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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主,該吃藥了》第5章
第五章

  離無言行事極為爽快,酒足飯飽稍事休息之後,當真與雲大一起乘船出了離音島。

  雲大如願以償得了幾罐封裝在罈子裡的新鮮海味,心滿意足且笑瞇瞇地與齊梟道謝,接著又去漁民家將他的「厲風」牽出來,給了人家一些銀子,不過這家人十分淳樸,推卻不過就給他塞了兩罈子蝦蟹。這麼一來,雲大竟是滿載而歸。

  海浪聲中,離無言迎風而立,裙擺翻飛,腰間的彩塤互相碰撞,發出顫顫的低響。雲大從漁民家出來時,正看到他轉過身來,臉側一縷細發被海風吹到了唇邊,面上寧靜的神色倏忽不見,迅速展開一絲輕浮的媚笑。

  雲大讓他的變臉神功給弄得愣了一下,回神後抬眼四顧,笑道:「方纔出來時都不曾注意,離宮主,你怎麼沒帶馬,打算跟在我的馬屁股後面御風而行麼?」

  離無言朝他款款走來,看著他手中多出的兩隻罈子,挑了挑眉,探頭過來聞了聞,又重新站直身子,右手輕動,以內力催動氣流在沙灘上寫道:我坐你的馬。

  「那我的厲風可要受苦了。」雲大輕笑一聲,將兩隻罈子掛在馬側,牽著馬走出沙灘,轉頭看他,「離宮主沒有馬?」

  離無言投來一個讚賞的目光,笑瞇瞇點頭。

  「那你如何行遠路?」雲大問完了見他只笑不答,忽然有所領悟,「呃……偷?」

  離無言微嗔,糾正他的措辭:借用。

  雲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馬,在馬脖子上拍了拍,長長一聲歎息:「厲風啊,你受苦了。說不定離宮主嫌腳程慢,過兩天就會自己尋一匹馬來,到時你就解脫了。」

  厲風打了個響鼻,算是回應他的話。

  離無言卻彷彿什麼都沒聽到,足下輕點,毫不客氣地坐在了他的身後,抬手在他背上戳了戳,催他快走。

  雲大吃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咂咂嘴只好認命當了馬伕。

  二人出發時已過晌午,如今又值寒冬,行了小半日天色就黑了,卻黑得不湊巧,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只能在荒郊野外的林子裡過夜,好在這一代為平原,不用防備猛獸,他們又都是習武之人,不畏嚴寒冷風,生個火堆喝口酒倒也休閒自得。

  可惜,事與願違……

  雲大靠在樹幹上閉目休息,忽然覺得脖子有些癢,抬手撓了撓,心裡還疑惑這麼冷的天怎麼會有蟲子,沒想到剛把手放下,下巴又癢了,只好再次抬起手,又在下巴撓了撓。

  沒想到這一撓就一發不可收拾了,不光下巴,連臉上、手臂上都接二連三地癢起來。雲大倏地睜開眼,手在脖子上摸了摸,又舉著火把四周查看一番,卻一隻蟲子的蹤影都沒見到,這才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了,正暗自思量時,頭頂忽然傳來聲響,下意識側身偏頭,就見一根樹枝掉在了腳邊。

  離無言伏在樹上,見他抬頭看過來,就跳下去就著火堆席地而坐,問他:怎麼了?

  雲大給自己把了把脈,又指指自己的臉,無奈道:「八成是起疹子了……」

  離無言愣了一下,突然不厚道地彎著眼睛笑起來,抽出一旁燒著的樹枝湊過去細細打量他的臉,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頗為惋惜地搖了搖頭,又把樹枝扔回火堆,笑瞇瞇地刺激他:雲大公子真是沒有口福啊!

  雲大看著他的字,覺得牙也癢得厲害,歎道:「離此處最近的醫館在哪裡?」

  你不是神醫的徒弟麼,還要找什麼醫館?離無言寫完抬頭扔給他一記疑惑中兼帶幸災樂禍的眼神。

  「唉……出門在外不是帶毒藥就是帶解藥,誰會想到吃點東西都能起疹子?我身上沒有合適的藥啊!」雲大知道不能撓,可還是忍不住痛苦地抬手在臉上蹭了蹭,「醫館……」

  離無言嬌笑:本宮不知啊!

  雲大被他氣得肺燒肝疼,笑了笑抽出劍就朝他橫掃過去,見他極為敏捷地跳開,又隨手撿起一顆石子,藉著第二劍分散他注意力,準確無誤地點了他的穴。

  離無言頓時動彈不得,嬌嗔地衝他瞪眼。

  雲大提著劍走過去,把劍橫在他脖子上,笑意加深:「此處距離音島可不遠,你當真不知醫館在哪裡?」

  離無言再次眨眼,神色極其無辜。

  雲大笑了一會兒忽然僵住,惱恨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唉……忘了你口不能言……」說著又認命地替他解開穴道,收了劍撓著臉坐回去,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反手拿著劍鞘在後背蹭了蹭,覺得臉都丟到天涯海角去了。

  離無言笑容更加燦爛,走到他身邊坐下,在地上寫道:本宮從來不生病,可真不知哪裡有醫館。

  雲大抬眼看他,見他雖然笑得極為欠抽,但神色間又不似作偽,只好無奈長歎,抽出幾根燒得旺盛的樹枝捆成一團:「我去找找藥草。」

  離無言連忙起身,好奇地跟過去。

  此時雖然有月光有火把,可林中草木深深、光線仍然暗淡,消除疹子的藥草倒是常見,可在這麼黑沉沉的夜裡,還是較難辨認,雲大忍著癢找得頭暈目眩才勉強找到一些,走回去又湊到火堆前仔細確認,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離無言看他一邊撓著癢一邊將藥草舉到火堆上烘烤,好笑之餘又有些疑惑。

  雲大瞟到他的神色,解釋道:「藥草一般都要曬乾才可用,這些過了半夜早就沾了露水,穩妥起見,還是烘乾了好。」

  離無言了然點頭,見他烘烤得差不多後一片一片地塞到口中嚼起來,覺得頗為有趣,也從他手中抽了一根送入口中,才嚼了兩口就突然頓住,一臉痛苦地嘔出來。

  太苦了!

  雲大看著他一張嬌俏的臉皺成一堆,很想痛快地大笑一場,可惜口中塞滿了藥草,只好拚命忍,忍得靠在樹幹上直揉肚子,揉了兩下背後又癢了,狠狠嚼了兩口拿起劍鞘再次撓癢。

  離無言看著他這副德行,轉痛苦為嘲笑,笑趴在地上龍飛鳳舞地寫道:在樹上蹭蹭不就好了。

  雲大嘴裡嚼著,手上動著,忙裡偷閒地抬腳把那幾個字劃掉。蹭樹?又不是熊!太丟人了!

  離無言彷彿猜中他的心思,坐直了身子衝他一個勁兒笑,笑得那叫一個嫵媚,神似在說:你已經夠丟臉了。

  雲大無奈地歎口氣,把嚼碎的藥草吞下肚,又塞了幾片在嘴裡,含糊道:「口腹之慾要人命,這幾罈子東西帶回去,萬一把師父也吃出疹子來……」話沒說完自己先想像了一下師父黑著臉的模樣,忍不住笑起來。

  不過會不會起疹子要因人而異,雲大在這些罈子上挨個兒拍了拍,決定還是帶回去給他們嘗嘗。

  雲大在離無言看好戲的目光中黃牛吃草似的把藥草嚼完,兩人總能找到機會互相嘲笑一番,笑完之後想繼續端著都不可能了,再加上他們本來就不喜歡江湖上寒暄虛偽的那一套,這下倒真是有了幾分朋友的意思。

  雲大把藥草消滅得一乾二淨,又咬緊牙關煎熬了兩個時辰才覺得身上痛苦的癢勁漸漸消退,睜開眼一抬頭,就見離無言跟蛇一樣橫陳在樹枝上,正俯身探頭直直看著自己。

  見雲大抬頭,離無言雙眸一瞇,眼角風情萬種,衝他拋了個媚眼。

  雲大想起他還偷了自己一壺酒呢,嘴角勾了勾,收回視線道:「離宮主,勞您尊駕,下來幫我看看疹子消了沒有。」

  話音未落,樹上的人已落了地,離無言鬼魅似的欺身向前,湊過來看了看,覺得不甚清晰,又轉身取了火把,就著火光重新細看。

  雲大抬眼:「消了?」

  離無言在他臉上巡視一圈,見他先前冒出的幾個紅點當真不見蹤影,又是驚奇又是佩服,目光落在他沉黑的眸子裡,頓了片刻,點了點頭嫣然一笑。

  雲大一臉遺憾:「雖然起了疹子,可離宮主一番款待確實讓我大飽口福,本該投桃報李才是,可惜啊……」

  離無言挑眉,目露疑惑。

  「可惜我帶出來一壺佳釀,半路竟然讓個毛賊給偷走了!」雲大說得極為憤恨,餘光瞟到離無言唇角一閃而逝的得意笑容,心裡暗暗哼了一聲,又道,「總算見識到何謂恩將仇報,我給那毛賊治了傷,他不謝我也就罷了,竟然還將我最寶貝的東西順走。離宮主,你說這等忘恩負義之人要是哪天落到我手裡,我該怎麼處置?」

  離無言對上他懇切求知的目光,一絲心虛都沒有,恬不知恥地寫道:他偷走你最心愛之物,可見你二人喜好相同,實為知己也。

  雲大覺得自己又被他氣到了,以撓癢為名撫了撫胸口,半晌後點頭冷笑:「此言在理!正所謂士為知己者死,那我就讓這位知己死一死好了。」

  離無言裝聾作啞,繞著臉側的髮絲抬頭望月。

  雲大看著他寫滿無辜的側臉,突然有種將他按在水裡,把他臉上的脂粉全部洗掉的衝動,就這麼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勾起嘴角輕輕一笑,心道:你接著裝!看你能裝到何時!

  離無言莫名打了個寒顫,朝他瞥了一眼,扔了火把打了個哈欠,縱身躍到樹上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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