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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點站》第39章
73、家庭

  雖然已經感覺到天光大亮,但徐北喬還是不願醒來。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睡這麼一個酣暢淋漓的好覺,心中輕鬆,身體舒緩。香港已經有40多年不允許燒炮竹,不管是三十晚上,還是大年初一,天空都很清朗,也沒有震耳的爆竹聲聲。翻了個身,靠近更加溫暖的所在,徐北喬的呼吸稍一停頓,就又綿長起來。豐毅看著主動靠近自己的徐北喬,覺得這樣的清晨真的很美好。

  回到豐家,自然要兩人睡在一起。也許是在花市流連的夜晚真的輕鬆,也許是費明帶著情人短暫的出現為前情畫上了句號,又也許是豐毅對徐北喬提出的那個平靜的請求,兩人昨晚睡在一張床的時候,並沒有想像中的尷尬。

  徐北喬還穿著張嬸準備的睡衣,平和地對豐毅說了聲“晚安”,轉過身去睡了。豐毅則在黑暗中凝視徐北喬半晌,直到聽見他的呼吸開始綿長,才小心地伸手手臂,挪到他的頸下,耐心地等著他翻身,再挨近自己。

  聞著久違了的徐北喬的氣息,豐毅也睡得格外安穩。然後一醒來,就見徐北喬依偎到自己的懷裏。

  昨晚兩人回到豐家的時候,豐黎和豐琪還沒回來,張嬸早就扛不住睡去了,只留了一個幫傭在守歲。一進門,就看見客廳兩邊擺著兩盆金桔,枝上都掛著紅紅的利是封,只是上面的便簽不同,一個是紅色的,一個是粉色的,被高高地夾在枝頭,好像在張揚著什麼說不出口的內容。劍蘭倒是被張嬸搬到了豐毅的臥室,上面也紮著大紅絲帶,眼下正在早晨的微風中,微微飄動。

  跨年的那個晚上,對兩人來說都是心中大慟;春節的這個早晨,或許能預示著值得期待的開始。豐毅聞著空氣裏早晨的味道,吻了吻徐北喬柔軟的額發,心情大好。

  還是那種輕微不斷的干擾,好像一隻小手在撓著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讓徐北喬睡不安穩。不情願地睜開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睡衣的領子。回了回神,徐北喬不覺屏住了呼吸。

  小心地抬頭,看了看豐毅。豐毅輕輕的鼻息侵擾著徐北喬的臉,看樣子還在熟睡。徐北喬輕輕挪動著身體,想拉開些距離,又不想吵醒豐毅。雖然兩人曾經親密得不能再親密,但這樣的場景現在看來也太過尷尬。但尷尬之中還帶著些心跳,徐北喬對這樣的自己無可奈何。

  豐毅閉著眼睛,感受著愛人一點點地離開自己,原本溫暖的地方被微涼的空氣充斥進來,原本肌膚相貼的腳踝也挪走了。直到徐北喬成功地下了床,豐毅才微微睜開眼睛,看著他走進浴室。

  將還有徐北喬體溫的被子摟在懷裏,豐毅真的覺得,剛剛積蓄不久的耐心又要消失不見了。豐毅能夠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的變化。如果說,以前對徐北喬的認定是如同商業決策般的敏銳,知道那就是自己想要的,不能錯過;那麼現在,自己對他的欣賞和愛戀已經變成縷縷細絲,從他的身體中發出,進入自己的身體,纏繞住五臟六腑,那邊一動,自己就能感同身受。

  豐毅嘆氣,真的渴望將徐北喬緊緊地攬在懷裏,感受他的溫度、肌膚甚至骨骼,讓他成為自己的一部分,讓自己成為他的一部分,永不分開。

  擺在客廳裏的兩盆金桔成了豐家所有人的瞻仰對象,一是喜慶討喜,二是上面帶字的標簽。據說豐黎豐琪回來時曾細細看過,表情各異。張嬸看著上面明顯不同的字跡,連看向徐北喬的神情都笑眯眯的。

  徐北喬一下樓,就被張嬸拉住,“你們這樣就乖了!大少爺對你好,你也想著他,和和氣氣地,日子不是更好?”

  看著張嬸,徐北喬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問有沒有早飯。張嬸自然願意張羅,但還是問要不要等她的大少爺,看向徐北喬的笑容帶著點老年人的狡黠。

  此前徐北喬在工作室“發瘋”的樣子幾乎給張嬸落下心理陰影,然後看著心愛的大少爺帶著徐少爺離家,這段時間,張嬸的心簡直就是懸著的。眼下看兩人從花市回來還給對方買了金桔,看樣子是和好如初了,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私以為是自己特意給大少爺留的畫像起了作用,小兩口又甜蜜蜜了。

  一連三天,雖然豐毅還要處理一些事務,但兩人基本上都是在豐家度過的。

  大年初一,豐毅給豐黎豐琪的紅包已經提前給過,一干晚輩又都得到了豐亦鑫和榮玉玲的紅包,徐北喬手裏,甚至還有張嬸偷偷塞進來的紅包,老人家的心意不好回絕,但讓徐北喬很不好意思。好在豐家和豐毅給她的紅包也不小,這才放下了心。

  大年初二,徐北喬發現自己竟然和豐琪一起,坐在榮玉玲的起居室裏,等著母親派禮物。

  給豐琪的是一條珍珠項鏈,雖說眼下珍珠早已飛入尋常百姓家,但顏色相同、大小相同的天然珍珠仍是難尋。也就是說,一顆顏色純正、大小相宜的珠子不值錢,但要找到一模一樣的10顆、20顆珠子,那價格就要打著跟頭往上翻。豐琪得的這一套,能在頸上繞上三圈,價格著實不菲。

  豐琪將珠子在手上繞了好幾圈,自己看看,叫著“謝謝媽咪!”榮玉玲嗔怪地說,“別不放在心上!現在這樣的珠子也不好找了!就知道你從小見得東西多,什麼都不在乎。”

  豐琪好像對徐北喬即將得到的禮物更感興趣,笑道,“媽咪打算給大嫂什麼?”

  榮玉玲瞪了她一眼,“姐姐倒是跟弟弟學,不能亂叫!”

  徐北喬覺得自己被劃進女眷一方已經是大窘,現在更是如坐針氈,“母親,我一個男人,真的不需要這些……”

  “這個就是適合男人戴的。”榮玉玲截住徐北喬的話,拿了個不起眼的盒子遞過去,豐琪一見那盒子,就止住了笑。

  徐北喬打開,只見裏面是一塊通透非常的翡翠觀音,雖然不像是上次得的那塊玻璃種純淨的白,但見其中飄渺的綠意和觀音精巧的雕飾,也能知道不是一般的東西。

  “男戴觀音女戴佛,這個就是男人戴的。”榮玉玲說。

  徐北喬推辭,“這個實在太貴重,不如給阿黎戴。”

  “給你的就是你的!”榮玉玲假意嗔怪,甚至拿過了盒子,將觀音拿出來,後面緊跟著一條不細的黃金鏈子,就要親手給徐北喬戴上。徐北喬推辭不過,只能低下頭,讓脖頸上多了一個沉甸甸的東西。

  剩下母女兩人都仔細看他,原本覺得一黃一綠顏色搭得不妥,哪知道戴在徐北喬身上倒很合適。

  榮玉玲看了一笑,“嗯,這才對啊!要是戴在阿黎那個猴子身上,真是怎麼看怎麼彆扭。”

  徐北喬只好也跟著笑笑,說了一會兒話,起身告辭。豐琪卻留了下來,看向榮玉玲的眼神中帶著琢磨。

  “看著我做什麼?”榮玉玲一挑眉毛,多年來的養尊處優,讓這位前港姐雖然上了年紀,但依然美麗。這點,豐黎遺傳自母親的比較多。豐琪雖然是女孩子,但遺傳得更多的是豐亦鑫的長相,棱角分明,三兄妹站在一起,豐毅和豐琪倒像是一個媽生的。榮玉玲有時候會感嘆,雖說是異母,但是同父也註定了這斬不斷的血緣。

  豐琪托著腮,狡黠地看著母親,“媽咪突然之間這麼大方,讓人疑惑啊!所謂反常必為妖,媽咪到底想做什麼?”

  榮玉玲訓斥說,“什麼必為妖?說你媽咪是妖?”

  豐琪笑了,拉長了聲音說,“是說媽咪聰明!把那麼貴重的東西給了徐北喬,您安的什麼心啊?”

  “好心!”榮玉玲一邊說,一邊坐到鏡前整理儀容,“看樣子,你大哥是認定了徐北喬,你父親雖然不說,但對徐北喬也算是承認了。這個時候,我也不能顯得小氣了。那東西,原本就是豐毅生母的,雖說放在我這裏,未必你大哥不惦記。趕緊給出去,也少點麻煩。”

  豐琪看著榮玉玲,“我不信媽咪就這點想法。”

  榮玉玲從鏡子裏看看豐琪,“還能有什麼想法?對別人寬鬆點,總有好處。你大哥能不能有孩子還兩說,如果沒有,剩下的還不都是你和阿黎的,說不定以後還要阿黎的孩子過繼去一個。哼,這些事情……”榮玉玲擺擺手,“都是一步一步走的,車道山前必有路,邊走邊看吧!”

  “媽咪你真是老謀深算。”

  “我充其量是狡猾,老謀深算的是你父親。”

  豐琪眼神閃爍,“爹地真的承認徐北喬了?”

  榮玉玲轉身看看豐琪,“別人看不出來,你還看不出來?”

  豐琪撇撇嘴,心說,你們倒是認得痛快,人家徐北喬認不認,還不知道呢!

  大年初三,一家人再沒什麼應酬,結結實實地在一起待了一天。

  家人聊天,徐北喬在一旁坐著,也知道了豐氏百貨的第六家店已經籌備妥當,只等著黃道吉日開幕。明輝地產也將觸角伸進了內地,在深圳和廣州都買下了地,打算看看內地的相關政策,再決定如何開發。又聽豐琪講起她在美國的黑工廠暗訪非法入境人們的痛苦生活,才知道豐琪原來是某大報記者,富家女為了採訪吃的苦頭也不少。直到大家說到時下流行的遊戲,他才知道豐黎在英國創辦的小公司竟然也參與了該遊戲的開發。而豐亦鑫對豐琪和豐黎的編外事業都嗤之以鼻。

  一時間,徐北喬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驚訝地發現自己熟悉的人還都有不熟知的一面。在徐北喬以往的生活中,從沒有過身在這一大家子中的經歷。如今看著表情各異的臉,聽著豐黎為他的遊戲與豐亦鑫論戰,看著張嬸笑眯眯地坐在旁邊,邊聽邊為大家削水果,徐北喬忽然間發現,自己對這種家庭氣氛的嚮往。

  在這裏,即使不說話,也不會是寂寞的。

  初三傍晚,吃過晚飯,豐毅和徐北喬簡單收拾了東西離開。坐進車裏,駛離半山,徐北喬從後視鏡中看著張嬸站在門口相送,心中五味雜陳。

  “我從不知道豐琪居然是記者。”沉默了一陣,徐北喬忽然說。

  豐毅笑了,“是啊,自己衣食無憂,就開始關注什麼公眾權利。GIGI的個性倒是適合,只是她是個女孩子,所以有時候會讓人擔心。”

  “豐黎開發遊戲倒還蠻像的,這麼大了,有時候像個小孩子。”徐北喬又說。

  豐毅別有深意地看了徐北喬一眼,“阿黎從小就討厭拘束,常有別出心裁的想法。那時候覺得是異想天開,但現在這個時代正好歡迎各種異想天開。”

  徐北喬沉默了一陣,又說,“母親送了我一塊翡翠,是尊觀音,黃金的鏈子,黑色的盒子,看起來有些老舊。我放在臥室的保險櫃裏了,密碼還是你原來的那個。”

  徐北喬說的時候,豐毅的車速略微慢了慢,但依舊平穩。沉吟片刻,豐毅說,“那是我媽咪的,外祖父戴過的觀音。媽咪走的時候我還小,估計這些年都是母親幫我收著。她能給你,很好。”

  徐北喬心頭一震,沉默半晌,緩緩地說,“其實,你有一個不錯的家。有父有母,有弟有妹。最重要的是,你有根基,有源頭。知道自己從哪里來,最後會到哪里去。已經很幸運了。”

  想起徐北喬的身世,豐毅知道他為什麼感慨,車上一時無話。

  車子拐了個彎,已經能夠能看到豐毅公寓所在的大廈,徐北喬忽然聽豐毅問,“你還喜歡嗎?”

  “什麼?”

  豐毅放緩車速,“我的家庭,你還喜歡嗎?”

  徐北喬一笑,回避了話題,“你的家,你喜歡就好。”

  豐毅車子駛進大廈的地下車場,停車,熄火。轉向徐北喬,認真地說,“如果我的家庭能給我加分,我會很高興。如果你肯給我一個機會,那麼我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了。”

  徐北喬一愣,豐毅笑著眨眨眼睛,“著會不會給我的機會上多加一點砝碼呢?”

  豐毅是半開著玩笑說的,徐北喬則是認真聽的。臉上的表情不由變得嚴肅。

  就見豐毅笑了,很快轉移了話題,“母親既然給你,你為什麼不戴著?那尊觀音很靈驗,會保你平安的。”

  徐北喬看著豐毅下車,繞到另一邊為自己打開車門,親近但不親密地托著自己手肘上電梯,說著徐北喬不知道的家中趣事。但直到進了家門,徐北喬的心都是亂亂的。

  然後豐毅推開主臥的門,沖徐北喬眨了眨眼睛,“這幾天應付老頭子,我可是累壞了。先睡了,晚安!”

  “晚安!”徐北喬條件反射地說著,看著豐毅關上臥室的門,自己在客廳裏傻愣愣地站了一會兒,這才回去了客臥。

  74、狐疑

  春節過後,身邊的所有人好像都在忙。

  先是不用刻意回避,徐北喬就很少見到豐毅。早上出門前沒見豐毅巴巴地粘上要接送,晚上下班遲了,也不見豐毅的車子等在外面。雖說豐毅對他的關注卻沒有少,早上起來有準備好的早餐,中午有定好的外賣送來,但徐北喬心中淡淡的失落就連他自己也不能忽視。但除了咬牙暗恨自己不爭氣,也沒別的辦法。

  好在徐北喬自己也很忙。“橋”設計如今已經是躋身香港一流設計工作室,徐北喬更是知名的大設計師,幾個設計如三級跳般讓他節節高升,除了明輝山水這樣的自家更成,他還是富豪名媛搶手的“私密型”設計師。

  這一切要歸功於去年他為周家慧設計的那套“私密套房”,在香港的名媛中一下子就火了起來。而豐家男兒媳婦的身份,也讓上流社會對徐北喬擺出接受的態度,畢竟就算心中不痛快,可誰也不想沾上個“守舊”的惡名。

  劉錚這樣的銷售人才更是如魚得水,新招攬的三名設計師也都出了佳作,看到明輝山水出的銷售業績,年前就有地產公司積極聯絡,不過這次是業主指定的公司施工。劉錚這段時間以來,就是帶著設計師小沈在與對方公司的負責人溝通。據說,那位是另一個“張靜好”,設計界的女中豪傑是越來越多,指定徐北喬為自己設計空間的名媛淑女也越來越多。

  “橋”設計每月的例會,是給幾個時間錯亂的設計師碰頭的機會,和徐北喬這樣傳統作息不一樣,那幾位設計師,個個都是八五後,設計的狀態和時間完全不同。有人清早起來畫圖,有人醉酒之後設計。好在設計師也算是半個藝術家,沒人會苛責。

  會議剛一會兒,劉錚就接到電話,聽起來像是那位有著女強人的合作伙伴,這次的地產設計已經修改了幾個來回,不知道這是施工又出現了什麼問題。

  徐北喬帶著人剛說兩句,自己的電話也響了,看見是齊齊,徐北喬擺了擺手,“會你們先開著。”說著,起身拿了電話出去。會議室裏幾個年輕設計師再加上端茶小妹,嘻嘻哈哈嘻嘻哈哈笑了一團。

  “嘿!有什麼新鮮事沒有?”

  “哈!劉老大可被那個母老虎折騰得夠嗆啊!”

  “誒?就是剛才打電話的那個?”

  徐北喬出了會議室,轉身進了自己的工作室。

  “你回來了?馬爾代夫怎麼樣啊?”

  齊齊的聲音永遠是興奮的狀態,“那還用說?好得很!天是那麼藍,海是那麼藍!空氣好極了!”

  徐北喬“呵呵”笑出來,“有沒有給我買手信?”

  “呃……”齊齊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又歡快起來,“別的沒時間看,不過馬爾代夫的服務很不錯哦!我帶回來不少當地特色的qingquyongpin哦!還有專門……”

  “好了好了!”徐北喬連忙截住齊齊的話,“不管是什麼東西,還是留給你們自己用吧!”說著,徐北喬愉快地笑了,“我就知道,你和邢濤怕是連水屋的門都沒出去吧!”

  齊齊在那邊大窘,好在此人沒臉沒皮習慣了,很快就恢復了精神,“哥,我有事情求你的!”

  “說吧!”

  “邢濤買了個房子,問我願不願意住進去。”

  徐北喬笑了,“那是好事啊!你們同居也算是定下來了。”

  “嘿嘿!”齊齊也在笑,竟然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們兩個人的房子嘛!想讓哥你給設計一下。我跟你一樣,都是沒家的人,現在能有一個,當然想好好佈置。你的設計我最放心了,設計費要邢濤給!”

  說到這裏,徐北喬不知道自己是為齊齊高興,還是為自己心酸。曾經全心全意、傾盡所有設計出來的“家”,永遠停留在了去年的最後一天。自己親手撕掉了,此後也再沒提起,已經不知道已經被張嬸掃到哪個故紙堆去了。而現在,同樣渴望家的齊齊要自己再設計一個,徐北喬有些猶豫。

  “齊齊……我最近的狀態不好,不知道還能不能設計出你要的感覺。”

  齊齊在電話那邊一笑,“你什麼狀態都行,反正最瞭解我的是你,邢濤怎麼想根本不用管,你關注我的需求就行了!”

  徐北喬也知道齊齊的這個要求不能拒絕,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說:“好吧!你的房子我來設計,不用設計費,算是我送給你和邢濤的禮物吧!”

  放下電話,徐北喬心中起伏,一時間不想回到會議室去。站在走廊的窗前,能看到隔了兩條街的豐氏百貨。在那個同樣高聳的大廈中的一層,是豐毅的辦公室。雖然豐毅的那個請示還在徐北喬心裏打轉,但他也同樣想到,也許有一天,自己和豐毅就只能這樣隔著行人街道在空中相望,最後,相望變成相忘。

  “在想什麼?”劉錚從身後過來。

  “沒想什麼。”徐北喬轉頭一笑,“聽說那一位很麻煩?”

  劉錚撇撇嘴,感嘆地說:“女人!”

  兩人笑著回到會議室,裏面果然已經鬧翻了天。

  齊齊要的設計,徐北喬自然要加班加點。將近期能推掉的設計項目全都推掉,一心一意地為齊齊設計他的房子。

  自己算是圈子裏面的一個異類,結婚?這是大多數同性戀者一開始不敢想,接下來便不去想的事情。能同居,能同居多幾年,已經是等同於結婚的大事了。設計齊齊的“婚房”,怎能大意?

  傍晚,香港街道上車水馬龍,徐北喬還在工作室裏,周圍很安靜,設計的感覺也很正,手邊有劉錚貼心準備的飲料和小點,徐北喬的繪圖速度正在加快,忽然一陣鈴聲響起,徐北喬懊惱地蹙起眉頭,後悔沒有把手機關掉。

  手機響得十分執著,徐北喬無奈放下畫筆,拿來一看,居然是TONY。

  “喂?”

  “徐先生?”TONY的聲音有些焦急,“打擾您了,可是,我實在找不到豐先生,打電話也不接。”

  “豐毅?”

  “豐先生之前訂好一個會議,但下午接了電話就匆忙走了,現在人已經到齊了,等了一個多小時,豐先生的電話就是不通。”TONY說得很快,“這次來了幾位老資格的董事,您看,是不是請您給豐先生打個電話試試?”

  徐北喬聽得發愣,說:“TONY,你打電話不通,換成我打,也不會有什麼效果,我看不如……”

  “徐先生,就算是您幫幫忙,打個電話試試?”TONY央告。

  徐北喬嘆了口氣,“好吧,我試試。”

  徐北喬掛了TONY的電話,找出豐毅的,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有撥打這個熟悉的號碼了。沒有期待有所回應地按下去。才響了兩聲,就聽見了豐毅的聲音,“喂?”

  徐北喬一愣,豐毅的聲音就有些急了,“喂?北喬?是有什麼事?說話啊!”

  徐北喬這才晃過神來,“是我。”

  豐毅好像鬆了口氣,“我當然知道是你。”

  “哦。”徐北喬說,“TONY找你找得很急,你為什麼不接電話?”

  “我……”豐毅一頓,“我這邊有點事情。”

  “很重要?”徐北喬說:“快給TONY回個電話吧!聽說你召集的會議,幾個董事都來了,別在不必要的地方平白無故得罪人。”

  “呵呵……好!我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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