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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隱天下》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二章】元寶之死

掛在牆上的燈籠,被皇甫無雙撲過去的力道衝擊,頓時急劇晃蕩起來。黃色的光暈從皇甫無雙臉上急速閃過,又急速蕩回。他俊美的面容便在燈籠的亮光下,忽明忽暗,一如他的人,時而仙童,時而惡魔。

「小寶兒………妳…幹嘛推我這麼大力?」他瞪著比寶石還要璀璨的雙眸,充滿哀怨地望著她。

花著雨原本以為,他會暴怒。未料到他一副哀怨的受氣樣,心中的羞怒頓時消了消。但是,還是有些意氣難平。

皇甫無雙竟然吻了她,這令她太震驚了!大約是因為初見時,他太過頑劣,她一直覺得他比她小,但其實他或許和她差不多大!從戰場回來,她意識到他忽然從頑劣少年變成了沉穩的男子了。但是,她心中其實還是認為他比她小!

「你…………你為什麼吻我?」花著雨靠在牆壁上,面容蒼白地問道,一雙清麗的眸子瞪得烏圓,漆黑眸底的光芒映著燈光,似乎要燃盡這無邊的夜色。

「為什麼?」皇甫無雙忽跨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緊盯著花著雨,「小寶兒,妳難道不知,我做夢都想那樣吻妳!」

花著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從不知,皇甫無雙對她也有非分之想。那麼,她現在還如何能從宮中出去?

「小寶兒,留下來,只要妳留在宮中,我會給妳最尊貴的身份。」皇甫無雙深不見底的絕色瞳眸似乎帶著勾魂攝魄的力量,一瞬不瞬地凝視著花著雨。

花著雨卻冷冷一笑,緩緩道:「留在宮中?皇上,我腹中還有一個孩子,這樣你也不介意?」

皇甫無雙的目光從花著雨腰間飄過,神色肅然地說道:「不介意!」

「也不介意孩子的父親是誰?」花著雨唇角的笑意一凝,漆黑的眸中閃過一絲鋒銳。

「可是,我卻是介意的。而且,皇上,我對你,也沒有男女之情。那個尊貴的身份,你應該留給溫小姐。她為你,可是做了不少!你對她,也一直的情有獨鍾。你們才是天生一對,放我離開吧!」

她說話的聲音很淡很輕很溫和,可是語氣卻是決絕的,不帶一絲轉圈的餘地。皇甫無雙的眸中,劃過一絲黯淡。燈光下,他的面容俊美的目眩神迷,像極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火扇,這火焰,之前曾經溫暖過她,可是現在,卻能灼傷她。

「好,小寶兒,無亂什麼我都可以依妳,妳不要這個尊貴的身份,那好,我不會強迫妳,但我會一直給妳留著。妳要離開皇宮,那好,我答應妳!」皇甫無雙一字一句,慢慢說道。

「真的?」花著雨凝眉,有些不可置信,只覺得事情不會這麼簡單,皇甫無雙不會玩什麼花樣吧,「那,宋昭儀呢,可以讓她也出宮嗎?」

「可以。但,現在還不行,日後我一定放她出宮!」皇甫無雙緩緩說道,慢慢走到花著雨身前。

將丹泓留在宮中,無疑就是成了牽制她的人質。她縱然走到天邊,都不會放心。

「那好,既然如此,我還請皇上要善待她,我欠她的很多,這一次又連累她下了牢獄,心中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花著雨黯然說道。

皇甫無雙頜首道:「你放心。朕一定善待她!」

花著雨聞言回他一個感激的笑意,白齒紅唇,宛如春曉之花,短得是傾國傾城,看得皇甫無雙心中一蕩。便在此時,花著雨忽然出手了,她搓掌成刀,朝著皇甫無雙脖頸劈去。

這一掌帶著淩厲之勢,原本是要將皇甫無雙劈暈過去,用他做人質,將丹泓救出來,兩人一道離開皇宮的。她知道,皇甫無雙根本就不是真心要放她出宮的,不然,不會留下丹泓在宮中。

想不到,皇甫無雙身手伶俐至極,閃身避過花著雨這一擊,黑眸圓瞪,委屈地喊道:「小寶兒,妳要做什麼?」

花著雨知悉再難擒住皇甫無雙,外面的暗衛聽見動靜,已經有腳步朝著這裡圍了過來,一會兒,恐怕她就連衝出去也很難了。她連發了幾掌,迫得皇甫無雙閃身避過。她趁機腰肢一擰,整個人如一道輕煙,從他身側閃了出去。

牢房門外,皇甫無雙的幾個近身暗衛看到花著雨衝了出來,慌忙持刀團團圍了過來。

「閃開!」花著雨輕狂一 笑,側身俐落避開一人的刀鋒,借力按住厚重刀背反手狠歷一劃,那人哼也不 哼,便倒在地上。

通道裡呼嘯的風如刀一般刮在臉上,撩起如瀑布般的長髮,如同黑色的曼陀羅,肆虐綻放。

「都讓開!」花著雨將從暗衛手中搶過來的刀朝前一指,冷肆地說道。

「元寶,原來妳是女人!皇上對你一片癡心,妳何以還如此固執?」一道瘦小的人影從通道的黑暗中閃了出來,竟是吉祥。他不是一個人出現,手中還擒著一個女子,正是同花著雨一起入內懲院的丹泓。

一把雪亮的刀就橫在丹泓的脖頸前,若是再進一分,便會割破丹泓的咽喉。丹泓的臉蒼白至極,原本靈動的大眼,此刻滿是怒意。她朝著花著雨仰首,堅決地說道:「快走,不要管我!」

花著雨揚唇淡淡一笑,寒風呼嘯過耳,吹起她鬢邊的散發淩亂飛舞。

皇甫無雙,她還是小看他了!

她如何能不管丹泓?

丹泓為了她,入了這九重宮闕,為了她,嫁了一個她不愛的男人,為了她。明明沒有侍寢,卻在百官面前自損自己的清名,為了她,甘心入了這幽深牢獄,如今,又為了她,連命都要搭上了!她如何,能拋下丹泓!?

手一鬆,花著雨手中的鋼刀墜落在地,發出『噹啷』一聲清脆的響聲。

她側首朝著皇甫無雙慢慢勾起一抹清艷的笑容:「放了她,我任你處置!」

皇甫無雙抱臂靠在牢房門口,一襲黑色便服,長髮高束,牢內的燈籠的亮光從他身後透了出來,將他整個人照成一個黑色的剪影。他身上散發著中令人戰戰兢兢的氣勢,極是冷冽,讓人在他面前,不敢再放肆。可是聽到花著雨的話,他原本隱在暗影中的臉龐上,頓時露出蓮花般潔白的笑容,漂亮的黑眸散發出璀璨至極的光芒。

「小寶兒,朕哪裡會處置妳,朕只是依妳所願,要妳出宮而已!而她,朕會善待她的,妳放心!」皇甫無雙笑語晏晏地說道。

吉祥聞言,將架在丹泓脖頸上的鋼刀放了下來。

丹泓朝著花著雨淒涼地一瞥,忽然發力,朝著剛放下來的刀刃上撞去。

「走,別管我!」丹泓的聲音,帶著說不出的哀涼和不捨,又含著決絕。

花著雨心中一驚,只覺得好似被人忽然錘了一拳一樣,她大喝道:「不要!」

她慌忙擰身撲了過去,忽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股濃鬱的腥甜猛然撞上胸口。眼前驟然一黑,腳步委頓。依稀間,看到丹泓的額頭快要撞到刀刃上時,電光石火間,只見吉祥手腕一翻,身形一轉,手中的剛刀已經在轉瞬間翻了過來。丹泓一下子撞在了刀背上,昏迷了過去。

花著雨心中頓時一鬆,只覺得體內一陣排山倒海的疼痛,身子撲倒前,她撲在一個人的懷抱裡。抬首,看到皇甫無雙朦朦朧朧的臉,唇角緊抿,眸底一片憐惜。

迷迷糊糊間,似乎過了很長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間。

花著雨一把鬆開手,慢慢走到床畔坐下。

皇甫無雙果然是兌現了他的謊言,確實是送她出了宮。不過,卻是出了虎穴進了狼窩,她竟成了聶遠橋的千金。恐怕,要想從聶府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我叫什麼名字?」花著雨淡淡問道。

小丫環如同看白癡一般看著花著雨,好似對於花著雨連自己的身份是什麼都不知道感到奇怪,顯然這是一個新來的丫環,她慢慢道,「小姐,您是聶相的二女兒,名聶伊人,自小養在外祖家,最近才為了參加新選秀,所以才歸家!」

「哦!選秀?」花著雨坐在床榻上,木然地點了點頭。這麼說,皇甫無雙並非讓她出宮,只不過是為她弄了一個身份,想要把她再次選進宮中。

「妳叫什麼名字?」花著雨忽然轉首,問那個丫環。

小丫環垂首道:「小姐,奴婢叫翠袖。」

「我問你一件事,我昏迷了幾日,得了什麼病?」花著雨思緒片刻,緩緩問道。

在內懲院她是因何忽然昏迷的,她一直覺得有些蹊蹺。雖然現在身上毫無疼痛,但是,昏迷前,她可是記得胸臆間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

「小姐似乎是中了毒,昏迷了有兩日了,不過,老爺請了宮中的太醫,已經為小姐驅了毒了!」翠袖小心翼翼地說道。

花著雨心中猛然一滯,中毒,難道她又中毒了?腹中的胎兒怎麼樣了?花著雨焦急地撫了撫腹部,心如刀割!

花著雨將翠袖打發了出去,一個人在閨房內四處轉悠,試圖從這裡逃出去,勘察了一番,很明顯閨房四周佈置了重兵,聶遠橋的大兒子便是京裡禦林軍總統領。她若是從聶府出去,恐怕比從皇宮衝出去,也容易不到哪裡去。

花著雨心中焦急萬分,主要是擔憂腹中的孩兒情況,在這裡,她恐怕是問不出真相的,只有找到了泰,才可以。好不容易挨到黃昏時分,花著雨從窗子裡跳了出去,穿過後面的花叢來到了一處長廊。

只見廊下有兩個禦林軍蹲在那裡閒說話,很顯然是監視她的。花著雨原本要悄然走過去,將他們擊昏。

忽聽得一個禦林軍道:「真沒想到,皇宮裡也能混進假太監,那個元寶真是有艷福。不知道他究竟睡了皇帝幾個嬪妃?」

「噓!你小聲點。」另一個禦林軍嘻哈著說道,「什麼艷福,到頭來,還是難逃殺頭的命,那還不如沒有那個艷福!」

「聽說,他被斬首後,有人還跑去菜市口,剝了他的褲子看了看,還真的是假太監啊!」另一個禦林軍呵呵笑著說道。

花著雨聞言,頓時僵住了。

雖然,她知道死的那個元寶並非是自己,可是聽到這兩個禦林軍的話,她心頭還是一陣陣發涼,那種涼意從四肢一直滲到心中去。

她被斬首了,還被拋屍菜市口,還任人觀賞!

皇甫無雙,為什麼要這麼對她,夠狠!夠狠啊!

為什麼,要讓她死了還那麼屈辱!皇甫無雙,到底要做什麼?

花著雨站在花叢中,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晚來的風,很涼,而這冷意,卻不及她心頭的萬分之一。

那兩個禦林軍終於發現了立在後面的花著雨,慌忙起身施禮道:「小姐,您醒了,外面風涼,快些去屋內吧!」

花著雨低頭,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穿著的,還是初醒時,那一襲白色單衣,她微微笑了笑:「我只是走走,這就回去。那個元寶,是何時斬首的?」

「今日!」一個禦林軍慌忙答道。

巨集武二年,新帝宏帝初登基的第一年,真是一個多事之秋。

正月裡,左相姬鳳離的淩遲之刑,轟動了全南朝。而剛出正月,又一件大事,轟動了整個南朝。

那一次,在左相姬鳳離行刑時,讓人們記住了那一襲杏黃色衣衫,作為監斬官的小太監。左相大人在刑場上不拘世俗禮節,深吻了他。而他,卻在刑場上親自動手,砍了左相姬鳳離七刀,刀刀淩厲,刀刀見血,刀刀斷人腸。

這個小太監,也一夕之間,成為全南朝女子的公敵。

這一次,轟動南朝的事情,卻是和他有關。

據說,他是一個假太監,在宮中和康帝的嬪妃私通,致使康帝的嬪妃珠胎暗結。據說,這個小太監仗著皇上的寵信,竟然大到讓那嬪妃在宮中熬保胎藥。眼看那嬪妃的肚子越來越大,他曾求了宏帝,要帶此女出宮,未料到,各國來朝,此事便被拖了下來。

那個小太監做夢也沒想到,在各國來朝的宴會上,此事被抖了出來,皇上一怒之下,將其打入內懲院,又定於二月初三之日,將其推到午門斬首示眾,拋屍菜市口。

據說,行刑那日,午門外聚滿了人。據說,砍完頭後,還有人大著膽子上前扒了褲子看了看,果然是假太監。

至此,這個禍亂南朝皇宮一年的小太監,終於從人們的視野中淡去。

不是不令人唏噓的,對於這個小太監的才能,無人不服。

他有經天緯地之才,也有英勇殺敵之功,他扶植新帝登基,新帝也對他寵信至極。但是,任何一個帝王,都不會允許一個宦官對自己指手畫腳,據說,他仗著宏帝的寵信,極是囂張。

飛鳥盡,良弓藏。這個小太監終究也沒有逃過這樣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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