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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歸來》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等待終局

  馬車停在風火澤外,偶爾會遇到牧風國的人,西聆君皆視而不見,他們自然也不敢來盤問,歸途中,雁初急急地催促趕路,很少停歇,好在那馬不是普通品種,速度極快。

  雁初坐在車厢內,怔怔地望著窗外景色,有些心神不定。

  “在爲我擔憂?”

  雁初轉回臉,見他仍是端坐對面,閉著眼睛,因爲身中火毒的緣故,面色扔略顯蒼白,薄唇却有了三分血色,看上去憑空添了一絲烟火味。

  與他同行,他跟來救人,事情完全不在計劃之內,風火澤內撿回這條命,證實交易給予她的好處,但他實在不像是拿性命來做這種事的人。

  “焰脉火毒非同小可,西聆君修爲再高,也只能暫時壓制住它,”雁初神色複雜,“不知我說錯了沒有?”

  西聆君點頭:“你看出來了。”

  雁初咬了咬唇,道:“我見識淺薄,隱約看出了些。”

  “當然,”西聆君道,“我故意讓你看出來的。”

  車內氣氛陡然冷下來,面前的人冷,說的話也冷,雁初坐實了見識淺薄之名,都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感激了。

  西聆君對此視若無睹,拍拍她的手安慰:“我沒事。”

  雁初倏地縮回手:“西聆君放心,既是交易,我不會內疚的。”

  西聆君道:“沒錯,你可以走了。”

  雁初道:“明知道這種時候我不會走。”

  “嗯,我知道。”

  ……

  “你不會忘恩負義,”西聆君道,“我畢竟救了你的命,讓你有機會報仇。”

  “這是挾恩圖報?”

  “我常做這種事。”

  無意中言行竟又被他牽著走了,雁初越發氣悶:“如今我只怕報答不了你。”

  西聆君道:“要報答也不難。”

  見他傾身似要過來,雁初下意識往後縮。

  西聆君面不改色地將左手遞過去:“渡點真氣給我,不要太多,不要太快,助我壓制火毒。”

  心知又被他戲弄,雁初面紅耳赤,什麽渡真氣,她這點真氣根本不會起作用,偏他說得一本正經,叫她沒理由拒絕,她只得扣住那手,假裝不在意地問道:“永遠之間通五國,爲何西聆君不用空間移動術回去?”

  “道法也是人所創,爲常人所不能,而非萬能,”西聆君閉上眼睛,“空間移動術亦有規律,我現在身中火毒,功體受制,更不能隨意使用。”

  雁初說了聲“原來如此”,兩人便再也無話。

  修長的手不時發燙,掌心透出淺淺的青色,那是火毒在躁動。

  車外時而風時而雨,不知走的哪條路綫,雁初沒心情理會,只覺這種姿勢十分不自在,方才是惱他戲弄,如今反而騎虎難下了,雁初握著那手,仿佛捧著個燙手山芋,待要丟開,又恐被他笑話,唯有裝作鎮定,兩隻眼睛平視前方。

  煩惱尷尬之下,雁初念及他是爲了救自己才弄成這樣,不覺將氣惱之心丟去大半,再想到外人定不知堂堂永恒之主其實是如此可惡的人,又忍不住想笑。

  許久沒有動靜,她悄悄地拿眼角餘光瞟過去,再三確認他睡著了,于是松了口氣,輕輕地想要將那手放下。

  行動間,那手自然而然地翻轉,反將她的手握住。雁初抬眼看,却見他倚著車壁,仍是副沉睡的模樣,柔和的珠光自頭頂灑下,側臉綫條冷峻。

  兩個人之間幷不陌生,甚至還做過更親密的事,但那時清楚地知道是交易,與當前全然不同,這種感覺太危險,令人甘願付出信任,就如同當初相信蕭齊,代價令她承受不起。

  雁初試著想要掙脫掌握,那手仍是紋絲不動。

  “快下雨了,舊傷可疼痛?”

  雁初楞了下,低頭答道:“還好。”

  一路疲乏,風火澤內不停歇地尋了好幾日,還受了場驚嚇,如今又爲她身上的火毒擔憂,雁初一直都沒有好好休息過,稍有鬆懈,她終于支撑不住,隨著馬車搖晃沉沉睡過去了。

  睡夢中,漫山楓葉紅,紅葉間,那人漸漸行遠,淡藍色的袍袖即將隱沒。

  而她,正踉蹌著奮力追趕著那個背影。

  毫無來由的情感,說不清是恐慌,傷心,還是絕望,如同汹涌的浪潮,將她的心一點點地溺亡。

  “爲什麽?”

  “離開越家,否則不相見。”

  遠處楓葉下,一名女子正在等待,他徑直走過去,沒有回頭。

  與當初親眼見蕭齊選擇救琉羽不同,心被撕裂般的痛,仿佛即將失去一切,她踉蹌著停住了脚步,眼睜睜地望著二人遠去。

  “你站住,不然我定會殺了她!”

  “鳳歧!”

  雁初猛地睜開眼,對上一雙柔和的黑眸。

  衣帶鬆開,藍袍半敞,露出雪白的裏衣,懷抱飛散暗香,舒適得令人不想離開。原來不知何時她整個人都已睡在了他懷裏,頭正枕著他的手臂,雙手竟還緊緊扯著他的前襟,姿勢極其親密。

  他也沒有惱,就這麽抱著她,任由她亂動。

  “做夢了。”也許是看錯,那薄唇輕輕地彎了下。

  額間滿是汗意,氣息猶有些不穩,雁初不知怎的突然想起方才的夢,慌忙起身從他懷裏離開,掀起窗簾子一看,才發現自己睡了很久,外面天色漸暗,層雲暗卷,西風吹動窗前簾子,重重寒意直往車內鑽。

  夢來得奇怪,夢中叫出的名字更不可思議,更不知道有沒有說夢話,雁初躊躇著朝他看去,見他神情一如往常那般幽深莫測,也不動手整理,就那麽衣衫不整地坐著,使得車內氣氛格外曖昧。

  雁初訥訥地道:“我……睡相不太好,多有冒犯。”

  西聆君道:“我知曉。”

  他貌似隨意地答了這麽一句,雁初便想到了兩次交易時那些旖旎情景,越發尷尬起來,起身打開車門:“停車吧,我去弄點吃的。”

  西聆君沒有阻攔:“你知道這是哪裏?”

  “這是……”

  “白鷙原。”

  “怎會到白鷙原?”雁初失聲。

  西聆君道:“我方才去尋了幾樣藥。”

  雁初喜道:“火毒有解了?”

  西聆君道:“不能解火毒,但可以抑制你身上的寒毒。”

  雁初臉一沉:“西聆君身中火毒,惦記這些不打緊的小事實爲不智!”

  面對她的冒犯,西聆君沒有生氣,隨手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她,雁初遲疑著接過打開看,只見裏面盛著半盒酥餅,散發著熟悉的、幽幽的甜香。

  “桃花酥?”雁初驚訝,他如何知道自己喜歡吃桃花酥?

  西聆君拈了塊酥餅喂到她唇邊。

  雁初側臉:“我不餓。”

  他低頭輕輕咳嗽。

  車厢內有熱意彌散,雁初發現异常,再也顧不得什麽,忙去拭他的額頭:“你怎樣了?”

  冷不防一塊酥餅喂入口中。

  “你看,你在意我。”他頗爲滿意。縱然忘記前事,她在睡夢中叫的仍是他的名字,她恨他,激怒他,報復他,也永遠忘不了他。

  雁初頓覺羞惱萬分,欲吐出那餅,却被他强硬地握著下巴不放。

  “在意我,很好。”話中有溫柔沉澱。

  望著那雙眼睛,雁初漸漸地停止掙扎,不由自主地輕輕咬下,只覺那酥鬆脆無比,甜香隨舌尖絲絲沁入心裏,苦澀與委屈似乎也變淡了許多。

  他放開她:“只能在意我,你且記牢了。”

  難得流露溫柔,不到兩句話就變成了警告,習慣掌控的人,溫柔從來都不適合他。

  雁初禁不住低笑。

  美目綻放光彩,西聆君心頭亦是一動,慢慢地朝她俯下臉,這時馬車忽然停住了。

  “車上何人,做什麽的!”

  “出來出來!”

  外面傳來呵斥聲,有人用兵器敲打著車壁。

  關口盤查?雁初十分意外,車上明明挂著永恒之間的標志,這些守兵莫非看不見,居然敢攔駕?

  西聆君神色不改,抬手掀起半邊車簾。

  借著他身體遮擋,雁初凝神往外看,只見攔駕的是一名牧風國守將,穿著牧風國特製的盔甲,滿臉傲氣之色,對永恒之間竟不甚恭敬。

  “車上何人?”

  “永恒之主。”

  聽到車中這聲音,看清車中人的模樣,衆守衛立時噤聲。那守將也楞了下,氣勢不覺矮了幾分:“將軍有令,任何過往行人都要搜查,永恒之間也不例外……”猛然間瞥見那黑眸中閃過的一抹厲色,他不由得後退兩步,半晌才訥訥地道,“不想……是西聆君駕到,冒犯之處,望西聆君……莫要見怪。”

  將軍之令?雁初猜著了緣故,先前扶簾婉玉爲了陷害自己,借永恒之間的名義取牧風國將軍府印信,將軍府曾派人責問,西聆君處置了扶簾婉玉的兩個丫頭,看來將軍對這個結果幷不滿意,因此對待永恒之間也不那麽客氣了,畢竟永恒之間再厲害也不能插手外事,只是個道門而已,不足爲懼。

  明白之後,雁初留神看向西聆君。

  大名鼎鼎的帝王放弃了無上的權力,在權者眼中就不再那麽可怕了,如今遭到牧風國將軍府公然挑釁,此事傳開,對永恒之間的地位定有不小的影響。

  西聆君打量那守將幾眼,微微笑了:“既看過,是否可以放行了?”

  不知爲何,雁初竟有點心驚。

  印象中他很少笑,更無笑得這麽溫和的時候,說是怒極而笑吧,又看不出半點生氣的意思,莫非他果真淡泊了這些,不介意了?

  那守將聞言松了口氣,哪敢繼續爲難,忙道:“自然,西聆君請。”

  他揮手示意部下讓開路,馬車便緩緩馳過關口,繼續前行。

  西聆君放下車簾,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路上西聆君幷無异常,絲毫看不出中火毒的迹象,車行快,加上道門异法,沒幾日二人就趕回了永恒之間。

  主人出身冰國喜寒,永恒之間氣候比外面更冷,草木上都結著薄薄的霜花,流水聲也小了許多,想是有的地方已結了冰。

  西聆君沒有讓她跟隨,匆匆回了弈園,雁初先去飼花。

  雪洞中,碧葉依舊挺立,生機旺盛,但由于延誤了太多時日,未能及時飲血,花已經停止生長,花苞的變化比之前幷不大,雁初匆匆喂過血便退出來。

  弈園墻頭,紅葉如火。

  楓陵,弈園,夢中是他,她對楓葉毫無理由的迷戀……究竟兩個人曾經有著怎樣的關係?

  雁初停住脚步,手不知不覺開始發抖。

  “雁初姑娘來了。”嵐使者等在園門處,仿佛早已料到她會來,“弈主在療傷,讓我先送姑娘回去。”

  思緒被打斷,雁初回過神,沒有堅持,只道了聲謝,然後就跟著他出了永恒之間的大門。

  親眼見她離去,嵐使者收了笑容快步回弈園,園外早已守著幾名白衣使者,他停下來吩咐:“弈主受傷的消息不能傳出去,我去取凝雪石。”

  待衆人答應,嵐使者就獨自前往弈崖,誰知剛剛轉過大石,就見弈崖上已站了個人,分明是專程等在那裏的。

  “雁初擅自回來,先給使者賠個不是。”雁初半含歉意地笑,伏身朝他作禮。

  嵐使者慌忙避開:“你這是……”

  “想求使者一句實話,”雁初道,“風火澤的火毒焰國人尚不能化解,何况西聆君是冰國體質,雁初還不至于糊塗。”

  嵐使者遲疑片刻,道:“姑娘冰雪聰明,事已至此,我也瞞不過你了,火毒先前只是被弈主用畢生法力强行壓制住,如今已難支持,凝雪石或能緩解一時,但究竟能壓制多久,連我也不知。”

  雁初沉默半日,問道:“可還有救?”

  嵐使者道:“焰國火靈。”

  雁初倒抽了口冷氣,直直地盯著他。

  嵐使者輕嘆道:“焰皇之印上有九條火靈,關係焰國命脉,焰皇不可能輕易送出,更何况永恒之間也不會求救于他。”

  永恒之間,五靈界道門裏最强大的存在,令無數人尊敬,也令不少人忌諱,西聆君身中火毒的消息若傳出去,後果很難預料,此事關係著永恒之間的命運。

  一名使女急急地走來,面有驚慌之色,她低聲在嵐使者耳畔說了兩句話,嵐使者神情越發凝重,登時顧不上理會雁初,順著棧道徑直去雪洞取凝雪石了。

  遍數焰國境內雪山,唯霰白山離京城最近,霰白山頂,終年積雪,行走極爲艱難,雁初在接近峰頂一帶尋找許久,才終于在懸崖上找出那個隱秘的洞口。

  洞內冷氣彌漫,地面與壁間都結著薄冰,正是一葉花生長的好地方,這也是雁初會尋來這裏的主要原因。

  岩洞彼此相連,大大小小不知道有多少個,最外面的是主洞,洞頂嵌著幾粒夜明珠,珠光映照著中央一個精緻的玉盆,盆中,一片碧瑩瑩的葉子神氣挺拔,葉中央盛開著一朵淺藍色的花。

  花不大,九片花瓣薄得有點透明,依稀帶霜色,葉尖還挂著幾粒晶瑩的冰珠。“驚訝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雁初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只見蕭炎斜坐在對面的石臺上,腕間竟然鮮血淋漓,血一滴滴落入瓷瓶中,他身旁已經擺著四五個裝滿血的瓷瓶,因爲他的血帶邪火靈之氣的緣故,幷沒有凝結,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爲了報答?”蕭炎輕聲道,“可是你也欠我啊,難道我沒有救過你的命嗎,師父?”

  “我……知道,對不起。”

  “那你不能用放弃這個請求來報答我嗎?”

  雁初沉默。

  “看來在你心裏,我不如他重要啊。”蕭炎笑了,語氣恢復了邪惡,“我救你,只爲我的興趣,你能否得到邪火靈,决定于是否能引起我足够的興趣。”

  雁初拉開衣帶。

  衣衫層層滑落,如同梨花綻放,終于,身體不再有任何遮掩,肌膚綫條一覽無餘,冰雪般的顔色,在寒氣侵襲下微微顫抖。

  蕭炎撑著下巴笑看她:“師父,你高估了自己。”

  “你見過的太多,我不知道怎樣才能讓你感興趣,”雁初低聲道,“不過,師父爬上徒弟的床,在焰國應該是第一個。”

  “亂倫,刺激的情感。”蕭炎伸手托起她的下巴,“知道我是個出爾反爾的人,你還願意相信?”

  雁初道:“我必須試一試。”

  “决定了嗎?”蕭炎道,“我若是說他不需要,你信我還是信他?”

  雁初沒有回答:“人人都知道,冰國體質身中火毒會致命不是嗎?我不能冒險。”

  蕭炎鬆開她的下巴,手指滑過她的臉頰,忽然重重地扯下她一根頭髮。

  “師父,你真狠心啊,用徒兒的自由去救別人。”

  雁初垂眸:“少了邪火靈,你也幷不會死,不是嗎?”

  “你還有機會,”蕭炎傾身,拉起她的手放到臉上,“不報恩也不報仇,等花結果,我就能離開這個地方,帶你走遍五靈界,用這有限的時間送你一世快活,難道這樣不好?”

  謊言?承諾?難以分辨,唯有手底觸感真實無比。

  他們是對不倫不類的師徒,如此可笑,但彼此又真的不願意離開對方,他受輪回控制,她受命運捉弄,更重要的是,他瞭解她,却不同于西聆君,她會毫不掩飾地與他分享報復的樂趣,而他絕不會表示出半點厭惡與輕鄙,他乖張,她惡毒,正如他所言,因爲他們是同一類人。

  雁初縮回手:“對不起。”

  長睫掀起,蕭炎丟開她:“恨與愛,奇怪又多餘的東西,願意爲他做任何事,你愛上他了嗎?”

  雁初楞了下,搖頭:“沒有。”

  “如你所願,保管我的血吧。”蕭炎起身優雅地邁下石台,走了幾步又停住,看著盆中藍色花朵喃喃道,“它很快要結果了啊。”

  終于,脚步聲消失。

  雙腿被凍得麻木,雁初扶著石台邊緣,幾乎用盡全力才能慢慢地爬起來,慢慢地穿上衣裳。

  用這有限的時間,送你一世快活。

  對不起。

  永恒之間剛下過場暴風雨,弈崖被沖刷得乾乾淨淨,雨過天晴,崖底白雲如棉絮般被風扯起,美麗非常,兩道身影立于崖邊,都面朝崖外,仿佛在欣賞著雨後風景,黑衣藍袍在風裏起伏。

  蕭炎道:“是你將石塔和紫芝移到風火澤深處,我以爲你要算計她,沒想到你是在算計我。”

  身中火毒,面色仍顯蒼白,西聆君負手而立,平靜地聽他講完,最終只是微微勾了下嘴角。

  蕭炎道:“你的修爲不淺,區區火毒根本奈何不了你,你要對付我,可以用更直接的方式。”

  西聆君道:“永恒之間不會對外界任何人動手,我遵守規則。”

  蕭炎奇道:“你不理外事,爲何要對付我?”

  “因爲時機到了,”西聆君頓了下道,“你也可以理解成,因爲她的緣故。”

  “僅僅是因爲嫉妒的報復嗎?你的報復果真很可怕。”蕭炎探手觸摸崖外飄過的雲烟,嘆道,“你太壞了,壞得令人厭惡,明明要對付我,却采用如此卑鄙的方式。”

  “入局,便無卑鄙二字。”西聆君道,“彼所悟者,局外人;我所修者,弈之道。”

  “你很有把握,知道我一定會答應她?”

  “你已經來了。”

  “自由,對我來說本就是個奢侈的東西,放弃它不算太難,我决定放弃我的自由來陪你下這盤棋。”蕭炎停了停,頗爲不解,“可是你,你想要從中得到什麽呢?天下你都得到過,你還要什麽?”

  西聆君再次淺笑:“收起你的好奇,你忘記了我的忠告。”

  蕭炎道:“我來,也因爲我想看到終局。”

  “那你會失望。”笑容略顯奇异,西聆君又轉向崖外,身形被滾滾而來的風烟淹沒,“因爲沒有終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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