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當街發飆 ...
夏錦寒的馬車來得更快些,他動作輕快的跳下馬車,陰沉著臉冷冷地盯著齊東陵問道:“我竟然不知道齊公子還有當街攔人/妻子的愛好?”
齊東陵的臉色已漸漸回復正常,他哂笑一聲,隨即反唇相譏道:“夏錦寒,你稀罕的還不是本公子挑剩下的——”若是往常,齊東陵不會這麼口出狂言,但他今日已經被李秋萌氣得發狂。他心中原本存有的對她的一絲遺憾和綺念此時全部化成了惡毒的怨恨。
夏錦寒和李秋萌聞言更是氣得臉色發白,李秋萌不及思索,手一揮,嘴裡已經率先發出命令:“給我打——”
冬雪晚晴還有趕車的夏青一起沖上去,齊東陵的隨行的兩個小廝也連忙上來阻攔。齊東陵萬沒料到對方竟然如此彪悍,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他正在發怔,就覺得一個身影飛快的閃了過來,接著,雨點般的拳頭砸在了他的身上頭上。齊東陵腳步趔趄,眼冒金星,直到這時,他才看清打他的人竟是夏錦寒!
“你、你們都是瘋子——”
夏錦寒一言不發,只管揮拳痛揍。齊東陵多少也會幾招,兩人就這麼你來我往的大打起來,可惜他根本不是夏錦寒的對手,沒接上幾招,便開始連連敗退。
這廂,夏白和夏青夫妻倆正在合夥對付那兩個小廝,冬雪則護在李秋萌身邊,她一見自家姑爺親自動手,心情極為亢奮,在旁邊手舞足蹈的進行配音:“我們姑爺這一拳是替你爺爺奶奶揍你的,他們一定後悔造出你爹那樣的人;這一拳……不,這三拳,是替我們小姐揍你的,豬頭,傻瓜,人渣;這四拳——”
冬雪正喊得高興,忽聽得一聲尖聲哭叫:“齊郎,你這是怎麼了——”是李秋暄到了。
李秋暄一臉心疼的看著齊東陵,想去阻攔又插不上手,她接著又楚楚可憐的轉向夏錦寒哀求道:“姐夫,我求求你別再打他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出氣,但這中間肯定有誤會,我不相信齊郎是這麼薄情的人……”
冬雪厭惡的看了李秋暄一樣,很不客氣的指出真相:“一張紙上畫張驢臉——你好大的臉面!還為了你出氣!別癡心妄想了,我們姑爺是為了我家小姐才揍他的。你算老幾?”
李秋暄惡狠狠地瞪了冬雪一眼,剛要發難,轉念一想齊家人在場,只得勉強壓下火氣,捂著臉嚶嚶哭個不停。
冬雪對李秋暄的怨憤由來已久,今日斷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於是再接再厲出口相譏:“二小姐,你說你和夫人當年費盡心思搶了我們小姐的婚事,結果一眨眼你也被退婚,我們小姐卻嫁了個好人家,這真是現世報啊,二小姐,你可別想不開啊,不對,你的臉皮那麼厚應該沒事的。”
李秋暄氣得咬牙切齒,繼續強壓怒火。她死死的盯著正在認真觀戰的李秋萌,對方根本沒反應。
夏錦寒正打得起勁,只聽得咚的一聲,齊東陵一頭栽倒在地,李秋萌上前扯住夏錦寒悄聲勸道:“算了,別打出人命來了。”
夏錦寒氣呼呼的停住手,齊家的那兩個小廝也被揍得鼻青臉腫,李秋暄恨恨地瞪了李秋萌一眼,哭上跑過去去扶齊東陵。
夏錦寒折回李秋萌身邊,主動拉起她的手:“咱們走。”
“好。”
冬雪晚晴等人在後面跟著。路上,李秋萌忍不住好奇問道:“你也經常揍人?”看不出來,他們是同道中人。
夏錦寒淡然作答:“很少動手,夏家喜歡斯文人。”
“噗……”
夏錦寒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李秋萌停住笑問道:“你怎麼了?”
“身上有點疼。”
“肯定被那個蠢豬打了,我來看看。”她的一雙手在他身上東摸摸西揉揉:“是這兒疼嗎?”
“不是。”
“到底哪兒疼?”
“手累得疼。”
李秋萌:“……”她握著他的手胡亂揉捏。夏錦寒背靠著車廂,閉目不語,嘴角上揚,一副愜意自得的模樣。
李秋萌心裡高興,主動獻吻:“你打架的樣子真迷人,應該就這麼幹。”
夏錦寒對她這種蜻蜓點水般的淺吻不大滿意。他趁著馬車顛簸時,將她拽入懷中,低下頭一陣深吻。兩人正吻得如火如荼,馬車又是一陣顛簸,李秋萌無意識的一用力,只覺得嘴邊一股鹹腥味,夏錦寒疼得悶哼一聲。
“我真不是故意的,別氣啊。”李秋萌拿出手絹輕輕擦拭著他唇邊的血跡。
夏錦寒將她緊箍在懷裡,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拉家常。
“你說那姓齊的會不會找上門來啊?”
夏錦寒篤定地回答:“找也不怕,是他齊家理虧,我是為了你娘家出氣。”
“……”李秋萌轉念一想便明白了,齊東陵挨打的真正原因說出去不大中聽,倒不如真接用齊家退婚的事做藉口顯得理直氣壯。這個傢伙越來越腹黑了。
李秋萌又好奇問道:“齊家攀上的到底是誰啊?”
夏錦寒不屑的答道:“楊太后的一個遠親。”
李秋萌恍然想起,洛薇薇給她提過這個楊太后,是個跟武則天類似的鐵腕人物。
兩人到新鋪子巡視一番,鋪面大體修葺完畢,再過兩天就可以開業了。在回去的路上,夏錦寒特意讓夏青轉了彎,他帶李秋萌去他名下的首飾鋪子和成衣鋪子,拿來了新打的首飾和新出的衣裙,滿滿當當塞滿了半個車廂。
上車時,夏錦寒指著兩間人滿為患的鋪子說道:“有空多來看看,這們已經歸你了。”
“什麼?”李秋萌一臉驚詫。
夏錦寒語帶雙關的耐心解釋:“以後你名下還會有很多田產鋪子,——別整日想著卷財包小白臉。”
李秋萌無言以對,她不過是威脅一下某人,他還真上心了。她的眼珠一轉,笑嘻嘻地捏著他的下巴,流裡流氣地說道:“美人兒,只要你乖乖地,我是不會跑的。來,給爺笑一個。”
李秋萌話音剛落,忽覺得腰間一緊,整個人兒又被帶入了某人懷中。兩人一路嬉笑打鬧著回府。一回到家,夏錦寒就監督著李秋萌試衣裳。
李秋萌盯著床上桌上那一套套色彩絢爛,樣式新穎的衣裙,疑惑的問道:“怎麼這麼多?”
夏錦寒輕描淡寫的解釋:“這是新出的月華裙,一共做了十套,你來試下,不行再換。”
李秋萌當場換上新衣,在屋裡旋轉一圈,果然裙如其名,風動色如月華,顯得極為飄揚絢爛。夏錦寒眸光深邃,目光隨著她的身影滿屋子轉動。
“來,我給你換幾樣相宜的首飾。”他拉著坐在梳粧檯前。就在這時,只聽得院裡傳來一陣腳步聲。
接著冬雪的大嗓門傳了進來:“太太,您怎麼親自來了?”
夏錦寒眉頭一蹙,只得停下手上的動作。夫妻兩人一起走出里間,來到花廳迎接江氏:“太太來了。”
江氏的一雙利目在兒子兒媳身上上下一掃,最後停留在李秋萌的新衣上。夏錦寒上前扶著江氏坐下,態度恭敬的問道:“太太找我有事?”江氏輕哼一聲,用冷淡的語氣詰難道:“怎麼?我這個當娘的無事就不能來看看自己的兒子嗎?”
夏錦寒心平靜和的解釋:“太太,兒子不是這個意思。”
江氏失望地歎了一口氣,一語雙關的說道:“今日的事我已經聽說了。別的我也不想多說了,我只想告訴你,即便你不能入仕途,也不能自甘墮落,你別忘了你父親和兄長。你一個男子漢大丈夫,怎能受一個婦人的竄掇去做當街打人的荒唐事?”
“太太,兒子湊姓齊的,是因為他該打和我想打。兒子又不是三歲小兒怎能說是攛掇呢?”
“……”母子兩人越說火藥味越重,李秋萌幾次想開口插話,每次都被夏錦寒打斷。她索性一言不發,淡定旁觀。
江氏說到最後,語氣愈發不善:“好好,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孝順得很!”她滿面怒容,霍然起身,扶著伍媽媽說道:“走!”
“太太……”夏錦寒出聲喚道,江氏理都不理,拂袖離去。走到門口,江氏又突然停下來直視著李秋萌說道:“我原以為齊夫人會和我一樣有個活寶媳婦,如今托你的福讓我獨佔鰲頭。你是不是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言行舉止?如果不是你,你妹妹又怎能被齊家退婚!”
李秋萌攤攤手,語調平穩輕鬆:“太太,兒媳早就說過您比齊夫人要幸運得多。還有關於李秋暄被退婚的事,我想任何有腦子的人都該明白,責任真不在我。齊家要另攀高枝,跟我有什麼關係呢?太太您真不該這麼仁慈善良的為齊家開脫,——別忘了人家是踩著您的兒媳去扒牌坊,而我卻是您親自挑選的兒媳婦。他們打我的臉也就是打您的臉。太太,您先別走,兒媳好好跟您掰扯一樣其中的關係……”
江氏臉皮一陣抽搐,腳下的步伐也不由得加快。
李秋萌仍在後面高聲喊道:“太太,關鍵時刻,咱們家要一致對外——”
江氏等人離去,兩人面面相覷,屋內一片寂然。
李秋萌難得主動自責:“唉,都是因為我,讓你們母子失和。”
夏錦寒一臉平靜,“不關你的事,來,接著試衣。”
“……好吧。”
試到第五套衣裙時,夏錦寒突然一把將她抱住,幽幽說道:“秋萌,我們年後離開這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