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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同居生活就這麼開始了,我每天打工家務,忙得不亦樂乎。他只是在家裡看電視看書睡懶覺,頹廢的讓人難以啟齒,連我都替他感到慚愧。
雖然那天我說大話包下了所有家務,但從第一天他吃了我做的糊狀物,跑了一晚廁所後,所有的做飯任務又交回了他的手中。
屋裡只有一間臥室一張床,他不讓我睡沙發,所以晚上我們只有擠著睡。
我盡量不擠著他往邊上靠,他卻不停地往我這邊蹭。最後一張不大的床反而能剩出一多半,還美其名曰「取暖」。我是沒意見的,畢竟確實很暖。
輪到早班,我小心翼翼的起床,洗漱。
要出門時,卻看見他打著哈欠從臥室出來:「打工去嗎?我送你。」
坐在車裡看他開著車卻在不住的打哈欠,我冷汗直流,「你不用起這麼早送我,我可以自己走的。」
「沒事,哈啊~~~」他又打了個哈欠。
歎了口氣,心裡卻美滋滋的。
下班,一出店門,就能看到他的那輛黑色邁巴赫停在街對面。這麼高級的車子停在平民購物街,總能引起不少人注目。
我無數次勸他,他都毫不在意。突然很好奇,這樣一個男人,什麼事才能讓他慌亂。
「喂。」耐不住好奇,我問他,「你怕什麼?」
「啊?」他對我突然蹦出的問話感到莫名其妙。
「感覺你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突然很好奇,會不會有讓你感到害怕的東西或事情。」
沉默了很久,就在我以為他不準備回答時,他開口了。
「是人就會有害怕的事情。」
哦?再次八卦的問道:「是什麼啊?」
車子無預兆的突然停下使得我身體劇烈搖晃,嚇了我一跳。看著他下車走進一家超市,我才反應過來,趕緊跟上。
推著車無言的跟在他後面,看他不停地往裡面扔東西,而且全都是食材,生有搬空這家超市的趨勢。
結賬時,服務員小姐樂開了花,我幫忙裝著袋子,不敢去看價單。服務員小姐擦了擦勤勞的汗水,激動地報了個價,我嚇得差點暈過去。造孽啊,真是造孽。
超市的員工幫我們把東西拎到車上。坐進車裡,我實在忍不了了,問出了我的好奇,「厲陽,你要做生意嗎?」
他鄙視的看我一眼,無視我這個自己都覺得白癡的問題。
回到家,坐在沙發上看著厲陽在廚房忙來忙去。
我走過去,問:「需要我幫忙嗎?」
他回了句「不想我們有生命危險,就回去老實坐著。」然後把我丟了出去。
我怒,不會做飯又不是我的錯。
10歲時姥姥不在家,我嘗試著給自己做了頓飯。接著住了三天院,之後姥姥就讓我遠離廚房兩米以外了。
一陣幽香從廚房飄出來,我聞著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過來端菜!」
「是!」
我忘記了他剛剛的「侮辱」,屁顛屁顛的跑去端菜。
一桌子的不知名好菜,色香味俱全,我感動的幾乎要流淚。
十五年了啊,十五年沒吃到這麼好吃的東西了。很不孝的說,姥姥和方姨做的飯真的入不了好吃的行列裡,所以我寧願午飯帶蛋糕也不願帶剩下的飯菜。
不顧形象的往嘴裡塞著,他坐在對面一會給我夾菜,一會遞杯水怕我噎著,然後笑瞇瞇的問我:「好吃嗎?」
我傻笑著點點頭:「好吃!」
而再想起在外面被他轉移了的話題時,已是洗過碗,酒足飯飽的攤在沙發上看電視那會了。
下定決心,等他洗完澡就問他。
浴室門打開,他渾身冒著熱氣從裡面出來,打開冰箱拿了瓶礦泉水仰頭就喝。
剛洗完澡的他,面色比平時來的紅潤,頭髮還滴著水,毛衣領濕了一片。他喝著水,喉結一動一動的,沒一會礦泉水瓶子就空了一半。
似乎發覺了我在看他,他扭過頭衝我微微一笑,「怎麼了?」
扭過頭去不看他,用手按住這顆不聽話的心臟,「沒事。」
算了,看在那頓好吃的飯菜和你這麼帥的份上,今天放過你。
一月底了,店裡已經開始著手清倉貨物,因此冷清了很多,也沒有什麼活。老闆不知從哪變出來一沓福字,叫我們貼在店裡。
我搬來椅子站上去,接過喬安遞過來的,已經抹好漿糊的福字,小心翼翼端端正正的貼在門窗上。
喜氣洋洋的大紅色看的我心裡暖暖的。
過年好啊,熱鬧。
我搬著椅子跑來跑去,貼完這裡貼那裡,心裡美美的。
「別貼了,都貼反了。」
啊?
回頭,看見厲陽插著手倚在店門上看我。
「實在看不下去了,所以來提醒你一下,你、全、部、都、貼反了。」
我趕緊抬頭看,可不是嗎,從屋裡看是端端正正的福字,可是從外面看就全都是反著的了。
喬安一拍腦門,道:「從剛剛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勁,我說呢。」
我瞪他一眼,你說呢,你怎麼不早說呢。
「那怎麼辦?」
厲陽歎了口氣,走過來接過我手裡的椅子。
「我來吧,趕緊揭下來的話,漿糊應該還沒幹。」說完,長腿一抬,踏上椅子。衣裝革履的他站在椅子上一本正經的貼福字的樣子,怎麼看怎麼搞笑。
喬安也拽過一把椅子幫著貼,我拿著剩下的福字和漿糊,跑來跑去任勞任怨的給他們兩頭打下手,誰叫咱犯錯誤了呢。
本來挺好幹的活,被我攪得忙活了一下午。
要走時,老闆問我:「小魏,剛剛那是誰啊?」
「朋友。」
喬安搬著箱子路過,聽見我說,跟著搭茬:「哦?對你挺不錯的,我還以為是你哥呢。」
哥哥嗎?要說弟弟的話,很久以前倒是有一個。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他是哥哥,我比他大兩歲呢。」
「呦,你不還比我大一歲了嗎,可看起來哪像啊?」說完往我面前一挺,袖子捲起,繃住手臂,秀他的肌肉。
討打!狠狠瞪他,他識趣的趕緊躲開。
店長笑瞇瞇的看我們鬥嘴,「呵呵,小伙子挺不錯的,幫我謝謝他啊。」
「行,我走了。」衝他們點點頭,向店外那個有些不耐煩的高挑身影跑去。
晚上仍舊是一桌好菜等著我,吃好喝好洗好,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天天好肉好菜,讓我整整胖了一圈。怪不得上次去看方姨,她說我氣色好了,還拷問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女朋友啊~~~
扭頭往旁邊看,現在我的「女朋友」剛剛洗完澡,正坐在我旁邊,面無表情的看著一本全英文的不知名書籍。
突然想起老闆的話:「老闆讓我謝謝你,白天幫了這麼大忙。」
他眼抬都沒抬,答了個「哦。」
「他們還以為我們是兄弟呢,呵呵。」
「哦。」
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我把手擋在他的書上。滿意的看到他終於不耐煩的把視線放在了我身上,我提議道:「我們拜把子吧,我做哥哥。」
他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我,扒開我扣住書的手,「我才不要做弟弟。」
我不樂意了,「我年紀比你大,你不做弟弟還想做哥哥不成?」
「你除了早比我喘了兩年的氣,還哪裡比我大了?」
他挑起眉鄙視的看著我,而且眼神越來越靠下。最後在我的下半身上停留了兩秒,鼻子一哼,又回到他的書上。
我當然知道他指什麼,臉騰地一下紅了。可這是關乎男人面子的問題,不能軟弱!
我憤怒的跳起,叉著腰站在他面前,不服輸的大聲說:「不、不比比看怎麼知道!我的未必比你的小!」然後回瞪了瞪他那話。
「哦?是嗎?」他終於放下他的書,抬起眼看我。嘴角一挑,眼裡露出危險地光芒,「那就比比看吧。」
快跑!我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並付諸行動。
轉身就跑,可他行動永遠比我快。
一把把我撈回來,另一隻手就去抓我的皮帶。
我死命的扒開他抓著我皮帶的手,但他另外那隻手一拽,我一個趔趄倒在了沙發上。
他馬上壓下來,跪在我身體兩側,一隻手死死的把我雙手禁錮在頭上方,另一隻手開始解我的皮帶。
解開皮帶,他開始拉我的拉鏈。
拚命的掙扎,可他力量大得驚人。我羞得臉通紅,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大聲叫:「放開我!厲陽!你的比我大!你的比我大!」
可能我聲音裡帶著的哭腔給他叫醒了,他身體一震,手停在我半開的拉鏈上不動了。
「對不起。」
他放開我,進了浴室。
我坐起身把褲子繫好,心裡咚咚咚的跳個不停。
浴室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他不是剛剛才洗過嗎?
過了一會,他從浴室出來了。我張嘴想說些什麼緩解氣氛,可他看都不看我就直接進臥室躺下睡了。我悻悻的閉上嘴,抱腿坐在沙發上。
電視裡人說話的聲音不曾間斷,可裡面演的什麼我卻一點也看不進去了。
轉天,他卻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依舊送我去打工,給我做飯。
算了,這樣也好,否則我也不知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