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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210章
《番外》封塵絕戀

  封塵絕站在荒漠裡,看著不遠處的緋色身影。

  他知道,他永遠也忘不了這一天。

  他滿懷恨意和難辯的心情,救下凌洛炎,也就是這一天,這個他想殺的人輕笑著問出的那一句話,將他,徹底擊潰。

  你愛的是誰?你真能殺得了我?

  那滿目譏誚,滿身緋紅的人,深情的眼眸時流露出的是冷魅的笑意,只這麼一句話,就讓他無比混亂。

  他殺不了他,世上竟有在他眼前失去抵抗之力,他還無法下手殺死的人?

  他是封塵絕,乾岐族就算已不復在,他還是封塵絕,從不顧及手段,只看結果,他原本打算的不就是要奪回失去的一切?

  過去的少年早已成為藉口,他的野心讓他能把感情當做工具,就算世人以為卑鄙,他卻覺得理所當然,直到這個意外出現,還是凌洛炎,卻從少年長為成人,和他一樣的野心,奪去他的玄火,將他的乾岐族也滅去。

  同樣身為赫羽的繼承者,光與影,本該攜手,凌洛炎卻站到了另一方,對他,他始終存著難解的心情,本以為是對過去的少年不能忘情,如今才知,他竟也沉陷,被這雙惑人的眼勾去心神。

  接下來,他該怎麼做?

  是凌洛炎將他點醒,就該承受結果,他封塵絕若是想要,便是費盡心機也要得到。

  詭譎如鷹的眸交視線鎖定在眼前那抹紅衣之上,被凌洛炎一語提醒,辨識出心底真意的男人心裡所生的想法與外表所顯露的混亂截然不同。

  他想得到他,得到眼前的這個凌洛炎。

  隨行往前,他看著無垠大漠,迷月灑下銀輝照耀,紅衣濺血,長匕如劍,決絕狠厲的刺入,毫不留情的拔出,那一身染血的風情,那一刀冷酷含怒的犀利,就像一團火色燃燒,燙在他的眸底,留下深深的刻印。

  穿著那身染血紅衣的人,提著匕首,就那麼站著,注視腳下的屍體。

  他忍不住猜測,此時凌洛炎心裡想的是什麼?凌洛炎殺了龍梵,不容否認,眼前的場景雖然出乎意料,卻讓他無比竊喜。

  “你殺了他,不後悔?”他問。

  “為何要後悔?”先前還是冰冷含怒的眸色漸漸染上笑意,“他又不是龍梵。”

  那不是龍梵?!竊喜成了詫異,封塵絕心頭一震,身後忽然襲來一股龐大的力量,縱身避開揮掌往後,沒能全部抵消的力量轟然襲上。

  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他就勢翻滾開去,喉間腥甜,吐出一口血來,背後之人竟然是本該已死的龍梵?!

  匕首墜地發出輕響,紅色的人影沒有半點遲疑疾步走去,被白袍的祭司擁入懷中,就算白袍染塵,冷靜不再,那個確實還是那個祭司,那個凌洛炎先前殺了的人又是誰?

  封塵絕小心往後,就算是他,此時也對這幕場景無比意外,凌洛炎殺死的並不是龍梵,若非是早已看出,先前的那一刀怎麼能如此決絕,毫不留情?

  這種體悟讓他頭一次感覺到心口酸澀,與他一樣,本性難馴,懷有疑心也擁有著野心,利用所有可利用之物的凌洛炎,竟然已經相信那個祭司到如此地步?

  失去炎火的凌洛炎不是他的對手,祭司龍梵他卻不能不有所顧忌,就在他們相擁之時,他已經悄無聲息的逐漸遠去。

  如他所料,那個祭司確實大怒,在那抹紅衣面前,好像誰都無法保持冷靜,不是心動便是心驚,一動一驚之間,等發現之時,便已陷入那儀態風流的深情冷漠裡,眼前只有那抹緋紅的顏色。

  垂眸不去看那兩人的身影,他調息內腑的傷,沒有人知道,逃逸無蹤的封塵絕此時就在沙丘之後,不久前凌洛炎曾站立過的地方,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兩人的每一個動作都無比清晰。

  嘴角鮮血溢出殷紅,封塵絕抬手抹去,目光卻沒有轉移,一直以來他想讓超出預計的事都步上正軌,其實是一場自己欺,他想要的,應該是凌洛炎。

  他是不是該感謝凌洛炎今日對他所說的話,就算晚了些,終究還是讓他認清了。

  眼底浮上莫名的笑意,封塵絕站在沙丘之後,久久注視著人群中的那一抹身影,那笑還是有著幾許難辯的情緒。

  他知道自己要定了他,同時也知道,身著紅衣的人心裡有的只是龍梵,甚至,除了龍梵,再沒有任何人能讓他看入眼裡。

  確實,和那個擁有千年之能,朔水之力的祭司相比,其他人都不值一提,那要怎麼做,才能讓凌洛炎無法將他忘記,把他也放進心裡?

  在眼前,這已經是一局死棋,就算他再狂妄,他也知道,他不是龍梵的對手。

  封塵絕的眼底泛起詭思,一直以來,為了達到目的,他都可以不擇手段,總之在世人眼裡,在凌洛炎眼裡,他也從來都不是為善之人。

  站在沙丘之後看著那兩人交談相擁,看著在他面前用殺意冷酷裝點魅色的人再也不復先前的鎮定,看著他狠狠砍刺那具屍體,看著他彎腰嘔吐,傾靠在祭司身上,全然的放鬆和相信……

  忽然氣血翻涌,噗的一聲,封塵絕站立的地方,面前又多了一灘血。

  龍梵雖然你有無人能敵的力量,也未必能阻擋別人在凌洛炎心裡留下印記,陰沉的眸色裡浮現如雷電般驚人的銳利之色,嘴角殷紅,面色如鬼,他正要離去,身後忽然多了一個人。

  “不愧是銀曜王,連封宗主也傷在他手上。”不知何時站在封塵絕身後(鍾愛琪),這突然出現的人也看著那個方向。

  “不算以前的帳,這是我恢復力量後的第一次傷在他手上,也該是最後一次。”不知決定了什麼,封塵絕舔去脣邊的血,嘗著口中腥鏽的氣味,好像對身後突然出現的人並不陌生。

  “上回那個妖族確實好用,封宗主恢復力量之後只強不弱,這次好不容易將他們引到這裡,這下總算能夠……”說到這裡,那人忽然閉口不語。

  封塵絕完全沒理會突然停下的話,身上的傷,站立之姿還是挺直,冷笑著說道:“連我都沒有發現那是幻境,那個東西被擒,你們倒是捨得。”

  他指的是被抓住的魔物,這樣真實的幻境之所以存在,與此密不可分,被抓住,也算是個損失,有人看來卻並不擔心。

  那個搖頭,無所謂的模樣,“已經沒用了,只能用這一次,被抓去也就抓去吧。”幸好他在暗處操控沒被發現。

  “捨得這樣用法,看來你們這次是勢在必得了,靈犀族總算等到今天。”知道那個魔物的特別,會在整個時候捨棄,也就是說他們已經無所顧忌。

  “雖然有那個裂縫在,卻不能隨便使用,還好有封宗主,不然也沒辦法把他們都引到這裡,就算失去玄火的力量,我們還是承認你赫羽繼承人的身份的,炎主超出我們的預期,可惜沒能讓他接受你,我們……”

  “接下來,你們打算怎麼做?”打斷這番話,封塵絕沒有澄清,之前,他原本是想阻止凌洛炎進來的,儘管那時候他還沒看清自己的想法。

  可誰想到結界的裂縫會因為他和凌洛炎的靈力踫撞而加劇,他非但沒能阻止,連他自己都進入了這裡。

  “封宗主是第一次來吧,不如去我們族裡坐坐?”沒有回答他的話,來人只是微笑,普普通通的衣衫上,衣衫的一角,騰雲般的水浪和落霞似的火焰交織,雲波霧裊般的圖騰舒卷伸展,假若凌洛炎見了,便會發現,那紋樣與他得到彩珠的一樣。

  “我也這麼想。“目光又往某個方向打量了一眼,那一行人已經遠去了,封塵絕沉沉的眸色時翻起異樣的波瀾。

  暗紅的發狂亂不,背轉過身,隨來人離去,深刻的輪廓下,陰影遮住了鷹眸之內閃過的暗色,既然事已至此,不如一次算清。

  狠戾的冷然劃過,想到凌洛炎,便會想到之前的那個少年,追溯到久遠之前,如今他已經不確定對當初的那個少年是何種心意,也許他還是愛他,但那種愛與他的野心相比,不夠深刻。

  少年因他傷重而死,他也憤怒仇恨,計劃被打亂,他失去了可以得到的赤閻族,也失去了他,怒氣狂亂即將爆發,可就在那一次,他親眼見到那具身體裡注入的另一個靈魂,如今想來,也正是那一次,他被那身濃烈的火色所震懾。

  那人好像比少年更適合凌洛炎這個名字。

  不久前他問他愛的是誰,將他的心思看的那麼透徹,而事實上,在此之前,連他自己都沒發現,他的恨,他的愛,都來源於此。

  同一具身體,不同的靈魂,理所當然的占據和搶奪,將少年的魂魄徹底毀去,凌洛炎,某些地方和他是同類,他們擁有同樣的野心,甚至同為赫羽的繼承者,但在一開始,他就輸給了他。

  從一開始,他們見面之時起,軌道已經偏離。

  “封宗主,在想什麼,莫非是炎主?”靈犀族的人,始終稱呼凌洛炎為炎主,龍梵為銀曜王。

  “你說,怎樣才能讓一個人徹底將另一個人記在心裡。”封塵絕問的突然。

  “毀掉他重要的東西吧。”

  “如果是驕傲之人,還有另一個辦法。”這麼說著,短髮凌亂的男人加快了腳步。

  是毀去還是其他?凌洛炎,是你讓我如此猶豫不決,我封塵絕,此生還未這樣。為一個人考慮這麼多。

  在毀天滅地的災難裡,他站在聚靈枝上,玄光往下不斷投入,看見不遠處那一雙並肩的身影,他的目光卻只落在其中那一人身上。

  “驕傲如你,不會忘記今日,凌洛炎,是你欠我的!”他大笑,笑聲直入雲宵,然後,往下躍去。

  他最終,選擇了這種方式。

  對於得不到也毀不去的東西,唯有割捨,將所有關聯全部割捨去,愛不得,卻也恨不得,還有誰能讓他封塵絕落到這般境地?

  凌洛炎,這個名字還是凌洛炎。

  墜入聚靈枝,被光包圍,靈力不斷吸取,封塵絕彷彿將身外之事都忘記了,腦海中出現的全是過去的畫面,紅衣冰冷的少年,強作堅強,掩飾著小心翼翼不敢顯露的脆弱,卻知道他有野心之時一口回絕,甚至不惜與他動手。

  他說,不要逼我……

  不要逼我。我不會背棄宗族,我畢竟是赤閻族宗主。

  那個名為凌洛炎,說出這番話的少年,自此再未見到,再次相見,他已不是他,容貌相同,卻以那相同的容貌顯露出絕然不同的風華,成了真正被人敬畏的赤閻族宗主。

  時常覺得,即便著紅衣,那個也會給人赤色如火的感覺,如一團夜空中的艷麗花火,誘著周遭的所有人投放其中,即便粉身碎骨化作灰燼,也要奮不顧身的投入其中,只為與他靠近。

  他封塵絕,竟也成了其中之一,竟也免不得記住那雙惑人的眼,想看到在他眼中印出自己的身影,凌洛炎,這是移情,還是報應?

  他不能償還那少年的情,又陷入了這悉火紅魅色,直到如今……

  感受著聚靈枝的震盪,聽到外面的動靜,封塵絕合上眼,不去顧及洶涌而去的靈力,他不管結局如何,他做了他所能做的事。

  我怎麼會將我的敵人忘記。

  紅衣如火燃盡風流的人,這麼說。

  那麼,驕傲如你,會抱怨會記恨被敵人所救吧……笑聲從封塵絕口中發出,感覺到力量已經到了極限,但此時他真的很想大笑一場。

  就在此時,外面嘈雜和聚靈枝爆裂的聲響翻出氣浪,聚靈枝驟然釋放出無數的能量,倏然碎裂,像是被海浪衝擊,他只覺巨大的力量襲來。

  對死,他早已做好準備,他是封塵絕,這個絕字是絕情也決絕,他能對別人狠,對自己也毫不留情,他沒有為自己準備退路。

  被狂暴的靈力襲卷,他隨波逐流,眼前終於黑暗下來。

  外界,聚靈枝已經散去,對此封塵絕當然半點不知,被毀去的一切在天際這上站立的兩人手中重生,當一切平靜,當封塵絕睜開,才發覺周遭所有都變了模樣。

  他當然聽見了外面的話,他也見了這方重生的天地,他知道自己落在草木之間,某個偏僻的類似山谷的地方,沙城如今也有了草木花鳥,有了山間溪水,這就是神人之力?為什麼他一點都不覺得驚訝。

  他只是驚訝自己竟然沒死。

  聽著外間的說話聲,他繼續躺著,直到所有人離去,緩慢起身,遙望天際,他已經看不見那遠去之人了,無由的嘆息一聲,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而去。

  誰會想到,當初顯赫一時的乾岐族宗主會有今日,乾岐族已不再,族人死的死,散的散,這一切還是與凌洛炎相關,是那紅衣人命人做的,不知從何時開始,只要遇上和這三個字相關的,每回失利的總是他。

  不知自己在感嘆什麼,封塵絕回到了當初乾岐族所在的總殿,人去樓空之處,讓他想起的卻不是昔日的輝煌,竟還是那三個字,那一個人。

  從他利用那個少年開始,從他在情意中夾雜野心開始,是不是就已種下今日之因?這個問題他不會問自己,連他自己都分不清,世事如棋,他以為他是下棋之人,最後才知,乾坤莫測,笑盡天下的不是他,而是凌洛炎,可嘆的是,他此時不覺得怨恨,反反覆覆想的,卻還是那個名字。

  “宗主?!”驚喜的叫喊聲,打斷了封塵絕連日來的沉思。

  “你們是誰?”銳利的鷹眸斂下起伏的心緒,朝遠處幾人掃去,不起眼的幾個人,正在打掃角落的灰塵。

  幾人上前行禮,其中一個恭敬的回道“宗主不曾見過我們,但我們見過宗主,我們是宗主的手下,我們是乾岐族的。”

  “我的手下?”封塵絕又打量一番,還是記不起這幾人。

  幾人不好意思的低頭,“我們只是族裡的小卒,宗主不會驢得的,上頭的大人還有很多,我們靈力不濟,一直在族裡幫忙做些雜事。”

  因為做的是雜事,才會在乾岐族幾乎全員覆滅之時還安然留在這裡,幾人這麼一說,封塵絕立刻就明白了,許是聽到這裡有說話聲,陸陸續續的又走出十多人來,全是原本就留守在族裡的人。

  “宗主。”一群人恭恭敬敬的站著,不約而同的行禮拜見。

  他們都沒有高深的靈力,在對戰之時無用,所以都留在族裡處理雜務,凡事封塵絕手下,多是能戰好殺的,許多都有魔物的血統,半人半魔,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非凡的能力,也有些只是看來與常人不同,資質平平,這些人向來都在族裡留守。

  “起來吧。”

  那些人站起身,眼神都看著封塵絕,宗主歸來,他們的乾岐族是不是還算有希望?但前幾日,分明聽說……

  “還有什麼事?”封塵絕坐下,就像尋常從外面歸來一樣,就像什麼都沒發生。

  “宗主……”有人遲疑,想開口問什麼,便迎上了那雙冷戾的眼,縱然乾岐族已經不在,那雙還是如同往日,讓人不敢直視。

  “下去。”冷然吩咐,封塵絕轉過身,挺直的背影到了窗邊。

  “是。”

  人群退下,一邊小心後退,一邊忍不住又朝窗邊的背影又望了一眼,這一眼望去,忍不住腳下一頓,心頭巨震。

  窗邊站立的男人還是望著窗外,光線照射進來,他們先前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這回終於看清了,是頭髮。

  和他人不同的及肩的短髮,原本是暗紅的,在亮光下如今卻成了灰紅,灰濛濛的暗色,就像是耗盡所有,靈力盡失的將死之人……

  “我還不會死。”封塵絕轉過頭,原本,他也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恐怕所有人都會這麼以為,包括凌洛炎。

  “我沒死,乾岐族就還在。”繼續望著窗外,冷沉的話語聲驚醒了看呆的幾人,背對的身影和以前看來一樣,除了那頭短髮……

  人群小心的退下,記住了這句話,同時也發現,他們宗主遙望的那個方向,正是赤閻族所在之地,過些日子,聽說,赤閻族的那兩位神人就要立契了,他們知道宗主與赤閻族的糾葛,與那位炎月的糾葛,不知宗主是否知道此事?

  又過了幾天,到了天下歡慶的那一日,乾岐族僅剩的這些族人發現,他們的宗主不見了。

  封塵絕站在山間,他經常不自覺的遙望的那座山,山巔之上就是赤閻族的總殿,今日是神人立契之日,也就是凌洛炎和龍梵昭循規蹈矩告天下,決意相守,託付對方所有的日子。

  他避過了赤閻族的暗哨,早早的就站在了這裡,看著高處,他不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甚至不清楚心裡是什麼感覺,對感情這種事,他好像始終有些不習慣,他習慣於掠奪和征服,可這些,對凌洛炎沒有用,因為他也是這樣的人。

  只不過,凌洛炎遇到了他的祭司龍梵,一個更善於用懷柔的手段來掩蓋掠奪本質的男人,對龍梵,封塵絕始終抱著一種近似於厭惡的反感,可不論他是何種感覺,今日,這兩人就要立契。

  經過幾日的思緒紛擾,封塵絕此刻站在這裡覺得自己好像很平靜,起碼他人若是見了此刻的他,不會覺得異常,若是心中起伏過大,露了氣息行藏,他毫不懷疑山巔上的那兩人會察覺他的存在。

  他不想讓任何人發現,他只是來這裡,看看那兩人是如何立契的,他還記得凌洛炎對他說的話。

  你晚了一步,封塵絕,第一次見面你就殺了我,就算沒有龍梵,我要的人也不會是你……我不會對不利於我的人動情……

  有時候他不禁會想,若是當初他沒有執著於想得到赤閻族,再晚些與凌洛炎動手會怎麼樣,如果他沒有在他手下受傷,沒有被他的玄火擊中,他和他之間的關係會不會有所不同?

  如今他知道,那人驕傲,也狡猾,更是無比的警惕和無情,稍有不利於他的存在,那個存在就會被他劃分到敵人的那一方,毫不猶豫,絕不留情,而從一開始,他就錯了,從那時候起,他就已經在和他對立的地方。

  再後來,等他發覺已經晚了,一步錯,步步錯,說的可就是這樣的情形?

  他有野心,凌洛炎也一樣,那個祭司卻不同,他站在凌洛炎身後,任憑這抹緋紅耀盡蒼生,他的野心也許地就是占有這抹緋紅,連一絲空隙都不留給他人。

  在自己還沒發覺的時候,封塵絕嘴邊已經露出苦笑,不論他和凌洛炎有著怎樣的牽扯關聯,都抵不過祭司龍梵。

  站在這裡,他才忽然看清了,凌洛炎要的不是帶領他往前的人,他不需要他人告訴他怎麼做,他要立於人上,他要的是有人無條件的支持,不論他做什麼事,都能有人讓他信任,放手去做,毫無顧忌。

  那個人是龍梵。

  他做不到。所以他只能是他敵人。

  是不是經歷如同死亡的感覺之後才會將一切看清,封塵絕不知道,他還是控制不住會將視線落在山巔之上,那層樓閣之間露出的紅衣上頭,在雲霞之間露出的緋紅之色,在日光下異常奪目,只需這一截衣衫,就似將天邊都染紅那般的艷麗。

  凌洛炎。在心裡細細咀嚼這幾個字,封塵絕覺得這個名字真的適合他。

  怕上面的人發現他的存在,封塵絕又看了一眼,轉身離去,他見了立契,他見了那兩人相擁,他決定不再看下去,已經夠了。

  聽到高處飄蕩的話語聲,還有那聲大笑,他繼續往下山的路走去。

  此生,他都會記住一個名字,他會見證下去,見證那抹赤紅緋色立於世間眩惑眾生,只是不知,名字的主人,會不會記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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