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魂鈴,招魂曲03
H市警局早晨九點半時接到一個報警電話,報案人是個孩子,電話直接打到三組裡去,三組長接電話後眉頭一挑,是個孩子啊。他記得一組的兒童走失案還沒破案呢。
那孩子脆生生的說,「我要報警。」
「有什麼事嗎?小朋友。」
「我爹爹不給我買星球杯,他虐待兒童!」
三組長額上的青筋瞬間暴突,這是哪家孩子這麼犀利,「娃娃,亂打電話是不對的,就算要打也打到一組去。」重點不是這個吧組長!旁邊的警員瞬間黑線。
「咦,你不是昕昕咩?」
遊子昕是三組長的名字,和長相非常符合,秀氣。但是作為一個組長,他認為這個名字實在是太弱了。於是,整個警局沒人喊他名字,不是游隊就是組長,昕昕的這個小名是自家父母喊的,於是他被會心一擊了。
「難道不是?那叫昕昕來接電話。他大名叫遊子昕。」
遊子昕頭疼,「我就是。」
「哦……那你告訴賀鳴,去查孤兒院,有他要找的人。」
遊子昕心裡咯登一聲,賀鳴是一組長的名字,這孩子的意思,是走失兒童都被藏在孤兒院?「你……」正準備問這孩子是怎麼知道的時候,電話裡傳出一道熟悉的聲音,「墨墨你在做什麼,星球杯給你買回來了,過來拿。」遊子昕扶了扶眼鏡,小柳?
顧墨沒及時摀住聽筒,只得小聲說一句:「昕昕再見」後回頭道:「爹爹最好了。」
「在給誰打電話?」柳慕言放下大包小包,顧墨就撲過去找,小手拿著小勺子自顧自的吃零嘴去了。把電話掛好,柳慕言隨手點了記錄查看,號碼是警局三組的電話。回頭看顧墨坐在毯子上的小身影,想:顧墨才幾歲,也許是想多了吧。
「墨墨,我有點累,先睡會,你自己玩。」
「嗯。」
柳慕言揉了揉發疼的腦門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的事。好不容易能出門了,雖說原因就是顧墨看了電視上的廣告想要零食。於是他就趁著買東西的時間去了趟監獄,恍惚中他似乎看到了個孩子,背影和顧墨十分相像,但卻始終看不清臉。那孩子嘴裡念著童謠,躲在暗處要和他捉迷藏,一直喊他別回頭往前走,他也不知道怎麼了,身體不受控制的按著那孩子說的做。腦海裡有道聲音一直在影響他,彷彿順著那聲音就會沉睡下去。後來,他聽見有清脆的銅鈴聲傳來,神智瞬間清醒,鼻子敏感的聞到了命案現場的那種腐爛的糖葫蘆的氣味。想都沒想就回了頭。他想,他這輩子看到的驚悚畫面又要多一個了。
那孩子一身的黑,小斗篷遮住臉,手裡拿著一串糖葫蘆,只可惜那不是一般的糖葫蘆。別人家的糖葫蘆串的不是山楂就是蘋果,可這孩子的糖葫蘆串的是人頭。因為那孩子離他極近,柳慕言滿眼都是人頭的表情,有驚恐的有竊笑的有陰鬱的,簡直一整個人生百態,以及人頭上不停滴下的血水。
「咦,你看見了啊!吶,我踩到你的影子了,到我這邊來吧,很好玩哦……」小孩揚起頭,斗篷下露出的雙眼黑洞洞的,旁邊的一個人頭跟著笑了起來,嘎嘎嘎的異常刺耳。
柳慕言被瞬移到眼前的孩子驚了一下,踉蹌幾步坐在地上,他想,說不定下一個被串到竹籤上的人頭就是自己的。
只見人頭串上其中一個人頭伸出了長長的舌頭,帶著不停滴落的血水伸向柳慕言,伸到一半的時候被突然出現的一道火焰燒斷了,那半截焦黑的舌頭在地上跳動不停,沒了舌頭的人頭痛苦的嚎叫起來。
站在柳慕言面前的是一隻類似小狗的小動物,它隨著火焰一起出現,額頭上長兩個小小的犄角,一身火紅,皮毛像燃燒的火焰,四隻腳掌旁邊有白色的長得像翅膀的皮毛,脖子上繫著一個東西,一動就會響,很是悅耳。
「叮鈴……」小傢伙前爪拍地,脖子上的東西響了起來,對面的小孩瞬間痛苦的摀住耳朵,一臉警惕。
「嗷……」仰頭叫了一聲,噗的跳到了柳慕言面前,撒嬌的蹭了蹭他。然後威風凜凜的縱身一躍踩住了那孩子的影子,呲牙的獸臉感覺似笑非笑,像是在說:踩到你影子了,要和我玩麼?
被踩住影子的孩子動彈不得,摀住耳朵慘叫不停,沙啞的聲音和之前的說話聲完全背離。「放開我,你沒有獎勵,沒有獎勵……」
小傢伙歪著腦袋一臉鄙視的看那串人頭,張嘴一口火焰就噴了出去,對面的一陣黑風襲來,抵擋住火焰的攻擊,濃煙過後,小孩不見了。
「哼……」不滿的打了個嗝,扭頭跑向柳慕言,親暱的蹭他的手。
「墨墨?」
小傢伙身體僵了僵,仰頭疑惑的看柳慕言,輕叫幾聲就跑掉了。
一晚上都沒睡好的柳慕言,隔天清早就在畫室裡畫畫。顧墨看了那一幅幅詭異的畫,捂著眼睛看那個小小的火紅的小動物,心虛的想毀屍滅跡。
柳慕言看著天邊的朝陽,想:師兄,你快回來吧,腦子已經不夠用了。
……
警局此時正一片歡騰,那宗兒童失蹤案終於破了,順便連窩端了一些專門拐賣兒童的組織。一組的警員們帶著濃重的黑眼圈高興的一塌糊塗。
一組長賀鳴帶著人查了本市的孤兒院,有一家挺特別的,還發現挺多稀奇事,蹲點暗訪無所不用其極,甚至偽裝成買賣兒童的人混進去。這家孤兒院的孩子有一半都是好人家的孩子,被騙了關在裡頭。
孩子們都說是晚上獨自在家的時候聽見了小孩的聲音,在喊他們出去玩,等開了門就沒了意識,醒來後就在陌生的地方。家長們抱著失而復得的孩子失聲痛哭,都沒發現自己的孩子臉上那怪異的表情。
好容易一組的辦公室終於清靜下來,一組長賀鳴架著三組長遊子昕刷拉一下就跑的沒影!走廊上還飄蕩著三組長罵罵咧咧的聲音,餘下的兩組組員面面相覷,一半迷茫一半微妙的瞇著眼笑。
「喂喂喂,姓賀的,你丫給老子放手,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到了相對隱秘的角落,三組長甩開一組長的手,扶正歪掉的眼鏡。
一組長鬆開手一臉無辜,「你那什麼表情啊,不就摟一下麼!」
「……有事?」三組長背靠在牆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
「可不是有事麼!你怎麼知道要從孤兒院入手?」一組長一向對三組長完全木有任何心機……
「我以為是什麼事呢,感情是這個。」
「快說!」
「小柳兒子告訴我的。」
「啊?啊……啊!兒子?小柳有兒子啦?小伙子不錯啊,動作很迅速!」一組長迅速的驚訝完畢,臉上的表情還有點羨慕。完全沒有想到一個孩子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
三組長偏過頭看向走廊外面的的樹木,眼神有些微的閃爍,樹上嫩嫩的小葉子在風中瑟瑟發抖,「嗯哼,羨慕啊?自己也去生一個。」
一組長歎了口氣,「沒姑娘要啊,咋生?!」
「你就貧吧!要相親了吧?」
「嘿嘿……你咋知道?我媽說那姑娘人挺好,不嫌棄我這種有可能隨時翹辮子的,再說了,再不去我媽就該拿著□面杖來警局了。」一組長這人吧,憨厚老實,唯一精明的地方就是查案。
三組長站直身子,拍了拍蹭到牆面的衣袖,兩步走到一組長面前,似笑非笑,「挺好,穿的精神些,別到時候奇裝異服的磕磣人。」
「警服怎麼就是奇裝異服了?!」
「得,我啥也沒說,走了。」三組長抬腳就走,誰知一組長後面喊他一聲,「誒,子昕。」瞬間頭皮一炸,回身一個燒栗,把一組長給拍懵了。
兩人乾瞪眼,三組長眼裡是明顯的憤怒,而一組長眼裡是迷茫。
「我說你做什麼這麼生氣……」不就是喊個名麼,又不是沒喊過,年紀越大越難伺候,年輕時候多水靈一人啊!現在變這麼暴力。
三組長眼刀一橫,「說了別喊我名。」
「名不用來喊你取來做什麼?」什麼毛病!
「我!高!興!哼!」
「喂!」一組長拉住三組長的衣袖,「我話還沒說完。」
「說!」
一組長有些扭捏,看著三組長的眼神說不出的詭異,好半天才說,「就,聽說那姑娘有個孩子,要是成了給你當乾爹。」
「喜當爹。」
「我就知道你肯定這反應,刺激我你很舒坦怎麼的?之前和那班網警混一塊學的什麼詞。」
三組長瞥他一眼,「這個便宜乾爹我不稀罕,我愛怎麼樣你管不著。」
「子昕。」一組長,也就是賀鳴對這個和他一個警校畢業的同濟同班同寢室的孽緣絲毫沒有辦法。要說硬來,那是完全能拿下的,畢竟這貨打不過自己……不過賀鳴壓根不敢,只得握住遊子昕的手腕子。
「你TM要老子說幾次你才聽明白,別叫老子名字,草!老子就是腦子磕壞了才在這聽你的破事。」遊子昕奮力想要甩掉對方的手,又不能大聲嚷嚷,氣的眼眶都紅了,臉色鐵青。
賀鳴見他真是氣壞了的樣子,趕忙鬆了手,站到一邊。
遊子昕快步走出角落,頭也不回的走掉,招呼都不打。身後的賀鳴一臉不知所措外加迷茫。他這是惹那人生氣了?不能吧……啥也沒說不是?也就是喊了聲名字。以前沒見這麼小氣啊。
遊子昕咬牙切齒的邊走邊在心裡狠狠的刮賀鳴,沒心沒肺缺心眼,人傻二愣二百五,整一個智商低下的草履蟲……永遠記不住別人話的渣!
回到三組辦公室時,陸局正好在和三組的人說話,遊子昕直接無視自己的頂頭上司直接進自己辦公室,一聲巨響後門關了。
陸局一頭霧水,三組的成員們則在心裡同時默念:頭,你真有種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有菇涼說要零的成員名單,於是我找了找……
柳慕言:零組組長 特長:見鬼……
越陽:越家以藥墨見長,以自身的天罡正氣研磨的墨可封百鬼。
陸追:膽子奇大,直覺敏銳,百鬼不侵。
曲妃:移動的天師界圖書館,博古通今。現代黑客一枚。
唐宋:沉迷於研究各種符咒,專業驅鬼道具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