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徐遠航送沈修回家,一路上她都嘟著嘴,看上去有點不太高興。
“她這是生變態的氣呢還是生我的氣?”徐遠航心虛的很,因為他對那顆暗處飛來的小石子兒倒是心存幾分感激之情。目送對方進了樓道門,徐遠航開著隊裡的車在街道上緩慢行駛——夜色中有一種奇怪的不安悄悄捕獲了他,像黏在頭髮上的蛛絲一樣如影形隨。
“去他的!”他自言自語著猛打方向盤,車朝著人民西路方向疾駛而去。
徐遠航站在門口,左手掐著一把羊肉串兒,右手拎著個大塑膠袋,裡面是夾肉燒餅和啤酒。溫青揉了揉酸澀的眼睛,突然綻開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徐哥,你怎麼知道我沒吃晚飯?”他把徐遠航讓進來關上門。“我今天就在你老太太那吃了一頓中午飯,餓的都走不動了。”
“你有那麽忙嗎?玩兒遊戲懶得動彈是真的吧?”徐遠航掃了一眼角落裡的電腦。兩個人把桌子上的東西清理乾淨,溫青去里間的小廚房拿了兩個盤子出來。
“下午病人就沒斷過,天黑了我一般不出門。”溫青咬住籤子扯下一串羊肉大嚼起來。“我害怕。”
徐遠航望著他一雙亮晶晶的眼睛,心說你個小精靈你騙鬼呢。他有一種怪異的想法,總覺得溫青是一隻會法術的小老鼠,膽小怕事也好,溫柔乖巧也好,都是假像。哪怕你把他當塊兒抹布來擦地板蹭皮鞋,伸伸腿抖抖毛,他若無其事的馬上又能變得精精神神的。
“徐哥!發什麼呆呢?你哪兒不舒服嗎大晚上的來找我?”
徐遠航的臉紅了。
“你給我把把脈。”他把胳膊伸到溫青面前。“看看我是不是腎虛。”
溫青疑惑的把油汪汪的手指搭上徐遠航的腕子,又認真地觀察了一下他的面色。
“我覺得你那腰子拿出來曬乾了也得有窩瓜大,虛從何來呀?”
徐遠航沉著臉不說話。
“你不是尿頻尿痛尿後滴瀝吧?”溫青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那是前列腺炎,輸液管事兒,跟腎虛沒關係。”
“我對我女朋友沒感覺。”徐遠航耐心等他笑完,小心地看了看門口。“我對女人從來就沒起過興,你說是不是腎有毛病?”
“這也許有心理方面的因素吧?我對這不是很精通……”溫青不敢吃了,覺得嘴短。“你,你那玩意兒平時硬嗎?”
“硬!”徐遠航篤定地回答。“每天一早晨醒來都硬的跟鐵棍似的。”
“那是尿憋的大哥。”溫青無奈地望著他。“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
“一個月有那麼一兩次,我自己用手。”徐遠航豁出去了。
“我跟你差不多呀,你有什麼可擔心的。”溫青松了口氣。“中醫講究培元固本,咱倆這樣的長壽。”
“結了婚我也培元固本去?你想讓人家說我陽痿啊!”徐遠航有點起急。
“徐哥徐哥,別急。”溫青趕緊又搭他的脈。“你是真沒毛病。要不,明天你去大醫院看看?”
我要是好意思去還找你幹蛋!徐遠航拿起一根竹簽子敲敲盤子威脅溫青:“要有醫德聽見沒有,這事不許跟別人說。尤其是燕黎明。”
“儘管放心,我這人其實最懶得說話。”溫青又開始放心的狼吞虎嚥,看著低頭發愁的徐遠航,他若有所思。
“你今晚上別走了,我給你下幾個片子看看。”溫青抽了幾張紙巾擦擦嘴和手。“只要是男人看了沒有不燃的。你要是還沒反應我回家找我爺爺去,他有一種膏藥電線杆子貼了都能發情,弄得兩排路燈都是紫紅色的。”
“啥?”
“燈泡懷孕了。”
“我還是不明白。”徐遠航絞盡腦汁想了半天,老實地向他請教。
“知道你不明白。”溫青有點落寞地抬起頭。“我的幽默從來沒人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