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刀子割在身上誰都會痛,冰雪落在臉上誰都會涼,一擲千金誰都會嚮往,有時候,那些不說辛苦的人,並不代表他們感覺不到辛苦,隻是,他們覺得可以忍受,那不是可以讓他的生活失色的劇痛,那隻是生存必須的努力,就像要活著就得費力的吸進、呼出並不純淨的空氣一般。
習慣了,一句話,習慣可以淹沒很多東西。
沈長樂覺得走廊不是說話的地方,而面前的楚見又讓他覺得放心不下,他覺得還是別再繼續剛才的話題比較好,於是,故意很誇張地說:“楚見啊,今天我算是長見識了,原來所謂二尺長的龍蝦不是隻有相聲裏才有,我今兒就看見一隻……這麽大,不算鉗子。”樂樂同學伸手比劃那個龍蝦的長度,楚見知道他在哄自己,於是很配合的笑了,心想,我包廂的餐桌上就放著這麽一隻,熟的。
沈長樂覺得這個效果不好,楚見笑得太敷衍了,於是他撓撓頭幹笑兩聲,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楚見一把拉起他的衣袖,說“過來”,然後扯著他轉進了自己剛剛出來的洗手間。這家飯店每個包廂配一個小小洗手間,就在包廂的外側,與內部不相連通。倆人進去楚見便從裏面將門反鎖,二話不說就把沈長樂抱在懷裏,樂樂同學趕忙後退,手舉著也不敢碰楚見的衣裳,“楚見,我身上髒,都是些洗不掉的東西,你別把新衣服弄染了。”楚見抱得更緊,把頭陷在他的勁間,悶悶地說:“閉嘴。”於是,沈同學就閉嘴了,他猶豫著把手環過楚見的腰側。
羊絨衫非常柔軟、輕薄,隔著這層衣料能分明得感覺到手下緊緻的腰部肌肉,精悍而富有力量。就是這樣,總是這樣,一旦接觸到就再也捨不得放手,楚見的所有都讓他覺得著迷,那是種緻命的誘惑,隨時隨地,讓他欲罷不能。
沈長樂在楚見安靜的擁抱中,居然還能分出一絲的心思來考慮,自己是不是該去什麽地方拜拜四方諸佛,感謝一下命運大神,竟然讓他遇到這個人,喜歡這個人,並被這個人喜歡,他想不出自己到底有什麽非凡之處值得如楚見這樣優異人如此真心對他,他忽然惶恐起來,就著楚見的耳邊喃喃如自語:“楚見,你能不能別對我這麽好,我怕我會習慣,會沉溺,於是再也過不了從前那樣的生活。我現在常常想,沒有認識你之前的那些個時光,我是怎麽過來的,那麽長,那麽蒼白,可是我好像也沒有覺得有什麽不滿足,不過我知道,我再也過不了那樣的日子了,那樣的,沒有你的,空曠的歲月。”
厚厚的軟包門將嘈雜隔絕在窄小的空間外,兩個人淺淺的呼吸聲在各自耳邊分外的明顯。楚見側過頭,牙齒輕輕咬了沈長樂的耳垂一下,輕微的疼痛讓沈長樂收緊了手臂,而長久安靜的擁抱讓楚見的心慢慢暖起來,踏實而安穩,他甚至開口數落,“你看你別的沒有長進,油嘴滑舌的功夫倒是一流,當我是小女孩哄呢?”
“不哄你,真心話。”樂樂側臉吻上楚見的耳後皮膚,正纏綿時,忽然覺得懷中一空,楚見退了一步,伸手去拉沈長樂羽絨服上的拉鏈,“樂樂,你不熱啊,房間裏還穿這麽多會上火的,而且忽冷忽熱容易感冒,你要感冒了就不好了……”楚見邊說著邊把羽絨服從沈長樂身上往下扒。
樂樂同學楞楞地看著楚見的動作,木偶樣的配合著。他覺得這事兒有點不對,屋裏是挺熱的沒錯,可是他也沒打算長呆啊,他一會兒就要回家的,在這裏遇到楚見了很開心,所以多逗留會兒,親親抱抱以解相思,這個洗手間總不是久留之地,所以,脫衣服,這事兒,反正有點不對勁兒。
“樂樂,讓我看看你肩膀的傷好了沒?”楚見扯開沈長樂松松的毛衣領口,肩頭隻剩下了一道淺淺的紅色印記,楚見擡手摸摸,沈長樂一笑說,早就不疼了。
原來就是要看看我的傷啊,我還以爲什麽要緊的事兒呢,樂樂同學天真地想著,伸手去拿剛掛在牆上的羽絨服。
楚見攔著他的手,借勢將那隻手扭到沈長樂的背後,沈長樂驚訝的“哎”都沒有來得及喊出口便被楚見的雙唇封住了嘴。
這家夥,沈長樂心裏美滋滋地抱怨,於是溫順地由著楚見在自己身上上下其手。楚見體貼地將左手手臂橫在沈長樂的身體跟洗漱池之間,身子緊緊的靠在一起,因爲腰部受力,沈長樂微微後仰的姿勢讓他不得不抓緊了楚見的肩膀以便平衡身體。
楚見右手一路從沈長樂的背滑到腰側,然後靈活的探進衣服裏面。手上微微用力,楚見在樂樂腰間小小捏了一把,懷中的人很配合的打了一個激靈,開始掙紮。沈長樂在楚見的深吻下開口說的話變成碎片從嘴邊飄出來,飄進楚見耳朵裏,仿佛呻吟。
楚見知道沈長樂的腰特別敏感,幾乎是不讓人碰的。抓住這樣的一個弱點實施自己的“主動”計劃,其實楚同學自己也覺得有點不厚道,他想要是沈長樂實在是掙紮得厲害那就算了,可是眼下的情勢他根本就停不下來。因爲不占有利地形,沈長樂本來就重心不穩,著力點也在楚見的左臂,所有掙紮和推拒都沒有什麽力度,反而在磨磨蹭蹭中讓兩個人身體都燥熱起來。楚見無意識的加重了手勁,在沈長樂腰際反複的揉搓,而沈長樂本來還成片段的句子完全變成了無意義的驚呼和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