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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負手立於三樓落地窗前,挺直的背影一動也不動,看起來冷硬而難以接近。
透過窗外,底下是一大片壯觀的花圃。晚冬早春時節,已有不少花綻放。
「你還知道要回來?」
冰冷的聲音隱隱夾著怒氣,打破一室窒悶的沉默。男人回過身,一雙厲目狠狠瞪向那身著黑西裝,正慵懶坐在沙發上抽菸的傢伙--
他最小,同時也是最麻煩的……弟弟。
「我人都到了,你還羅唆什麽?」裴程不耐的說道,根本沒把那張人人看了都會畏懼的冷臉放在眼裏。
拜父親中年時又娶了個年輕老婆所賜,裴家三個兒子兩個女兒,最大和最小的整整差了二十五歲。年齡差距最大的兩人,同時也最不對盤。
「你昨天晚上跑去哪?我找不到你。」裴胤思見他不答腔,哼了聲道:「又在哪個女人家過夜了,是不是?」
「你既然這麽清楚,何必問我?」他懶懶瞥了大哥一眼。
「你到底打算混到何時?叫你去美國修學位,早點進公司幫忙,你當作耳邊風,揍了人家教授把一切搞得不可收拾後,居然跑回臺灣念那種普通高中,轉眼間已經浪費了半年時間……」
裴胤思不禁頭痛的按了按太陽穴,有拿MBA實力的人竟這樣糟蹋自己--
「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麽。」他挑起眉。「…聽說你在打高中籃球?我有沒有聽錯?」
「你管不著。」裴程臉色一沉,冷道。
「哼!現在你愛做什麽,我都還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裴胤思緩緩踱回沙發,坐下來點了根煙。「…不過,別給我找麻煩。」
「怎麽?」應該是這老頭愛找他麻煩吧!
「為什麽把紀家的兒子打到進醫院?他們和裴家有一點生意往來。」裴胤思冷淡的將視線又移向窗外。
「…就算是他先找上門的,你下手好歹也輕一點。富家公子哥,禁不起一下子斷五根肋骨。」
「別開玩笑了,他哪是普通的富家少爺。」裴程撇撇唇角道:「所謂的『一點』生意往來,就是代表沒有也無所謂,是吧?」
「拿你沒辦法。」裴胤思搖著頭將菸撚熄,看了眼壁鐘。「……時間差不多了。出發吧。」
他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對外的通話鍵。
「小陳,備車。--記得把花束帶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