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蘇映行事越發低調起來,鴨子既然能從《催眠曲》中分析出這麼多,蘇映決定還是入鄉隨俗,上街買了本最普通的曲譜回來吹奏。讓蘇映肉痛的是,即使最普通的曲譜居然也要好幾千元,相當於地獄龍王三天的飯錢……
轉眼三天過去。
在蘇映每晚的苦練之下,對普通笛子的掌握已經漸漸熟練,之前吹得七拼八湊的曲子終於能一整首無障礙地吹完。他在酒吧的人緣還是和剛來時一樣,事實上大多人都不願和他這個零階樂師接觸,他自然也樂得清靜。
每晚回去伺候白夜成為蘇映每天必干的事,蘇映雖然不會每天都起反應,但不自在是絕對的,白夜就像沒看到一樣,在他的壓迫之下,蘇映欲哭無淚。
錢在幾天前已經不夠花了,蘇映又一次在超市買了白夜每天必須吃的米飯蔬菜和肉類,路過零食專櫃的時候,猶豫了一下,還是當做無視徑直走過。
鴨子在蘇映的肩膀上提醒他:“地獄龍王大人的零食……”
“親愛的鴨子,我們的錢不夠了……”
“那晚上地獄龍王暴走的時候,你記得保護我就可以了。”鴨子立刻道。
蘇映:“……”
蘇映忍了又忍,走出超市後還是忍不住掐住鴨子的脖子:“你就不能表現的愛家愛主人一點麼。”
“親愛的主人……溫柔,請溫柔一點……你捏痛我了……”鴨子翻著白眼要死不活地道。
乘坐公交車回到家,打開家門,白夜果然又坐在客廳沙發上等著他,門開的那一瞬間,白夜雖然眼睛沒有變白的趨勢,但是不悅的神情鮮明地掛在臉上。
蘇映連忙跑進去,直接殺進廚房,不給白夜開口的機會,蘇映一邊穿上圍裙,一邊沖客廳喊道“我立刻做飯!!”
白夜站起來,也走進廚房,看著蘇映忙碌的身影,他皺著眉頭,走到蘇映身旁,盯著蘇映。
蘇映被他盯得十分不自在,轉頭一見白夜神色,頓時明白白夜想要什麼。
於是蘇映一下子將肩膀上的鴨子扯下來:“鴨子,怎麼不提醒我買糖果?!”
“對不起……主人我忘記了……”鴨子可憐巴巴地用翅膀抱住腦袋道,“主人我錯了……”
“道歉是沒用的,你的道歉能變出糖果和餅干嗎?!”蘇映凶巴巴地道。
“主人,嗚嗚嗚……人家下次不敢了……”
“恩?!還想有下次?”
“不不,絕對沒有下次了!人家再也不敢了!”
“這話別和我說,和白夜道歉。”蘇映拍了拍鴨子的腦袋。
於是鴨子的身體旋轉了360°,面向白夜,可憐兮兮地繼續用翅膀抱頭:“親愛的、尊敬的地獄龍王大人……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請您原諒我吧……”
“算了,白夜大人有大量,勉強原諒你了,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蘇映立刻道,又拍了鴨子的腦袋一下,讓鴨子轉回來,蘇映道,“過來配合我做飯,飯做的好吃了,白夜大人吃的開心了,這件事才算完。”
“是!”鴨子立刻挺起身體,飛到蘇映面前,“主人,我去洗米了。”
“去吧去吧。”
於是,一人一鴨又開始忙碌起來。
至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的白夜:“……”
今天一關就這樣過去了,以後怎麼辦。
蘇映好不容易才將白夜安撫下來,又開始繼續發愁錢的事。
……
鴨子靠在蘇映的身上閉目養神,蘇映一連吹了好幾個曲子,這才停下來休息。
一個人從旁邊走了過來。
蘇映連看都沒看一眼,繼續做自己的事,那人也沒打擾他,在他身旁安靜地坐下來。
蘇映這才微微側過頭,當看到月息後,愣了一下。
自從面試那一次之後,再也沒見過月息,蘇映還以為得等到他實習期結束才能見到他呢。
整個練習室由於月息的到來,氣氛完全變得不一樣,不少人都悄悄觀望著,好奇月息和蘇映會說些什麼。
事實上他們的對話再簡單不過。
月息見蘇映看到他,沖蘇映微微一笑:“感覺如何?”
“還行。”蘇映回答。
“我這幾天有事要忙,所以不在,不過接下來……如果可以的話,你來我的辦公室吧,我今晚給你准備樂器。”
“好。”
說完,月息起身離開,蘇映繼續干自己的事。
鴨子在一旁蹭著蘇映:“蘇映蘇映,你放心,我會用盡
全力守護住你的貞操的!”
“說什麼呢你。”蘇映睨了它一眼。
鴨子嘎嘎笑了起來:“那小家伙的眼神,我都看出來了,你會沒感覺?”
蘇映想起月息看他的眼神,探究中帶著幾分軟軟的試探和曖昧,他要沒發覺那就奇怪了。
不過他想月息更多應該是對他身份的好奇,將他帶去辦公室練習,就近觀察,又沒有閒雜人等,何樂不為。
不管怎麼說,明天終於可以接觸真正的樂器了,想到這,蘇映心裡有一絲期待和興奮。
下班時,蘇映一邊走出練習室,一邊聽鴨子和他說注意事項。
真正的樂師,只有和樂器配合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蘇映明天第一次接觸樂器,很可能一開始不知道怎麼和樂器建立溝通,而且那還是蘇映不熟悉的笛子,難度更大。
每一個樂器都是有一絲靈性在裡面的,和樂師搭配好的話,甚至能衍生出樂魂,樂師的階級體現在樂魂身上,同時樂師等級越高,樂魂的智商情緒以及攻擊力更強悍。
蘇映的身邊現在就有個會移動的頂級樂魂,所以蘇映的修煉和普通人是完全相反,先有樂魂,然後進入樂師公會,最後才開始接觸樂器。
蘇映一邊將鴨子的話牢牢記在心中,一邊像往常一樣繞過最熱鬧嘈雜的地區,打算直接回家。
卻沒想到,剛走出門,就碰上了一個人。
當一個人突然從眼前竄出來,快撞到他的時候,蘇映反應十分迅速,側身一閃,那個人不知怎麼的在門框那裡碰了一下,然後臉著地摔倒在地。
蘇映目不斜視地走過。
摔倒的人立刻從地上跳起來,指著蘇映大聲道:“喂,你眼睛瞎了吧你,怎麼走路的。”
蘇映似乎壓根沒聽見他的聲音,繼續自己的步伐,不緊不慢,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裡。
那人見狀,冷哼一聲,沖上前去,欲要抓住蘇映的領子將他提起來。
鴨子怎麼可能讓他得逞,它就站在蘇映的肩膀上呢,鴨子不屑地哼哼了兩聲,當那人的手即將碰到蘇映的時候,突然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反彈,下一秒,重重地向後倒下去。
又是一次倒霉的頭朝地,由於完全沒准備,這一次摔的可比上一次嚴重多了。
事情就發生在酒
吧的大門口,大門雖然寬敞,人來人往見,不少人都停下腳步看熱鬧。
當發現蘇映只有零階時,不少人看蘇映的目光都帶著驚異,但隨後了然,這人必定是身上帶著什麼寶貝,能將樂師的階級給掩蓋掉,否則就剛剛那一手,絕不可能是零階的人可以做出來的。
摔到在地的人痛的齜牙咧嘴,見蘇映已經走出酒吧,憤恨地拿出自己的樂器,那是一根黃綠色的笛子,色澤溫潤,還沒和樂師進行溝通,笛身就有淡淡的光芒在流轉,甚是好看。那人低下頭吹出幾個音,幾道黃綠色的光就這樣從他口中飛了出去。
這是樂師傳遞消息的一種手段,往往很耗費精神力,而且並不能傳遞地多遠,看來他在附近有同伴。
果然,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就有幾個男女走了進來,當他們走進來時,仿佛連四周的光線都亮了起來,這一行人雖然穿著普通,但不管男女容貌都十分俊麗,特別是那個走在最後一個的少年。
那是一個非常俊美的少年,五官簡直堪稱完美,似乎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處地體現出他的精致,黑色的頭發柔軟地垂到肩膀,他看上去年紀並不大,十五六歲的模樣,膚色有些蒼白,像是常年沒曬過太陽一般,看上去帶著幾分少年的青澀和柔弱,只是臉上的表情實在太過冷淡,嘴巴冰冷地抿著,渾身都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勢。
倒地的那人見到這一行人走進來,立刻大喊起來:“姐姐,白晝哥哥,我在這裡!”
夜已經深了,蘇映帶著鴨子朝公交車站走去。
重生到這裡這麼久,他只在出樂師公會那天坐過一次飛行器,其余都是乘坐公交車,這輛公交車從始至終只有蘇映一個人乘坐,簡直就是他的專車。
蘇映和鴨子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突然,公交車驟然停了下來,蘇映因為慣性身體往前傾了一些,隨後條件反射朝前方望去。
公交車的正前方,幾個人擋在路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