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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200章
第二百章

  空間被撕扯開,破碎的結界暴起無人能直視的亮光沙城裡的偏僻之處,那算荒蕪的沙漠上驟然顯出另一番景象,在結界之中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另一方天地,終於在結界破碎之後,重現人間。

  結界裡彷彿亙古不變的銀月消失蹤影,日光照射,陽光還未灑落,結界之中的災難卻已先一步從裡蔓延而出。

  地底的沙塵分崩,天際的水色浩瀚喧天,水天一色的光景是塵沙紛揚漫天,從結界之內延伸到沙城之中,又逐漸往外擴散。

  沙城之中早已無人,無人的空城裡釀起的災禍卻可令任何人肝膽俱裂,就在短短的幾個呼吸之間,暴起的亮光倏然放大。

  若是有人站在上,就能看到沙城裡發生的駭人的景象,被洶涌的碧浪襲卷,夾雜著沙礫如刀,衝過任何一處,留下的便是殘骸和廢墟,只是眨眼的功夫,被襲卷之處只留下一片空白。

  那水並不是水,那是荼鱗留下的朔水之力,可將一切覆滅的力量,本是為了滅世而存在,如今也確實成為了滅世之用。

  災禍已起,浩劫難避,在地底被翻滾的靈力衝散,天地翻覆的結果就是連地底都不再安全,眾人被捲入沙塵颶風之中,被狂風卷起落入沙城,他們走了多日的地方如今在瞬間就再度回歸,但這種回歸卻並不令人欣喜,反倒令人無比畏懼惶恐。

  他們會如何,世間會如何,此處的災難又會如何發展下去?

  就算有所擔心也不過是一瞬之間,生死關頭誰還會分心旁顧,被狂風襲卷,在被狂沙遮蔽了天日的半空中,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東西,此刻身懷靈力也無濟於事,這股可怕的力量幾乎已不再是人力。隆隆的響聲裡地面塌陷下去,翻起潮水如海,前一刻還在的日光正在黯淡,彷彿也是為了躲避這場災難,又或許是連旭日都無法躲避,塌陷的地面迸開無數縫隙,地底露出深淵似的裂口,這一場浩劫,還在往外蔓延。

  “祭司——”

  “宗主……”

  喊聲在天崩地裂的轟巨響之中淹沒,長老和曜師們用盡全力抵擋這場人力難以躲避的災難,不知何時地面的戰場已經上升到了半空,在漫天的狂沙裡只有一處地方是靜止不動的,靜的詭秘而又壓抑懾人。

  懷抱著紅衣人的祭司雙眸微斂,猶如神衹,無情又淡漠的看著腳下的一切,好似周遭的一切與他全不相干,在他腳下那三十多人只餘下十人不到,面對這場災難也是在苦苦支持,神情卻分外喜悅。

  “千萬年的等候,神人啊,吾等終於不負所托,世間將再度重回往昔的清淨——”如吟唱般的詞句從九人口中吐出,奇異的是死去的同伴越多,他們抵擋這股力量的能力就越強,如今站在龍梵身前,他們已經如他一樣,不受朔水靈力的影響。

  同化之後的魂魄如同一人,有人死去,他的力量便會回歸分散到其他人的身上,明白這一點,龍梵卻沒有針對他們再做什麼,朔水之力已啟,餘下的只是時間。

  如同天地人事早已與他毫不相干,白袍在狂風中蕩起不沾塵世的飄渺,在那淺淡的眸色之下,若是凌洛炎此時睜開雙眼,便會看到已呈暗黑之色的瘋狂。

  洛炎,為何還不醒來?

  隨著等待,龍梵的焦躁開始不受控制,唯有消除言靈之力,睡去的人才會甦醒,而不醒,便代表著洛炎仍是會將他當做陌生人來看待,他和其他人將沒有不同,他不再是他一人的祭司,那雙惑人的眼不再只看他一人……

  他豈能容忍,他根本不願去想這個可能。

  假若世上所有都毀去,只剩他們兩人,洛炎的眼中,就只能有他了吧……

  “你再不醒來,世間便要毀去了,你一向不服輸,這回我們不如比一比可好?是我毀去世上的一切來得快,還是洛炎你消去那股力量更早些。”

  撫著他的臉龐,龍梵微笑,在這輕柔的微笑間,更狂裂的朔水靈力朝下翻騰吞噬。

  紅衣在日月難辯的天色之下依舊耀眼奪目,沉睡之人自然沒有回答。

  龍梵嘆息,嘆息聲裡更大的災難逐漸成形,沙城中駭人力量在這一刻忽然停頓,分散在各處的長老和曜師們稍微得以喘息,卻並不覺得高興,他們知道,這不過是一場更可怕的浩劫的前兆。

  就在此時,錢長老忽然醒起一件事來,“赫羽聚荼鱗,三物合一,救世可成!我們有救了!有救了!”大吼一聲,他把始終緊緊抓住在手時的聚靈枝往高處拋去。

  三物合一,救世可成,眼前豈不正是一場滅世災禍,有了聚靈枝,興許就有希望!

  就在錢長老準備運力投擲之時,銀髮之下,那雙惑盡天下的緩緩的睜開了。

  無人發現,眾人只看著那枚珊瑚似的東西被高高擲向遠處,他們唯恐剩下的那九個神僕會半途攔截,滅了所有人的希望。

  幸而,那珊瑚侏似的聚靈枝安然無恙的落到了白袍祭司的面前,彷彿是感應到了那股力量,如靈犀族供奉之時的那般,懸空而起,飄浮在了空中。

  聚靈枝的靈光落入幽藍之中,一點火色緋紅也逐漸亮起。

  “你又亂來了,難道沒有我這個宗主在,你就不知道該做什麼了,只能滅世來消遣?”

  調侃揶揄,笑語之中無比戲謔,將眼前災難視遊戲和玩笑,世上除了一人,還有人會說出這番話來?龍梵根本沒有注意身外之事,他始終只關注著懷中之人,同見到那雙眼眸抬起,聽見這聲話語,他的眼神倏然一柔,閃爍著朔水幽藍,暗如夜色的眼,頃刻間浮現笑意。

  “我知洛炎定不會輸給那些東西。”站在風暴狂沙靈波翻覆的陣心之中,祭司龍梵前一刻的焦躁彷彿不曾出現過,也早已忘卻了身外那些失去控制無人操縱開始狂暴的靈力。

  只要懷中之人無恙,其他又有何關係。

  “知道還急成這樣?”銀髮之下揚起的眉宇之間全是笑意邪氣。

  上揚的嘴角些微的輕佻,抬眼一掃腳下發生的混亂和空氣裡失控的靈力,凌洛炎抬手將龍梵勾到眼前,“不必滅世,我眼裡也只有你一人,至於輸贏,自然是本宗主贏了。”

  說完這句,脣已覆上,對身外發生的之事全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曾說出的那兩個字。

  放手。

  他要龍梵放手,但就算龍梵真的願意放手,他又怎麼會容許?“此生都不許放手,這是命令。”

  貼著脣說出的話,帶著特有的那種不自覺的邪魅和情挑,龍梵將他放下,環在他腰上的手卻沒有挪開,擁著眼前的紅衣人,想起當初,洛炎也是這般命令的,要他不可再對著他人露出笑意。

  “洛炎難道以為我會有放手之日?天地可以毀滅,唯獨此事,絕不會有成真的那天,只有開始,不會結束,洛炎可還記得我當初說過的話?”淡淡微笑,深情之中漸漸露出狡詐之色,“如今你卻要我放手,你說,該如何自罰?”

  還帶著幽暗的眸色閃爍靈力的青芒,這一雙魔魅的眼出現於依舊無比聖潔高貴的祭司身上,那是怎樣的一種誘惑,而其中的狡色和喜悅,更是無人見過的。只為他而顯露的情感。

  只要彼此都沒事,其他又有什麼需要在意的,他們之間的從來沒有對錯輸贏,凌洛炎挑著邪氣的笑,滿不在乎的聳肩,“回去之後要怎麼樣隨你,誰又怕過了。”

  這一方調笑輕快,烏雲見日,在他們腳下仰望其上的人群卻始終忐忑不安,見凌洛炎無事,與龍梵言辭舉動都恢復正常,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可另一半卻不是那麼容易放下的。

  眼前所見的靈光已經消弱,朔水的力量正在收回,可奇異的是,那些怪人並不著急,竟然露出了滿意和放心的表情。

  這些人滿意,豈不就表示著他們將會有大大的危險?就在擔心之時,上空的聚靈枝驟然大放光華,凌洛炎和龍梵神情一變,笑意斂下,都覺出了不對。

  “蒼生佑我,這是天意,天意啊,哈哈哈哈哈哈……”九人如同一人,暢快的笑意猶如此刻天地已經滅絕,甚至對凌洛炎恢復神智毫不介意,不覺一點懊悔,更瘋狂的笑聲,在逐漸靜下的天地之間迴盪。

  九人圍坐,吟誦著什麼一般,在彌漫沙塵的空氣裡,壓抑著興奮嘶啞的語聲萬分詭秘,“千萬年輪迴,人神魔難分,世道混沌,浩劫將至,天神備下熊熊烈火,烈炎吞噬身軀,痛楚折磨靈魂,踏火而歸之人,致天地重生……”

  他們竟然詠唱起了那首救世的歌謠。

  無邊無際的沙漠裡,歌謠聲漸漸飄散,詭戾的吟唱猶如從天上而來,又落入地底深淵而去,“……重生之物,天劫伊始,禍亂橫行,魑魅降生於世,魔亂重重,上古舊民重回,咒言滅世,唯赫羽聚荼鱗,三物合一,救世可成。”

  “你們以為聚靈枝能阻止浩劫降世?你們可知道這歌謠的半句原本就是我們所留?”隨著落下的話音,詭秘之氣愈加濃重,他們一起看看天際狂笑,“唯赫羽聚荼鱗,三物合一,救世可成——你們可知,何謂救世?”

  在他們哈哈的狂笑聲裡,聚靈枝散發出刺眼的光亮,彷彿將一切力量都吸收進去,朔水的青藍,炎火的緋紅,靈犀的月魄,長老曜師們的各色靈光,任何在天地間留下過痕跡的力量,全數被吸收聚集,如同吸食養料,聚靈枝開始有了變化。

  在閃耀的靈光之下,眾人醒悟,面如士色,腳下一軟就要摔倒在地,何謂救世?那是除去世間惡念,除去人間罪惡,這“救世”不是拯救人世,而是他們這些神僕所說,讓世間一切從頭來過!

  後半句歌謠竟是早在數千年前就鋪下的陷阱,什麼祖上傳下,赤閻族祖先留給後人的隱秘,全是早已設計安排好了的?!

  歌謠裡所說的那些,莫非也都是他們所設計?魑魅降生,魔亂禍行,上古神人恕靖夷的咒言,此前經歷的種種忽然在腦中一一閃過,記起恕靖夷的瘋狂,此時看來和他們是何等的相似!

  所謂救世歌謠,原來竟是為滅世而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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