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要改變嗎

　一個月很快過去，學院開學了。

　九月一日，早上六點，笑笑跟著歐陽青靈，以及歐陽青舞和景瓊，歐陽青楓和九素，一起從家裡出發去學院。六個人，三輛懸浮車。

　整個華夏區就只有這一個學院，初級、中級、高級，三個院部建在一起。它甚至沒有徹底的分開，也沒有用院牆阻隔。因為很多中級甚至是高級部的學生下課時，會需要來到初級部或是中級部來接人，接他們的養女。甚至有的是……兒女！

　而學院裡更安排了一些專門的課業，必須父女兩人同時參加才能完成的課業。不是必修，因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養女。

　「笑笑，你先跟大伯去報道，課間的時候，我會去看你的。」九素如今是初級部二年級。她與景瓊是一個班，但笑笑要晚她們一年，報道之後，只能上一年級。

　而作為一家人，又是學姐，照顧她這個新進人員，是很正常的。

　只是，人有親疏遠近，九素跟景瓊關係很好，跟笑笑，就只是一點責任了。而九素好歹說了要來看她，景瓊卻半點開口的意思也無。

　「好。」笑笑點頭，然後三拔人，六個各自分開。

　笑笑跟歐陽青靈去了報道處，進進出出的人很多，但並不擁擠。事實上，整個過程只是在一個機器上掃瞄一下。然後，會有班級，以及課表，且自動發送到個人光腦上。需要接受，對於這個功能，笑笑已經爛熟。

　而她看不到的是，學院的光腦上會記錄，識別卡上也會自動生成記錄。這個記錄會終身跟隨，隨時更新，比如升級，獲得榮譽，當然還有處分……而這些在將來選擇專業時，會有專業人員通過這些記錄來給每個人建議。將來獲得工作時，這也會是最直接的履歷！

　笑笑跟歐陽青靈刷過卡之後，並沒有直接帶她去她該去的教室。歐陽青靈帶著她繼續往裡面……笑笑沒來過，但她看過學院的立體設計圖。知道這裡面是教員辦公區。

　目的地，是掛著校長室牌子的辦公室。

　歐陽青靈敲門，然後帶著她進入。

　辦公室裡有兩個人，一個是校長，另一個似是新一年級的總負責人。笑笑在校園網上看到過，姓秦。

　「校長，秦教員。」歐陽青靈跟兩人打招呼。「這是我養女，秦笑笑。」

　兩人從笑笑進門開始，就一直看著她。此時的眼神更顯赤熱，帶著隱隱的侵略性。這讓笑笑不舒服，哪怕那個校長十分和氣，她依舊堅守在歐陽青靈的身邊，堅決不過去半點。但來之前，歐陽青靈教過她，要有禮貌。

　所以，她乖乖鞠躬問好，「校長先生早安，秦教員早安。」

　校長是一個兩百多歲的老人，視線一直盯著笑笑，見她穩穩當當，乖乖巧巧，雖說這臉上表情少了些，也少了些孩童的活潑。但依舊還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孩子，尤其是……

　不過，孩子太過孤僻可不太好。

　於是，他轉頭對秦教員道：「讓心理輔導師注意一點，要讓孩子學會與人交流！」

　「校長放心，我會安排下去。」秦教員是一個一百多歲的男子，但看起來還很年輕，最多三十歲模樣。他笑著向笑笑伸手：「笑笑，我帶你去你的教室，好嗎？」

　笑笑看著那只伸過來的手，不知怎的，突的想到當初歐陽青靈伸過來的手。她轉頭看向歐陽青靈，一伸手便將他的手抓住。衝著秦教員搖頭：「不要。」

　秦教員依舊笑著收回手，與校長相視一眼。果然，這個女孩不是一般的孤癖啊！但是，一想到她……他們依舊激動。

　校長從抽屜裡拿出一根細鏈子，銀色的金屬，墜著一顆艷紅小蘋果，十分可愛。他將笑笑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最後才無語的對歐陽青靈道：「這個，隨便你怎麼幫她戴上。」

　歐陽接過鏈子，也看了一下笑笑。笑笑的左手腕上戴著粉色的光腦，右手腕上戴著一個銀質的手鐲，那是他買的。脖子上掛著祖母給的鏈子……

　他突的將笑笑抱起來，將那鏈子直接戴在她細細的腳踝上。

　笑笑好奇的搖了搖腳，有些不滿：「礙事。」

　「乖，戴著。」歐陽青靈拍了拍她的肩，安撫著。

　笑笑立時便乖了，「好。」

　校長和秦教員兩人又相視一眼。

　「走吧，我帶你們去秦笑笑同學的教室。對了，今年入學人數有三千五百四十八人，一共分三十六個班，其中三十五個班是百人班，還有一個班是四十八人。

　但是，每個人有一次機會可以申請換班！記住，只有一次。」

　歐陽青靈看了一眼笑笑，然後搖頭：「笑笑待在原來的班級就好。」

　秦教員立主刻點頭：「這樣很好。你知道，你身為中級部的首席，本身已經十分引人注目了。就算笑笑什麼都不做，也勢必會被人注意。在這樣的情況下，笑笑最好什麼都不做。」

　笑笑不大明白他們的話，但她認定一點：「聽青靈的。」

　秦教員衝著歐陽青靈調侃一笑：「啊，你們的關係真不錯！」

　歐陽青靈看著一直走在他身邊，但小手卻一直拉著他的笑笑，輕輕點頭，「是。我很高興！」

　「看出來了。」秦教員指了指歐陽青靈的眉毛：「你的眉毛彎了些，向下。不過，我建議你可以笑一笑。對於小女孩而言，笑容很重要。而且，笑笑會這樣……呃，會不會是因為跟你學的？你知道，你一直面無表情！」

　歐陽青靈愕然轉頭，看向笑笑的小臉。好半晌，才不確定道：「不，不會吧？」

　秦教員點頭：「不確定，但是，孩子的模妨能力非常強。尤其是她，似乎不大合群，那麼我可以猜測，在過去的時間裡，你是她接觸最多的人。她模妨你也很正常！」秦教員又說了一句：「而且，你們兩個很像！」

　歐陽青靈一時無語中，他跟笑笑像麼？

　細細對比，似乎真的有一點。他自知是一個不愛笑的人，好吧，並不是不愛笑，只是他習慣了嚴肅，他的父親是一個嚴肅的人，他的祖父是一個更嚴肅的人。他在兩個弟弟出生前的十幾年裡，一直堅定的認為，男人就該像他的父親和祖父一樣。堅強、勇敢、正值、嚴肅！

　而在歐陽家，很長一段時間裡，氣氛並不那麼輕鬆。所以，他成為這樣的一個人，實在沒什麼可驚訝的。

　何況，他現在已經三十六了，也不可能再讓自己從一個嚴肅正經的人，突然變得嘻哈起來！

　可當他想到這一年來，笑笑的種種表情時，他不由反思，或者，他是應該改變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