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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古代當獸醫》第218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她的功勞

  是她幹的,就是她幹的!人呢?人呢?

  胡圖魯狂怒之中逼問四周來不及逃走的牧民。

  牧民早已經惶惶不安,胡圖魯問不出消息,越發暴怒瘋狂,揮刀就是一頓砍殺。

  牧民們驚叫著四散逃。

  「大王……」胡圖魯的隨從們衝了上來,「漢兵攻過來了,快走……」

  他們的話音才落,就見數支羽箭破空而來,立刻有三人中箭墜馬。

  胡圖魯轉身暴瞪血紅雙目,仰天長喝,舉刀就向湧來的漢兵殺去。

  數箭齊發,如流星而來,胡圖魯的馬嘶鳴躍起,替主人擋下,撲到在地。

  餘下的隨從抓起來不及逃走的牧民遮擋,硬生生的將身中數箭墜馬昏迷的胡圖魯搶了過來,一眾人向北狂奔而去。

  「那是個大頭目!」漢兵們紛紛喊道,看到那麼多人拚死相護一人,認定此人來頭不小,頓時歡喜大喊。

  戰前各路元帥均下了犒賞的標準,一個窩闊台人首級值絹五匹,身份越高絹匹越多。

  一時間看著那縱馬逃去的幾人,漢兵們如同看到小山般的絹匹在飛,頓時叫囂呼喝的追了過去餘下的牧民倒是因此僥倖逃過一劫,看著凶神惡煞的騎兵蜂擁而過,忙從藏身處爬出來,倉皇逃亡。

  一個瘸腿的漢子抱著孩子,手裡拉著崴了腳的婦人,走在最後,才越過幾道溝壑,剛想要歇口氣,就被一個男人擋住了去路。

  這個男人似乎是從地下突然冒出來的,穿著打扮跟日常窩闊台牧民一般,但卻能讓人一眼看出,他跟日常的牧民不一般。

  瘸腿漢子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被一柄彎刀架住了脖子。

  頓時孩子哭婦人喊。

  這是半路搶劫?瘸腿漢子忙將身上的袍子抖開,結結巴巴的表明自己身上沒有錢也沒有吃的……

  面前這個骷髏一般瘦,泥土一樣黑的男人神色不動,似乎沒聽懂他的話。

  突然他另一隻手從袍子裡拿出一物,唰的一抖,一張捲了邊的紙就呈現在瘸腿漢子眼前。

  瘸腿漢子眨了眨眼,看到上面畫著一個姑娘,明顯不是他們族人的姑娘。

  「見過沒?」那男子終於開口說話了,僵硬的蒙語將手裡的畫再一次抖了抖。

  「見過見過……」瘸腿漢子將頭點的飛快。

  眼前的男人面上閃過一絲狂喜,「在哪?」

  語音生硬,顯然才學會不久,瘸腿漢子豎著耳朵才聽懂了他的問話,忙嘰裡咕嚕的回答。

  「在哪?」

  架在脖子裡的刀又近了兩分,嚇得那瘸腿漢子想要下跪,忙又嘰裡咕嚕的說,說了一時,見面前這男人一臉茫然,竟好似聽不懂他的話。

  莫非……

  瘸腿漢子靈機一動,大著膽子用手比劃,又做了個上馬的動作,再往南邊一指。

  「你是說她騎馬跑了……」男人看明白了,喃喃道。

  兩人各自聽不懂對方的話,瘸腿漢子依舊重複上馬跑的動作,正急得一頭大汗時,脖子裡的刀被抽去了,再看那漢子轉身向他指的方向大步而去,看他走的不緊不慢,卻一眨眼就走出去好遠……很快就消失夫在眼前。

  神仙?妖怪?

  瘸腿漢子揉揉眼,確信已經看不見那個男人了,如果不是脖子裡冰涼刺骨感覺還在,他就會以為自己方才不過是做夢。

  晨光鋪上大草原時,昨日的血戰已經劃上句號,這一戰是建國以來,跟窩闊台發動的最大的一次戰鬥,也是五路征討中最大的一次勝利。

  這一戰,讓窩闊台合族潰逃,斬殺貴族五百人,也可以說,窩闊台汗國徹底消失了。

  行走在檢點沙場的兵將中,一身粗布麻衣的王華彬格外的引人注目,他低著頭,挨個看那些倒地死亡的或者還有一口氣的馬匹。

  「王大夫?」幾個前來收繳馬匹身上護甲的小兵小心過來拱手。

  他們都認得王華彬,知道這個人養護好了他們作戰用的馬,態度甚是恭敬。

  「不對啊。」王華彬卻依舊陷入自己的沉思中,並沒有聽到他們說話。

  幾個小兵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個打個手勢,大家便先去收繳別的護甲去了。

  「師傅,有什麼不對呢?」站在身旁的徒弟一臉不解的問道。

  「這些都是病馬。」王華彬抬起頭對他說道。

  徒弟點點頭,對啊,這個他們都知道了。

  戰場詭異的馬匹倒地事件傳開後,大多數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神仙顯靈了,這是上天保佑他們旗開得勝,但對於這些獸醫們來說,第一個念頭自然就是馬生病了。

  但這麼多馬同時發病很是讓人費解,王華彬便按耐不住親自跑到戰場上來看了。

  「對呀,都是病馬,方才大家不都是看過了。」徒弟說道,「是喉骨脹……」

  「可是,為什麼是喉骨脹?」王華彬喃喃道。

  徒弟有些聽不明白,撓了撓頭。

  「我是說,喉骨脹是一種病症,很明顯的病,沒有理由,窩闊台人發現不了,再說,他們也不可能在這個事關生死的大戰中,非用這些病馬不可啊?」王華彬解釋道。

  對啊,徒弟也忙點頭,這麼一說的確太奇怪了。

  「不過,大人們不是說了,這是天祐我朝,神明顯靈讓他們的馬犯病……」徒弟撓著頭說道。

  王華彬笑了,他站起身來,負手看著晨光中肅殺蕭瑟血污的如同人間煉獄的戰場。

  「神明菩薩心腸,這些事他們如何會做……」他自言自語道,隨後他一抬手,「來啊」

  就近的幾個小兵聽到了,忙跑過來問道先生有何吩咐。

  「將這幾匹馬給我運回去。」王華彬伸手指著眼前幾匹馬說道。

  這些馬……小兵們奇怪的看了眼,有的死了,有的還留著一口氣,都是些沒用的,要回去做什麼?

  得知王華彬運了些窩闊台的死馬回來,營帳裡歡喜的大人們都有些不悅。

  「那些馬古怪的很……」有人說道,「就地埋了燒了才好,別沾上晦氣……」

  「王先生如此做,必有理由,無須多怪。」吳大人撚鬚說道。

  說著話,軍醫從屏風後轉了出來,手裡的托盤裡放著帶知的兩隻箭頭。

  「如何?」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緊張的看向軍醫。

  「侯爺吉人天相……」軍醫含笑說道。

  營帳裡立刻響起一片低呼聲,聲音裡滿是喜悅激動。

  「如此就好,如此就好。」吳大人提著心這才放下了。

  阿彌陀佛,開國侯衝鋒陷陣中,身負重傷,差一點就醒不過來了。

  「失血過多,需要好好靜養……」軍醫含笑道。

  話沒說完,就被吳大人打斷了,「這就派人護送侯爺回京……」

  「萬萬不可……」軍醫忙勸道,「傷口才縫好,氣血虛虧,萬不可旅途勞累,最好將養一段再回程。」

  營帳的人都忙點頭,紛紛笑道是是,我們疏忽了。

  正說笑著,門外有人大呼小聽著,「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跳了進來。

  營帳裡大家都壓低聲音說話,只怕驚猶了史玉堂,誰這麼沒眼色在這裡大呼小叫?

  幾個脾氣暴躁的將士一把拎住衝進來的人,揚拳頭就招呼過去。

  「王大夫!」吳大人看清來人,忙喊道。

  制止的話已經晚了,王華彬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但是他似乎沒有察覺,揮舞著手接著喊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怎麼犯病的!」

  營帳裡的人愣了愣,不明白他的話說的什麼。「大人……」王華彬突然伏地大哭帳裡的人傻了。

  「是不是那些馬的緣故……」有人低聲說道。

  那些馬果然晦氣古怪,這不,這位大夫被妖孽附身迷了神智了……

  「王大夫你這是?」吳大人嚇了一跳,忙攙扶他。

  「大人,是郡主啊,是郡主啊……」王華彬大哭,抓著吳大人的胳膊連聲說道郡主?吳大人怔了怔,莫非有什麼不好的消息……

  屏風內突然響起腳步聲。

  「你說什麼?」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陡然響起。

  眾人尋聲看去,不由嚇了一跳,史玉堂臉色蒼白的走過來,只穿著褻褲,裸露的前胸斜裹著傷布,滲出的血染得一片片的紅。

  「侯爺……」眾人更是受驚,亂亂的就湧了上去,「你怎麼出來了?」

  「你可不能起身啊……」

  「傷口裂了如何是好……」

  史玉堂已經搖搖欲墜,他就伸手扶住湧來的一人,眼睛緊緊盯著王華彬。

  「你說什麼?」他問道。

  營帳裡亂哄哄的,都是勸他躺回去,淹沒了他的話。

  史玉堂大吼一聲,「閉嘴!」

  營帳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的視線都怔怔的看著他,看著他胸前的血,瞬時滲透了傷布,沿著古銅色的肌膚流下來。

  傷口裂了……

  所有人都在心裡說。但硬是沒人敢開口。

  「這些馬,窩闊台的馬突然陣前病倒……」王華彬情緒平靜下來,飛快的說道,「是慧蘭郡主所為……」

  此言一出,營帳裡又嗡嗡聲四起。

  「怎麼說?」史玉堂問道「我解剖了幾匹……」王華彬說道。

  眾人的視線便立刻落在他的手上,只見袖口帶著血跡,雖然他們見慣了殺人,但一想到馬匹被這雙手開膛破肚,心裡都不由惡了下……

  「這些馬胃中皆是生料……」王華彬接著說道。

  「如何?」史玉堂問道。

  「這幾匹馬皆是喉骨脹,而起因皆是肺火熱毒所致,也就是咱們這邊馬所犯的氣毒之症……」王華彬掩飾不住激動,飛快的說道。

  「那怎麼可能?既然有病,窩闊合人豈會看不出來?」有人立刻疑問道。

  「是,這位大人說得對,」王華彬說道,眼睛閃著光,「所以說,郡主才學敏捷,能有常人所不能想……我想,應該是窩闊台人逼迫郡主釀生厲疫,郡主白然不會如他們意,但又被脅迫,所以才想到這個乍一看與肺敗相似的氣毒……」

  「這麼說,咱們這裡的氣毒的確是窩闊台人傳來的。」眾人恍然道。

  「這氣毒並非疑難頑固之症,只要吃藥,不日就好,最有效的也就是知柏湯辛夷散加減……」王華彬如同發現新奇事務的學究先生,整個人激動的有些失態,他來回走了幾步,「但是,這兩味藥,最忌諱的就是黑豆……」

  「黑豆?」眾人齊聲問道。

  「對,黑豆,大豆等等,一切生料……」王華彬搓著手,「服藥,喂黑豆,服藥再喂黑豆,氣毒之症先是被藥壓制,隨後又復起,反反覆覆,外表看來似是痊癒,但卻是內毒未消反重,積於心胸,傳之咽喉,在藥效的掩蓋下,已成喉骨脹之症喉,喉骨脹之症具有傳染性,戰馬廝殺,牽動全身,喉骨脹突然發病,馬兒呼吸受困……」

  隨著他的解說,大家的眼前似乎又出現那一詭異慘烈的群馬如刀割麥稻撲倒的場面。

  原來如此……

  「她在……她在……」史玉堂突然推開扶著自己的人,大步向外衝去。

  「侯爺。」

  伴著眾人一片驚呼,邁出去三步的史玉堂一頭栽倒,陷入昏迷。

  「她在哪?」昏迷之中的史玉堂猶自喃喃。而此時的秋葉紅,已經成功的走出了密林,望著眼前不同於窩闊台草原的景色難掩激動的打個呼哨。

  「喂,還真多虧你了。」她轉過頭笑道,看著騎在馬上的魏枝。

  魏枝的臉色蒼白,口舌乾燥。

  「行了,快上馬,天黑之前就能到我家了。」她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我快要餓死了……」

  說到餓字,秋葉紅也忍不住嚥了口唾沫,使出最後的力氣上馬。

  「你還說呢,叫你準備好吃的……」她抱怨道。

  魏枝臉上閃過一絲懊悔,但不服氣的哼了聲,「你這樣沒信義,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才沒信義!」秋葉紅瞪了她一眼,揚手拍了馬臀。

  馬兒得得前行。

  「那也罷了,你還好意思說你男人是獵戶,你在這林子裡如魚得水……」秋葉紅撇撇嘴道,「得什麼水連隻兔子山雞都抓不到……」

  魏枝哼了聲,很想反駁幾句,但由於馬上能到家,心情大好也就懶得跟她拌嘴。

  「好了好了,到了我家我管你吃個飽,不就餓幾天而已,我當初在那邊被餓的時候多了……你才受了幾天罪就嚷嚷……」她一臉不屑的說道,「嬌滴滴的小姐……」

  嬌滴滴的小姐?秋葉紅哈哈大笑,嬌滴摘的小姐可活不到現在!再一次催馬,馬兒加速前行,越過一道山梁,就看到前面一片村落。

  「到家了,到家了……」魏枝喃喃道,激動的掩面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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