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天上有餡餅
「咳咳咳。」慘遭突襲,阮昧知瞬間嗆了氣,小肉爪扯著脖子上的銀環,咳得滿臉通紅,配上那滿臉的淚水,簡直像個才洗涮完畢的紅甜蘋果。就差在腦袋上頂著個「求求你不要吃掉我」的牌子了。
「再吵就勒死你。」居譽非冷漠地俯視著阮昧知,猶如看一隻即將被自己一腳踩成絨毛拖鞋的小兔子。
阮昧知那一對小爪子果斷轉移陣地,摀住嘴巴,水汪汪的大眼睛無比可憐地瞅著居譽非,求放生。胸口起伏得越加急促,彷彿下一秒就能因為窒息而昏過去。
居樓主抽抽唇角,勸解道:「譽非,你是不是先把銀環收了再說,你看,這丫頭都快被你勒死了……」
「把人叫過來不就是為了懲罰這小鬼嗎,直接勒死算了,磨磨唧唧有完沒完?」居譽非不耐道。
「不……這其實是一個誤會,起碼她罪不至死吧……」連林青遠都看不下去了,看看人小姑娘那淒慘樣兒喲,這傢伙才是真兇殘,跟這變.態一比,他簡直就是個慈祥溫和的長輩楷模!
「對這丫頭的處罰你們到底還要商量多久?」居譽非的神態充分地向各位傳達著一個信息——好麻煩啊好麻煩,果然還是直接弄死比較快!
「沒懲罰,這事兒說到底也不是小姑娘的錯,我們這就準備散了。對吧副樓主?」居流嵐轉頭看向韓相與。
韓相與一臉同情地看著無辜遭橫禍的阮昧知小朋友,點頭稱是。
得了回答,居譽非又道:「哦,這丫頭是我帶下來了,還是由我送回去?」
「不,不用了……」
可惜居譽非走得太快,轉眼間已經拎著阮昧知小雞仔消失在了眾人眼中。
回到阮昧知的房間,居譽非放下阮昧知,扣上門,這才勾勾手指,凌空收回了銀環。
令人意外的是,阮昧知的脖子上只有一圈薄薄的紅痕,根本就看不出之前曾被人勒得喘不過氣來的樣子。
「配合得不錯。」居譽非眼裡閃過幾分惡作劇成功的頑皮笑意,看向扯著袖子猛擦眼淚的小共犯。
阮昧知長呼一口氣,張開濕漉漉的掌心,汗水裡混雜著淡淡的血色,掌心正中一道細小的血口新鮮無比。
「為什麼幫我?」阮昧知仰頭凝視居譽非那瞇起的狐狸眼。他很清楚,當初他絕對沒讓自己的血碰到錄名玉牒,所以他在林青遠被這神展開驚嚇到的時候,就迅速反應過來一定是居譽非動了手腳,之後的配合自然水到渠成。
居譽非半垂了眼,輕描淡寫道:「不過是怕你受傷太重,耽擱我研究罷了。」
「不管你出於什麼理由,我都要說——謝謝。」阮昧知躬身,鄭重地道了謝。
「那作為報答,能讓我用銀針查看下你各穴位的靈氣狀況嗎?」
「想都別想。」
「好沒誠意。」
「我不是道過謝了嗎?」
「你真厚顏。」
「謝謝誇獎。」
「……」
阮昧知和居譽非正歡快地比賽著誰更無恥,門忽然被敲響。
居譽非拉開門,卻是自家老爹站在門外。
「怎麼?」居譽非抄著手問。
「我來看看發生命案沒?」居流嵐仔仔細細地把阮昧知從頭到尾掃瞄了一遍。
居譽非揮手合上門,挑眉:「我還以為你早看出了我只是在做戲,才特地配合。」
「每個月,你總有那麼幾天,無法以常理判斷。我怎麼知道你現在處於哪個時期?」居樓主滿臉無奈。
阮昧知埋頭看腳,暗自吐槽:只要檢查檢查居譽非的小垃圾桶裡有沒有放著帶血的小折翼天使就知道啦。
「放心,我沒研究透純陰體質之前,他就是想死也死不成。」居譽非保證道。
「你一說我更擔心了……」居樓主將哀悼的眼神拋向一臉懵懂的阮昧知。
居譽非毫無耐心地打開門,將人丟出房間,然後乾脆利落扣上門板。
阮昧知覺得……他好像聽到了某種生物撓門的聲音。
等了好一會兒,確認樓主走後,阮昧知才小小聲道:「居樓主知道玉牒是你動的手腳?」
「怎麼可能,他最多只知道我是故意裝作不耐,把你帶走而已。」居譽非擺擺手,打消阮昧知的疑慮。
「你不準備告訴他真相?」阮昧知又問。
「你知道素女樓是怎麼處理那些妄圖逃離的爐鼎的嗎?」居譽非拖長了尾音,無端帶出幾分危險的味道。
「怎麼處理?」阮昧知偷偷嚥了口唾沫。
「灌下剝奪神智的藥,讓她從此成為一個言聽計從的傻子。」居譽非拍拍阮昧知的頭,俯身,湊到阮昧知耳邊輕輕道:「所以,這件事你知我知就夠了。不管我爹那模樣看起來有多和善,他始終都是素女樓的樓主,千萬別忘了這一點。」
「我會記得,謝謝。」阮昧知深吸一口氣,狠狠點頭。放心,我也永遠不會忘掉你是素女樓樓主的兒子。這回會動手幫忙也只是因為捨不得我腦子裡的庫存而已。
「閒話暫歇,這是《采金歌》,從現在起,你改學這個。」居譽非自儲物袋裡取出一塊玉簡,拖著阮昧知在桌邊坐下。
阮昧知接過玉簡,摩挲著那玉簡圓潤的稜角,好心提醒:「你就不怕我學了《采金歌》,翅膀硬了更不好控制?」
「我能助你上天,自然也能折了你的翅膀。」居譽非笑了,細長的雙眼柔柔彎起:「你才凝氣,我已築基後期。這兩者間的差距你不會不知道吧?」
阮昧知懷疑地瞅著他:「差距這麼大,你幹嘛連個靈器都捨不得給我?」
「對我又沒好處,我為什麼要給你?」居譽非理所當然道:「若不是因為這點值得研究,我同樣不會把《采金歌》給你,即使這是玉仙門最弱的功法也不成。」
阮昧知身形忽而一震,蹙眉不語。
「怎麼?你不會真以為我這麼做全是為你打算吧?」居譽非似笑非笑。
阮昧知回過神來,見居譽非正盯著自己,趕緊含糊敷衍道:「是啊。」
事實上,阮昧知根本沒聽清居譽非剛剛到底說了些什麼,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個乾淨徹底——他終於知道之前居譽非說起玉仙門功法時,為什麼他會覺得違和了!
伊逝煙那女人說過,玉仙門的開山始祖是天仙門的叛徒,玉仙門的始祖是女人,但門內唯一的女修功法卻是所有功法裡最弱的,這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如今的老祖是個色老頭,女弟子也不過是高級些的爐鼎,如果他是掌權者他也不會把頂級功法拿出來來給女弟子們修煉,打不贏壓不倒還滾個妹的床單啊。所以說……玉仙門裡很可能藏著一部鮮為人知的,可與《坤元經》比肩的強大功法……
若是《采金歌》對自己這狀況有效,那他少不得就要打打這被玉仙門的猥瑣男們藏起來的寶貝功法主意了!
「你在想什麼?」居譽非目光炯炯地看著他。
「我在想自己到底是凝氣幾層?」阮昧知可沒有把心頭所想如實相告的美好品德。
居譽非思索片刻後道:「你丹田里的是先天真氣,並無多少靈氣,所以以一般的判斷方式來看你最多不過是凝氣二層。但你的經脈已通,靈氣充盈,運轉流暢,至少也是凝氣六層。待得你先天真氣耗盡,若靈氣入丹田而不死,相信你不出三年便可晉級為凝氣大圓滿十層。」
靈氣入丹田而不死啊……阮昧知鬱悶地點點頭,不由捏緊了《采金歌》。
「對了,我很好奇你之前學的是何功法,縱你是地靈根,純陰體質,小小年紀就到達這等境界也是極為難得。」居譽非盯住阮昧知,滿眼興味。
阮昧知身形一僵,他才在打玉仙門頂級功法的主意呢,沒想到轉眼自家的《坤元經》就被人覬覦上了。他要怎麼說?難道說小弟天賦異稟,一生下來便自帶功法?居譽非能信才有鬼,而且如果他真信了,才是更大的悲劇吧……這研究狂一定會忍不住把自己解剖了的!
「看你這模樣,想來那功法也是極不簡單啊……」居譽非勾起唇,溫柔的言語藏不住勢在必得的意味。
阮昧知清楚,就算自己現在咬死不鬆口,居譽非也有的是辦法叫自己開口。被惡犬惦記上的肉包子,遲早是要被啃一口的,更何況這肉包子還叼在一隻小貓崽口中。
阮昧知面露掙扎,半晌才艱澀道:「我若是說了,你會不會給點東西嘉獎我?」
居譽非作為一個連女修功法《采金歌》都要試試的好奇寶寶,自然對阮昧知所修的功法毫無抵抗力,開口道:「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告訴我,你是如何發現我男兒身的。」阮昧知面色肅然,不把這個漏洞補上,他坐臥難安。
居譽非並無沒事兒偷看小正太洗澡的怪蜀黍愛好,那犼形觥與一次性用品無異,當下坦白交代了。
阮昧知逼著居譽非將犼形觥的功能演示了一遍,這才總算接受了自己栽在修真界科技產物的現實,一種被古人用沙漠之鷹一槍爆頭的悲壯感油然而生,真TM枉死得滿膝蓋血!
「現在你能把功法告訴我了吧?」居譽非薄唇彎作一絲淡淡的笑容,努力讓自己笑得別那麼志得意滿。
阮昧知咬咬牙,不情不願道:「好吧,我告訴你,那確實是一部非常難得的功法,名為……《調息箴》。」
【文後小科普】慘遭化用的書名啊你來自何方?
《調息箴》:養生名篇。南宋理學家朱熹撰,就是那個號召「存天理滅人欲」,然後自己和尼姑勾搭上.床的著名大家。《調息箴》全文一百多字,講的是益於養生的呼吸之法。「調息」之名由此而來。此箴借鑒佛道兩家之理論。如「鼻端有白,我其觀之」,便源自佛典《楞嚴經》卷五載孫陀罹難陀「觀鼻端白,我初諦觀……」 (註:考據的功勞不是蛋黃的,是度娘和中華氣功網的。)
此文中將《調息箴》作為凝氣期的一般功法,不過,我猜大家都不記得《調息箴》何時出過場了。友情提示,第五章,幼兒的反擊。第六章也有提及。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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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下章預告——
居譽非:我們一起來練《采金歌》吧!
居流嵐:你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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