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迎新會當晚，笑笑與卡琪和虎賁一起來到表演大廳。

　表演大廳和觀賞大廳是分開的！新生一千零一個人，全都在表演大廳。高達十米的表演台，三百六十度的拍攝儀器。表演的人在台下……而觀賞大廳則在四周。四個方向，每個方向可容納兩萬人。他們看的也不是現場，而是直播！

　當然，在表演大廳裡，也是有位置可以看直播的。但那位置是屬於學院導師教員，以及各年級的首席，還有各年級排各前百的學員。

　不想看直播的人不用報怨，有本事，你也可以進去看！

　對於這一屆的新生，笑笑無疑是特別的。特別的小，還是自由班的。最主要的是，她在報到的那一天的表現也早被有心人看在眼裡。

　於是，該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雖然她並沒有走完全程，但她卻是唯一在捉蟲那一關裡拿到分的，而且還是很高的分！這讓很多人的眼睛都盯著她。也因此，今天的表演，作為新生中必定會出的人之一，她的節目也受到了極高的關注。

　笑笑從沒上過表演台，但她半點不覺得緊張。乖乖的跟卡琪和虎賁站在一起，靜靜的等著她的上場。

　可別人緊張，事實上，所有的新生都很緊張！

　哪怕這也算是一種習慣，一種校園文化，但大多數人依舊緊張。

　「所有人都表演的話，有一千個節目，一個節目至少三分鐘……這樣，不會太久嗎？」笑笑站了許久，看著一個又一個節目過去，終於想到了一些與這節目有關的問題。

　「不是這樣算了。其他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一個節目，而是很多人一個節目。你看前面，大合唱有六個，舞台劇三個！還有那些大型的節目……還有，並不是每一個新生都會上台表演。」卡琪衝她眨了眨眼：「有些事情，是事後才會告訴他們。所以，節目沒有你想的那麼多。」

　笑笑恍然大悟，深為學院的傳統而無語。不過，看起來挺好玩。

　正如卡琪所說，這一屆一千零一個學院，節目一共只有七十三個。笑笑的節目在中間！報幕，上台。笑笑看著台下的所有人，沒有一點口乾眼花的感覺，手不顫，腿不抖。按著卡琪所說的，錄好的音樂播放一個節奏，她便吹著橫笛跟上！其他的就不關她的事了。

　至於卡琪如何用歌聲來和，虎賁如何用舞姿來襯，都不是她該關注的。完完全全的，沒有一點差錯的吹完一曲，獲得掌聲零落，再與卡琪他們一起下台。

　不出彩，也不難看。有卡琪這個精靈在，就算是被他稱為湊合的節目，也依舊頗有可看性。

　「笑笑。」剛下台，她的通訊便被呼叫，打開，居然是好幾天不見的白炙。

　「到a區觀賞台來。」白炙只留下這一句，便掛斷。

　表演之後，就沒笑笑什麼事了，卡琪和虎賁已經跟他們的朋友各自聊天玩去了。笑笑想想沒事，便直接去了a區觀賞台！

　a區觀賞台是正對著表演台的那個位置，正是學院所有導師所在的地方。笑笑很容易就找到了白炙，笑笑走到他身邊，安靜的坐下。

　「汪靜雲快遞了些東西給你，寄到了我這裡。」白炙遞了一個盒子過來。

　笑笑眨了眨眼，乖乖接過。也不打開，直接揣兜裡了。「謝謝。」

　「在這裡還習慣麼？」白炙看著笑笑，看著小臉那一本正經的樣子。又萌又無語！最近，他專門讓人去了一趟地球，將她的資料查了一遍，終於明白，這小丫頭這樣，不是裝的。而是天然的呆萌！

　不過，這樣也好。情感缺失，才可以更好的塑造她的性格。交流障礙症……這樣的人雖然交流障礙，但並不拒絕。她只是不懂主動，但若是被動還是可以的。而且，只要耐心足夠，足夠堅持，一旦被她承認接受，那就永遠都不會背叛！

　白炙想得很對，只是他不知道，笑笑這些問題不是這輩子生的，而是上輩子。且在上一輩子，她這性子就被人塑造過一回！那一回的瘸子是個不負責任的懶貨，除了教她各種殺人的本事外，其他的都沒教她多少。她就像是野人，更確切的說，像是野獸，像惡狼。

　如果她是獸，那她這一輩子只會忠誠於一個主人。上輩子到死，也是為了瘸子這個主人報仇而死的。之所以會死，其實更多的，只是因為責任已了。主人死了，留下她一隻孤狼，還有什麼意義？

　這輩子她卻是早早的就認定了歐陽青靈！歐陽青靈與瘸子不同，他給她溫暖，教會她許多，卻從來不曾逼她什麼。她有改變，可本性卻從未變過。

　她依舊是那頭野狼，只不過，藏起了獠牙，收起了利爪。因為這是她的主人希望的，環境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她藏起了這些，卻用另一種方式，讓自己變得更強。

　因此，白炙的想法真的沒有錯，如果他早一些遇上笑笑，沒準真的能達到他的目的。可惜，他晚了十幾年。

　「不習慣。」笑笑很誠實，青靈不在，她很多時候都覺得不習慣。沒有青靈做的美食，沒有青靈的早晚安吻，不能想抱就抱想親就親，晚上睡覺，身邊也少了一個人。少了那溫暖的體溫，溫暖的氣息。

　白炙衝她一笑：「有什麼需要可以找我，你現在還小，就算在這裡，也有特例。」

　笑笑知道，學院裡有內部網，各種消息都能查到，她自然也查得到，知道對幼崽有哪些優惠和禁令。這事關她個人利益，自然是要弄明白的。

　「嗯。」笑笑應著。至於要不要找這個人，還是要先問過青靈再說。

　「對了，學院裡各種消費全都要用學分結賬，我那裡有一個活，需要精神力和體術都不差的學員，每天可以得到兩個學分，每一次工作兩個小時。你要不要試試？」說完還衝著笑笑眨眨眼：「這是教員的特權哦！」

　笑笑不解的看著白炙，不明白這個人為什麼突然這麼的……熱情。沒錯，他身上的氣息開始緩緩轉得激烈，雖然只有一點，但的確是熱情。明明就算以前在艦航上時，知道她到這學院裡來讀書，也沒有這麼熱情過。

　「我考慮一下。」學院裡能賺學分的事情很多，幾乎是每一件事都能賺學分。只是得憑本事！比如學院裡有很多競技遊戲，獲得前三名都是有學分可賺的。只不過前三名並不好進而已。

　再比如，每完成一門學業，也是有學分可得。學院裡很多工作可以，學生可以去應聘，也可以獲得學分。二年級以後，可以在學院傭兵大廳裡接任務，那學分更是多不勝數。雖然依舊並不好賺，但也不難。畢竟整個學院這麼多個人，全都是這麼活下來的不是？

　因此，笑笑對於學分暫時沒有壓力，而且，她還準備去爭首席生的名頭。如果成了首席生，那麼在學院裡，有一半以上的設備都是免費的。也因此，她對於這位老師給得特權並沒什麼特別感想。

　至於笑笑這直接將首席生當成了囊中物的態度，她個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好，正式開學之前，給我答案就好。你有我的通訊號的！」

　迎新晚會之後，笑笑得到了十個學分，卡琪和虎賁同樣十分。這在當天晚上，她跟青靈聊天到一半的時候發過來的。這表示，他們的這個節目進了名次。至於多少名她不在意，她直接從內部網上，將節目視頻發給了青靈，跟青靈一起，又以觀眾的眼光去看了一回。

　笑笑唯一的感覺就是：「不像我了。好像笛音也不是我吹出來的那樣！」

　青靈只是摟著她笑，笑得很開心。

　「你比在地球開心。」

　「嗯。」

　「因為腿快好了？」笑笑猜測。

　「因為我可以跟上你的腳步了。」歐陽青靈寵愛的望著她，親了親她，滿足的將她摟住：「你不知道，以前我有多害怕。」

　笑笑的確不知道。

　「我怕我再也跟不上你的腳步，越離越遠，遠的我追不上。」歐陽青靈心中一直憂慮著的，他雖然一直努力在鍛煉自己的身體，可沒有了雙腿，對他的影響是巨大的。不只是體術上，更多的是心理上。那幾乎成了他的心魔！而以前的他尚不自覺。

　直到此時，他看到了希望，心中放下，才發現這一切！也因為發現了這一切，他的精神力瞬間便連漲兩階……沒有心魔，雙腿很快也會恢復。他會變強，可以與她共同進步，可以永遠的為她探清前路，給她一個安穩可靠的臂彎。他自然高興，怎能不高興？

　「沒關係，我背著你一起跑。」笑笑很自然的道。她不會等他，因為她早已明白，不能等，不能停下。她必須要前進，必須變強，才能在這宇宙中活得更好。所以，她不會等。但她不會捨棄他，不論他成為什麼樣。她扶著他，背著他一起前進。就算因此而沉重一些，跑得慢一些。她也依舊不會停下！

　歐陽青靈摟得她更緊，「好。」可是，他不想拖累她：「我的腿好了，以後，我們一起往前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