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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遙控器隨著咒駡聲被用力摔向牆壁,掉落地面化為一堆廢鐵。但電視螢幕的畫面仍持續播送著,一見到上頭那道可恨的身影,床上的高壯少年更是一陣火大,掀開棉被就要下床去砸爛那台電視。
「不行啊!你不能隨便下床!」一旁被嚇得面無人色的護士總算及時恢復鎮定,連忙攔住少年不讓他起身。
「老子都已經躺了一個多月,憑什麽還不能……嗚!」少年陡地露出痛苦神色,只得重新躺回床上臉色發白的直喘氣。
如果他大少爺別老是亂動胡鬧的話,早就可以下床了,看來這一牽扯傷口,復原時間大概又得延後……護士當然不敢明講,只呐呐道:
「你不想看電視,可以說一聲……這樣不、不太好……那些都是醫院公物……」
「你說什麽?x!你以為本大爺是誰?這種破電視,捐一百台給你們都沒問題!」
護士雖噤聲,但臉上那股不以為然的表情,讓少年想起前幾天父親愁眉苦臉期期艾艾告知他公司營運出狀況的模樣,不由得勃然大怒:
「你那什麽眼神?懷疑本大爺說的話嗎!?你……」
「真難看,你夠了沒?」略帶神經質的男中音突然插入,門外走進一個帶著眼鏡的少年來。「別拿不相干的人出氣,紀峰,那只會顯得你更窩囊。」
「你應該慶倖我還不能動,否則我會揍得你再住一次院。」紀峰將護士揮開,不爽的瞪視他:
「怎麽?我以為你今天會去看比賽。」
「有什麽好看的,看別人拿冠軍嘔死自己嗎?」話雖如此,眼鏡少年一見到電視畫面,仍不由自主的直盯著不放。
「x的,今年花招特別多,比賽就比賽,居然搞得像在開演唱會……」紀峰不屑的碎碎抱怨。
一開始球場燈光全暗,然後音樂響起,兩隊球員分別從左右側一個個入場,打spotlight的同時還有廣播員在旁用像綜藝主持人的口氣做概略介紹,對這種誇張場面,有的人面帶尷尬笑容,有的人一派自然隨著觀眾歡呼聲揮手進場,等到介紹到裴程的名字時,竟完全不見他人影,最後spotlight照出的是他頭也不回離開會場的背影,當場全體一陣騷動,愚蠢的尖叫聲滿天飛……
然後他就氣得摔爛遙控器了。
「少假了,其實你很嫉妒吧?恨不得那燈光打的是你。」此時螢幕上晃過一張再眼熟不過的娃娃臉,眼鏡少年臉色陡沉,喃喃道:
「原本站在那裏和濱中對打的人,應該是我們才對……為什麽……」為什麽他只能在這裏乾瞪眼!?
想要那冠軍旗已有三年,每年都有人擋在前面,今年他明白他們最大的阻礙將會是濱中那位怪物新秀,所以早在半年前他就開始處心積慮詳加策劃……結果像被開了場玩笑般,美夢輕易化為泡影,還被打進醫院足足躺了一個月。
「為什麽?這還需要問嗎!」紀峰怒吼,所有的怨氣都指向一個人。「x的,老子就是不甘心……管那姓裴的後台有多硬,等我一出院,非再跟他好好算一次帳不可!」
「…你的傷到底多久才會好?」眼鏡少年突地問道。
「哼,你等不急了嗎?」紀峰眼裏光芒一閃,諷笑道:「你不是常常說什麽『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那要看情況,現在我極度不爽,連三天都嫌太晚。」他冷淡的推推眼鏡,「還是說你怕了?聽說那傢伙的老哥拿你家開刀,下手還挺狠的。」
「那又如何?他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他!」
「算了,沒關係……這回我來就好。」依他看紀峰暫時什麽力也使不上。「我家和姓裴的沒什麽利害關係,諒他也不能拿我怎樣。」
「你打算怎麽做?」紀峰狐疑的表情中夾雜絲興奮,這傢伙唯一比他強上那麽一點的,也只有那顆腦袋了!
「也沒怎樣。裴程既然自恃很會打架,我就讓他打個爽。十個對一個,不行,就二十個。再不行,五十人、一百人我也有辦法找來,到時候一定要他跪著向我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