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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花好月圓》第119章
第一百二十三章意想不到的發展

第一百二十三章

意想不到的發展

三人正在說話,小廝侍劍進來在王宣耳邊低語了幾句。

“嗯。我知道了。”王宣對侍劍點了點頭,侍劍退下。王宣便問水幽寒道:“大姐,估衣巷的案子重審,那雜貨鋪的兩兄弟也是重要人證。聽說他們留在作坊里做工,剛才侍劍和我說,家父派去找人,結果撲了個空。大姐可知道這兩人去了哪里?”

水幽寒心想,史管事從作坊把人帶出來,也瞞不了人。王宣這么問應該是猜出人在她這里。

“你問的巧了。這兩人正在我這里。這兩兄弟聽見張三狀告沈二公子火燒估衣巷,這兩人就怕了,要跑。還是作坊的管事機靈,把他們留下了。”

“那太好了。大姐你可知道,那天張三當眾說是沈家放火,就有人謠傳說是沈家想要強占估衣巷的地盤,又怕那里的人不肯賣,因此下了毒手。其實哪有這種事。彭多德供的清楚,給他錢的人要的就是雜貨鋪里人的性命。如今就要問這兩人,到底和沈家什么人有什么恩怨。沈家如日中天,可也樹大招風。如果找不出燕姨娘殺人的動機,那么這為富不仁、殺人放火的嫌疑,沈家可就摘不清楚了。”

水幽寒和歐陽交換了一下眼神。他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看來岳敏和馬辛兄弟兩人,如今倒成了洗脫沈家罪名的關鍵人物。

“阿宣,我一直奇怪。你們說的張三手里的人證到底是誰?他說的話就如此可信?”

“那是沈家的一個下人。她說受了主人的指使,才找人去害雜貨鋪的老板。柴老爺在的時候,提審了彭多德。那人證批了斗篷,蒙了臉,與彭多德對質。彭得多聽出她的聲音,就是那個給他錢的人。兩人重復買兇的對話,證詞嚴絲合縫。這里面關系重大,我就不細說了。案子開審后她會出來做供,大姐聽聽就清楚了。如今那兩個人既然在大姐這,那……”

“自然,我這就叫人把他們找來。”

少頃,史管事送了岳敏和馬辛兩人進來。兩人都是認識王宣的,也不等人說什么,岳敏就戰戰兢兢地跪下來,說要投案自首。等王宣聽了岳敏的供述,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你們這說的可是實話?”

“若有半句謊言,就讓我死無葬身之地。”岳敏發誓。

王宣就吩咐侍劍去找守備大營的士兵過來。水幽寒不解,王宣解釋道:“這案子是由家父主審。我負責請歐陽和大姐去見證,嫣然陪了家母去西山請主持大師。這一應的原告、被告、人證,則是家父從城外調了守備營的人馬來看守。就是我,都不能私自接觸。如今問了這兩個人已經是越矩了,不過也正好解開了我心中的疑團。原來竟是這么一回事。真是讓人又氣又恨。”

一會侍劍果然領著幾個兵丁來,帶走了岳敏兄弟。看來王郡守是為了避免私弊,也是為了避嫌才會如此。王宣也跟著告辭。水幽寒要留王宣吃飯,王宣婉拒。說是還有很多事情,水幽寒也未強留。

水幽寒想著這一天歐陽和奚刀跑了趟碼頭,必定十分勞累。因此這天晚上的飯菜便安排的十分豐富。糯米排骨南瓜盅、酥炸小黃魚、青蒜回鍋肉、素炒豆苗、油燜筍、鹽水鴨、碳烤鹿肉、豆瓣全魚、芋兒醉仔雞、主食是米飯,另外還有幾樣點心:茯苓羊肉包子、炸麻團、雞蛋卷、素三鮮的鍋貼等。另外還準備了一個酸菜白肉鍋子。鍋子的湯底是拿老湯,又加了豬骨和雞架熬制的,什么都不用加,就已經美味無比了。水幽寒最喜歡的就是拿這個湯底涮酸菜、粉絲和凍豆腐。

一大桌子的菜,香氣撲鼻。旁邊的紅泥小爐上還暖著酒,是水幽寒自己拿上好的黑糯米釀的黃酒。奶娘本來是不飲酒的,現在也跟著水幽寒養成了小酌一杯的習慣。這是水幽寒所喜聞樂見的。這個黃酒在釀制的時候,還加了上好的當歸和何首烏,每天喝上一杯最是滋陰養顏,有益健康。

大人們吃菜喝酒。麒兒也小大人似地坐在奶娘和水幽寒中間,一勺山藥泥,一勺魚湯,乖乖地讓奶娘喂食。這些天水幽寒開始帶著麒兒一起吃飯。麒兒一般都是乖乖地吃他自己碗里的食物,不過有時也會對水幽寒吃的東西感興趣。水幽寒就挑那些軟爛,不費牙、好消化的肉或菜給他吃。她的本意也是鼓勵麒兒漸漸吃大人的飯菜,那樣才能營養充足。

飯后,小紅帶人收拾桌子,奚刀抱了麒兒玩耍。水幽寒忽然想到一件事。就對歐陽說:“大哥,你幫我找個好點的教書先生吧。”

“小寒,你找教書先生做什么?”歐陽詫異地問。

“是給小刀找的。小刀這個年紀去私塾不大合適,可還是該好好跟著先生讀兩年書。所以請一個好點的先生來家里比較好。”

“也對。小刀這年紀,正該好好讀書。我知道城里有幾個不錯的老儒,等我去問問他們坐不坐館,若是坐,便請到家里來。”

奚刀聽兩人在說他,便道:“姐,我認字的。不用再讀書了。”

“光識字可不行,多讀點書總沒壞處。等先生請來了,你好好學。”水幽寒一錘定音。

奚刀反對無效,麒兒向廚房那邊伸出小手,奶聲奶氣地叫包子。奚刀就抱著麒兒去找豹子。奶娘正縫了些新的鞋襪要給奚刀,也跟著一起去了。屋里只剩下水幽寒和歐陽。

“大哥,我今天和阿宣說的話,是不是有些過份了?”

歐陽看了看水幽寒,說道:“小寒,你確實很過份。”

歐陽語氣鄭重,水幽寒一愣。

“小寒,你的話讓我很難過。你那樣揣度沈家,我不怪你。你與沈王兩家相識不久,阿宣家還好,你所見到的沈家的那些事,你若是還能對他們有好印象才是怪事。我說你過份,不是因為你把他們想的很壞,而是因為,你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我。”

水幽寒更委屈。她當時明明是站在兩個人的立場上說的,怎么歐陽還說她忽略了他。

“小寒,你自己想想。你雖然是站在我們兩人的立場上說話,可是你說話時給我的感覺,你給自己的定位還是一個人,沒有依靠,勢單力薄。你認為你自己是沒人保護的。你忘了還有我和你站在一起。我不是麒兒、奶娘或者小紅,需要你的保護。我是可以保護你的人。”

歐陽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而且你也把王家和沈家的勢力夸大了,把我看的太弱小了些。也許,不只小刀要找個好先生,我也該重新找個先生,把四書五經再好好揀起來。”

“大哥想要做什么?難道還要去參加科舉?”

“有何不可那?明年秋便有會試。我上次中舉之后,因為連續喪親,我自己也沒有做官的心思,就把舉業放下了。如今再去考,只要補個帖子,直接參加會試就可以。”

“大哥不是不愿意做官嗎?”

“我只是更喜歡行醫。可是,若是我現在的身份,不能讓你有安全感,那就去做官也無妨。”

“大哥,你千萬別因為這個,就去做本來不喜歡做的事。大哥你知道。上次毒燕窩的事,我是被嚇怕了,才總是多心,一有風吹草動,就忍不住炸刺兒。”水幽寒這么說著,心里卻是高興的。王宣走后,歐陽就一直心事重重的樣子,水幽寒還以為是因為燕姨娘,正想著要如何勸解,現在才知道歐陽的心事完全是因為她,跟燕姨娘沒有關系。

歐陽卻被水幽寒的話逗笑了。“炸刺,你以為你是刺猬嗎?”說著上下打量水幽寒,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的更歡了。

“大哥,那我今天是不是得罪了阿宣?”

“不會。我看阿宣是這幾天事雜,亂了心神。若是平日,他早就該先把話說開,讓你安心。當然,亂了心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應該是把你當作……,咳,應該是習慣把咱們當作一家的。他和我自然就沒那么多顧忌,沒想到小寒可分的清楚。”

這些話歐陽是笑著說的,可水幽寒還是敏感地覺察到歐陽語氣里的一絲酸意。水幽寒低下頭,她有些不好意思了。回頭想想,王宣對她的態度,可不是把她當作了歐陽家的人了嗎。

“大哥,其實我很生氣。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沈家的人犯了事,交給衙門審理就完了,可偏要弄這么些花樣,讓大家幫他們兜著臉。他們怕丟臉,怎么平時不好好管束還有,我一想到有人為了殺兩個人滅口,就讓周圍成百上千的百姓陪葬,我真是害怕。”

“這也是我肯去做見證的原因。燕姨娘也好,沈二也好,只要證據確鑿,那就要依法處置。沈夫人如何我不清楚,不過郡守大人一直有些書生意氣,他是不會徇私的。阿宣他要的也是保留沈家的顏面,只要不公審就好。估衣巷百姓受的罪,我都看在眼里。既然有這個機會,咱們也能為這些人出份力。”

接下來兩天,水幽寒接到消息。沈家的人已經到了濟水城,而且還沒進城就有兵丁迎接,直接送到壽園。壽園外更有兵丁把守。不得出入。冬月十三這天,郡守派人送了帖子過來,估衣巷縱火一案于十四日開審,請歐陽和水幽寒準時到場。。.。

第一百二十四章人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審案這一天,水幽寒早早地起來吃了早飯,就和歐陽一起坐車往郡守衙門去了。案子雖然不是公開審理,可王郡守還是堅持要在府衙辦案。等水幽寒到了衙門,見府衙前已經停了好幾輛馬車,府衙四周都有兵丁守衛。把守的兵丁看了歐陽手里郡守的帖子,便將兩人帶到后面一個小議事廳。

水幽寒進了議事廳,就見廳力主位上擺了一張條案,后面一把太師椅。條案下首兩側各擺了兩張椅子,還有矮幾。議事廳右面一角還有一桌一椅,桌上筆墨紙硯齊備,水幽寒便猜那是記錄證詞的師爺的位子。

王宣和主持大師已經在座,雙方相互見禮,寒暄了幾句,王郡守便帶著一個師爺打扮的男子進了議事廳。水幽寒和王郡守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因此對這位郡守大人的印象比較模糊。王郡守對水幽寒、歐陽和主持大師相互以平輩見禮。

“三位是上方親口指定,雖說僅為見證,不過若覺得王某審案有失于公道之處,還請不吝賜教。”王郡守的話說的更加客氣。

水幽寒這才有機會仔細打量王郡守,原來王宣和王嫣然兩兄妹的長相竟是遺傳自父親。這位王大人,人到中年,然而保養得宜,看上去不過三十出頭,是個留著長胡須的中年儒雅男子。以前水幽寒一直認為古代美髯公,不過是以訛傳訛,留胡子的男人怎么可能好看?不過今天見了王郡守,水幽寒不得不承認,美男就是美男,留個胡子也不能減損其風韻。就像現代留長頭發的男人,有的就可以給形像加分,有的就把自己弄的不倫不類的。

王郡守在主位上就座,主持大師在左手的椅子上坐下,水幽寒便和歐陽在右邊椅子上做了。議事廳內除了她們四個,就只有王宣和剛才隨郡守來的師爺,一個小廝和雜役都沒有。

“主持大師、歐陽賢侄,水奶奶,今日要審的是估衣巷的縱火案。因為案里涉及蓬萊沈家,懷疑是有人在其中栽贓嫁禍。沈家也是百年大戶,若是因為小人陷害而平白污了令名,實在可惜。因此上方法外容情,可不在公堂審理此案。又為讓原告苦主放心,因此請了三位來此見證。”王郡守先是開宗明義,然后才對王宣說道:“現在就叫原告和被告進來吧。”

王宣聞言便到議事廳門口,和守在那里的兵丁吩咐了一聲,兵丁分東西兩路而去,少頃,各自帶了人回來,依舊守在門口,并不進來,只有王宣帶著三個人走了進來。當先一個正是張三,落后兩步的則是一男一女兩個人。那男子一身淡藍色衣袍,面色陰沉,正是沈二公子。那女子則是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裙,全身上下無半點點綴,頭上也只是一個簡單發髻,只拿一根銀簪子挽著,不是燕姨娘還是哪個。

水幽寒記得上次見燕姨娘還是初秋十分,燕姨娘本就是個瘦美人,總有幾分弱不禁風的美態。如今不過數月工夫,雖然穿著過冬的厚衣裳,還是明顯地瘦了一圈。水幽寒心里咂舌,天氣越來越冷,她的胃口也跟著越來越好。這才不過幾天,就偷偷地肥了一圈。再看看人家燕姨娘,也不知是什么體質,不僅一點膘都沒添,穿著過冬的衣服,還顯得比夏天時更瘦了。

等三人都走到議事廳中間,向王郡守下拜時,水幽寒才注意到燕姨娘雖然臉色憔悴,衣著樸素,可依舊氣定神閑,沒有絲毫的慌亂不安。水幽寒又不僅佩服起這個女人來。

王郡守問案,先是張三開口,狀告沈二指使他人火燒估衣巷,害的他老母慘死。沈二矢口否認。

“子玉雖然不才,可也從未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請郡守大人明鑒。”

王郡守也沒說什么,接著就傳證人。聽見外面有鐵鏈拖地的聲音,屋里的人都向外看去。兩個兵丁押著一個身穿囚衣,手銬腳鐐加身的男子進了議事廳。那男子頭發亂糟糟地披著,滿臉的胡茬,人更是瘦的脫了像。水幽寒看了半天,才認出這人就是彭秀才。彭秀才到了廳上,便跪伏在地,停了王郡守的問話,又把有人如何給他錢讓他放火的事說了一遍。

“郡守大人,此人所說,又和我有什么關系?”彭秀才說完,沈二就問。

“你不要急,還有另外的人證。”郡守對王宣使了個眼色。王宣就對門外喊了一聲:“把人證帶上來。”

話音落地,議事廳的門被打開,一個女子從外面緩緩走了進來。水幽寒看那女人梳著婦人的發髻,一身衣服俗艷不堪。而且走起路來十分吃力,竟然是個瘸子。等那女子走近,水幽寒才看清,這女子竟然很有幾分姿色。瓜子臉,吊梢眼,水幽寒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只是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沈二和燕姨娘見了這個證人,臉上都變了顏色,尤其是燕姨娘,可以說是面如死灰。水幽寒暗自想,這應該就是王宣說的那個沈家的下人。那么沈二和燕姨娘是應該認得她的,看他們的表情,也確實如此。可兩人臉上驚訝的表情,也不像是假裝的,看來他們事先也不知道證人是誰。水幽寒暗暗點頭,王郡守不愧有清官之名。沈家一到濟水,便被他派人看管起來。就是怕有人事先露了口風,妨礙了審案吧。

那證人進了議事廳,先是一眼看見了沈二,兀自停了腳步。王宣在一邊催促,她才回過神來,正要向上給王郡守見禮,忽然瞥見沈二身后站著的人,就像看見殺父仇人一般,拖著一條瘸腿,便像那人撲了過去。

“毒蛇,你這毒蛇。你以為我死了是不是?你利用完了我,就要把我害死。哈哈哈,老天有眼,讓我活下來了。今天是你的死期到了。”證人一條瘸腿,本來走路就困難,再加上情緒激動,沒撲倒沈二身后那人,她自己反先摔在地上,哭罵起來。水幽寒聽著她語氣里的怨毒,不禁打了個冷顫,旁邊一只溫暖的大手伸過來,握住她的手。

沈二看著哭倒在身前的女子,脫口道:“仙兒?你是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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