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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許風流》第199章
第一百九十九章

  轟隆一聲,不知何處響起雷鳴,不見閃電,唯有那轟隆的鳴響猶如就落在頭頂,響聲起,飄浮在空中的沙粒如同被重力壓下,自然下落到地面,這一起一落之間,只是瞬息,瞬息之間詠唱聲起。

  凌洛炎還站在原地,他的手被龍梵緊握,微微垂著頭,沒有人看到他的表情,但所有人都看到祭司龍梵望著宗主,先前的神情驟然大變。

  那種變他就像壓抑著平靜的海水掀起滔天巨浪,就像在這一瞬之間,天地都顛倒崩塌,忽然,無幫的有狂風吹起,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黑髮卻更為靜止的垂在身扣,動靜之間,所有人的心底都升起某種不祥的預感。

  難道,宗主當真被人所控制,果真忘情?

  “放手。”紅衣人終於抬起眼,開了口。

  剎那間,這兩字擊碎了所有人心底的希望,那雙眼眸那張俊美的面容還是屬於宗主的,可眼前的人,卻再也沒用他們都已習慣了的情挑之色去看著祭司。

  這雙眼晴裡還是存著風流狂蕩,有著邪魅不羈,甚至還有笑意,但那笑意卻是陌生的,好像對誰都不在乎,對誰都可以深情,看著祭司,卻和看著他們的表情沒有不同!

  “洛炎!”龍梵的心口彷彿遭到一下重擊,抓緊身邊的人拉到面前。

  他已經發現不對,已然知道變故,但親耳聽到這兩字,竟還是如同一把利刃從心上剮過,洛炎竟要他,放手?!

  “銀曜王,不要試圖喚醒他,就算清醒他也無法抗拒我們的力量,甚至會因此而魂魄分離遭受痛苦,這一次可不是一人之力,合我們所有人的言靈,就算是神人也不有輕易解去,你可要試試?你會看到他因此越來越痛苦。”

  “你們是誰?”微藍的眼眸已經失去了淡然之色,退下雍容升起的是沉寂壓抑。

  眾人感覺呼吸一窒,毫無溫度絕無感情的話音從祭司龍梵口中吐出,頭上的天空只見幽藍靈波浩瀚,如同天地已然翻覆,水色翻涌遮蔽了滿天月色如晝,天色倏然一暗。

  “你們並非靈犀族。”抓緊凌洛炎的手沒有放開,反而抓的更緊,不等紅衣人再開口,覆上他的眉間,白光亮起,緋紅的身影倏然倒下,被他接在懷中。

  他難以忍受從他口中再聽到其他的話,只是那兩個字,已經足夠,太足夠了。

  雷聲似的轟鳴時不時的響起,詠唱聲不知何時歇下,天際翻滾的幽藍之光卻現出了墨色,就和那雙微藍沉靜的眼眸一樣,前所未有的暗黑,幽暗到沒有絲雜色,如墨色晶玉流轉著青藍詭秘的光茫,天色越來越昏沉。

  散下的黑髮飛揚起了絲絲縷縷的白芒,青色混雜,猶如將所有光亮都吸收進去那般的幽黑,龍梵抱著懷中的紅色身影,腦海中一遍遍的響起的都是那兩個字。

  他怎麼可能放手?微微蹙眉,墨色的眼底閃過青藍之光,暗色的天空中立時便有一道青色光華如閃電劃過,懷抱凌洛炎,龍梵的臉色沉冷死寂,那種極致的靜態之中所透出的駭人氣息,從他所立之處朝周圍擴散。

  沙漠還是原先的沙漠,從未有過溫度的變化,從未有過的暗下之時,千年如一日的景象至此再也無人認得出,遠遠的,颶風卷起沙塵揚天,被朔水青藍它的籠罩的天色又蒙上一層昏黃,天地難辯,不知從何而來的陰冷如潮水涌上,充斥在空氣中,滿布在每一粒塵埃沙礫之上。

  長老們後退了,曜師們驚覺,朝後退去,綺旋王帶著族人惶然退避,眼前的景象如同一場災難即將到來,任何人只要身在此時,什麼都不用知曉,只是生存的本能就會讓人想要倉皇而逃。

  那三十幾個就處在危險的最中心,正對龍梵,好似根本不為自己的性命考慮,他們仰頭望天,竟然露出喜悅之色,驚見於此,眾人心底升起一種怪異的感覺,想起先前龍梵的問話,那種怪異感就愈加強烈。

  這些怪人不是靈犀族,那又是誰?是誰能擁有如此可怕的力量,連宗主都無法抵擋,言語之間,世間萬物受其掌控,他們究竟是誰?

  那三十幾人滿臉笑意,一起仰頭看天,竟然跪下叩拜,“這才是神人之力,這才是天地該有之色,銀曜王啊,就讓我們再見荼鱗之力吧!”

  三十多人同時開口的說話聲在風沙之中透露無比的瘋狂的無上崇敬,哈哈的狂笑聲在狂亂吹拂的沙塵之中叫人心驚膽顫,眼見著一這幕無人能克制身上的悚然。

  岩驍大吼“你們瘋了,你們想找死,你們知不知道祭司的力量能連你們一起毀去,滅天滅地,難道你們不在天下,你們想死也不要拖別人墊背,還敢對宗主不利?!”憤怒和心驚讓岩驍失去理智,驟然衝了上去。

  林楚想要阻止已經不及,混亂之中,狂笑聲裡岩驍就在撲到那些人面前,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夜翼一個閃身將他拉了出來,“蠢貨!他們不是常人!”

  冰冷的臉色顯出慎重焦慮,身為引魂族,他終於明白祭司為什麼還沒動手。

  “魂魄同化,三十多人如一人,並非靈犀族,亦非常人。”如同天邊飄落的話語聲幽若空冥,墨黑的眸色尖銳,抬首望天,白袍祭司的神情紛亂難辯,“世人稱你們為神。”

  神?這些人,竟然是神人?沒有什麼詞彙能形容眾人眼下的心情,心神瞬間被抽離,連自己驚愕的瞪大了眼也不自知,他們的敵人居然是三十多個神人?

  三十幾人的笑聲毫無徵兆的一起歇下,皺眉的看著龍梵:“世人稱我們為神,難道銀曜王也相信我們是神?所謂神人,除了赫羽荼鱗,其他皆是人而已,我們侍奉神人,若是需要個稱呼,於你們而言,應該是神僕吧。”

  神僕比起神人,對他們而言有什麼區別?岩驍冷汗涔涔,慌忙後退,作為靈者,就算力量再強大,又如何與神人相對?他不是宗主更不是祭司。

  將所有的希望寄託眼前的那身純白之上,所有人看著龍梵,沒有人去考慮與神僕對立是否明智,他們只知道,若有人能勝過眼前的神僕,那個便是祭司龍梵。

  不知是否因為說穿了自己的身份,那些人再不掩飾傲慢之色,那種傲慢不是有意,而是長久而來立於人上,在歲月流失之後漸漸累積起的俯視蒼生的姿態,不自覺的優越感。

  “靈犀族辜負所托,分裂成兩族,我們幫助了他們,可惜無法抵過炎主和銀曜王所有的力量,一夕之間就毀去了。”話是這麼說,說話之人卻不覺得可惜,三十五人之一,繼續說道:“那些人類太脆弱,經不起一兩百年便要死去,我們加持靈力,令他們活到今日,可惜的是那些力量。”

  綺旋王終於明白為何族人無法與另一方的靈犀族對抗,那些人竟是從來都未死過!而夜翼也總算知道為什麼那些人的魂魄難以入口。

  再美味的魂魄,經歷數千年,消散重聚再活過來,零零碎碎的拼湊令他們只能活著卻無法擁有更強大的力量。

  魂魄這東西也已經如重溫了無數次的殘羹一樣,想到他吞噬的那些,是死去了不知多少次,又被加持的靈力拼湊出來重新塞回身體的雜碎,他就想吐。

  “繼承荼鱗之力的銀曜王,你該順應荼鱗之意,萬物生靈都在等待,等候世間重來。”抱著期望和威脅,這樣的話從三十五人口中吐出。

  沙塵裡呼嘯的狂風驟然停下,就像是時間被人定住,站立其中的白袍抱著懷中緋紅,天下地下的昏沉暗色裡,就那一點純白如霜雪噬人,那一抹緋色如鮮血刺眼,靜止不動的黑髮卻在一切都停滯的這一刻,漫天飛揚。

  “你們幫他來要挾,以他來做籌碼,你們,果真大膽。”毫無平仄起伏的話音聽不出是怒是恨,那飛揚的黑髮卻在起伏間氤氳出濃重深幽的暗色。

  分明就在眼前,卻在倏然間令人產生錯覺,眼前站著的祭司並不在這個世上,而是站在另一個空間。

  望著懷中之人,墨黑幽藍的眼浮現狂亂的異色,想到先前凌洛炎對他說出的那兩個字,龍梵懷抱著凌洛炎的手在衣襟下微微一顫,又再度抱緊,緊到猶如想將眼前之人就此嵌入身體,再也不讓他有機會說出那樣的話。

  忘情,忘卻世情,但洛炎怎能忘卻他們之間的情?他知道抵抗言靈術並不容易,何況是三十多個一同施用的言靈,洛炎就算能抵擋也需要經過一番掙扎,可就算只是一瞬,只是片刻,他都不能忍受。

  他不能忍受從他口中說出那樣的話,不能忍受這雙眼裡出現陌生的表情,他只能讓他沉睡。

  洛炎,等你醒來,便能見到那些人付出的代價了,我不能怪你忘情,但我能讓使你忘情之人知道,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

  彷彿在望去這一眼的剎那間,殷紅衣衫的赤色注入眼底,龍梵眼中染上了猩紅,露出血色,從容優雅,雍容淺淡的悠然立時成了殘忍的代名詞,注視凌洛炎的眼神輕柔,抬首間笑意化作殺意。

  “你們想我我滅世,我就如你們所願,就用你們所要的朔水,這就是,你們要的荼鱗之力——”

  轟然巨響,伴隨著飄渺的話語,話語如水流淌,但那水色卻是能將所有都覆滅的危險,眾人慌張的退後躲避,經歷過相似災難的長老們不知還有何處能讓他們避去這場災難,看到先前走過的洞口,連忙招呼眾人過去。

  等他們進入洞口,腳下已經站立不住,外面的沙粒將洞口掩埋,無人看到外界的景象,他們也該慶幸無人見到,只因此刻,天地間除了沙塵之外再也沒有其他,月色皎潔早已不見蹤影,朔水的靈光取代天色,此刻看來,就如天要塌下,地已凹陷。

  那三十五人面對即將到來的覆滅,即將開啟的滅世之災,居然露出笑意,見到這股朔水之力就如見到神人荼鱗,他們等候多時,終於等到今日。

  叩拜而下,雙手高舉,如最虔誠的信徒,迎接這一場盛世浩劫。

  隨心而發的力量早已超出龍梵的掌控,他也不想去掌控,他只專注的看著懷裡的凌洛炎。

  闔起的雙眼看不到漠然的神情,閉起的脣也不再說出讓他心口疼痛的詞句,那三十幾人做錯了,但也選對了,他唯一的弱點就是他。

  早在他的情意陷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就不再是他人眼中世間無敵的祭司龍梵,更不是他的族人眼裡如同天神的銀曜王,他可能面對任何,卻獨獨不敢面對將他忘卻的洛炎。

  地面塌陷,天空如一匹藍綢砸下,不知是空間被撕扯還是地底深處破裂,不知何處而來的水夾雜在沙塵如海浪衝散一切。

  狂風如颶,卷起的沙塵如刀削,那並列的三十多人裡有人被卷起攪碎,這一回痕跡還不及消散,印出幽藍的沙便在瞬間吸收了滿滿的血紅。

  血沙點綴著青藍冷冽,呼嘯狂卷,天地早已無法辯,唯有陣心之中站立的身影,定定的站立不動,垂首輕吻,彷彿身外的一切與他無乾,對周遭的逐漸擴張的災難無動於衷,此刻祭司龍梵臉上露出的是除了他懷中的凌洛炎以外,無人見過的不滿和焦躁。

  你要何時醒來?消去那股言靈之力?做回自己?洛炎,你可知那兩字,就足夠讓我為你滅去世間一切,不必他們要挾,不必他們逼迫,只是那兩個字,只要那一個陌生的眼神,就足夠令我失控。你愛看我為你失去冷靜,如今為何不看?

  你看,天地,會為你而消散。

  嘶嘶的聲響裡,忽然暴起悠長的轟鳴,結界,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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