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殭屍先生很委屈
「不見。」
「真的?」
「一隻吸血殭屍話怎麼那麼多?」該隱嫌棄的上下打量陸彧,「你以前是話癆嗎?」
如果此刻存在旁觀者,一定會讚美該隱洞察本質的能力。
陸彧歪著腦袋,沒聽懂。
該隱淡色的薄唇一勾,「笨蛋。」
陸彧眨了眨眼,忍了。
「白癡。」
陸彧:「……」
「呆子,就你這樣的傢伙怎麼配得上勒森。」該隱嘖嘖有聲搖著頭,「看走眼了啊。」
受到多次侮辱的殭屍先生決定反擊,他血紅的眼珠一動不動看向該隱漂亮的驚人的五官,說,「娘炮。」
該隱驚呆了,他震驚的張大嘴巴一張一合半天也沒能吐出一句話。最後他使勁撓門,對著外面的勒森告狀,「看看你帶來的小混球,他居然敢這樣對我說話。」
勒森靠著門,不讓該隱從裡面推開門,「快點初擁。」他說。
「你們狼狽為奸。」控訴失敗的該隱隔著木門憤懣指責,「你等著,我決定用粗暴的方式給你的小情人初擁。」
勒森在外面好笑的搖頭。
屋內,該隱一把捉住陸彧的手腕,「過來。」
陸彧想掙脫,卻發現該隱的力氣大得驚人。感到一股陌生又陰冷的氣息貼近。該隱從後面攬住陸彧,輕輕佻起他的下巴,「小傢伙,現在知道害怕了。嗯?」
陸彧繃緊身體,感受著該隱陰冷的獠牙緊緊抵著自己頸部的皮膚,他的聲音輕飄飄的,鬼魅般蠱惑人心。陸彧本能的想逃,他開始劇烈的掙扎,喉嚨裡發出低低的嗚鳴聲。
不安感瞬間竄入每一根神經,他開始暴烈焦躁。
「別怕,不會很疼。」該隱嗅著陸彧血管中緩緩流動的血液,詭異的紅色在眼眸裡如同有生命般流動。他的味道棒極了。
獠牙稍稍用力,在即將刺破皮膚的那一秒,陸彧掙開了束縛。
該隱眼裡掠過不滿,他伸手想抓住逃跑的獵物,卻只來的及指尖輕輕碰到陸彧的後背。
陸彧用力拉開木門,在勒森一片驚訝的目光中,一頭扎進他的懷裡。力道之大,甚至讓勒森抱著他後退了幾步,最後靠著牆壁來穩住重心。
勒森低頭看看埋在自己胸口毛茸茸的腦袋,再抬頭看看面色不善的該隱。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無奈的揉揉他的頭髮,「別怕,我一直在這。」
陸彧搖頭,八爪魚一樣用四肢將勒森纏的死緊。
「陸彧?」拍了拍他的背,「抬起頭,看著我。」
陸彧仍舊是鴕鳥般把頭藏在勒森胸口。他在說話,低低的聲音讓似乎勒森的胸腔都跟著震動起來。
「我只要你。」他說。
上帝作證,勒森在聽到這句話時,藍色的眼睛幾乎快溢出水來了。
他有些激動的抬頭看向該隱,該隱對他做出一副我也很無奈的姿勢,並且用口型告訴他:別在我面前炫耀。
「陸彧,抬頭。」
陸彧沒有反應。
「親愛的,抬頭,我想和你接吻。」
黑色的腦袋猶豫了一下,慢慢抬起來。
接吻?可以。
陸彧自覺的撅起嘴巴。
於是血族始祖就這樣被後輩們晾在一邊,孤獨的觀看自己血液上的孫子和未來的兒子在面前進行法式熱吻。
該隱的眉毛挑了又挑,在它們徹底抽搐之前,他重重嘆了口氣,「算了,你陪著他一起吧。」
勒森抱著被吻得暈暈乎乎的陸彧,有些吃驚的看著該隱。
要知道,沒有任何一隻血族希望在進行初擁時有外人存在,即使是自己信任的人也好。畢竟那是他們最虛弱的時候。
該隱嘴角咧出微笑,「你是第一個見到我進行初擁的人,你說,該怎麼感激膜拜呢?」
勒森回笑,「也許,把你打暈帶到以諾面前?」
該隱首次不顧及形象的翻白眼,「別在我面前提起他。」
「謝謝你,該隱。」
「這是這次見面以來,你說的最像樣的一句話。」該隱高傲的昂起下巴,「帶著你的小尾巴進來吧。」
勒森配合的帶著一直黏在自己身邊的尾巴,陸彧,再次進入該隱的臥室。
該隱看著一直蜷在勒森懷裡的陸彧犯難,「讓你的小傢伙脖子伸長點,總縮著脖子我怎麼初擁?」
「陸彧,別耍賴了,乖。」
「你之前沒告訴我初擁是這個意思。」
「什麼?」勒森沒明白。
「你願意讓他咬我?」陸彧委屈極了,眼眸本就猩紅,現在連眼眶都有點發紅了,「你把我當作他的食物。」
勒森一愣,繼而無奈的撓撓陸彧的下巴,「聽著,陸彧,你理解錯了,沒人要傷害你。該隱只是和你交換一些血液,僅此而已。接受該隱的初擁對你來說百利而無一害。你可以成為完整的吸血鬼,你的思維會像以前一樣敏捷,甚至可以想起某些被你遺忘的,那些糟糕的經歷。」
勒森理了理他頭頂亂糟糟翹起來的頭髮,「我一直在這,陪著你。」
陸彧肩膀一跨,不情不願,可還是妥協了。
該隱見他們談得差不多,伸手扯了扯陸彧,卻發現他仍舊纏在勒森身上不願離開。沒辦法,我們的該隱大人只好屈尊湊到陸彧身邊,同勒森一起把這位吸血殭屍先生夾在兩人之間。
「你抱緊他,別讓他亂動。」
該隱姿勢彆扭的湊近陸彧頸部,「小傢伙,腦袋抬高點。」
當尖牙刺破皮膚時,陸彧整個人緊繃的像塊石頭。此刻的他不再是以前弱不經風的人類,而是只半成品的殭屍。讓行事幾乎依靠本能做出回應的陸彧,暴露出自己最脆弱的部位,實在是件強人所難的事情。
可他做到了,一隻手緊緊揪著勒森的衣擺,另一隻手與他十指緊扣。
陸彧猩紅的眼睛伴隨著血液的流失漸漸渙散,緊繃的身體也開始放鬆,最後在頸部尖銳到麻木的疼痛中,他無力的瞌上沉重的眼皮,軟軟的倚在勒森的懷裡。
該隱收回自己的獠牙,手指抹掉嘴角的鮮血,久避陽光的臉更加的蒼白透明,他輕笑,「瞧他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被我初擁是件多光榮的事情啊,真是不知好歹。」
「很抱歉,是我把他慣壞了。」
該隱似乎累了,坐回靠椅裡懶懶的合上眼睛,「我沉睡了很久,不知道你們究竟經歷了什麼,又或者血界又發生了什麼事,我不在乎這些,也沒有精力去理會。畢竟,作為一代,我只有那麼一個人,不像你們那樣有自己的同伴。」
勒森看著陷入昏迷的陸彧,不語。
「這小傢伙從現在起,可就算是我的孩子了,我不插手三代和二代之間的事,不代表你可以欺負他。」該隱濃密的睫毛微微顫抖,重新睜開眼睛,「他叫陸……什麼?」
「彧。」勒森表情很柔和,「比較偏僻的漢字,你記住他的發音就好了。」
「當然。」該隱點點頭,「我記住了。」
勒森橫抱起陸彧,站直,對該隱深深鞠了一躬。
「謝謝您。」
該隱擺擺手,目光再次飄向遠方,依然是窗簾之間那條細小的縫隙。精緻絕美的側臉隱約映射出淡淡的,彷彿一觸即逝的孤獨。他就這樣沉默了很久,才很低的說了一句話,更像種自言自語。
該隱垂下眼臉。
「告訴他我很高興他沒有死,還有,我很想他。」
「好的。」
「快帶著你的小情人從我面前消失吧。」
勒森微笑,「需要我祝福你們嗎?」
該隱盯著自己的指尖,「好吧,勉強接受。」
勒森再次鞠躬,懷抱著陸彧瞬間消失。
他得告訴以諾,與其傻乎乎無止境的等待,他更應該一腳直接踹開該隱的臥室大門。然後,壓倒。
當然,最重要的是,勒森緊了緊懷裡乖順的陸彧。天知道這位小祖宗清醒來以後,會跟自己鬧脾氣彆扭到什麼時候。
三代血族極有自知之明的提前開始做自我心理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