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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動了寶貝的嫡娘》第119章
☆、 第119章

  鬼見愁和童童等人剛出了茶樓,便看到大街上,幾輛馬車迅疾的閃過,輕風吹拂起車簾,偶露馬車內的一角,一道身影飛快的映入到童童的眼瞳中,他欣喜的跳腳指著那遠去的馬車叫了起來。

  “快,爺爺,那是我爹爹娘親,我看到他們了,我看到他們了,他們就坐在馬車上。”

  幾輛馬車已迅疾的駛離,鬼見愁立刻揩了童童的小身子,一路緊隨著馬車的方向前往碧海雲天的王宮。

  前面幾輛馬車上,其中確實有夏候墨炎和上官晚清,這一行人,馬不停蹄的趕往帝京,甘藍公主的毒越來越厲害,所以他們務必要用最快的時間殺掉魚朗,然後去無良山找鬼見愁解毒。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鬼見愁已經到了碧海雲天的帝京,還緊跟在他們一行人身後。

  碧海雲天的王宮門前,層層的兵將把守著,為首的正是四大長老,此時滿臉憤怒的瞪著從馬車上下來的幾人,狠狠的訓斥道。

  “甘藍公主,你想幹什麼?”

  “我想幹什麼你們會不知道嗎?”

  司馬甘藍的臉色全無血色,一雙大眼睛深邃幽深,唇角是涼薄的笑意,一咳嗽身子便輕搖好似暗夜中的殘燭,曾經的碧海雲天第一美人,又是一國公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這四個當初參與滅先王宗室的人,竟然問她想幹什麼?這話問的實在好笑。

  “蘇武,你這個逆賊,別說魚朗,今日你們一個都別想逃過,我回來報仇了。”她因為過於激動,所以又咳嗽起來,身子快承載不了毒發的負荷,不過仍然堅持怒指著對面的四大長老。

  蘇武仍是四長老為首之人,此時面色一凜,難看至極,雖然司馬甘藍說的沒錯,可是二十多年過去,他們已經以正統身份自居,早忘了過去的犯逆,此刻被人一指證,當下惱羞成怒,蘇武大喝。

  “來啊,把這逆賊統統拿下,一個都不放過。”

  今日有四把寶劍在此,他們是殺也得殺,不殺也得殺,大不了為王上陪葬,不過這些人別以為會躲過去。

  蘇武的唇角勾出幾不可見的笑意,陡的一揮手,身後如潮的兵將峰湧而至,司馬甘藍身子往後一退,身後四人躍上去揮劍便殺。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把寶劍聚首,竟比往日凜冽十分,一劍劈去,排山倒海的強勢,四人同時揮劍而就,王宮門前,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天幕一瞬間好似被撕開了一道狹長的口子,滾滾的光芒疾射下來,籠罩在王宮門前,夏候墨炎晚清等四人就好似四條兇猛的神獸,不知道劍是人,還是人是劍,或是合而一休,總之寶劍所到之處,瞬間秒殺。

  那些兵將連叫都沒叫出來,哼都來不及哼一聲,便屍首分家,遍休血跡,一地的腥紅,四大長老雖然武功高強,哪裡敵得過青龍白虎寶劍的威勢,只抵擋了幾招,便節節敗退,夏候墨炎並沒有因為他的落敗而饒過他們,寶劍因為染血而興奮,似乎有難以淩駕的勢頭,不知道是人沸騰,還是劍沸騰,總之越殺越勇,越殺越強,好似砍菜切瓜一般,一柱香過後,王宮門前,一地的屍體,除了幾個收手及時,跑了的傢伙,再無一個活口。諾大的王宮,遠遠近近的傳來驚慌失措的叫聲:“不好了,有人殺進王宮了,不好了,有人殺進王宮了。”

  一時間整個王宮內,亂成一團,宮女內侍的到處亂奔,王宮的青石路道上,此時走來四個手執寶劍,雋美如天仙之姿,偏偏周身染著戾氣,好似地獄的宿命使者,那些宮女內侍的一見到他們,轉身便跑,好似看到鬼神一般恐慌,一路跑一路叫。

  “快跑啊,快跑,他們殺進來了,殺進來了。”

  王宮內亂成一團,而王宮的主人魚朗,卻在王宮的大殿上召集了碧海雲天所有的重臣,連同王后納蘭佳,全坐在大殿之上。

  魚朗一身慵懶隨意的歪靠在龍椅上,不看大殿下首,輕摸著自己的手指,似毫不受大殿外面的紛亂影響,唇角勾出笑意,似乎此刻的心情極好。

  大殿內,明明站滿了人,卻鴉雀無聲,全都望著高首的王上,王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們也不敢亂說話。

  國師赫正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此時也在金殿之上,沉聲開口:“王上,眼下怎麼辦?”

  國師一開口下面的大臣紛紛的點頭,然後小聲的和身邊的人說話。

  四把寶劍聚首,神獸便會現身,到時候王上的金尊之身也會不敵,那怎麼辦?

  人人心頭慌恐,臉色難看,大殿內響起了吵雜聲,高首的魚朗濃眉一挑,便有些犀利,冷冷的瞪了下麵的人一眼,沉聲喝止:“急什麼,本王自有辦法對付她們,你們等著看好了。”

  魚朗嘴角勾出陰暗的笑意,一側的納蘭佳望著他,心內既嫉恨,又慌恐,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大殿內安靜無聲,殿外已有喊殺聲起。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殺到,寶劍一揮,銳利的鋒芒所向無敵,誰若阻擋必死無疑,有些膽小的宮中侍衛便退避開去,很多人知道,這是司馬公主和王上之間的恩怨,其實甘藍公主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眼前的局面,他們戰只是死路一條,所以很多侍衛退讓開去。

  夏候墨炎和晚清稼木蕭遙等人順利的闖進了大殿。

  四人一身的煞氣,明明人人雋美,好似世外謫仙,偏偏周身冷寒,好似地獄來的惡使,前來這大殿勾魂奪魄,寶劍不時的滴著血,一步步,一步步的遙遙進殿,殺氣籠罩著整座大殿。

  大殿內,所有大臣面如死灰,雖然他們其中有很多玄氣極高,可是眼前的這些人不但玄力高,還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寶劍,這四把寶劍生來是無敵的。

  “大膽賊子,竟然膽敢盜了碧海雲天的寶劍,在此行兇。”

  國師赫正義正嚴詞的開口,臉色慘白,心內同樣害怕,可是現在害怕也是死,不害怕也是死,倒不如放開一些,手中的魔仗怒指著大殿內的幾人。

  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並不多話,反而往旁邊一讓,後面走出司馬甘藍,她一雙瑩瑩冷瞳直直的射向國師赫正,然後淒然一笑,當真是驚煞滿殿的人,公主依然美得驚心動魄。

  司馬甘藍冷冷的開口:“赫正,你這個逆賊,直到今日還不知悔改,今日第一個拿你開刀,祭先王血脈。”

  司馬甘藍話音一落,身側的夏候墨炎陡的躍至半空,青龍寶劍憑空一揚,一道閃電之芒劈了過去,國師赫正眨眼間便被劈成兩半,鮮血飛賤,大殿內,所有人臉色變了,紛紛退讓,不敢看赫正死不瞑目的神情。

  司馬甘藍掃掃視了大殿一圈,沉聲開口。

  “這是我和魚朗的恩怨,與你們無關,你們若想活命,全都滾出去。”

  司馬甘藍一言落,那些大臣好似得到了赦令,紛紛往外奔去。

  就在這時,一道陰沉嗜血的聲音響起:“今日誰也別想走,全都回來乖乖的站好。”

  魚朗的話說完,那些前赴後繼的大臣,有的一腳已踏出大殿,有的抬腳欲出,所有人全都生生的收回了腳,齊刷刷的回首,只見上首的王上魚朗的笑容有些陰暗森冷,然後便在眾人的眼光中,陡的朝半空拋出一物,整個大殿眨眼間好似被金罩罩住了,金光燦燦間,好多人失聲叫起來。

  “金缽。”

  魚朗玩味的聲音響起來:“看來你們還認得這東西。”

  大殿內,所有的大臣都猜到了魚朗的心意,臉色難看,身子忍不住抖簌起來,誰會想到魚朗如此喪心病狂,竟然要用金缽困住他們這所有人,想讓他們全都一起死。

  可恨啊,他可是他們的王上啊,至少該有憐憫之心吧。

  司馬甘藍的臉色同樣難看,她的本意是不想傷到無辜的大臣,誰知道魚朗竟然用金缽困住所有人。

  這金缽可是強大的神器,傳聞在很久以前都失傳了,誰會想到這東西竟然在魚朗的手上,難怪他的玄力修練得如此的高深,這金缽上的靈力可是強於任何神器的,難道他真的要讓這些人統統的死嗎?

  想到這司馬甘藍冷冷的望向魚朗:“魚朗,這是你和我的恩怨,為何要牽連到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甘藍你不恨他們嗎?這些人不可恨嗎?現在我可是給你報仇呢,我殺了先王,奪了王位,這裡的很多人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他們身為先王的臣子,難道不該一心報仇嗎?現在我就帶他們到先王的面前請罪。”

  魚朗說完哈哈的笑起來,大殿內響徹著刺耳的笑聲,王后納蘭佳臉色蒼白,沒想到自己一心愛慕的男子如此的喪心病狂,以肅殺先王一族,是她貪心沒錯,可她還是覺得他的心至少還有一些善良的,但現在根本就是泯滅人性。

  “魚朗,你怎麼能?”

  “我的王后,你怎麼了?你不是一直說愛我嗎?現在陪著我一起死,是不是很開心。”

  魚朗不理會下首的人,掉首望著納蘭佳,滿意的看著她的身子輕顫,臉色慘白,心裡越發的開心。

  他不怕死,可是他死,他不會讓別人活得開心,所以這大殿之上的人,全都得死,一念落,魚朗的眼神陡的狠厲異常,咬牙沉聲。

  “這裡的人全都得死,甘藍,你不是想讓我死嗎?你以及所有人都要給我陪葬。”

  “魚朗,你就是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司馬甘藍怒駡,然後控制不住的咳嗽了起來,竟然咳出一團血。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大驚,失聲叫起來:“娘親。”

  司馬甘藍搖了搖頭,示意他們稍安勿燥,上首的魚朗看到她的神情,滿臉的心疼,緩緩的開口:“甘藍,你的毒快要浸蝕五臟六肺了,你沒救了,放心吧,我會陪你一起死的。”

  大殿內,所有人都憤怒的瞪著魚朗,這個男人真的是個神經病,腦子不正常的。

  夏候墨炎看著娘受苦,早周身凜寒,寶劍一指上首的魚朗:“你這個該死的賊子,今日定然要你們血濺當場。”

  魚朗不怒反笑:“有你們這麼多人陪著我,我死不足惜了。”

  他厚顏無恥之極,殿內所有人都說不出話來,好多人快被他氣得吐血了。

  忽然一道妖嬈清悅的聲音響起“我只是來幫忙的,難道我也要陪著死不成?”

  這說話的人一開口,好多人注意到了他,一時間很多人驚豔,這男人長得真俊啊,與甘藍公主的兒子有得一拼,兩個男子可以用陰陽來比喻,甘藍公主的兒子是太陽一般耀眼的強烈存在,而這個男人便像月亮一樣讓人不可小覷,狹長的桃花眼微微的眯起,散發出動人的光芒,涼薄的唇緊抿著,一身水湖藍的立領錦衫,襯得膚白如玉,眼似點漆,周身激激的光華,此時懷抱玄武寶劍,似笑非笑的望著大殿上首的魚朗。

  魚朗眯眼望著大殿下面說話的男子,來了些興趣,緩緩的開口:“你不想死嗎?也行,你把玄武劍交到我的手上,我就收了金缽。”

  若是四把寶劍少了一把,便不會現其真身,那麼這些人根本奈何不了他,那麼他收了金缽又何防?

  魚朗笑眯眯的望著大殿正中的男人,只見他一臉的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考慮這個問題。

  夏候墨炎一看稼木蕭遙的動作,不由得氣急,眼瞳赤紅,難看至極,若是這稼木蕭遙把玄武劍交給魚朗,娘的心願只怕難以完成了,那麼他就是拼了一條命也要殺了稼木蕭遙,如此想著,已冷聲開口。

  “稼木蕭遙,你把玄武劍交出去試試看?”

  一側的晚清也陰沉著臉瞪向稼木蕭遙,一字頓的開口:“稼木蕭遙,你想言而無信嗎?”

  司馬甘藍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一時間因為心急,胸脯上下起伏,幾乎承載不了一口氣,竟然跌倒在大殿上,陸無涯立刻心疼的蹲下身扶住她,朝前面娘娘腔一樣的傢伙叫起來:“稼木蕭遙,你膽敢叛變””

  這邊的幾人臉色難看陰驁,大殿一側的數以計數的大臣,卻臉色和緩起來,同時望著稼木蕭遙哀求起來。

  “這位大俠,既然你不想死,就把寶劍交出來吧,王上一定會收了金缽的。”

  “是啊,是啊,你交出玄武劍,救我們一命吧。”

  面對死亡,人人害怕,此次彼落的哀求聲響在大殿之上。

  今日若是魚朗不收了金缽,他死,他們所有人都得死啊,看看國師赫正便知道下場了。

  稼木蕭遙一看所有人都盯著他,不由得玩興十足,一時望望高首的魚朗,一時又望望身後的數人,一臉的左右為難:“這可怎麼辦呢?我既不想死,可又不想失信,誰能告訴我我該如何做?”

  他說完,魚朗沉聲開口:“你若交出玄武劍,今日殿內的這幾人全都死,你又失信於何人呢?”

  魚朗一說完,身側的那些大臣紛紛點頭贊同:“是啊,是啊,你交出寶劍吧,沒人會說你失信於人的。”

  晚清看著眼前的一切,微眯眼望著稼木蕭遙,發現這男人並不像要交出寶劍的樣子,他只不過在逗弄這些人罷了,想到這冷冷的瞪了稼木蕭遙一眼:“好了,你別逗他們了。”

  她一言落,稼木蕭遙手捂胸口,一臉無奈:“瞧瞧還是晚清瞭解我,我既然答應了人,怎麼可能做出爾反爾的事呢?”

  此言一出,大殿上首的魚朗大怒,眼瞳赤紅,陡的一凝,金玄罩休,身子騰空而起,金芒劈了出去,直擊向稼木蕭遙,稼木蕭遙寶劍出鞘,迎了過去,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生怕稼木蕭遙吃虧,傷了他,到時候四人難以合力迎敵,所以飛身而上,三把劍同時的迎了上去,兩道光芒相擊,碰的一聲巨響,殿內驚雷一般爆開,炸得大殿正中的花崗石鋪板四分五散,通通的各處爆開,大殿內的臣子雖然有玄力,但在金玄和神獸寶劍面前,哪裡有半點招架之力,只驚慌失措的避開那些炸開的東西,一時間滿殿紛亂。

  司馬甘藍看著眼前的一切,沉著的命令陸無涯。

  “你快上,立刻給寶劍喂血,神獸便會現出真身。”

  “是。”

  陸無涯顧不得太多,飛身便拭入三人之中,沉著的命令下去:“滴血喂劍。”

  一聲命令下,四把寶劍同時劃破各人的手掌,大殿上的光芒一瞬間透出妖治的荼緋之色,殺氣彌漫,夏候墨炎等人周身的煞氣,高舉寶劍,一聲令下:“真神現身,去,破了魚朗的金尊之身。”

  殿內狂風大作,好似十二級颱風似席捲過去,大殿之中的古董玉器還有那地上的碎石玉塊,紛紛被風掀起,直擊向各處,一時間人人無以逃避,劈咧叭啦的響聲,伴隨著痛苦的吃疼聲,狂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吼,嗷嗚,啾啾,嗚,同時幾道聲音沖天而起,夏候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手中頓時一空,費力的睜眼望去,只見大殿的半空之上,翻滾鬧騰的青龍,沖天而吼的白虎,凜冽高傲的朱雀,還有那陰沉森冷的玄武,四頭神獸果然現了真身,從四個方位攻擊向魚朗。

  青龍擺尾,狂掃而過,金尊之玄現出裂痕,白虎躍起,踏破他的頂門,朱雀展翅,殺氣狂熾,直沖而進,殺,殺殺,玄武自然不落後,四頭神獸一湧而上,眨眼,一聲痛苦的吼聲響起,魚朗的金玄之身破了,四神獸陡的收形,化成寶劍回到四人的手上。

  風止,只見大殿內一片狼籍,那些大臣無一例外的身上多處受了傷,這時候眾人全都面如死灰,望向大殿上首,只見一向狂傲不羈的魚朗倦縮著身子,眼睛鼻孔嘴裡還有耳朵裡都流出血來,他金尊被毀,傷及五臟六肺,所以各處流血,此時怒睜著一雙紅赤的雙瞳死死的盯著大殿下首的一干人,然後望向公主司馬甘藍,掙扎著笑了起來。

  “破了我的金玄之尊,你們這些人統統要陪葬,甘藍,沒想到我們到死還在一起。”

  司馬甘藍本就中毒,再加上先前大殿內四神獸現真身,掀起狂風,使得她身上多處受傷,此時虛弱的喘著氣兒,眼看著便要性命不保了,她臉頰上露出笑意,心滿意足的望著魚朗。

  “我終於殺了你,魚朗,我可以去見父王了。”

  陸無涯一看公主的神色,驚慌失措痛苦的奔過來,一把抱住司馬甘藍:“公主,公主,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他吼完望向魚朗:“魚朗,如果你有一點良心,就把解藥交出來,馬上把解藥交出來。”

  “解藥?”

  魚朗哈哈大笑:“你們這些人統統要我死,還想要解藥,這金缽之下的人都要死,還要什麼解藥。”

  他掙扎著說完,便又哈哈大笑,笑得眼淚混合著淚水,其狀猙獰。

  這時候大殿內,本就受傷的臣子人人驚慌,再聽到魚朗的話,一個個呼天嗆地,跪哭喊叫起來,死亡面前人人害怕。

  王后納蘭佳撲到魚朗的身邊叫了起來:“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做?王上你放了他們吧,妾身陪你一起死吧,妾身陪你一起死,他們可是碧海雲天的希望啊。”

  這當中的人都是碧海雲天的貴族之臣,若是他們統統都死了,碧海雲天也就完了,到時候只剩下峰煙戰火,納蘭佳雖然是一階女流之輩,也不希望自己的故鄉被毀,所以抱著魚朗哀求起來。

  大殿內一片哀慟,很多哭聲響起來。

  忽然大殿外面,響起哭叫聲:“爹爹,娘親,爹爹,娘親。”

  這聲音如此的熟悉,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一聽便知道是兒子童童,沒想到兒子童童竟然出現在帝京,還出現在這座王宮裡,思念兒子的心一刹那欣喜莫名,可是隨之便想到魚朗的喪心病狂,不由得大驚,朝外面嘶吼起來。

  “兒子,快走,快走。”

  可惜金缽隔音,雖然外面的人看到大殿之內的人,卻聽不到裡面的說話聲。

  大殿外面立著的正是鬼見愁和童童,還有昭昭和一隻雪狼,此時兩個人加兩個靈獸一起望向大殿內的情況,那金缽在陽光下,看上去好似一層透明的琉璃,隱隱可見內裡的人,可是要想進入大殿,卻進不去。

  大殿上首的魚朗,自言自語的笑起來:“好,又來一個送死的。”

  陡的一凝神,輕念咒語,金缽破開一個缺口,鬼見愁和童童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被內裡的強大氣流吸附進來,而這時候,魚青棠也領著數名宮女趕了過來,不明白大殿內發生了什麼事,一看到童童,便憤怒起來,直沖過來,正好被金缽的氣流同時的吸附進去。

  幾個人一進大殿,便被眼前的情況嚇了一跳,童童直撲到爹爹和娘親的身邊。

  “爹爹,娘親,你們怎麼了?”

  而魚青棠卻撲到魚朗的腳邊,尖叫起來:“父王,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是誰?”

  她大吼,魚朗有些失神,沒想到女兒魚青棠會突然闖進來,他可以對任何人狠心,卻獨對寶貝女兒狠不起心來,沒想到女兒竟然被金缽捲進來。

  “青棠。”

  這時候一側的王后納蘭佳哀求起來:“王上,你饒過這些臣子吧,還有公主呢,她可是你的女兒啊,她可是你的女兒啊。”

  金缽要想收人進來很輕易,但要想放一個人出去卻難,除非收了金缽,可是?魚朗的赤紅之瞳望向下首奄奄一息的的司馬甘藍,心頭的意念忽地一狠,要死大家一起死,女兒又怎麼樣?

  如此一想,一巴堂甩出去打在納蘭佳的臉上:“滾。”

  他一巴掌甩完,陡的念起咒語,讓金缽自毀,眨眼間金缽內燃起萬道熱焰,越來越濃越來越熱,眼看著大家要一起葬于金缽之下。

  忽地鬼見愁瞄見了一道紅光,一瞧之下,想也沒想便望向上官晚清,沉聲命令:“有救,神戒滴血,和金缽同毀。”

  晚清一愣,此時已顧不得多想,飛快的一咬手指,滴於神戒中,只見神戒耀出滿殿紅光,一瞬間光華萬丈,和先前他們在巫女殿所見的一般,耀出萬道紅光,能量無限,一瞬間那燒灼的火焰被融淡,晚清雖然心疼這神戒,可是為救這麼多人,也顧不了那麼多,陡的沉聲。

  “神戒,去吧,毀掉金缽。”

  神戒陡的從她的指間躍出來,在半空轉動,化成萬道霞光,騰空而去,直逼向金缽,強大的能量使得金缽不斷的變薄,然後一道金光和一道紅光脫離大殿,直往大殿外閃去,躍至半空,嘭的一聲巨響,滿天的紅霞和金光。

  金缽和神戒竟然同時毀了,晚清看到神戒被毀,不由得難過起來,飛身奔出去望著半空,只聽耳邊響起一道輕渺的低歎。

  你別難過,這是神戒的使命,一百多年前我就知道會有今日了。

  原來,原來西晴早就知道神戒會有這樣的下場,也許自己穿越到這個時空,會拿到神戒,都在西晴的巫算中,晚清的唇角挽出笑意來,回身奔入大殿,殿內多少道驚呼聲響起。

  “娘,娘。”

  “父王,父王。”

  “藍大人。”

  “雲大人。”

  此次彼落的叫聲響起來,王上魚朗眼見著金缽被毀,而這些人竟然無事,當下死不瞑目,口眼怒睜,一口氣抽了過去,七竅同時流血。

  司馬甘藍也昏死過去,不過命不該絕,因為她最後一刻見到了鬼見愁,既然司馬甘藍和童童有關係,鬼見愁就不可能坐視不理,所以她是死不掉的,而大殿之內,先前被四神獸所傷,再加上金缽燒傷,殿內好幾個大人死了,一時間整個王宮內亂成一團。

  公主魚青棠一看自己的父王死了,定然是這些人逼死了她的父王,一怒沖了過來找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拼命。

  夏候墨炎想起了這女人的歹毒,想起了這女人的厚顏無恥,此刻她滿醜陋不堪猙獰不已,怒氣陡的竄起,青龍劍嗖的一聲出鞘,迎著魚青棠而去,直刺向她的前胸,又快又狠,不留一絲的情面。

  王后納蘭佳一看魚朗死了,自己的女兒也死了,忍不住仰天大笑,這就是她的下場嗎?這就是她的下場嗎?笑完之後觸壁而死,一時間,這一代的掌權人都死了。

  司馬甘藍服了鬼見愁的解藥,被人安置在以前住的音蓮宮,兩個身著羅服的宮女服侍著她。

  其餘的人全都坐在大殿上,想起今日的死裡逃生,眾人全都松了一口氣,夏候墨炎伸出手握著晚清:“晚兒,謝謝你。”

  若不是晚兒拿到了神戒,他們這些人又如何躲得過。

  晚清笑了笑沒說什麼,心裡卻知道,今日的一切早在一百多年前西晴便知道了,所以才會設了巫女殿,她留下那些解題,就是為了讓她拿到神戒,然後力挽狂瀾,救碧海雲天一次。

  “爹爹,娘親。”

  童童撲到晚清的懷裡,用力的鑽啊鑽,娘親沒事真好啊,先前他嚇死了。

  晚清看到兒子沒死,真的很開心,緊抱著兒子,把臉埋在兒子的肩上,一會兒的功夫,想起有帳要和這小子算:“童童,娘親記得你答應了娘親不亂跑的。”

  童童一見娘親的秋後算帳,立刻吐吐小粉舌,可愛的朝一側的夏候墨火擠眉弄眼,是讓爹爹幫助他呢?夏候墨炎又豈會不知,趕緊的攔了過去:”好了,難得他沒事,而且還有一番奇遇,竟然有緣見到鬼見愁前輩。”

  夏候墨炎望向大殿一側的老頭,從頭到尾用黑斗篷把頭和半邊身子包裹得嚴嚴實實,讓人想見都見不到。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揩了童童起身謝過鬼見愁:“謝過前輩。”

  鬼見愁不喜與人相處,不過眼前的可是他寶貝徒弟的父母哎,所以鬼見愁耐住性子擺擺手:“別謝了別謝了,誰讓這小子我喜歡呢,而且我們說好了,他找到你們後,便要拜我為師的。”

  鬼見愁想到很快便是這粉粉嫩嫩,可愛的傢伙師傅,想想都開心,黑斗篷下的一張嘴啊,咧得開開的。

  昭昭和雪狼二人相視一眼,心有戚戚之感,不過兩個人還是很希望童童拜爺爺為師的,因為這樣,無良山裡就會充滿了歡樂的,若是童童不拜爺爺為師,無良山從此後只怕不消停了,可憐他們兩個要日日被荼毒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望向兒子,這傢伙運氣真是好啊,竟然可以讓鬼見愁如此喜歡他,聽說這鬼見愁不但玄力高深,還是個神藥師,煉丹術更是頗有造詣,如此想來,倒替童高興起來。

  不過童童不知道爹爹和娘親是怎麼想的,咧嘴笑著開口:“爹爹,娘親你們不同意童童就不拜。”

  他一開口,鬼見愁便嗷嗚一聲叫,跳了過來,一把扯住童童不依了:”童童,這不對吧,說好了的事,你怎麼能變卦呢?”

  “爺爺聽沒聽說過,天下唯女人和小子難養也?”

  “沒聽說過。”

  鬼見愁很認真的想了一遍,最後確定這話是沒聽說過。

  童童捂唇笑了起來:“這話我娘親說的,所以誰讓你相信我的話了。”

  一聽童童要變卦,鬼見愁不依了,他為了他吃了多少虧啊,從來不下山的他下山了,還為了他懲罰了那公主,又為了他解了司馬甘藍的毒,容易嗎?容易嗎?

  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看著鬼見愁在大殿走來走去,抓狂的樣子,不由得好笑,這人怎麼就瞧上了童童呢?還處處吃癟,晚清望著兒子,知之莫若母,她是知道兒子其實是想拜鬼見愁為師的,就是害怕他們不同意,所以才會如此說。

  “童童,既然你和人家說定好了的事,怎麼能出爾反爾呢?”

  “就是,就是。”

  鬼見愁一見晚清站在他的一邊,歡喜不已,連連點頭,不過大家看不到他的臉,只見他的黑斗篷一點一點的,很是配合。

  童童一聽娘親的話眨巴著眼睛:“娘親,那我真的可以拜爺爺為師傅嗎?”

  ”可以。”

  晚清點頭,望向夏候墨炎,只要于兒子有益的,他們都會同意的,雖然他可能會暫時的離開他們的身邊,但他們相信他會成長得更好。

  鬼見愁一聽晚清和童童的話,就知道自己的師傅當定了,立刻一伸手提了童童的小身子轉圈圈兒:“額哎額哎,真是太好了,我有徒弟了,我有徒弟了。”

  若是讓別人看到鬼見愁的樣子非氣死不可,有誰像他收個徒弟這麼費事的。

  一大一小兩個人鬧成一團,夏候墨炎和晚清等人有些累了,便起身招呼著各人先去休息,有什麼事回頭再說。

  一行幾人被宮女各自領下去休息,至晚上的時候,公主司馬甘藍醒了過來,毒竟然奇異的解了,她謝過了鬼見愁,又休息了一夜。

  第二天,整個人神色好多了,雖然沒有精神大振,不過臉色好看得多了。

  朝中的大臣陸續的進宮,以公爺晏伯臣為首的一幫人,上書公主讓夏候墨炎繼承碧海雲天的王位大統。

  夏候墨炎一聽到這事當場便拒絕了,他可不想當什麼碧海雲天的王上,司馬甘藍也沒有強求他。

  夏候墨炎不願意為碧海雲天的王上,晏伯臣等又上書,讓公主操持政事,眼下碧海雲天因為王上被殺,所以亂成一團,赫氏一族還有納蘭一族的人紛紛做亂,如果不及時的處理,只怕會引起後患。

  司馬甘藍聽了,最後同意暫時出任碧海雲天的王上,操持碧海雲天的政事,等到大臣們退下去,她望向夏候墨炎,緩緩的開口。

  “墨炎,娘為碧海雲天操勞三年,三年後,你若回來就是碧海雲天的王上,你若不回來,娘就另選新的王上繼位。”

  “好。”

  母子二人相視而笑,雙手緊握成一團,魚朗被殺了,司馬甘藍的毒又解了,至於赫氏一族的人,和納蘭一族的人,司馬甘藍完全有能力解決,何況她身邊有陸無涯相助,夏候墨炎和晚清不擔心,他們現在擔心的是金夏國漢成王府內的情況,皇后一直算計著他們,他們不在,不知道會不會對付漢成王府的人。

  現在神戒已毀,晚清也沒辦法感應漢成王府的事,先前一直忙著碧海雲天內的事,所以也沒有心思想金夏國的事。

  “娘,我們決定出碧海雲天了。”

  夏候墨炎和司馬甘藍辭行,司馬甘藍點頭:“行。”

  “臨行前,我帶你們去一個地方。”

  司馬甘藍緩緩的開口,她要帶他們去的地方是瑤池台。

  瑤池台,青峰雋秀,白雲飄遠,司馬甘藍打開瑤池台的洞府,領著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稼木蕭遙四個人進了洞府,一直走進擺放四把神劍的密室,司馬甘藍掉首望向身後的四人,誠懇的開口。

  “現在四把寶劍該物歸原主了。”

  夏候墨炎和晚清還有陸無涯早知道這件事,恭敬的一揮手,寶劍脫身,掛到了牆壁之上。

  稼木蕭遙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事,臉色便有些難看,直望向司馬甘藍:“我好心幫你們,你們倒要拿我的寶劍。”

  司馬甘藍溫柔的笑,望著稼木蕭遙:“這不是你的寶劍,這是碧海雲天的東西,稼木王子。”

  “不行,我不會交出這把寶劍的。”

  這把寶劍威力驚人,他才不會交出來呢?

  司馬甘藍並沒有因為他的動作而有所生氣,反而是耐心的開口:“你的玄力現在是紫玄之級,在玄武大陸這是頂級的高手了,也許只有你們三個人是最厲害的,所以有沒有這把寶劍都是一樣的。”

  “那又怎麼樣?反正現在寶劍認我做主,你們別想拿走。”

  稼木蕭遙知道司馬甘藍說得沒錯,他的身手在玄武大陸確實是頂級的高手了,可是若是再加這把寶劍,就更厲害了。

  “那麼你再試試看?”

  司馬甘藍笑望著稼木蕭遙,稼木蕭遙狐疑的望著她,然後一抽寶劍,沉聲開口:“玄武,玄武?”

  可惜寶劍一點動靜都沒有,根本沒反應,跟一把普通的寶劍一般,稼木蕭遙忍不住驚訝,這是怎麼回事?

  司馬甘藍解釋:“這裡是當初祖先創下的封地,地下有神符,四把寶劍進入這裡,便會沉睡不醒,所以你是喚不醒它的。”

  “你鄙卑。”

  稼木蕭遙沒想到會是這種狀況,現在他面對的是他們四個人,要想帶走寶劍恐怕不可能,想想便覺得不甘心,好心幫忙倒落得這種下場,最後揚了揚手中的寶劍,望向司馬甘藍:“好,寶劍還你們可以,不過我不希望在碧海雲天內遭人暗算,遭人報復。”

  他說完冷睨著夏候墨炎,說的人分明就是指夏候墨炎,夏候墨炎也不惱,他先前便有這種打算了。不過司馬甘藍點頭保證:“好,我會派人送你出黑霧林,不會讓你出事的。”

  “好,我相信你。”

  稼木蕭遙不再說什麼,何況他現在玄階不比夏候墨炎差多少,怕他什麼?最怕的是他和陸無涯二人聯手,既然司馬甘藍答應了會護送他出黑霧林,那麼他便放心了。

  稼木蕭遙一邊想一邊揮手拋出玄武劍,玄武劍吸附在對面的牆壁上,四把寶劍完好無損,司馬甘藍松了一口氣,接下來,她需要的是清理碧海雲天的內亂。

  “走吧。”

  一行人出瑤池台下山,直奔王宮而去。

  宮中設宴席款待他們,明日大家便會分道揚鐮,司馬甘藍心內傷感,想到兒子要離開,母子剛剛相認便又要經歷離別之苦,當真是不舍之極,可是慕炎不想留在碧海雲天她不能強求他,何況,他有他的出路。宴後,自有宮人領著大家去休息,司馬甘藍領了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到一處涼亭靜坐,如水的月光籠罩著小亭子,亭中輕紗飛揚,有宮女在亭外撫琴,悠揚輕遠。

  亭中,三人坐定,便有宮女上茶,然後退出去,司馬甘藍歎息一聲,望向夏候墨炎和晚清二人。

  “墨炎,晚清,明日你們就離宮了,娘會想你們的,若是你們願意,三年後可來碧海雲天。”

  “好。”

  夏候墨炎心知自己不會來碧海雲天,但是不想讓娘親失望,所以點頭應了,抬首望著司馬甘藍:“娘。”

  司馬甘藍笑得溫柔,恢復了神彩的面容,美麗動人,雖然四十多歲了,卻似毫沒有老態,夜色中,她雙瞳精亮,慢慢的開口:“墨炎,娘要交付你一件事,這是當初我許了一個人的承諾。”

  “您說?”

  夏候墨炎握著晚清的手,恭敬的望著母親,知道她活得好好的,他便開心了,以後心裡再不缺什麼,他並不比別人少什麼,娘親一直在身邊陪著他的。

  “你師弟離歌其實是你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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