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99年的勞動節，杜艷紅和她男友結束三年的戀愛長跑，舉行了婚禮。

　　杜艷紅兩個出嫁的姐姐都提早回了娘家，送小妹出嫁。

　　大堂姐30出頭，杜臻小時候大姐帶過他，是堂伯母三個女兒中最喜歡杜臻的。見到長得很是俊美的堂弟是看得目不轉睛，兩手只要有機會就去捏杜臻的臉蛋。

　　「這是我家小毛嗎？又瘦又矮的毛猴，如今長得比我都高一個頭了，不但長得俊氣了，這皮膚比小姑娘都白嫩光滑啊！」大堂姐初中考的是衛校，畢業以後托關係分配在男友所在的大城市，在一家醫院當護士，如今已經升為護士長了。和男友結婚後，因為工作忙，加上孩子太小，一年到頭抽不出時間回娘家，都杜臻的伯父伯母抽空去探望她，杜臻重生以後，還沒見到過這個大堂姐。

　　「只要能塞進嘴的，這傢伙什麼都吃，像豬一樣能吃能喝，當然長得又白又嫩了！」杜艷紅吐糟。

　　杜臻撓撓頭，心說俺這是天生，才不像杜艷紅這個凶婆娘，火氣大，臉上三天兩頭要冒個疙瘩出來。

　　「咱媽也是的，對小毛比我們這些親生的都好。我小時候想吃點什麼總是說浪費，而我上次回來，咱媽買起豬骨頭，一買就是幾斤，說要給小毛補鈣，剛上市的荔枝，7、8塊一斤啊，買了一堆放小毛房間去。瞧瞧這待遇，大姐！我們小時候可有過這福分？咱媽那點內退工資都花在堂侄身上了。」

　　杜臻二堂姐嫁在本市，二姐夫在供電局工作，工資福利相當優厚，以至於二姐都不需要出去工作，整天在家打打麻將。

　　二堂姐是姐妹三人中脾氣最刻薄的一個，杜臻前世對她相當感冒，如果是前世的杜臻，肯定要和她辯幾句，如今重活一世，杜臻不再是個十幾歲少年，如何會去跟他計較。

　　「二姐，你這話說得不得當，小毛每個月都交伙食費的，可沒白吃咱們家的！」

　　杜艷紅對杜臻雖然最凶，可脾氣也最直，是有啥說啥，見二姐話裡話外都在影射杜臻佔了她們家便宜，馬上出來打抱不平。

　　「好了，都別說了，不要說小毛有交生活費，就是不交，養了小毛又如何？咱們家本來就把小毛當兒子看待的。再說，咱媽花的錢也是她自己的錢，咱們出嫁的女兒就不要多說什麼。」大堂姐阻止兩姐妹辯嘴。

　　堂伯和堂伯母是內退下來的，退休工資雖然不高，但有房租補貼，堂伯母又會過日子，生活還算寬裕，不需要女兒們補貼。

　　大堂姐挺煩這個二妹，從小吃穿用度就在姐妹裡比較著，就怕自己會吃一點虧。

　　堂伯母推門進來，看小女兒準備得如何，見杜臻穿著一套中規中矩的淡藍色西裝，不由笑瞇起了眼。

　　「我家小毛像個大小伙了，這西裝穿身上真體面，等你三姐夫來了，你去守門！」

　　「得令！」杜臻對伯母舉了個軍禮，就跑出房間，去院門守著等開門紅包，杜臻倒想狠狠敲三姐夫一筆，可昨天杜艷紅就已經先拎著杜臻耳朵，嚴令杜臻要紅包不准超過600，在杜艷紅的淫威下，杜臻為了自己耳朵的完整，不得不妥協。

　　上午十點多，咧著嘴的三姐夫帶著一幫迎親的人來了，杜臻守著門，還沒有和三姐夫討價還價，三姐夫直接塞了6張紅票子進門縫，杜臻大囧，這個三姐夫心也太直了，老婆說多少他就給多少，以後就是個給老婆吃得死死的傢伙。杜臻想想杜艷紅的脾氣，再想像三姐夫以後在那個母老虎手底下過日子的情景，不由對三姐夫充滿同情。

　　三姐夫不知道眼前這個小舅子對自己一肚子的憐憫，依然咧著嘴望住坐在房間一臉濃妝的老婆傻笑。

　　婚禮過後，回門的杜艷紅又拿杜臻撒氣，因為杜艷紅結婚時候拍的照片，化了妝的新娘皮膚看上去竟然沒有杜臻的好，更是襯得新郎又黑又粗。

　　杜艷紅兩手使勁的捏杜臻腮幫子，稱這個妖孽毀了她一生的夢想，本來自己要在婚禮上做個最美的新娘，結果給堂弟搶去風頭。杜艷紅成了杜臻外貌第一個犧牲者。

　　金老三高考成績還不錯，雖然分數達不到重點分數線，一本還是可以走的，給京城某高校錄取了。金家老大見弟弟考上大學，是非常高興，他本人不過小學畢業，初中只讀了一年半就因為打架給開除，金老二文化程度高點，也不過是高中，如今金老三考進大學，為金家爭了光，看那說金家沒文化是流氓的人還能說什麼！

　　為了慶賀金老三考取大學，金老大在武市豪華酒店擺了60幾桌酒席，那天把整個酒店都包了。杜臻和劉永峰作為金老三好友，也在邀請之列。

　　杜臻對金老三本是利用，可金老三人不錯，時間一久，杜臻對金老三倒真生出友情來，正式把金老三當成朋友了。8月底，金老三坐飛機去京城，杜臻和劉永峰還特意到機場去送行。金老三拍著杜臻的肩膀，鼓勵自己這個小弟努力學習，爭取考到京城去，他們師徒可以好好聚聚。

　　整個暑假，杜臻和劉永峰除了複習功課外，其餘時間都去學校籃球場打球，杜臻給杜艷紅的怨念嘮叨得耳朵出老繭，決心天天去太陽底下打球，改變自己奶油皮膚，以慰杜艷紅怨恨之心。

　　一個夏天下來，劉永峰成非洲小伙，杜臻皮膚才將將曬出點蜜色，這下好了，杜臻連劉永峰也惹上了，劉永峰也開始捏杜臻腮幫子了，說杜臻是非人類。

　　開學前一天傍晚，杜臻和一群人正在籃球場打籃球，有個高個子站旁邊看他們打球，當球滾到他身邊時，高個子抓起球，熟練的扔給正在向他跑去的籃球隊隊長。杜臻覺得這個高個子有點眼熟。

　　學生們自組的籃球隊裡因為有幾個高三畢業了，缺了人，即使補充了杜臻、劉永峰這樣高一的新秀，人員還是不足。

　　「嗨！這位同學，你哪個年級的？原來沒看到過你啊！」隊長尋思這個高個子要會打籃球，就把他拉進隊來。

　　「我這學期剛轉過來。」

　　「哦，轉校生啊，難怪沒看到過你。高幾？」

　　「高二。」

　　「哪個班的？」

　　「還不知道會在哪個班，要到明天上學才會知道。」

　　隊長轉身衝著正在練扣球的杜臻和劉永峰喊：「你們兩個過來，這裡來了個你們同級的，也許在你們班呢！」

　　杜臻甩了下滿頭的大汗，跑了過去，沖高個子點頭：「我叫杜臻，5班的。」

　　高個子盯著杜臻微笑：「你好！我叫朱自榮！」

　　「不是朱自清？」劉永峰湊過頭來。「我叫劉永峰，在二班，也許你會來我這個班呢。」

　　朱自榮瞄了劉永峰一眼，看向杜臻笑道：「希望這樣！」

　　「打一會球如何？」隊長邀請。

　　「好啊，我原來在學校也是籃球隊的！」

　　隊長一聽，覺得撿到個寶，高一能進籃球隊，球藝應該不錯。

　　果然，朱自榮球藝比市一中籃球隊裡的人要高出許多，隊長一打聽朱自榮原來就讀的學校，咋了下舌，朱自榮原來的學校是籃球強校。

　　一場球打下來，隊長當即就把朱自榮拉進了籃球隊。

　　第二天開學，杜臻的班主任領了朱自榮進了班級，朱自榮竟真的分到了5班，5班裡只有李家競沒有同座，他的同桌上學期因病休學，朱自榮就給分到李家競的位置旁。杜臻的座位在李家競的前面斜對過，朱自榮到自己位子去經過杜臻旁時，對杜臻眨了下眼，杜臻不僅一笑，沒想到昨天一語成讖，兩人真成同班同學。

　　一到中午午飯時間，老師一聲下課，聲音還沒有落下，這群餓老虎已經爭先恐後的跑向食堂。朱自榮剛想約杜臻一起去，往杜臻座位一看，位子已經是空的，人早跑掉。旁邊的同桌李家競倒沒有急著跑，正慢條斯理的收拾書本。

　　「一起去食堂，如何？」朱自榮對同桌提出邀請，新生到一處地方處處陌生，總得先主動融入。

　　「好！」李家競原來在學校就不活躍，話也不多，回答朱自榮如往常一樣簡短。

　　朱自榮是個很會自來熟的人，和李家競走到食堂，兩人間氣氛已不再陌生。

　　朱自榮和李家競到得晚，食堂裡大部分位子已經坐滿了人，等兩人打好飯菜，已經沒有空桌了。

　　「這裡！朱自榮！來這裡擠擠！」一個大嗓門在叫朱自榮，朱自榮循聲一看，是昨天拉他進籃球隊的隊長。一桌可以坐6個人，他們那桌只坐了4個，杜臻和劉永峰都在。朱自榮一看都是熟人，當下就領著李家競去擠一起。

　　「嘿，沒想到你和小毛在一個班啊！」劉永峰剛才已經從杜臻嘴裡知道新隊友分到了5班。」

　　「小毛？」

　　「哦，就是杜臻，我們一個村的，小名叫習慣了。」劉永峰拍了拍杜臻的肩。

　　杜臻鬱悶，前世還可以一報還一報，喊劉永峰胖子，可這世劉永峰不再肥胖，頂多微胖。

　　朱自榮看著杜臻發笑：「你們感情很好啊！」

　　「那當然，我就差隔穿條褲子了！」劉永峰敲著面前的菜盤子。

　　「那是我的褲子你穿不了，要能穿你會不穿？」杜臻這世對劉永峰太好，以至於劉永峰很有點杜臻的東西就是他的東西，當然，他的東西也可以是杜臻的東西。

　　眾人哈哈大笑，連李家競都沒忍住，也笑出聲來。

　　朱自榮仔細看了下杜臻和劉永峰。「你們是親戚嗎?感情真好！」

　　「從小玩到大，太熟了。」杜臻回答。

　　「朱自榮，你原來那學校不錯啊，比我們這個學校都有名，怎麼會轉這裡來的？」朱自榮先前所在學校在鄰市，是省重點，隊長對朱自榮從省重點轉到他們這個市重點很好奇。

　　朱自榮有片刻的不自然，但很快他就告訴大家他轉校原因。

　　原來朱自榮父母不在鄰省，在外地工作，他一直在姥爺那邊讀書，姥爺年紀大了，照顧不了他，就轉到武市來，他一個大姑在武市。

　　眾人一聽，原來是這個原因。只杜臻默不作聲，有著三十幾歲心理年齡的他看事情總不會如少年單純，朱自榮都17、8歲了，還要人貼身照顧？學校難道不可以寄宿？應該是轉學原因不想讓大家知道罷了。看朱自榮的穿著，看起來普通，杜臻卻知道他是一身名牌，家庭條件不是一般好。不過看朱自榮為人熱情爽朗，杜臻對他倒沒什麼不好的印象，對朱自榮的轉學原因也沒興趣去追根問底。

　　高二開學不過一周，轉校生朱自榮就很好的融入到這個學校，因著球藝高超，和籃球隊的一群人更是打得火熱，受他影響，對體育不感興趣的李家競，也老是去籃球場看他們打球，順便幫著做點後勤，看管衣物、買點礦泉水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