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終章
兩人起床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下樓的時候雲深走在前面,姬辭跟著他下樓,目光有些躲閃。
一直都不是很明白接吻之後應該做什麼,現在終於知道了。雖然雲深很溫柔了,因為是第一次還一直都很克制,而且只做了一次,但還是好疼。
姬辭一邊緩慢地走著一邊腹誹,自己有治療能力不錯,但是捂著自己的屁股治療真的很奇怪耶……
像是感覺到了姬辭不善的目光,雲深站在樓梯下抬眼看著姬辭,「遲遲還走得動嗎?」他的語氣透露著擔心,可是眼神卻帶著笑意。
姬辭這次沒有理會他,下巴一揚,快走幾步想要表示自己「走得動」,但是剛走了兩步,雙腳一絆,就往前撲去。
雲深一把把他抱住,「遲遲,我說要抱你下來你又不願……」說著一把將他橫抱起來,朝著餐桌走去。
姬辭看著紀瑚和克裡斯看向自己時帶著笑意的目光,一下子將自己的頭埋進了雲深的頸窩。看他們的表情……難道是知道了我和深深剛剛做的事情嗎?莫名的姬辭心裡有些忐忑。
雲深低頭看著姬辭小倉鼠的模樣,勾起嘴角笑了出來。
高背椅上,姬辭小口小口地喝著粥,一直不敢抬眼,他總覺得像是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和深深之間已經進入到最後一步了。不過,雖然開始的時候有些疼,但是後面感覺很奇怪但是真的很舒服呢,而且深深好厲害……
腦袋中浮現出昨晚的畫面,姬辭的臉一下子就燙了起來。他猛地低下頭,鼻子都快要沾染到米粥了。
雲深看著他不知道走神到哪裡去了的樣子,有些無奈地喊道,「遲遲。」
聽見雲深叫他,姬辭有些茫然地抬頭,「啊?」他的臉還有些紅,顯得呆呆的。
「萊爾哥哥和繆爾哥哥馬上就要到了。」雲深放下手中的刀叉,側臉看著姬辭,微笑道。
「哦,要到了啊。」姬辭重複了一句,低頭繼續喝粥,喝了半口,猛地轉頭看著雲深,大聲道,「什麼?萊爾哥哥和繆爾哥哥要到了?喬凡尼爸爸呢?」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緊張起來,腮幫子鼓鼓地看著雲深。
「嗯,還有半小時到機場,剛剛克裡斯才說了,你沒有聽到嗎?」雲深伸手擦了擦他嘴角的米粥,聲音溫和。遲遲已經走神這麼久了,現在該回神了吧?果然得刺激一下才行啊!
姬辭轉頭看向克裡斯,他是今天上午的時候才到的華庭,得知姬辭和雲深回來,他連夜從佛羅倫薩趕回。
「是的,小少爺。」克裡斯看了看腕表,點點頭肯定道。其實自己剛才並沒有說,但是小少爺一直在走神,自己說還是沒說,似乎已經不重要了的樣子。
「啊不行,我要去換衣服!」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連身恐龍睡衣,只覺難以入目啊,急急忙忙地往樓上走,走了兩步又轉身拉起雲深,「深深幫我選衣服要來不及了!」
雲深跟著他的腳步一路往樓上走去,臉上的笑容有些好笑。要是繆爾哥哥知道遲遲這麼重視他們,一定會非常興奮吧?只是不知道這次繆爾哥哥又帶了什麼禮物過來……
兩人到機場的時候,已經是四十分鐘之後了,路上遇見堵車耽誤了不少時間。
姬辭一邊跟著雲深往停機坪的方向走去,一邊苦惱道,「深深,你說我們遲到了萊爾哥哥和繆爾哥哥會不會生氣啊?」
雲深看著他憂心忡忡的表情,撫了撫他的頭髮,「不會的,他們都很喜歡你。」姬辭點了點頭,但眉心還是微微皺起。
到的時候果然克萊爾和塞繆爾都已經到了,兩人正在說話,身後跟著不少的隨行人員。最先看見雲深和姬辭的是塞繆爾,他高高地揚起手,笑容很是燦爛。明明已經是三十多歲的人了,但是總讓人下意識地忽視他的年齡。
這麼多年沾染著硝煙與鮮血,但是他身上的氣息一直保持著最初的模樣。
一邊的克萊爾一身黑色手工西裝,氣質沉斂,眉眼深邃,他的身材很魁梧,時光在他身上留下的是睿智與沉澱。他看著雲深和姬辭點點頭,沒有說話,但是表情卻下意識地輕鬆了很多。他變得更加沉默而內斂,張弛之間有著磅礡的力量。
「哥哥。」雲深和兩人緊緊擁抱,沒有多說什麼,三兄弟的眉眼不盡相似,但是卻有著血脈相傳的烙印。
「遲遲,你好。」塞繆爾放開雲深,笑瞇瞇地對著姬辭到招呼,看著他震驚的眉眼很是開心,「我的中文說的不錯吧?有沒有很喜歡我?」他得意洋洋地看著姬辭,一副求誇獎的模樣。
「嗯。」姬辭猛點頭,「真的好厲害!至少我能夠聽懂了!」
「謝謝誇獎。」塞繆爾覺得自己應該是被誇獎了吧?中文過於複雜,讓他時常都理不清楚其中的邏輯順序。不過他更加喜歡理解為自己被誇獎了!
「不客氣。」姬辭笑瞇瞇地看著他,雲深一邊聽著兩人的對話,一邊繼續和克萊爾說話。他們兩個都像是沒有長大的孩子,至於誰更幼稚一點,這一點雲深表示不予評判。
「爸爸希望你們能夠找時間回一趟佛羅倫薩,這段時間他的身體還不錯,但是他經常都在幻想自己要是得了絕症怎麼辦,所以他想要見見你們。」黑色的加長車上,塞繆爾用中文說道。
「好。」雲深點點頭,遲遲不再是祀靈師,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限制,「就這幾日,我和遲遲就回去看爸爸。」
「對了,今天我給辭帶了禮物過來!」想起這個塞繆爾瞬間眉飛色舞,他從儲物箱裡面拿出了一個近乎兩米的盒子,神秘地看著姬辭,「你猜這是什麼?」
「不猜!」姬辭直接吐出兩個字,但是看著塞繆爾有些沮喪的臉,還是想了想問道,「是槍嗎?」他一直沒忘記深深說繆爾哥哥是軍火頭子。
「我才不會把那種危險的東西給小朋友玩!」說完想了想,「要是你喜歡,下次給你帶!」
「那到底是什麼?」姬辭看著塞繆爾已經要忍不住的表情,很直接地問。其實他還是有一點好奇,這麼大的盒子,會裝什麼?
「看這裡!」塞繆爾一下把盒子打開,三人就看見另一個「塞繆爾」躺在盒子裡,笑容燦爛。當然,是個等人高的大抱枕。
克萊爾偏過頭移開視線,他實在是不能直視自己弟弟的審美。
「怎麼,不好看嗎?」塞繆爾看著他們的神情,一把將大抱枕拉了出來,整個抱枕和他一樣高,連笑起來嘴角上揚的弧度都是一樣的,「辭,這樣你就可以天天看到我了!原本還想做一個蠟像,但是蠟像不能放在床上當抱枕,所以就只做了這個。」
「可是我晚上要跟深深睡。」姬辭十分嚴肅地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一邊看向雲深。發現他已經在和克萊爾討論工作了。
「這樣啊……」塞繆爾有些為難,想了想提議道,「要不你就把他放在餐桌邊,這樣我就每頓飯都和你們一起吃了。」他說著眼睛亮閃閃的,很是興奮。
「好吧……」姬辭想了想答應了,「要不要讓克裡斯給它準備一套餐具?」說著指了指抱枕版塞繆爾。
「嗯,不錯的想法,記得要囑咐克裡斯,他和我一樣喜歡四成熟的牛排!」
「唔,好,我記住了。」姬辭認真地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兩人完全沒有發現一邊的克萊爾和雲深眼中的無奈與笑意。
姬辭繼續和塞繆爾聊了會兒天,又糾正了他的幾個發音,沒一會兒眼神又移到了雲深的身上。
車廂突然安靜下來,塞繆爾聽著克萊爾和雲深他們兩個嚴肅地聊著工作的事情,甚感無聊,果然是兩個工作機器啊。看向姬辭,就見他正盯著雲深發呆,臉正在慢慢地變紅。塞繆爾瞬間就覺得有趣起來,探究地看著姬辭。
「不准看!」姬辭發現了塞繆爾的目光,凶狠地說道,不過,要是目光不那麼躲閃就更好了。
「為什麼不准看?你臉紅了。」塞繆爾十分直白地指出。
雲深將姬辭拉到自己懷裡,忍住笑意,「遲遲,這樣他們就看不到了。」
塞繆爾看著一臉寵溺的弟弟,實在是有些無語,用他新學到的詞語形容到,「妻奴。」
於是姬辭的臉更紅了。
三年後。
雕花大門緩緩打開,五輛賓利組成的車隊緩緩駛入。雲深下了車,就看見克裡斯正等在門口。
「遲遲呢?」雲深將手中的外套遞給克裡斯問道。
「小少爺在您走後一直就沒有起床,中午吃了一碗粥,現在應該還在睡覺。」克裡斯將外套掛好,恭謹地說道。
「嗯,我去看看。」說完就朝著樓上走去。
打開房門,窗簾密密地拉著,只有微弱的光透露進來,牆上昏黃的壁燈灑落了一室暖光。床上鼓起一個小山包,正很有規律地起伏著。
雲深腳踩在細羊絨的地毯上,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他走過去半蹲在床邊,發現,姬辭依然睡得很熟,沒有醒來。加上早上,也只有兩次,遲遲怎麼睡了這麼久?果然是小豬。
「遲遲。」雲深喊了一句,但是姬辭一點沒被打擾,猶自睡得香甜。
「那就不能怪我了……」雲深自言自語道,說著伸手捏住了姬辭的鼻子,沒一會兒,姬辭掙扎著睜開了眼睛,眼神朦朧地看著雲深,「唔深深……」
「遲遲,起床了。」雲深看著他,目光溫柔如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