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英雄救美麼
掌心的小手瞬間冰涼汗濕,居譽非不動聲色地收攏手指,將人攥得更緊,不緊不慢對跟班陸仁賈道:「你去前面看著點,別讓那些不長眼的玩意兒擋了道。」
陸仁賈點點應下,迅速圓潤地離開了現場。
居譽非低頭,看向越發笑得天真無辜的阮昧知:「你幹了什麼壞事?」
「小知這麼乖,哪裡會幹壞事?」阮昧知微笑以對,死鴨子嘴硬。
「是。」居譽非淺笑,細長的狐狸眼微微瞇起:「不過,一會兒要真是有什麼壞事落到了你頭上,可千萬別哭鼻子喲,當然,就算你哭了我也不會可憐你……」
哥現在已經很想淚流滿面了好嗎,你至於把哥那點微末的僥倖都碾壓成渣嗎?你這個靠不住的負心漢!
阮昧知勉強扯起一個微笑,垂死掙扎:「你說那個逃走的能順利跑掉嗎?」
「當然不能。」居譽非無情地打破了阮昧知的美好期待:「錄名玉牒乃是法器,凡錄入者,一旦出了素女樓百里範圍,便會被報予持有者,並不斷標示其方位。以血為引,只要此人不死,無論其逃往天涯海角,都難逃追捕。」
膝蓋被語言的利箭扎穿,阮昧知擦去冷汗繼續堅強地奮鬥在第一線:「那玉牒上會顯示出逃的是誰嗎?」
居譽非道:「那是自然,當初錄入的時候,主持者便會將此滴血的所有者一齊錄入。」
也就是說玉牒上會明明白白地顯示出「小知」逃竄在外?正中紅心,阮昧知立撲。捧著血流不止的小心臟,阮昧知又頑強地掙扎著爬了起來,繼續套話(找虐?):「既然已經知道是誰跑了,樓主為什麼還要叫大家集合呢?」
「我怎麼知道?」居譽非勾起唇角,眉眼彎彎:「也許……是為了殺雞儆猴,你說呢?」
最後一滴血流乾,阮昧知徹底給命運跪了,爬起不能——
嚶嚶嚶,原來有時命運讓你順利地走過獨木橋,是因為河的對面才是真正的櫥櫃!不放你個倒霉娃過去,他怎麼玩弄你的身心,蹂躪你的靈魂,充分證明你個渺小的凡人就是個純種的傻逼呢!
「馬上就到了,你沒有什麼想跟我說的麼?」居譽非勾著頭,看他臉色。
阮昧知搖搖頭,事已至此,無可挽回,他還能說什麼,說「同志們,向我開炮」不成?
旁邊守著一隻冷酷無情的狐狸,前面等著一隻笑裡藏刀的老狐狸,阮昧知的心理活動也只剩下了一句話——勞煩下手抽的時候輕點,成嗎?
兩人轉眼間已是到了大廳。
「譽非,過來坐。」居流嵐這兒控一見寶貝兒子,立馬將視線抽離手中的錄名玉牒,讓人抬了張軟椅放在自己腳邊。
居譽非鬆開捏著阮昧知的手,施施然走上前去,和他爹相親相愛去了。
阮昧知握緊拳頭,掌心漉濕。他對自己的悲催程度明顯還是太樂觀了,大廳裡等著的不是一隻老狐狸,而是三隻!
阮昧知滿心忐忑地打量著前方幾個大小BOSS——樓主,副樓主,林青遠並排而坐,正副兩個樓主倒是都笑瞇瞇的,林青遠的臉上卻清清楚楚地寫著興師問罪,看向自己的目光格外凶殘。看來這位已經反應過來罪魁禍首是誰了……
修仙界,又有誰是真傻?靈智提升、過目不忘那是修真的基本福利。更何況這傢伙還修到了金丹期……
欲哭無淚,素女樓這抓人還真是夠有效率的,一轉眼又刷了個BOSS來加大他的受虐量啊有木有!
「這便可以開始了吧?」林青遠咳嗽一聲,開口道。
畢竟林青遠這貨是金丹期的大能者,雖然地位有別,面子也是要給兩分的。副樓主韓相與無視掉一旁父慈子不孝的那一對,清了清嗓子道:「今日將你們都叫到這裡來是因為樓裡發生了一件奇事。」
BOSS開口,大廳裡迅速安靜了下來,紛紛擺出洗耳恭聽的乖寶寶造型。
韓相與繼續道:「今日錄名玉牒上顯明,一個叫小知的女童逃出了素女樓。但當我們按照玉牒的指使找到小知時,卻意外發現,玉牒指向的人是被門裡派來駐守素女樓的二代弟子林青遠。」
韓相與的視線像蛇一樣盯住了阮昧知,緩緩勾起唇角:「那麼……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小知,我記得你錄名的時候林師侄也在這裡,你還紮了他一髮釵,似乎還扎出了血……」
「我……我不知道啊。」阮昧知擺著張小白蘿莉臉垂死掙扎。
「看來,有些人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丟了面子的林青遠笑容猙獰,目露狠色,站起身,一步步向阮昧知走來:「你覺得你比誰都聰明是不是?今日我便教你個乖,什麼叫聰明反被聰明誤!」
說話間,人已是到了阮昧知跟前,抬手衝著阮昧知那粉嫩嫩的小臉就是一巴掌,如此凌厲的一巴掌,揮手間竟帶起風聲,不難想像真挨上一下會是何種淒慘下場。
阮昧知根本逃竄不及,閉緊眼,等著挨抽。
「啪」
咦?怎麼不痛?阮昧知小心翼翼地將眼睛打開條縫,卻見林青遠橫倒在地上,腫著半邊臉直抽抽。阮昧知唇角狂抽,這總不至於是林青遠不小心手滑,直接抽自己臉上了吧?
「囉嗦死了,趕緊證明了教訓了完事兒不成嗎?玩什麼把人抽昏又救醒的無聊把戲,耽擱我研究。」
被這熟悉無比的嗓音驚醒,阮昧知抬頭,卻見居譽非手裡捏著銀環,滿臉不耐。看來林青遠自抽案有線索了……
林青遠摸摸嚥下口中血,抖著手爬起,悲憤地衝著居譽非怒目而視:明明沒人請你這個BT來好嗎?!
「林師兄如此看我,莫非是想問我借點藥擦臉?」居譽非微笑,一派和煦,萬分和善。
林青遠飛速扭頭,果斷轉身一百八十度,沖阮昧知喝道:「過來!」
阮昧知悲憤咬牙,居譽非這貨是要救他還是要害他啊,小BOSS的仇恨值已經破表了好嗎?!
阮昧知磨磨蹭蹭地挪到幾位BOSS跟前,咬牙等死。
韓相與沖拿著錄名玉牒的居流嵐客氣一笑:「居樓主,你來?」
居流嵐信手一拋,玉牒便穩穩飛到了韓相與手中:「你去就是。」那副打發小弟的欠扁模樣,足以讓人充分了悟居譽非性格如此討人嫌是誰的功勞。
韓相與轉頭看向阮昧知,眼色更不善了。
阮昧知欲哭無淚,姓居的,你們父子倆這回是組團給我拉仇恨來了吧?
韓副樓主粗魯地抓過阮昧知的手按上玉牒,卻見一個小紅點漸漸浮上墨玉表面。恰如美人眉梢那一點紅痣,並不如何顯眼,卻輕輕巧巧地落入眼中,點在心上,無法輕忽。
韓相與和林青遠面色驟變,林青遠更是沉不住氣地喊出了聲:「怎麼可能!這玉牒裡怎麼可能有這丫頭的血引!」
韓相與不信邪地將林青遠的手也按上玉牒,另一個紅點隨之浮起,兩個紅點交相對照,簡直是在□裸地嘲笑這兩個傢伙到底有多「二」。
居流嵐大樓主幸災樂禍地勾著腦袋湊過來,笑道:「看樣子,副樓主你不止是把小知的名字安到林師侄腦袋上去了啊。我倒是很好奇,這玉牒裡的真小知又被你套上了誰的名兒?」
「沒標名字。」 韓相與乾巴巴道。
居流嵐悠悠道:「看來你當初不小心同時錄了兩人的血進去啊,造成今日的誤會你功不可沒呢。」
韓相與無言以對。
林青遠皺著眉看了看那嚇得跟個小鷓鴣似的阮昧知,不由得也開始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想太多了,自己這麼聰慧睿智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被一個小丫頭耍得團團轉?!沒錯,一定只是當時不小心蹭了自己的血上去,這樣解釋才合理嘛。
見眼前兩個BOSS已然動搖,阮昧知小妹妹抓準時機,鼓起腮幫子,哇啦一下扯著嗓子哭了起來:「嗚嗚嗚……人家、人家真的沒有幹壞事,不要打小知……小知會乖,我會乖……嚶嚶嚶……」
「閉嘴!」
一個銀環忽然從天而降,勒住了阮昧知小蘿莉那纖細的頸脖,像是要將所有哭聲都絞殺在喉嚨的斷頭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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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這章是加更,明天的更新才是正常更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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