不記得了。」趙承予沒有抬頭，聲音平板冷淡地回答，根本沒聽出對方聲音裡的微弱的驚喜，眉頭皺得緊緊的，心底認真考慮著：該不該現在立刻拉著顧涵寧起身，換個教室？

　車何雯臉上的笑容頓了頓，吶吶地說道：「哦，你在看英語啊？四級考試也沒多久了，不過你的英語基礎這麼好，肯定能通過的。」

　「嗯。」趙承予的眉頭緊鎖，根本就不在意對方正努力想延續話題。

　顧涵寧低著頭，彷彿全神貫注在桌上的書裡，心裡卻暗暗發笑。

　他們從圖書館一人借了一本英語原著小說打發時間，此刻正攤在桌上，卻一頁都沒有翻動過。

　她微微偏頭，睨了眼神色嚴肅的趙承予，轉回頭，咬著下唇低頭掩住上翹的嘴唇，左手悄悄地下滑，從自己的腿上，慢慢溜到了旁邊的腿上。

　她和趙承予本來就腿挨腿坐著，她的手指摸上趙承予的大腿時，便明顯感覺到他輕顫了下。等到她的手指挪到正中時，更能感覺到他緊繃的肌肉。她沒有轉頭，隻手指摸索著拉下拉鏈，手指輕佻，便鑽入了第一層布料之下。沒有多耽擱，她的手指很快便又撥開了底下的另一層布料，微涼的指尖直接觸上了已然壯大的灼熱！

　趙承予從顧涵寧的手摸到他的腿上時便開始一心二用了，到後來，根本只覺頭腦發熱，根本就聽不見前排的那位同學到底在說些什麼了。他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隻纖手上，微涼才觸感，卻讓他渾身發熱，喉結上下移動，極力壓抑著從心底竄上來的喘息！

　直到顧涵寧的手在窄小的空間裡緊緊握住他的灼熱，輕輕地緩慢地上下滑動時，從小腹處竄起的酥麻讓他忍不住難耐地低喘了一聲。

　「趙承予？你怎麼了？你不舒服嗎？」

　耳邊傳來那個不熟的同學關切的聲音，可他實際想做的，卻是讓她和她的朋友立即滾蛋！

　對方當然聽不到他的心聲，趙承予幾乎是馬上黑了臉，在顧涵寧的無聲的笑中，一手握住了顧涵寧正在搗蛋的手，堅定又極度失落地把它捉了出來，拉上拉鏈，然後快速地把自己和顧涵寧書全部一股腦地扔進包裡，拉著顧涵寧的手，一聲不響地扯著她就往外走！

　車何雯怔愣地看著還在前後晃動的教室門，咬著下唇，微微白了臉。

　趙承予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拿出手機，往寢室撥了個電話，在收到因為無人應答而發出的忙音後，腳步邁得更大了，轉頭看著無所顧忌地大笑出聲的顧涵寧，黑著臉，喘息著，手握得很緊。

　「顧涵寧！」趙承予壓抑著低聲喊著，心底熱氣翻滾，恨不得立時一步就進了寢室。

　第一次，他發現，原來教學樓距離他的寢室，竟然是那麼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