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外面傳來不耐煩地踹門聲時,徐遠航嚇得一哆嗦。他和溫青一人一罐啤酒,正坐在診床上看毛片兒。
“不是掃黃打非組的。”溫青安慰他,起身去開門。“肯定是燕哥。”
燕黎明醉醺醺地靠在門框上,打了個愣神兒,晃悠著腦袋打量徐遠航。後者正襟危坐在電腦前面裝模作樣地玩兒蜘蛛紙牌。
“不是我幹的,我燕黎明不會幹那麼沒品的事。”他搖搖晃晃地走過來拍拍徐遠航的腦袋。徐遠航不甚在意,當他說醉話。和溫青一起把他扶到診床上,剛鬆手,人就歪倒了。
“怎麼回事?“徐遠航望著溫青。
“條件反射。他每次宿醉以後頭都疼得厲害,跑到我這等著明天醒了我給他扎針。”
“你是他私人醫生?”
“他是我債主。我爸出車禍沒了還撞傷了兩個人。幾十萬的醫藥費,爺爺的積蓄不夠賠的,我偷著跟他借了十萬高利貸。”溫青俐落地給燕黎明脫鞋。
“我有錢就還,沒錢他也不催,說抵醫藥費。”
“放禮花!”燕黎明詐屍一樣突然坐起來,指著電腦螢幕大叫。“我要看放禮花!”
和溫青兩個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徐遠航了然。走到電腦前面把牌拖來拖去,過了一會兒,“當當當當!”成了,螢幕上放起了禮花。燕黎明心滿意足地笑了,咣當一下又躺了回去。
徐遠航愁死了,想走。
“對不起,徐哥。”溫青抱歉地說。讓徐遠航幫忙把牆邊的另一張診床拖過來並在一起,怕太窄了燕黎明滾下來。
徐遠航抬腳剛要走,突然被燕黎明一把攥住了手腕。
“不許走。我得跟你說清楚!”
“說什麼?”
燕黎明的頭歪向牆壁輕輕打起了鼾,手卻越攥越緊,徐遠航竟然掙脫不開。
“再不鬆開我剁手了啊!”徐遠航威脅他。溫青鄙視的眼神,意思一個醉鬼你跟他說這個有啥用。
溫青給徐遠航搬了把椅子讓他坐下,自己坐在床邊。
“還看嗎?”溫青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不看了。”徐遠航垂頭喪氣地說。全是顫巍巍的大肥肉,他直噁心。
“等他睡實著了就會鬆開。”溫青試著掰了掰燕黎明的手指頭,跟飛虎爪似的。他心裡有了點譜兒,偷眼看了看燕黎明緊閉的雙眼。
“徐哥,我麻煩你一件事行嗎?”
“你說,跟我客氣什麼。”
“我爺爺這兩天犯哮喘,我不放心,想回去看一眼。你替我看著點他,我馬上就回來。”
徐遠航看了看表,這會兒回去肯定吵得媽媽睡不好覺。
“你回去睡吧明天一早再過來,我沒事。”
溫青千恩萬謝地走了,不住地叮嚀他衛生間在後面,被子在櫥子裡,燕黎明半夜醒了會口渴……徐遠航煩了,揮揮手讓他快滾。
咦?奇了怪了。徐遠航看了看自己重獲自由的手腕,這時門早已砰的一聲關上了。
呆呆地坐了一會兒,屋裡響著燕黎明輕輕的鼾聲,還有一股難聞的酒氣。徐遠航看了看他的手和臉,和許多醉酒的人一樣,看上去髒乎乎的。打開半扇窗子,接了一盆熱水,他擰好毛巾開始給燕黎明擦手抹臉。燕黎明很乖地任他擺佈,不時愜意地小聲哼哼。
徐遠航笑了,捏捏他的臉。酒精真是對任何人都起作用,燕黎明也不例外。
自己也醉過,徐遠航知道放鬆了才容易睡著,醒了也不會太難受。他扒下燕黎明的衣服,渾身上下只給他剩了一條內褲。去後面找床被子的功夫,回來看見燕黎明四仰八叉地躺在那沖著他傻笑。
“陪我睡個覺吧警官,我心裡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