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第六十七章扳回一局 ...
李秋萌一邊走一邊想,江氏已經動了塞人的心思決不會就此甘休。不用說,這裡頭肯定還有錢氏的功勞,她自己不如意也拉著別人一起不痛快。再加上自己進門將近半年肚子仍沒動靜,愈發給了江氏塞人的理由。她心中暗罵一句,習慣性的握握拳頭:有個婆婆真不自在,不能打也不能罵。江氏下一步肯定會找夏錦寒親切談話,然後再拋出這個問題。怎麼辦?是先冷眼旁觀等著他抉擇,還是先下手干預?
李秋萌回到西楓院時,正好夏錦寒也剛從外面回來。夏錦寒面帶擔憂的看著她,溫聲問道:“太太又給你說什麼了?”
李秋萌也不跟他打啞謎,開門見山的挑明主題:“太太說我不能滿足你,她準備讓別的女人來替我睡你。你怎麼看?”
夏錦寒面皮一僵,很不自然的答道:“這件事你不必操心,一會兒我去跟太太說清楚。”旋即他又苦笑一聲自嘲道:“——你真的不用擔心,我有那怪病擋著,除了你還有哪個女人敢靠近?。”李秋萌聽罷面色一沉。他不接受別的女人難道只是因為他有病嗎?以後病好了呢?是不是就可以了?
不行!這個問題她得提前問清楚。李秋萌想了想,特意清清嗓子,一臉嚴肅地問道:“夏錦寒,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你想清楚了再回答我。聽好了,不准敷衍塞責,不准言不由衷。”
“你又怎麼了?”夏錦寒一臉無奈,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湊了湊,伸手想去拉她入懷。
李秋萌一臉堅定,指指前面的地方:“哎哎,站那兒別動,別想用色相來迷惑我清醒的頭腦。”
夏錦寒:“……”
“回答我:如果將來你的病好了?你的老娘再往你床上塞女人,或是有別的女人硬要往你懷裡鑽,你準備怎麼辦?”說完,李秋萌睜圓雙眼,狠狠地盯著夏錦寒那一雙波光流轉的眸子。
兩人四目相對,撞出火花。李秋萌揉揉發酸的眼睛繼續盯著他。
夏錦寒敗下陣來,低頭認真思考,李秋萌的心情越來越煩躁:有必要思考這長時間嗎?不是應該脫口而出嗎?
片刻之後,夏錦寒十分認真的開口了:“秋萌,我以前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你既然問了,我就回答你——我知道你擔心我像二哥那樣。但我明白的告訴你,我不會的!我從小在奶娘家長大,我覺得夫妻像我奶娘奶公那樣就很好。他們都是普通人,各有各的缺點。他們有時也會吵架爭執,但很快就和好,他們過得平實溫馨,他們家讓人一想起來就覺得溫暖眷戀……”夏錦寒似乎還有許多未盡之言,但一時又想不起,只得暫時打住。
李秋萌點點頭,對這個回答勉強還算滿意。她也明白,在這個時代,男人可以合法的擁有小三小四。就算夏錦寒有這個思想也並不奇怪。她能理解,但決不能接受!
她以前在網上看宅鬥文時,看到作者寫到男主種馬睡小妾通房,女主各種忍讓各種自我安慰,還說什麼這就是現實,有的還冒出把丈夫當老闆對待等等令人匪夷所思的觀點。她當時直接拍桌怒駡:你爹的,別動輒拿現實當藉口好伐?隨便陪老闆睡覺的那不叫員工好嗎?好吧,她知道,現實有很多不如意處,她也知道很多女人被殘酷的生活挫得失了棱角平了心氣,她們最終和男人和現實妥協了。
但是小說不應該被插上想像的翅膀嗎?不應該高於和美于現實嗎?若真想看現實她不如聽身邊八婆的八卦和看法制頻道呢?當她和朋友說起這個話題時,那位元朋友一針見血:這是因為男權的奴化和軟化教育太深入人心了。他們在很多女人的思想深處都打上了烙印。她們潛意識中覺得男人本來就可以花心,女人就應當從一而終。當一個人的思想被束縛住,你哪怕給她廣闊的天空,她也飛不高的。
那位朋友又問她:假如你遇到這樣的問題你怎麼辦?——比如你穿越到女人地位很低的古代,你的丈夫是一個渣男(現代人眼中的),你面臨兩個選擇:一是自我麻醉把丈夫當老闆看,陪吃陪睡陪勞動,順便鬥鬥姨娘孝順公婆,當一朵解語花。回報是你有正室之威,有良好的物質生活。二是你改變不了社會也不想改變自己,你反抗了,卻被鎮壓了被嘲笑了,生活艱難無著。
李秋萌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直接爆粗口:“去他媽的老闆和三陪!老子閹了渣男,卷款逃跑。然後包養小白臉,一次包兩個,睡一個扔一個。
“……”
扯遠了,歪樓了。李秋萌定定心神,趕緊把飄渺的思緒重新扯回現實,她如今就面臨類似的情況,好在夏錦寒暫時還沒有渣屬性。至於以後,她可不敢保證。她從來都喜歡以很大的惡意來揣測男人。
夏錦寒看她面色變幻無常,目光兇狠不善,心中一陣揪緊,他深深歎息一聲:“你為什麼不肯相信我呢?”
李秋萌此時已經緩過神來,她語氣淡然的答道:“人在沒有選擇下的忠貞沒有必要給予太高評價。你的人品待定。”
接著她正色警告:“我不管別人怎樣,反正我就是一個眼裡揉不得沙子,吃不得爛黃瓜的心胸狹窄的人,你若起了別的心思,請務必提前告知,我好提前物色小白臉——這年頭活好人乾淨的小白臉也不容易找。”
夏錦寒氣得直想吐血:“你——”為什麼她一直心心念念小白臉?
他咬牙瞪著李秋萌,兩人怔怔對視。突然,他詭異一笑,看樣子又想故技重演。李秋萌可不上他的當,她的心中正火著呢。夏錦寒一個不注意,人又被套住了。李秋萌抖擻精神,使出十八般武藝,將他拖上床捆綁起來。
夏錦寒氣極敗壞:“你放開我——”
李秋萌理都不理,她拿出一股狠勁,三下五除二將夏錦寒剝得精光,接著揚起一條細鞭,專揀肉多的地方抽打,一邊打一邊酷刑審問:“你說,我是不是賢良淑德、大度溫柔的女人?”
夏錦寒:“……是。”
“可是你娘不這麼認為。”
“這……原屬正常。”
“什麼?”她的聲音中含著一股危險氣息,手上的力度開始加大。
夏錦寒屈打成招:“不、正、常。”
李秋萌心中憋著一股火,這次更是使出渾身解數來折磨夏錦寒。
……
半個時辰後,江氏派了個婆子前來傳話,讓夏錦寒去上房。
晚晴聽了自家小姐的吩咐指指屋裡對那個婆子說道:“我們方才回來說,太太對她的活計很不滿意,她不服氣,這不,正在向姑爺證明呢。”說完,推著那婆子靠窗聆聽,這婆子是個過來人,稍一傾聽便明白了晚晴所說的“活計”是什麼意思,登時老臉一紅,瞪了晚晴一眼,扭著老腰溜了。
江氏聽到下人吞吞吐吐的回話,一時尷尬無比。她萬沒想到這個兒媳婦已經放肆到了這個地步。
兩日後,齊夫人送來帖子要登門拜訪。李秋萌對姓齊的一家實在沒什麼興趣,也沒放在心上。料理完家務便帶著冬雪晚晴巡視鋪子了。馬車行至半路卻被一個自稱是熟人的人攔路搭訕。
李秋萌不耐煩的揮揮手:“讓他上前說話。”她看到馬車上的標誌已經明白是誰了。這個姓齊的是什麼意思?她就看看他那張狗嘴裡能吐出什麼牙來。
李秋萌掀開車簾冷眼觀瞧,齊東陵風度翩翩的掀簾下車,走到夏家馬車前略一拱手,朗聲說道:“李姑娘一向可好?”那一雙眼眸在李秋萌身上熟練的一掃,帶著一絲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深意。李秋萌對他這種人一向十分厭惡,只是冷淡地問道:“齊公子當街攔我馬車可是有事?”
齊東陵遺憾的歎了口氣,眼中閃爍著失落悵然的光芒,用低沉無奈的聲音說道:“我知道夏夫人對齊家不滿,對令妹不滿,可是如今你已嫁為人婦,何苦再這麼自暴自棄,自毀名聲。……家母聽了一些傳言,已經有意和李家退親,唉……”
李秋萌冷笑不語,腦子飛快的轉動著。前些日子,她聽說齊家好像是攀上了楊太后娘家的什麼遠親,往上高升了一步。他們可能有了別的目標,便想和李家悔婚,但他們又不肯擔負背信棄議之名,便找出了這個拙劣無恥的藉口。她見過不要臉,還沒見過這麼理直氣壯的不要臉的。這種人天生欠罵。
“夏夫人,你……”齊東陵一臉擔憂,關切地望著她,欲言又止。顯得萬分無奈。
李秋萌笑吟吟地看著東齊陵白淨的面容,淡淡地問道:“齊公子,你為什麼不長鬍鬚呢?”
“嘎?”齊東陵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不相干的問題,眼中閃過一絲驚詫,他稍稍緩過神來剛要答話,就聽李秋萌已經開始自問自答:“我知道原因,因為——”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接著一字一頓的說道:“因為你的臉皮太厚了,鬍鬚鑽不透!”
齊東陵面龐像鐵一樣生硬,他硬梆梆的叫了一句:“夏夫人——”
李秋萌霸道的揚手打斷他的話,口齒清晰流利:“你們齊家背言棄義,卻又不想擔負這個惡名,竟然想把責任推到我身上?真是可笑之極,我再次申明,齊家第一次悔婚是你們家族有史以來做的最正確的一件事,本人萬分感謝。你們家既想另攀高枝,那就大大方方的來,何必這樣遮遮掩掩!當了□又想立牌坊,當個強盜還想要善名,我都替你們家害臊!”
齊東陵的臉上像開了顏料鋪子似的,白紅青紫輪流上染。他的翩翩風度沒了,風流倜儻消失了,他冷冷地盯著李秋萌,以一種萬分失望的口吻說道:“李秋萌,我以前覺得人們把你的名聲傳得太難聽了,今日一看,我才知道原來你真的是名不虛傳。”
李秋萌頓時反唇相譏:“齊公子,我送你們齊家幾樣東西,一是鏡子,二是骨頭和扁擔。鏡子是讓你們家看清自己的嘴臉和德行。骨頭和扁擔是讓你們學點骨氣和擔擋,男子漢大丈夫行於天地間,要敢做敢當。”說完,她揚聲命令:“趕車!”
“李-秋-萌,你必須給我說清楚——”齊東陵臉色鐵青,執拗地拉著車轅不放。
李秋萌一皺眉,正想再罵著一通,就聽見冬雪和晚晴幾乎同時出聲:“糟糕,李家的馬來了!”
“天哪,姑爺也來了。”
李秋萌的眼睛不知該先看向哪邊,這一下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