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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畫》第12章
☆、引魂鈴,招魂曲04

  師兄,我昨天又夢到奇怪的東西了,眼睛好疼。

  師兄,我畫的東西好可怕。

  師兄,昨天的鬼鬼好漂亮,他還邀請我去玩。

  師兄,眼睛好疼好疼。

  師兄,師傅說他要去遊山玩水了,以後我眼睛疼怎麼辦?

  師兄,眼睛不是我的,不是我的,好疼啊……

  師兄,師兄,師兄……

  「師兄!」柳慕言滿頭大汗的從夢裡醒過來,急喘著氣,頭疼欲裂。怎麼夢見小時候的事了。

  感覺冷颼颼的渾身虛軟,抖著身體想把自己埋進被子裡。還沒把腦袋蓋起來就被熟悉的氣息籠罩,被抱在懷裡的時候,柳慕言那顆七上八下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怎麼了,夢見奇怪的東西了?嗯?」柳慕言只覺得師兄的聲音是他聽過的最難忘的嗓音,嚴肅時可以冷冽如風,溫和時可以輕柔似水,就連不正經的時候也很是悅耳。最難忘的一次,是十幾歲的時候,他眼睛出了問題,五感只有聽覺是能用的,師兄和師傅說話的聲音,恍如天音,是種超然世外的空靈。

  柳慕言疲憊的攥緊顧離辰的衣角,沿著襯衣攀上對方的脖頸,軟著聲音說道,「夢見小時候了,斷斷續續的,就覺得眼睛好疼。」

  「眼睛疼?我看看。」顧離辰如臨大敵,捧住柳慕言的腦袋湊過去看,那雙水潤的眼眸裡浮著一層淺淺的類似封印的紋路,正在不停的旋轉。隨手結了個印,光芒一閃即逝,那圈花紋淡了不少,直至完全消失,「言言,還疼嗎?」

  柳慕言眨眨眼睛,感覺眼眶裡熱熱的,隨即搖搖頭,「不疼了,就是有點難受。」

  「嗯,我陪著你,睡會。」說著就把柳慕言額前汗濕的細發撩到耳後,親了親他的眼瞼。

  閉著眼睛想要睡覺,但意識很清醒,柳慕言蹭了蹭顧離辰,抱緊。

  「師兄。」

  「怎麼了言言?快睡。」

  「我的眼睛,是不是,是不是……」我的。小時候的記憶,他只記得拜師之後的事情,有些事還記不太清楚,記憶斷斷續續的。

  顧離辰沉默了幾秒,把柳慕言抱到自己身上,按著他的腦袋貼到胸口,「沒關係,有我在。」

  耳朵貼在顧離辰心口,聽他有力的心跳,那聲音彷彿能從耳朵傳入自己心裡,暖洋洋的。就像小時候那樣,眼睛被什麼侵入之後失明了,師兄就是這麼安撫他,直到能看見為止。

  「師兄。」

  「嗯?快睡。」

  「我早就想問了,你們家不是很注重取名字的嗎?你和小白的名字由來是什麼?不是也要算五行八卦之類的?」兄弟兩人的名字簡直不在一個點上。

  顧離辰沉吟了一會才道,「老二的名字嘛,和前緣有關,一個白字對他最好,一張白紙想寫什麼寫什麼。」

  「唔,那師兄你的呢?」

  「我?沒什麼,很普通。」很明顯的不想說。

  柳慕言不幹了,凶悍的咬了顧離辰一口,「師兄!」

  「言言呢?」

  「我?聽爺爺說他欠一個人東西,把我抵押給那人,所以名字就這樣了,那個人名字裡估計也有個『言』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說的醉話……師兄你又扯開話題!」

  「呵……眼睛不疼了?快睡吧。」

  「不疼了。」柳慕言睜著大眼睛坐起來看他,「禮尚往來,你教我的。」

  顧離辰無奈的靠在床頭,「五行缺火,取離,早晨出生的取辰。」

  「咦?那小白五行缺什麼?」

  顧離辰淡笑,「他五行缺德。」

  「缺德……」柳慕言正琢磨著突感不太對,哭笑不得,「喂!師兄他是你親兄弟誒!小白哪缺德了。」

  「對,還缺心眼。」

  柳慕言已經不想和他討論顧白的問題了,顧離辰一直就把顧白當個二,說什麼別看他一臉面癱,看起來很有型,其實只是完全沒有表情而已。關鍵是顧白還很聽顧離辰的話,用曲妃的話來解釋,就是兄控……

  「那越陽他們呢?」

  顧離辰看天花板,努力想了想,「越家每一代的繼承人都有天罡正氣,那小孩鬼月裡生的,取陽字正好,其他三家沒什麼講究。」

  「唔,是這樣。」名字講究可真多,柳慕言抱著被子也靠在床頭,突然急促的喊了一聲,「啊!」顧離辰條件反射的把人抱過來,有些著急,「哪裡痛?」

  柳慕言搖頭,站起身有些慌亂的走出房間,「墨墨……」他昨天晚上睡得早,顧墨一個人在客廳玩,並且承諾會乖乖去睡覺,小傢伙平時黏他的緊,今天竟然沒和自己在一張床上,難道他自己跑出去玩了?

  「師兄,墨墨呢?」平時一喊就應,今天怎麼不對勁。

  顧離辰慢悠悠的從房間走出來,坐在客廳沙發上,「小鬼去老二那了。」

  「啊……這麼突然。」

  「嗯,老二說家裡老頑固們有事要小鬼回去一趟。」

  柳慕言疑惑,「墨墨還是個孩子。」能有什麼事……

  「沒多久就回來了。」

  柳慕言洗漱完畢,吃早點的途中接了個電話,拿了鑰匙準備出門。

  「師兄,我上班去了。」

  顧離辰立在門口看他,「那地方有什麼好去的,不就是因為陽氣充足沒有髒東西……你們組不是特殊麼,還用去打卡?而且今天是週末啊。」

  當初的確是因為警局正氣陽氣足才去的柳慕言攤手,「組長找我有事,貌似還挺急的。」剛才的電話是遊子昕打的,語氣聽起來十分慌亂。

  「說起來,我好像沒聽過你以前組長的名字」

  柳慕言穿鞋的手一頓,「組長不喜歡別人叫他名字,叫組長叫游隊都行,陸局就喊他小游,全名也很少有人喊,名字一叫就暴躁,和火藥桶似的,我也覺得好奇怪。」

  「呵……」顧離辰有些詭異的笑了,「有的地方,除去姓直接叫名字是伴侶的叫法。」

  「誒?這樣嗎?」柳慕言有些驚訝,「他們都說組長和一組長是警校同窗來著,上學那會就直接喊的名字。但是一入警局就不許叫了,開始的時候一組長還喊過,結果被揍了……」

  「嗤……」顧離辰收拾了碗筷,送柳慕言出門,「言言,有事給我電話,我補會覺,剛回來困死了。」

  「好。」

  柳慕言到相約地點的時候已經十點了,遊子昕反常的還沒到,於是他只能坐著等。帶顧墨回家的那一天就質問過顧離辰,然而師兄只是輕描淡寫問自己相不相信他,柳慕言撇撇嘴,這不是廢話麼……顧離辰對於顧墨的存在也就一句話,「他是我們的兒子,如假包換。」然後,然後就沒然後了,他現在已經認為顧墨就是自己和師兄兒子,完全沒有疑問……

  「爹爹。接電話,爹爹,快接電話……」正在發呆的柳慕言被外套口袋裡的電話鈴聲喚回了思緒,這鈴聲是顧墨錄得,小嗓子脆生生的,引得旁邊的客人不停的往這邊看。柳慕言接起電話,「組長?」

  電話那頭的遊子昕聲音顯得有點虛弱,明顯的能聽出話裡的顫抖,「小柳,抱歉……我過不去了,你們組最好過來一趟,我……在,離你咖啡廳不遠的商場大廈頂,頂樓上,快來,賀,賀鳴很不好,我……」話到這裡電話就斷了。

  柳慕言匆忙結了帳邊走邊給越陽他們打電話。咖啡廳旁邊的商場升降電梯正好壞了,幸好還有自動電梯,顧客們也沒有抱怨。柳慕言只能用幾乎沒人用的樓梯跑上去,當他氣喘吁吁的打開頂樓的門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明明還是青天白日的怎麼這裡這麼暗,就算是下午天也不會黑的這麼快啊!

  靠近頂樓邊緣的地上躺著兩個人,旁邊是遊子昕已經摔碎的手機,甩到更遠的是已經焦黑扭曲的槍。遊子昕抱著賀鳴躺在地上,滿身狼狽,額頭磕破了,雙手更是血肉模糊,身上也掛了彩,兩個人都很淒慘的樣子。

  「組長!」柳慕言正要過去,就聽旁邊有個孩童的聲音。

  「嘻嘻……」那個穿著黑色斗篷的孩子,手裡拿著串人頭。

  「又是你。」

  「嘻嘻……來玩嗎?來玩嗎?」聽見柳慕言的聲音他顯得有點高興,仰著臉露出下巴,上面遍佈著黑色的斑點,和屍斑很像。

  柳慕言冷著臉走到兩人身旁,檢查過後皺起眉頭。一組長身上沒什麼皮外傷,倒是三組長,非常不妙啊,身上中了槍,皮外傷貌似也不少。那孩子只是站在幾步遠的地方好奇的看著他的動作,沒有傷害他的打算,或者說,在忌憚些什麼。

  「吶,我家墨墨好像對你很感興趣的樣子,要不要去我家住?」柳慕言看了手機,沒信號!這下糟了,三組長要還不送醫恐怕要失血過多翹辮子了。

  那孩子聽了後退幾步,手裡那一串人頭表情瞬間變成一個——驚恐。

  「讓這東西住你家你也不怕吃不下飯。」門口傳來一道聲音,是曲妃。

  幾人同樣喘的不停,只有陸追和唐宋相對好一些。

  見到四人出現,那小鬼變得謹慎起來,而柳慕言則是對他笑的好看,「越陽陸追,給我把他抓起來。」然後朝曲妃和唐宋招了招手,一臉嚴肅,「游隊中槍了,快送醫院。」

  「好的,頭!先止血。」曲妃簡單的給遊子昕止了血,和柳慕言兩人架著遊子昕準備下樓,唐宋則是背了賀鳴跟在後面。

  「哇啊……你們是壞人,壞人……」那小鬼尖叫著四散躲著越陽的封魂墨,小斗篷被腐蝕的磨碎不堪。

  一聲鶴唳傳來,就見空中飛來一隻紙鶴,停在邊上,扭頭梳理自己的羽毛。一同出現的是顧白。

  「小白。」

  「你準備這麼扛著人下樓?」顧白面無表情的問。

  「嗯。」

  「電梯壞了。」等人到醫院已經死了。每次都老大喊來幫忙都沒好事,嘖……他明明就在家睡覺。

  眾人傻眼,那怎麼辦?

  顧白抬手,憑空出現一道符,略過越陽的封魂墨,牢牢的打在小鬼身上,那小鬼發出淒厲的慘叫,顧白默念一句後吐出一個字,「封。」

  就在小鬼即將被捲進符裡時,一陣怪風襲來,顧白嘴角一挑,「哼,自不量力。木,收。」那紙鶴聽見了之後長鳴一聲扇著翅膀往怪風飛去,兩方相撞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響,怪風裡傳出一聲悶哼,紙鶴全身帶火把怪風燒的只剩渣渣,而那小鬼則是順利的被收進符裡。顧白撿起地上不安分的紙包,隨手放進口袋裡。「木,開門。」

  紙鶴在空中點頭後轉了幾圈,降下一道光芒,光芒所照到之處顯現出一扇門,顧白指了指,「從這裡出去,直接到醫院。」

  柳慕言二話不說就帶著人開門走人,曲妃過去後發現,這家醫院不就是他們幾個天師家族的專門醫院麼!

  顧白收了紙鶴,看了不遠處獸形的小黑影,「就這程度上次你沒收了?」

  黑影頓了頓,扭頭繼續蹲在黑暗裡。

  「白白真討厭。」儼然是顧墨的聲音。

  「他也不是不能接受,直接告訴他不就好了。」

  「哼。」顧墨看了看自己的小爪子,有些失落的垂著腦袋,「回去吧。」

  顧白無言,伸手一指空氣中飄散的鬼氣。

  顧墨張嘴,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隨後兩人便消失了。

  空氣中還飄著顧墨的聲音,「好想爹爹啊,什麼時候才能回去,嚶嚶嚶嚶……」

  以及顧白無力的歎息,「別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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