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長亭復短亭,何處是歸程?遠長的陽關古道通向天與地的盡頭,芳草淒淒的長亭外,柳逸軒停下了步子,看著還不棄不離跟在身後的戚大勇,暗下皺了皺眉。他從病好後又休養了半個月,自打精神復元、漸漸能控制自己……
長亭復短亭,何處是歸程?
遠長的陽關古道通向天與地的盡頭,芳草淒淒的長亭外,柳逸軒停下了步子,看著還不棄不離跟在身後的戚大勇,暗下皺了皺眉。
他從病好後又休養了半個月,自打精神復元、漸漸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後,就一意打算走,只要不是在特別燥熱、或是心情特別動盪的情況下,他有把握可以勉強控制住那種羞人的春藥一個月左右的時間,也已經習慣了不再動輒提起內力讓自己飽受冰符之苦。
一個月,如無意外,足夠讓他從賀蘭趕回汴京。
是以他去意已決,早幾天就與戚大勇說了自己的打算,那個人見他一臉堅決,知道勸說無效後,只好勉強同意了。
但,現在這算是什麼意思?
見他送了自己一站又一站,好像還有繼續送下去的打算。相同的,身後跟著那一群父老鄉親們也沒有停下他們送別的腳步。
他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在村裡這麼受歡迎,居然可以勞動到這麼多人出村來歡送他。
「你們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無可奈何,只好勞動嘴巴了。這些人都不知道送君千里終須別嗎?沒來由離別情緒鬧得他堵心。
柳逸軒斜睨緊跟在他身後的戚大勇,示意他帶頭停止鄉人們送別的腳步。
「是啊是啊,你們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奇怪的是,那個人竟然自動自覺地學他的腔,幾乎一字不改地把這話傳給後面扶老攜幼的村民。
「……」
不好的預感湧上柳逸軒的心頭,他的意思難道是……
「大狗,我這次出門可能要很久才回來,你的腳要注意防水喔,天冷的時候拿熱毛巾敷敷,下雨天別出門……王婆婆,我已經把給您配藥的藥方送給您孫子了,不會有事的,您多多保重……」
戚大勇好依依不捨地與所有送出村來的村民們一一話別,眼中氾濫著可疑的水光,叮囑這個叮嚀那個,一幅活脫脫的生離死別就在他的面前上演。
天殺的!他只說自己要走,又沒說要他跟著一起去,難怪從他說了要走後那個人就一直悶悶不樂地念叨著什麼「要離開了,真捨不得」。原來不是在捨不得他的離去,而是捨不得離開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柳逸軒氣得臉色發青,又不好當這麼多人的面發作,只好一把將那個還在話別的人扯到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喂,我只說我要走,沒說要帶你一起走,你幹嘛鬧得這麼驚天動地的讓大家都以為你要跟我走?」
不料這回換來的是戚大勇吃驚的面孔:「啊?可是我一直以為你跟我說的意思是叫我陪你一起走啊。」
「……」
該死的,到底又是哪裡出了錯?
好吧,他承認他不應該因為他的突然表白而亂了分寸,從那以後非到必要不再跟他講話,萬不得已一定要說時盡量言簡意賅,可是他說:「我要走了,如果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那句話,哪裡有一點要他跟他走的意思?
當時見他十分之不捨,但也還是點了頭,心想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也相處了一個多月,多少有些感情。可是卻從來沒想過他因為自己會錯意的一句話,居然二話不說就丟下了他生於斯長於斯的故鄉,依依不捨地告別鄉土跟他走!
這個男人!
柳逸軒無言問蒼天。
如果可能,他可不可以有點自己的主見,不要這麼以他為天,唯他的命是從?就算他的情意能讓他感動,可是那畢竟是個男人啊?
他一向以自己是冷面鐵心的大丈夫自豪,別說男子,就是與女子也無甚兒女私情,如無意外,他會聽從爹爹的意見,與京中的一個大家閨秀成親,然後相敬如「冰」至終老。可是為什麼這個男人會橫刺裡竄出來亂了他的心?
「我不用你陪我上京啦,這樣你也不用這麼傷心地離開你的家園。」
柳逸軒撈過他一邊耳朵繼續嘀嘀咕咕。
「可是……我已經賣了地做我們上京的盤纏,房子也租給大狗了……我跟著也好幫你拿行李,」看到柳逸軒似乎有不要他跟著的打算,戚大勇一陣心慌,也學著他一般低聲地附在他耳邊訴說著自己的擔心:「而且你屁股癢癢的毛病也還沒完全好,萬一……萬一……」
納了一下舌,戚大勇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
雖然他沒答應成為他老婆,可是能夠在他病發時吃他豆腐是他的專利,他才不要跟別人分享!
這一點戚大勇很堅持。
「轟——」
被這個沒神經的男人在大庭廣眾下提及他們的私密關係,柳逸軒幾乎沒羞得把全身所有的血液集中到了臉部。
羞惱地怒咬銀牙重重一腳把他的大腳丫子踩得扁扁的,不去看那個單腿抱膝在原地彈跳的人,柳逸軒轉頭衝出了長亭,率先向遠處進發。
「悍婦啊!」
「簡直要謀殺親夫!」
驚歎地看戚大勇抱著腿一跳一跳地追上去背影,直到兩人消失在路的盡頭,被剛剛一幕震懾到的村人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無不搖頭再一次歎息好人悲慘的命運。
※ ※ ※ ※ ※
月亮彷彿鑲嵌在黑絲絨上的珍珠,瑩潤的光亮水洩般照進他們棲身之處的洞穴,鋪開了一地水銀。
堆放在洞穴中間的火堆裡柴火「嗶剝——」地響著,橘黃的火光跳動了一下,柳逸軒眉心微蹙地醒了過來。
睜開眼,習慣地向對面尋找一個高大的身影,不料這次卻落了個空。
他的衣服蓋在自己身上,可是那個人卻不見蹤跡。
沒來由地一陣心慌,也許是習慣了有人陪伴的日子,睜開眼看不到他時有一種無所適從的空虛。
他雖然聰明地趁著大雪初降的時機好避開戰場悄然回京,可是卻沒想到過在荒天雪地這種惡劣的環境下,平常認為不算險途的道路竟然會讓人走得如此艱辛。
他即便是長年行軍打仗出征出外,可是單憑己身一人之力去對抗天力的時候卻從未遇到過,再加上他擅長的是運籌圍幄決戰千里之外,一般的生活細節小事悉數交由貼身的侍衛打理,獨自一人又沒了武功,在這深山裡連一日三餐都打理不了,還真少不了戚大勇的一路相攜。
可是今晚他卻悄然沒聲地從自己身邊離開了,是厭了這個不管他怎麼賠小心討好都擺出一張冷臉的男人嗎?
柳逸軒推開被覆在自己身上的衣服,本待要賭氣不去理他倒頭再睡,可是躺了一會後,心裡那份擔心與焦慮卻沒有消失,反而卻時刻擔心著他是不是因為又在夜晚外出打食而遇到危險。
罷罷罷,在這深山老林裡,他的矜持做給誰看?
此刻,他是他的依賴,他也只能依賴著他,如在天底下最平常的,兩個人的共存。
氣懣不過,雖然心裡在著急,柳逸軒也還是只能從壞脾氣的呼喚中隱約透露他的關心。
「戚大勇,你死到哪裡去了?再不出來我就要你好看!」
知道如果他在的話自是不敢離自己太遠,大將軍這一效仿河東吼獅的效果極其顯著。
不遠處立刻蹦出一個差點被白雪掩沒的身影,連滾帶爬地向這邊跑來。
「他果然沒走……」
不知為什麼,柳逸軒為這一認知而鬆了一口氣,凶巴巴地吊起眼角看著那個全身都沾滿了雪花,手裡握著一把奇怪的草葉越跑越近的人。
「那個……」
「笨蛋,就算月亮很亮也不用在晚上的時候出去,萬一看不清路掉下懸崖怎麼辦?被狼追都沒人可憐你!」
適才的擔心化成怒氣震天的低咆,柳逸軒也不等他說話,先劈頭蓋臉一頓好罵。
習慣了他行為方式的戚大勇只是嘿嘿傻笑著,等他怒氣發洩完了才繼續自己剛剛的辯解。
「我看到了這裡生長著一種芨草,拿這個編草鞋套在鞋子外面穿就不用怕下雪天路太滑了。」
獻寶似地把自己剛剛趁他睡覺時去採摘回來的草桿遞給他看,白天時因為柳逸軒腳下一個打滑而差點崴了腳的事實讓他擔心。
打量了幾眼穿得單薄又因擔心他而離開火堆走到洞口的人,戚大勇趕緊跑過去貢獻上自己的體溫,把他冰冷的手放進懷裡擁著他走回火邊,低聲下氣地哄他道:「你看,就算你擔心我也要記得多加一件衣服再出來,萬一凍著了怎麼辦?」
聽聽這話!
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在他的眼裡竟然成了一個弱不禁風的弱質男人,柳逸軒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好氣還是好笑,嘴裡卻仍要逞兇:「呸,誰擔心你了,我覺得熱了出來吹吹風不行啊?」
「……」
聰明地不與那個不講理的人爭辯,戚大勇抖去了滿身的雪花,揀起地上的衣服把他包進懷裡。一邊伸手拿起自己今天找回來的草桿就著火邊編織起來,一邊安撫他困乏的神智。
「乖乖的,這樣你就不會怕我會偷偷離開了。」
那個高傲又倔強的人,明明是害怕他離開嘛。他還記得他生病的時候總是緊緊拉著他的手,剛剛一睜開眼睛沒看到他,一定害怕極了。
「你!」
老虎不發威,當他是病貓啊?這個男人簡直太過污辱他的勇氣。
柳逸軒不滿意於他那象安撫小貓小狗般以合適的節奏在自己背上輕拍的大手,眥出一口白牙,正待磨好利齒再轟他個頭暈腦脹之際,不遠處似乎有什麼聲音刺激了他的耳膜,雖然他功力使不出來,但耳目仍是要比一般人靈敏許多。
當下趕緊踢散了火堆把戚大勇拉進更深的洞穴裡找到一個隱蔽之處藏好身形,屏息靜氣等著從遠處向這邊掠來的不速之客。
「少主,我們已經打理好這裡了。」
先掠進來的是兩個下人打扮的遼人,他們快速地把方圓十米的山洞打掃乾淨,然後再升上火,鋪設下舒適的錦墊,這才向外躬請那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主子。
「你們先退下,沒有我的傳召,不得踏入這山洞一步。」
慵懶而帶了些許柔媚的聲音,聽起來竟有些耳熟。
柳逸軒心中一稟,過人的記憶立刻憶起這把聲音的主人應為何人。
除了那個外表美如罌粟,內心卻毒如蛇蠍的遼國三王子,還有誰能將威嚴與柔媚結合得絲絲入扣?所謂冤家路窄也不是這樣窄法吧?
這麼冷的天,他好好的皇宮大院不住,巴巴兒跑到這來幹什麼?
柳逸軒雖然疑竇更深,可是卻絕不敢發出任何聲響,生怕他會發現自己。
從他這邊的方向偷眼斜睨,只見那個美麗又惡毒的耶律洪基一手托腮坐在火邊,臉上帶著沉思的神色,一手輕輕地摩挲著一塊白色的玉玦,眼角間蘊含著無限的柔情,說不出的輕密愛憐。
「難道這個人來這隱蔽的地方是來會情人的?」
柳逸軒心裡一驚,手下自然收緊握力,察覺到他的不安,戚大勇輕輕地反握住了他的手。
過了不多時,洞穴外又聽到嗤嗤衣袂帶風的輕響,顯然是還有人來這裡與他會合。
察覺到有陰影擋住了洞口的光亮時,耶律洪基頭也不回,但就著火光柳逸軒卻明顯地可以看到他臉上在這一瞬間露出喜不自勝的神色。這惡毒的人兒,竟然也會心有所屬?
「你來了?」
故做淡然地吐出與臉上神色極不相符的冷淡聲音,耶律洪基極快地將手中的玉玦收入懷裡。
「呵,好一個私會情郎的所在!我今天看見你悄悄兒出宮,就知道你一定有鬼了!」
來者身著遼國王族才能擁有的左襟鑲滾金邊的黑貂裘,陰榫的面容雖然輪廓分明,但烏雲密佈。
聽到這個人的聲音顯然是吃了一驚,微一怔神後耶律洪基的臉上迅速換上了為別人所熟悉的那種微笑,柔媚中帶著幾分挑弄地轉過頭去,用一種帶了說不出媚然的聲音輕吒道:「原來是你,二哥。」
「哼,你眼中還有我這個二哥嗎?為了一個宋人蠻子,你居然敢違抗皇命不殺大宋的神武將軍,最後還讓他跑了。這種事我替你擔下來也沒什麼,可是你居然敢瞞著我想與他私會!?」
脾氣火爆的遼國二王子耶律洪峰壓抑不住的低吼,只震得洞壁微顫,戚大勇第一次見這種陣勢,不由得欣慰地想:幸好身邊的人兒雖然也凶,可是中氣沒有外面這個大男人那麼足,不然今後他的耳朵一定是身上最早衰退的部分。
「喲,二哥,不要說得那麼難聽嘛!你當我沒瞧見你跟著我出了宮來?所以我這才叫人準備下這裡……你不覺得,偶爾在野外偷情也別有一番風趣嗎?哥哥?」
耶律洪基不慌反笑,頎長的身形嬌慵地自杏黃的錦墊上鋪展開,一條長腿撩人地曲起,微露出他細膩的肌膚,尤其是最後那一聲打從鼻子裡哼出般嬌慵無力的哥哥,簡直要把人骨頭叫酥。
「你……」
映入眼是的一幅快讓人噴鼻血的活色生香圖,耳邊迴盪的是那個人比起任何淫聲蕩語更嫵媚的偃偃笑語,耶律洪峰縱然還有懷疑,但怒火已經消了一半。
「你還等什麼?哥哥,親親,過來呀!」
他這幾句話說得膩中帶澀,軟綿綿地,說不盡的噬骨銷魂,雖然聽在耳裡的人都知道這是男聲,但還是忍不住要被這媚惑的聲音迷惑。
這彷彿帶了一種奇特的淫邪吸引力的聲音聽地伏在後洞的柳逸軒與戚大勇的耳朵裡,都是忍不住心中一跳,對視一眼,面紅過耳。
「你……你先把衣服脫掉!」
雖然已經有八分願意相信他了,但耶律洪峰顯然是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人雖然沒什麼武功,但全身上下都是厲害的奇毒,生怕自己一不小心著了他的道,雖然聲音裡帶了幾分按奈不住的顫抖,可是卻沒有完全失去理性直接撲上去。
「哥哥,你不安好心,要人家脫了衣服……」
耶律洪基眼珠亂轉,他這次出來的確是赴一場私會,本無傷人之意。
可是卻沒料想早一陣子為了推卸讓柳逸軒逃掉的罪責,勾搭到的那個比自己有更強後盾支持的二王子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打擾了他的好事。
他居然對自己迷戀如斯,此刻發現他背著他出來,竟然會如妒夫般跟了出來,遲早會惹下禍端。擔心著自己約來的人不知何時會出現,卻又想在這之前解決掉這個麻煩,枉自千靈百巧的耶律洪基急出了一身汗,一時半會還沒想處比較舒適的辦法,只好一邊依他所言把身上的裝束慢慢除下,一邊在腦子裡急速地想脫身之計。
「你只要脫光了,我就相信你!」
除去他一身稀奇古怪的毒物,這個人間尤物本身根本不值得害怕,耶律洪峰盯著那具漸漸裸露出的修長胴體,眼中噴射出邪欲的光芒。
「哥哥,我好冷……」
手指把玩著腰間的束帶,已經將上半身衣物盡數卸去的耶律洪基故意地將自己粉白的身子、在冷空氣中挺立起來的嫩紅乳尖嬌嬈地在那個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情慾的人面前展露著。
「你,快點全脫了……」
耶律洪峰的聲音已經帶了是男人都明白的嘶啞,可是卻仍是心有顧忌,不敢一撲而上。
「你好壞喔,哥哥!」
耶律洪基媚然地笑著,手一揚將他淡紫色的束帶丟入火堆中,帶起一陣輕揚的煙霧,本是高束在腰間的下衫徑直往地上墜去,微黃的火光閃爍在他細白如上好羊脂美玉的身軀上,說不出的動人與誘惑。
「妖精!」
看著自己朝思暮想的胴體風姿楚楚地展現在眼前,鼻端彷彿也嗅到一陣淡到近乎無味的幽香,耶律洪峰情慾勃然而起,直撲了過去,一手插入他厚實的烏髮裡把他的臉揪得仰起,一張嘴俯身向他突起的喉結上咬去,從精緻的鎖骨輾轉吮吸到他楚楚可憐的胸前雙花,頃刻間就在他身上印下數個青紅的齒痕。
「好哥哥,輕點兒……」
耶律洪基好整以暇般地軟言央求著,纖長的手拉起錦墊的一角掩住自己的口鼻,微蹙著眉忍受他粗暴的愛撫與啃咬。
看到他這個動作,柳逸軒第一個反應就是煙裡有毒,趕緊一把掩住自己的口鼻的同時也伸手擋住了戚大勇的。
而戚大勇卻完全被洞外這仗勢懾住了。他只是個粗樸的鄉村漢子,幾時得見這樣活生生的春色圖?眼見得外面有一個妖嬈的美人在嬌喘吁吁地與男人做著自己也曾跟「柳江君」做過的事,心中一蕩,頭腦已經暈然。現下再加上心愛的人兒就在身邊,見他的手放到自己鼻下,不自覺地就伸出了舌頭輕輕地舔吻著那玉色的手心。
那紫色的迷煙含有輕微的催情效用,但嗅久了,就會讓人全身綿軟無力。
色令智暈的耶律洪峰卻沒有顧慮到這許多,猴急地架起耶律洪基的雙腿,正待向那個甘美之處一鼓作氣大肆攻掠,突然覺得手腳一軟,小腹中空空地提不起真氣。才驚覺不妙,煙氣瀰漫中,那個又毒又美的人兒一雙泛著烏光的手已經扼住了他的脖子。
「你!」
明明武功比他高上數倍,但中了他的轂後全身軟軟地提不上勁,只好驚駭莫明地瞪視著他愈發甜美的笑容,嘶聲道:「為……為什麼?」
「下地獄再去問我吧!」
冷笑著手下加勁,不多時那個貪花戀色的二王子已經作了風流鬼。
耶律洪基皺了皺眉,把那具逐漸變得冰冷的身子推下自己的身軀,拍了拍手,正在四處尋回散落一地的衣物時,洞口已經輕輕掠入了一個悄然沒聲的人影。
靜謚的月光從他身後照落,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衣更襯出他的高潔,斜飛入鬢的雙眉間有一道深刻明顯的直線,雕刻出他的沈斂,剛毅的臉上一派嚴肅,殊無笑意。
冷然的眸打量著洞裡才剛剛發生的一幕殺人事件,剛來那人竟然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地斜依在洞口,等著那個剛剛在舉手間就決定了一個人生死邪魅美人發現自己。
洞外月色澄明,柳逸軒被戚大勇不知輕重的舔吻弄得又羞又惱,且心跳如鼓,但又不敢有太大動作或是叫嚷出聲,猛一抬頭間看到這個人時嚇了一跳,本來還在扭怩的身子頓時僵住了。
來人那挺拔的身形化成灰他也認得,不是那個剛正不阿、執法嚴明,以冷酷無情聞名天下的幽州郡守,他的親親大哥柳清雲是誰?
難道說那個邪美如罌粟的耶律三王子幽會的對象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