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杜宇閣到飯店的時間比較早,他按着自己的喜好點了幾個菜,等祝冰帶着常禾來的時候,菜正好上齊。
杜宇閣一直覺得祝冰的眼光是不錯的,這個常禾也真如他說的看着就是個很乖的人。
用“乖”這個字來形容常禾一點都不爲過,他個子不高不矮,有點偏瘦,長得也是不錯,戴着個文绉绉的拉絲邊眼鏡,半低着頭不敢看他。這小子年輕、幹淨、斯文,就像剛從校門裏走出來的聽話的高中生。反正杜宇閣對他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錯。
杜宇閣是注重禮節的人,他站起身來讓好友和常禾坐下,在祝冰的介紹下,他跟常禾打了招呼:“你好,我是杜宇閣。”
“啊,你好,我叫常禾。” 常禾看起來似乎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場合,還是拘謹的站在那裏。
“快請坐。”杜宇閣示意,祝冰又拉了常禾一下子,常禾這才坐下。
祝冰看了眼桌子上菜色,便對杜宇閣說:“我操,你能不能換幾個菜點啊,每次都是這幾樣,而且也不等我們來再點菜,這樣多失禮!”然後又對常禾解釋說:“杜宇閣他有點強迫症,還挺大男子主義的,所以他這樣我們這些做朋友的都是習慣的,你别太在意。你要想吃什麽就再點。”
常禾搖搖頭,看看桌子上的菜說:“這些菜我也挺喜歡的,沒關系。”
祝冰倒是沒有慣着杜宇閣,招來服務員又繼續點菜,還特地問了常禾的意見,常禾表示這些就可以了,于是祝冰也就沒再說什麽。
祝冰吃過東西,在這裏沒停留多久就找個借口離開了。餐桌上就剩下杜宇閣和常禾了,杜宇閣閑扯了幾個問題後,便覺得做人還是得坦誠,于是便開誠布公的把自己的缺點攤在了台面上,因爲他覺得常禾這個人還不錯,是可以交往看看的那種,但如果像崔勝天一樣在意他的性格,那就沒什麽相處下去的必要了。
“我不知道你對我是什麽想法,但是我想跟你說句實話,我這個人各方面條件都還行,就是性格不太好,祝冰說得沒錯,我呢挺喜歡把自己的要求強加給别人,所以對于相處的人要還是挺多的,如果你能接受我們可以相處試試看,如果你不能接受,那咱們就做個朋友也沒問題,主要是我不想改也改不了。”
之前常禾一直在認真的聽杜宇閣講話,時不時的接上兩句,聽見杜宇閣說這話,便擡起頭怔怔的看着他說:“我可以接受的。”
這讓杜宇閣有點意外,常禾卻繼續說:“我不太善于給自己做主,前不久家裏出了些事情都是親戚在幫忙操持,我一直在念書這些都是父母所希望的,現在他們都不在了,将來的路要怎麽走、要和誰在一起我都沒什麽目标和想法,其實我就是個沒主見的人,你看像我自己喜歡同性這件事還是心驚膽戰的跟冰哥說了,因爲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冰哥說你很可靠,我想着見見也沒什麽,不喜歡的話大不了就這樣,結果我看見你……覺得……還不錯。所以……我是需要個幫我做主的人的。”
杜宇閣笑了,主要是被常禾這種無害的性格給逗的。二十五、六歲的人了,竟然能說出這種話,他一定是在溫室裏被養大的。
常禾被杜宇閣的笑弄得讪讪的,還以爲自己做錯了什麽事,結果他剛把頭低下來,杜宇閣卻說:“那得嘞,今天天氣不好,我先送你回去吧,明天有空的話我帶你去看電影。”
其實真不出杜宇閣所料,在他向祝冰的求證下得知常禾還真是那種被養在溫室的小花,家裏條件很好,可是天有不測風雲,半年前他父母出事去世了,也正是因爲他這種不經事的性格,家裏的财産被親戚們分得零零落落,最後就給他留了十來萬塊錢和一戶90多平米的房子。即使這樣,他也沒說什麽,欣然接受了。
杜宇閣問祝冰:“他是不是傻逼啊,幹嘛不争取屬于自己的那一份?”
祝冰回答他:“其實也不是,他心裏清楚誰好誰不好,但是突然間兩個親人都沒有了,而且跟你講,他媽是他爸的第二個老婆,家裏的親戚什麽的都是支持大老婆和他哥的,所以就憑他一己之力争也争不來什麽的,剩下這些就已經不錯了。”
“他媽是小三啊?”
“我說你怎麽就那麽八卦呢?其實是那個大老婆才是小三的,他爸和他媽青梅竹馬,結果卻因爲大老婆從中間插了一腳,他爸和他媽才分開的,其實他跟我說大老婆的兒子根本不是他親哥。”
“這家夥,怎麽跟演電視劇似的呢。”杜宇閣唏噓道。
“你要是決定和他相處一下呢,就對他好一點,我這也有點托孤的嫌疑了,你要想和他在一起,我說你就把你那臭脾氣改一改。”
杜宇閣嘿嘿笑了,心裏想,我這臭脾氣沒準兒常禾還喜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