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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點站》第7章
11、父子

  餐桌上只剩下豐毅一個人,對著滿桌子的菜,吃得很香甜。

  張嬸悄聲坐過來,一邊為豐毅添湯,一邊說,“太太回房了,老爺估計也要小睡一會兒,叫你別走,等他喚你。”

  “嗯。一下午也泡湯了。”豐毅吃著,“早知道這樣,何必要在飯桌上說呢?”

  張嬸愁眉苦臉地看看豐毅,“大少爺,您怎麼就喜歡個男人呢?那麼多的漂亮小姐不愛,找個男人回來,這可怎麼辦啊!”

  豐毅笑著擁了擁張嬸的肩膀,“怎麼辦?涼拌!喜歡,就找了。放心,男人可不比女人差!”

  “怎麼不差?”張嬸唉聲嘆氣,“人家都是好好地娶媳婦、生孩子,就你找個男人,孩子都沒法生。虧得太太走得早,要是看見你這麼胡鬧,還不得氣死!”

  豐毅知道她口裏的太太是自己的生母,低頭說,“我媽不會的,她會知道,這才是她兒子最大的幸福。”

  “誒!我還盼望著能伺候上小小少爺呢!”對幾乎一輩子都在豐家的張嬸來說,豐毅就跟自己的孩子一樣親。

  豐毅笑了,“生孩子還不簡單?現在科技發達,生孩子反倒是最容易的事情。不容易的,是遇見自己喜歡的那個人,而那個人也愛我。”

  張嬸嘆著氣,“老爺不會讓那個男人進門的。”

  豐毅笑道,“我也沒想帶他進來。這個鬼地方,有什麼好?”

  “又在胡說了。”張嬸拿豐毅沒辦法。

  豐毅慢條斯理地吃著飯,陪著張嬸說了會兒話,自己也到房間小睡一會兒。等到醒來,已經是半下午了。看著陽光熱烈地照著窗子,窗外偶然傳來鳥鳴,就連微風吹動樹葉的“唰唰”聲都讓人覺得慵懶。這真是個很久未有過的休閒下午。豐毅想著,如果這個畫面裏再加上費明那明媚的臉龐和眼神,一切就都完美了。

  有人輕輕敲門,豐毅沒有應答,不久,就聽見有人輕手輕腳地進來,走到床頭。張嬸“撲哧”一樂,“怎麼還是小時候的樣子?假裝睡覺,還以為能嚇我一跳?”

  豐毅看著張嬸,懶洋洋地眯起眼睛,“您還是一樣,睡醒的時候我總能喝到溫水。”

  張嬸把溫水放在床頭,拍了拍豐毅的腿,“醒了就起來吧!老爺喚你呢。”

  豐毅誇張地苦著臉,“真是不讓人清靜啊!”

  “這孩子!”豐亦鑫和榮玉玲不在場,張嬸表達對豐毅的喜愛也就輕鬆得多。

  豐毅坐起,喝了溫水,忽然問,“在這裏過得好嗎?”

  張嬸一愣,“怎麼不好?”

  “要是覺得不舒服,乾脆你就跟我住。放心,有我給你養老呢!”

  張嬸驚訝地看著豐毅,看著看著,眼圈就紅了,“我的少爺有這個心就了不得了。要是有了小小少爺,我還能過去照顧著。”

  豐毅一笑,“不是說了,孩子最是簡單,你就做好伺候孩子的準備吧!”

  告別了張嬸的溫情,豐毅直接坐到了充滿低氣壓的書房。豐亦鑫坐在舒服的皮椅上,隔著碩大的桌子看著豐毅,父子兩人好像在中規中矩地談生意。

  “從你7歲開始,我就知道,這個兒子不會讓我失望。”豐亦鑫忽然開口,“果然,從小到大,你都做得很好。學業、生意,需要我操心的時候不多。”

  豐亦鑫嘆了口氣,又說,“唯一的遺憾是你母親走得早,我一個男人又不會女人家那一套,讓你的性格越來越獨。我知道你這些年也不容易,一個人遠走國外,可天知道你是哪里不順心。若是別的事情,我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這件事,不只關係到你的人生,還關係到豐家的臉面,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答應的。”

  豐毅看著父親難得溫和的表達,抿了抿嘴唇,“父親,其實,我並沒有要求您答應什麼。”

  聞言,豐亦鑫瞪向豐毅。豐毅接著說,“我和北喬是真心相愛,覺得能在一起,就自然而然地結婚。說到底,我的婚姻與您沒有什麼關係。”

  豐亦鑫禁不住又動氣,“你胡說些什麼?”

  “我喜歡男人是早就公開的事情,我從來也沒瞞著您。所以現在和男人結婚,不是很正常嗎?我不是性無能,雖然還沒到見了女人身體就吐的地步,但對女人真的不感興趣。”豐毅從容得很,“何況,您不也是在我媽去世不到一年就娶了港姐?那時候您說的話我現在還能記住,您說,您的婚姻跟我沒有關係。”

  “你……”豐亦鑫猛地抓住座椅扶手,努力地壓下心中的怒氣,盡力平靜地說,“好了,你我各退一步。你馬上離婚,告訴媒體,和男人結婚不過是個玩笑。但你可以承認那個徐北喬是你固定的同性戀人。就算是以後你娶了女人,我也可以保證,豐家是認那個徐北喬的。這樣,也不算對他沒有保障。”

  豐毅驚訝地看著豐亦鑫,“父親,您這是……給我找了個男妾?”豐毅“呵呵”笑出聲來,“父親,真是多謝您,但我不能答應。就算是我想找,也要看人家是否同意。那個人……”豐毅想了想費明倔強漂亮的臉,“那個人能夠公開我們的感情就已經很不錯了,至於屈尊降貴讓他做小……”豐毅搖搖頭,“別說他不會答應,我也不會答應。”

  “哼!”豐亦鑫冷笑,“那是個什麼樣的人?還屈尊降貴?人本來就沒有根基飄在香港,做個設計師還名不見經傳……”

  “請不要調查他。”豐毅說,“該知道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請您不要調查他,就當是尊重我。”

  豐亦鑫冷眼看了看豐毅,拉開抽屜,抬手將一個文件夾扔到桌上,豐毅咬了咬嘴唇,低下頭。

  “從18歲起就跟著個男人混,混了10年還是被拋棄。不過是和那個男人分開一個月,就糾纏上了你。”豐亦鑫說,“你就不會用腦子想一想,這個徐北喬圖的是什麼?我相信你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榮家的新郎,這就是為什麼你帶著他去參加婚禮?”

  “父親,您非要逼著我說出來?!”豐毅神色黯淡,“是!我是趁虛而入,我是愛慘了北喬。在這場感情中,我是那個掏出真心來祈求的人。我已經喜歡他很久了,但他從未給過我機會。現在對我來說是個機會,我當然要迫不及待地抓住它!我一定要努力過了,才不後悔!”

  “我是真的愛他,不是玩玩而已!”豐毅站起身來,“您如果一定要羞辱他,那也是在羞辱我!”

  豐亦鑫瞪著豐毅良久,說,“兒子,你如果聰明的話,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讓我失望。一個男人而已,就算那是個女人,難道就值得你放棄本來應該得到的東西?”

  豐毅看著父親的目光中充滿了然,預料之中的,這將是父親的殺手鐧,但是……“這份家業是您和爺爺創下來的,怎麼處理我沒有意見。可是父親,您不能為了所謂豐家的臉面就犧牲我的幸福。只要足夠成功,我將是豐家的臉面,您對我……真是太沒有信心了。”

  說完,豐毅後退幾步,拉開書房大門離開了。

  一出門,豐毅就收回了板著的面孔。見張嬸坐立不安地站在外面,豐毅笑著上前摟住她,“放心,我沒事。”

  張嬸佯裝生氣地拍了豐毅一下,“還沒事?老爺在裏面都吼起來了!”

  豐毅撇撇嘴,“那也沒事。再怎麼吼,他不還是我父親?”

  正說著,手機忽然響起,豐毅掏出一看,是公寓的電話,“喂?”

  “呃,是我。”徐北喬的聲音。

  豐毅樂得在張嬸面前展示恩愛,“呵呵,怎麼?才一天不見,就想我了?”

  豐毅那邊有情況?徐北喬拿著電話,偷眼看了看齊齊,配合著說,“嗯,是有點想。”

  “不用怕我工作忙,想我就打電話啊!要不,你來公司看看我?”豐毅看著張嬸好奇的眼神,說得更加賣力。

  徐北喬倒是很節制,“不好總是打擾你。家政已經來了,我是想問你,晚上回不回家吃飯。”

  “我這裏沒個準頭,不要等我,做好了你就先吃。”

  “哦。好。”

  電話十分簡短,但效果很好。

  豐毅對張嬸笑,“北喬問我回不回家吃晚飯。”

  徐北喬對齊齊說,“他晚上可能還要忙,你要不要留下吃晚飯?”

  齊齊眼睛一亮,“好!正好咱們還沒說完呢!”

  徐北喬第一次覺得自己夠虛偽。明明希望齊齊趕快離開,不要再逼問任何細節,但他還是起身到廚房說一聲,今天有客人,做幾個好菜,不過不用多,只有兩個人。想了想,徐北喬又加了一句,“有沒有什麼補身的湯可以燉?留著晚上喝。”

  “補身?”齊齊眨著他那漂亮的眼睛,揶揄地說,“北喬哥,你確定不是補腎的湯?這麼快你就賢妻良母啦!人家不回來吃飯,你還想著。”

  徐北喬這次吩咐倒不是為了做戲,想那豐毅每天都在忙事業,還有那麼有壓力的背景,就當作合租房子,有家政在,很自然地互相關照一下。瞪了齊齊一眼,徐北喬無奈又回到沙發上,繼續接受盤問。

  “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豐氏的太子啊?”齊齊咬了一口蘋果,眼睛亮晶晶地問。

  徐北喬看著桌上擺著的蘋果核、梨核,還有一小堆紅提的籽,“你確定還能吃得下去晚飯?”

  “當然!我是誰?”齊齊挑著眉毛,“別避重就輕!”

  徐北喬深吸一口氣,“之前聽他提過,但沒放在心上。”

  “沒放在心上?”齊齊怪叫,“你糊裏糊塗地就嫁了?”

  “什麼嫁了?”

  “你一向都在下面的,怎麼不是嫁?”

  徐北喬被齊齊生生噎住,閉上了嘴。

  齊齊見狀又開始撒嬌,“好了好了!是我不好!北喬哥,眼看著你苦盡甘來,找了這麼好的一個男人,我是又替你高興,又為自己心酸,還忍不住我強大的八卦之魂,你就體諒一下吧!”

  “這就是好男人了?”

  “怎麼不是?跟他結婚,好歹你還混了個美國國籍吧!先別說人家的背景和實力,這年頭,男男之間願意結婚的有幾個?處處都是一夜情,說負責任那就是笑話。”齊齊一副很懂的樣子。

  徐北喬想到了李靖,沒有說話。

  “哎!他是怎麼愛上你的?剛才說得不清不楚,你講得詳細點。”齊齊又問。

  徐北喬無奈,“就是因為一次設計,我們認識了。你也知道,設計師有時候會通過設計去瞭解客戶,也許是那次我表現得比較好,他就上了心。其實這一年來,他是在追求我,可我已經有了李靖,就沒有同意。後來,你也知道。”

  齊齊恨恨地咬了口蘋果,“想想就生氣,一年多的事情,你一點口風也不露。上次還騙我說一兩個月的事兒,還一見鍾情。”

  是嗎?徐北喬眨眨眼睛,人果然是不能編瞎話的,到處都是漏洞。之前是怎麼解釋的,自己完全不記得。嘆了口氣,“你可以把我今天說的話,當作是最後的事實。”

  接下來,齊齊的狂轟亂炸又開始了。

  誒,他對你好嗎?有沒有準備帶你回家?性生活怎麼樣?這方面要是不和諧可是很難過的哦!LA結婚的同多嗎?那裏有沒有針對同的蜜月套餐什麼的?LA好玩嗎?說起來我都沒有去過誒!可是我又跟誰去?這麼大了,連個伴都沒有。人都說飽暖思淫欲,我現在吃穿不愁,愁的就是這個了。哪有哥哥你命好?一個還沒走,下一個就來了,還是這麼好的一個男人。再說說,他是怎麼追求你的?說得再詳細一點……

  徐北喬靠著不斷往齊齊手裏遞水果堅持著,直到家政過來報告一聲,飯菜已經做好了,湯也煲上了,晚些時候不要忘記閉火就好。徐北喬站起身來,真真地鬆了口氣。對齊齊說,“吃飯了,記住,食不言。”

  家政告別要走,徐北喬禮貌慣了送到門口,哪知道門一開,正見豐毅站在門外。

  “巧了,我正要按門鈴。”豐毅說。

  “這是我們的家政。”徐北喬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家政一點頭,“先生好,我正要走。”

  等豐毅進了門,徐北喬才想起來,“我有朋友在,介紹一下,齊齊,我的朋友,這位是我先生,豐毅。”

  齊齊用一種“終於見到活人”的表情看著豐毅,笑著說,“真人比照片可英俊多了!”

  豐毅笑了,“齊齊你好,你也比北喬活潑多了。”說著,一手將公文包遞給徐北喬,一手攬著他的腰,自然地在臉頰上一吻。

  徐北喬有點不自在,低了低頭“不是說晚上不回來吃飯?”

  豐毅收禁了手臂打趣道,“不是說你想我?”

  一邊的齊齊看到真人也算是安慰了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人家小兩口親密著自己也不好再打擾,連忙說,“北喬哥是很思念豐先生的,整整念叨了你一天。你們趕快甜蜜吧,我走了!”

  於是,幾個人又在門口寒暄了幾句,將齊齊送出門,徐北喬才鬆了一口氣。

  “我回來得正是時候?”豐毅見到,笑著問。

  徐北喬將豐毅的公文包放到主臥門口,說,“我這才知道,說謊也是體力活兒。”

  豐毅一笑,“你可以當作是在演戲,足可以競爭奧斯卡影帝。”

  接下來的時間平淡無奇。兩人對坐吃了晚飯,便各自回房。

  晚些時候,豐毅正在電腦上忙著,聽見有人敲門。喊了“請進!”一會兒便見徐北喬將一碗湯放在手邊,“強身健體的湯,家政留下來的,現在喝正好。”

  “謝謝!”

  徐北喬笑笑,轉身離開。

  豐毅吹著還滾熱的湯,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想將手裏的工作拿回來做。一個人在外面的時候,有人問回不回家吃飯,或者晚上端來一碗湯,這似乎都是自己從未有過的體驗。

  12、出發

  不管是到LA同性結婚,亦或參加了曾經愛人的背叛婚禮,接著發現自己“嫁”入豪門,這段日子,徐北喬過得堪稱跌宕起伏、精彩絕倫。但不管是怎樣的動盪,最後,還是要回到最最平凡普通的生活中。

  和豐毅的共同生活,仔細說起來,沒有想像中的不適應,也沒有意料之外的插曲。兩人各住各的臥室,早上起來的時間不同,誰也看不見誰。豐毅每天上班,徐北喬則在家裏整理自己的事務。

  午飯前家政會到,準備午飯、打理房間、準備晚飯。每天下午,徐北喬都會給豐毅打個電話問晚飯是否回家吃,豐毅也投桃報李地常常帶回家些滷味給徐北喬。晚飯時兩人會就當下的時事聊聊天,見豐毅累了,徐北喬也會囑咐家政準備補身體的湯料。兩人互相的關心隨著熟稔的程度在加深,但都保持在適當的距離。

  吃穿用度,根本不用徐北喬操心。家政的服務從來都是直接跟TONY結算。豐毅則準備了一輛車子專門給徐北喬用,還奉送了一張副卡,想買什麼可以刷。到最後,怎麼看,徐北喬都覺得自己貌似在被包養。

  平靜地過了一個星期,徐北喬開始琢磨自己的事業了。住在豐毅的公寓裏,目之所及,再沒有任何與李靖有關的東西,刻意地忽略和不去回憶,讓徐北喬不會動不動就痛,但也讓他的心憑空缺失了一大塊。沒有新的戀情,也要有新的事業。一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到時候沒有了豐毅這個避風港,自己也要學會為自己遮風擋雨。

  徐北喬撥通了劉錚的電話,“我想買些繪圖的用具,我這邊有車,但是……”

  劉錚笑了,“知道你不會開車,這就是助理派上用場的時候了。你等我。”

  “我把地址發給你。”

  “不用,齊齊已經給我了。”

  徐北喬看著已經掛掉的電話有些發愣,齊齊的八卦之魂還真是不容小覷。

  豐毅給徐北喬配的是香港大街上最為普遍的豐田,車身輕,省油,也適合城市裏開。劉錚熟練地將車子開出來,行駛在大街上,一邊開,一邊問徐北喬,“我們先去哪里?”

  這個星期,徐北喬基本上沒有出門,今天出來,就將TONY奉命準備的幾套新衣穿了一套出來。就像齊齊說的,現在紅了,走到哪里都要注意儀錶,那可是豐毅的臉面。新衣襯托出來的徐北喬惹得劉錚反復看了好幾眼,以往和李靖在一起時的平靜和滿足沒有了,但現在的徐北喬眼裏多了鬥志和隱忍,更加誘惑、迷人。

  徐北喬看了看手裏列的清單,“我現在是白手起家,什麼都沒有。我們從最基礎的開始吧!畫工畫具,還有繪圖桌椅、桌前燈。電腦倒是不用再配了。”說著,徐北喬沖劉錚一笑,“不過,我沒錢付你薪水。劉先生現在價錢貴不貴?”

  劉錚見徐北喬沖自己笑,十分開心,“不貴不貴!要是給著名設計師徐北喬當助理,白做也成!”

  徐北喬笑著低下頭,又看了看單子,“我手裏有一個case,不過不是急活兒。250平方米的房子,我想慢慢來,先找找感覺。”

  劉錚吹了個口哨,“非富即貴啊!慢慢來是對的,大case要慎重對待,說不定就是我們的一個樣板明星。”

  徐北喬苦笑,“所以……”

  “所以我出去找了幾個小case。”劉錚說,“賺錢不多,但總可以一點點幹出名堂。”

  徐北喬驚訝地看向劉錚,劉錚又說,“在公司做了那麼久,總有幾個相熟的客戶。何況每一次,我都是公司著名設計師的助理。”說著,劉錚眨眨眼睛。

  徐北喬笑了,知道雖然自己的作品總是被李靖拿去捧紅新人,但劉錚是自己所有作品的助理也沒錯。“你自己接的生意,為什麼不自己做?以你的實力,就算自己開工作室也行啊!”

  劉錚小心躲過了一位牽著狗的女子,車子劃了個弧線,“誰說我沒有工作室?我胸前口袋裏有我的名片,拿來看看?”

  劉錚雙手握著方向盤,沒有自己拿的意思。徐北喬不會開車,對開車這件事情就十分敬畏。決定自己和別人生命的行當,需要劉錚這樣的全神貫注。於是他笑著鬆了鬆安全帶,側過身去,在劉錚胸前摸摸,“這裏?”

  劉錚目視前方,沒有說話。徐北喬自己探手進去,拈了幾張紙出來。只見名片正面是“劉錚”兩個毛筆字,名篇角落裏寫著“首席助理”,名片背面則是一幅水墨畫,寥寥幾筆勾勒出一架形像寫意的……“這個是橋?”

  劉錚笑了,“是橋。我們‘橋設計’的logo,怎麼樣?”

  徐北喬看了看劉錚,又端詳名片,果然,在水墨橋的角落有三個隸書——“橋設計”,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合作,你說不管什麼設計,其實都是一座橋。時裝設計、建築設計、裝飾設計都一樣。建築可以看成人們的第二層衣服,裝飾也可以成為人們的保護膜。”劉錚說,“歸根結底,設計就是在人與人之間,人與自然之間架上一座橋,讓人們能夠互相理解,讓人與自然能夠更加和諧。看,你的話我都還記得。”

  徐北喬靜靜聽著,好像又回到當初和李靖創業的時候。渴望獨立和金錢,但也同樣渴望實現自己的理想。那個時期,幾乎自己所有的設計都充滿著難言的情懷,或是激情,或是溫情,那都是自己在和李靖一起的生活中最直接的體驗。可是現在……徐北喬不禁苦笑,也許自己會畫出悲愴的色彩也不一定,適合去裝飾靈堂。

  劉錚關注著他的情緒,“想起了什麼?”

  徐北喬搖頭,“工作室的名字和創意都很好,其實你自己也能做。”

  “‘橋設計’是你的,裏面有你的名字和理念。我的要求就是永遠做你的首席助理。”

  徐北喬凝神看著那幅logo良久,深吸了一口氣,好像因決定了什麼而如釋重負,“多謝你!那我們就一起努力吧!”

  劉錚看著徐北喬眼中的神采,笑了,“你的名片其實我已經印好了。”

  徐北喬也笑,“好!草台班子有了,就差業務了。”

  “雖然我手頭有幾個,但我們不能坐吃山空。我們最好規劃一下,接下來可要老闆你親自跑業務了。”

  徐北喬一時間不太適應,“我自己跑?”

  劉錚點頭。徐北喬挑眉。這麼多年,雖然設計了不少項目,但自己基本上是宅在家裏。外面有李靖,助理有劉錚,說自己只專心於設計和照顧李靖生活,一點也不為過。

  看著徐北喬為難的樣子,劉錚笑了,“徐先生,我可以肯定,如果你親自出馬,一定事半功倍。”

  “怎麼說?”徐北喬看向劉錚。

  “你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魅力。”說著,劉錚將車停在路邊,“我們到了。”

  雖然想問劉錚說的“魅力”是什麼,但當務之急是要買齊“生產資料”,才能夠開工。劉錚引著徐北喬進了一家店鋪,徐北喬嘴角微彎,這裏他熟。當初在大學裏搞設計,這家店自己經常光顧。不過聽說如今開了若干家分店,老闆也不會像從前那樣親自招呼窮學生了。

  這個時間光顧的客人不多,幾個年輕的女店員見有客人來,都很熱情地圍上來詢問。劉錚知道徐北喬慣用的工具,拿了單子一樣一樣說得清楚。於是,一個店員點貨,一個店員包貨,還有一個店員跟在徐北喬身邊,殷勤得很。

  徐北喬看著劉錚忙來忙去,自己也不插手。只倚在櫃檯前,饒有興致地觀賞店裏的其他貨色。就像女人喜歡逛百貨,對於專業人士來說,新出來的繪圖工具和色彩品牌,都是很有趣的觀賞對象。劉錚點單的間隙回頭看看他,見他沐浴在陽光裏一幅愜意的模樣,心情也很愉快。

  “好了!”劉錚過來。

  “好了?”徐北喬好像還沒從發呆中醒過來。

  “好了。”劉錚說,“還有繪圖桌椅,這裏可以定做。你回家量量地方,再給這裏打電話,貨到付款。”

  徐北喬一愣,從褲子口袋裏掏出個紙條,“我都量好了。”

  劉錚意外地看看徐北喬,“真沒想到!”拿了紙條交給店員,店員也很高興,“這個尺寸的有現貨。”

  徐北喬拿了信用卡給劉錚,劉錚也沒計較,刷卡繳費,留了地址,要店家晚些送貨過去。接著大包小裹地將紙筆定型劑放到車裏。轉過身來,“還想去哪?”

  徐北喬上了車,“回家。”

  劉錚無奈跟進,啟動車子,“我為你服務不給薪水就算了,下午茶也不請?”

  徐北喬看了劉錚一眼,玩笑說,“以前沒見你這麼多要求。好,我請客。”

  劉錚坐在熟悉的茶餐廳裏,看著對面的徐北喬,覺得很開心,看著他的眼神就好像在欣賞一幅並不知名的畫。雖然追捧的人並不多,但自己知道,這幅畫摒棄了惹眼的浮華,越看越美,令人不能自拔。而畫只覺得自己是幅普通的畫,安靜地掛在那裏,就更讓人心動。

  徐北喬似乎也很久沒有這樣無所事事過了。沒有逼迫著自己的壓力,沒有李靖背叛的痛楚,似乎已經在那場奢華的婚禮之後,自己迅速進入到了曾經企盼的“麻木期”。是的,徐北喬想,麻木對自己來說都是奢侈,只要不再痛,怎樣都行。

  劉錚知道徐北喬的習慣,只要自己不說話,他就不會先開口。服務員端來咖啡,劉錚沒管自己的,先是為徐北喬服務。加多少奶和糖,他都心中有數。

  徐北喬笑道,“要不要這麼客氣?”

  “為老闆服務,是助理應該做的。”劉錚挑眉。

  清靜了片刻,徐北喬忽然主動詢問,“你手裏都有哪些case?”

  劉錚喝了口咖啡,“三個都是婚房,價錢並不高。業主的狀況和喜好稍晚發到你的郵箱,你先看看,有什麼想法咱們再討論。”

  徐北喬點點頭,又問,“剛才你說要我去跑業務,怎麼跑?”

  提起這個,劉錚笑了,“你的條件得天獨厚。”

  “怎麼說?”

  “別忘了齊齊這些天一直在大喊大叫的,你紅了。”

  徐北喬眨眨眼睛,忽然明白了劉錚在說什麼,禁不住“哧”地一笑,“倚紅賣紅?”

  劉錚點頭,“以你現在的身份,大客戶其實很好爭取。但我想,我們的主要方向還是略微小眾的高端人群。利潤大,也容易出成績。”

  徐北喬沉吟片刻,“我倒是覺得,以現在的身份,生意反倒不好做。”

  “你顧忌豐先生?”劉錚看向徐北喬的眼中有些隱忍的情緒,“豐先生應該會樂見其成吧!”

  徐北喬掩飾地笑笑,“也許。”

  劉錚沒有說話,看著徐北喬無意識地轉著手中的咖啡杯,嘴角帶著溫吞的微笑,很美,但透著只是禮貌的訊息,心裏一時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不管怎樣,豐毅在李靖婚禮上摟著另一個男人那是事實,但這對剛剛找到歸宿的徐北喬來說,又將是個多麼殘酷的事實。就算這個時候自己不管不顧地跳出來說愛說喜歡,恐怕也難以平復其中的傷害。感情的事情,真是難題。

  “在想什麼?”徐北喬見劉錚發呆,問道。

  “想你有多愛豐先生。”劉錚順嘴說出來,搞得兩人都有些意外。

  徐北喬釋然地一笑,含糊地說,“人和人在一起,不光有愛就行的。不過,你說的話我會考慮。”

  接下來的時間兩人並未深談,休息了一陣,劉錚便開車送徐北喬回家。買畫工畫具花不了多長時間,等到了豐毅的公寓,下午才過了一半。

  這個時間,家政應該已經到位了。徐北喬看著劉錚將車停進位置,又大包小裹地拿了東西出來,自覺地分擔了些畫具,兩人乘電梯直接上去。

  樓層到了,“順便到我家坐坐,以後你也要常來……”徐北喬正說著,一出電梯,便見幾個西裝革履的人站在自家門口,兩邊人馬互相對視,一時間都有些愣憧。

  劉錚見徐北喬搞不清狀況,上前一步,“請問……”

  “您就是徐先生吧!”其中一人沒有理會劉錚,直接看向徐北喬。

  徐北喬和劉錚對視一眼,戒備地點頭。

  幾人忽然圍上來,“豐先生想見您,請跟我們走一趟。”

  “等等!”劉錚護住徐北喬,“哪一位豐先生?”

  幾人並不魯莽,“豐亦鑫先生。”

  最近的娛樂新聞加上財經新聞已經給徐北喬補了課,知道豐亦鑫就是豐毅的父親。徐北喬點頭,將手裏的東西遞給劉錚,“是我先生的父親,你幫我拿家裏,順便告訴家政一聲,稍晚會有繪圖桌椅送過來。”

  “徐先生!”劉錚眼裏滿是不放心。

  徐北喬笑笑,“這是父親找我。你忙完了,就先回吧!”

  那邊已經有人按好了電梯,徐北喬又回到電梯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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