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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三十年後,鬍子花白的耶律燃仍然對那段為期一個多月的旅途的每一個細節記憶猶新,他的將軍和他並駕齊驅,這個讓他夢想了那麼久的畫面終於成為了現實。英姿颯爽的男人騎著他的烈火,修長挺拔的身姿,猶如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目光所及之處閃爍著,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還楞著做什麼?不是要和我比誰的騎技更勝一籌的麼?」已經把耶律燃的烈火當作自己戰馬的將軍興致勃勃地挑釁著耶律燃,下巴一揚,道:「來比一場?」
看他自信滿滿的模樣,耶律燃失笑,也沒指出他擺明著用著自己的愛馬佔著自己的便宜,點點頭:「比一場,若是我輸了,便罰我當馬兒,讓將軍騎。」
「一言為定。」一點沒發現又被人用渾話欺負了去,蕭凌帆揮起馬鞭,烈火飛速地便往前方跑去。
「駕。」耶律燃心甘情願地跟在將軍的後面,被將軍騎什麼的,他最期待不過了。
一路上有說有笑,帶他看盡火鶴邊城的大漠風光,和他介紹著火鶴的風土人情,到了夜裡,自是使勁手段讓將軍把他當馬兒騎著,每每讓他的將軍又羞又爽,小兩口的感情越發地漸入佳境,比起蒼靈山上的時候更是深了幾分,甜蜜得讓蕭凌帆甚至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錯覺──他到了火鶴,還會被這個男人一心一意地愛著,就像他所承諾的一般,一切都不會有所變化。
***
三王子的歸來,在火鶴引起了民眾的夾道歡迎,彷彿是一個英雄凱旋,老百姓爭先恐後地想一睹耶律燃的風采,蕭凌帆進了火鶴境內不得不以馬車代替騎馬,掀開簾子往外一看,心中不由得對自己的此行更為樂觀──看來耶律燃在火鶴極得民心,若是耶律剎德,肯定不會有這等待遇。
「將軍,一會回我的王子府你先沐浴歇息,晚上父汗為我安排了接風洗塵的晚宴,會晚些回來,你可別等我,早些睡,嗯?」
旅途疲憊,蕭凌帆也很想能夠躺倒了在柔軟的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覺,點點頭,道:「等你的好消息。」
知道他提的是兩國停戰的事,耶律燃壞壞一笑:「本王子一言九鼎,只是盼著將軍也說話算話,兩國停戰,便嫁給本王子,順便生幾個小王子,這才叫真正的兩國結親。」
真虧他想得出來,自己這種身體,雌伏於他的身下已經夠羞辱了,還以男子之身為他生孩子?即便是他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真能生的出,翻了個白眼,蕭凌帆最近已經練就了把耶律燃的渾話自動過濾的能力,完全可以左耳進右耳出。
馬車停在王子府邸前,蕭凌帆進屋一看,這裡屋子和大耽的王府裝飾風格差異極大,不見金碧輝煌,可四處可見懸掛著牛骨羊骨雕飾出的小東西,家飾也多以動物皮毛為主。耶律燃根本沒打算讓他住客人的廂房,而是直接帶他進了自己的臥室,華麗的大床上,竟是一整張虎皮,柔軟而威風凜凜。
「以後,這兒就是將軍接受本王子侍寢的地方了。」在自己的屋子裡把將軍擁進懷裡的感覺真是棒透了,耶律燃把他摟在床邊,用自己的下巴蹭著將軍的臉,根本不想離開他。那該死的洗塵宴,若不是他父汗安排的,而他又有重要的事同他父汗稟告,一定要在自己床上抱將軍一次先才好。
「我一個客人,睡你的房間,不合規矩吧?」蕭凌帆有一點點彆扭,換位想一下,如果他把耶律燃帶回蕭家,肯定是讓他睡廂房,而不會讓他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在本王子的王府裡,除了要讓將軍高興,沒有別的規矩。」手不規矩地越摸越下邊,對著將軍的屁股輕輕揉了兩下,耶律燃懶洋洋道:「而且將軍可是我的王妃,哪有王妃不和王子同寢的?」
把他手拿開,蕭凌帆臉一紅,瞪他道:「不是要去宮裡覲見你父汗麼?怎麼還有時間在這裡胡說八道?」
「王妃教訓的是!」他嬉皮笑臉地做了個揖,又趁著蕭凌帆不備偷了個香吻,囑咐他一會兒記得叫侍女進來伺候他,便去換裝進宮了。
偌大的房間,沒有了熟悉男人,便滿是陌生的氣息。想到這個地方將是自己未來生活的地方,蕭凌帆不由得有些感慨。
十六歲參軍,自己幾乎踏足了大耽的每一個角落,而十年後的今天,自己竟然來到別的國家,和異族的王子發生了感情,並且做好和他相伴一生的準備,這在他的戎馬生涯裡是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
可是耶律燃對自己如此深情,這種從未嘗試的感情便無端的美好得過分,即使趨於人下,每天被那混蛋欺負,自己好像也並沒有多少不甘願,反而期待著等兩國真的實現了和平,太子和耶律燃都能順利繼位,那自己便能沒有政治上的負擔,一心一意和耶律燃在一起便好。
「將軍,可要沐浴更衣了?」敲門的女子聽聲音,像是在蒼靈山上伺候過自己的流蘇,蕭凌帆咳嗽一聲,定了定心神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應道:「進來吧,確實滿身疲乏,需要好好洗個澡。」
比起駐守邊關時簡陋的條件,耶律燃府邸的條件可謂是好得讓蕭凌帆甚至有一些不習慣了。阻止了侍女幫他擦背洗澡,蕭凌帆把自己洗了個清爽,又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驚喜地發現,除了火鶴族的美食外,還有不少中原菜的做法,便多問了一句:「耶律燃的王府還養了個我們那兒來的廚子?」
「回將軍,」正在布菜的流蘇道:「知道將軍要跟著王子回來,王子早就安排好了大耽那兒學過做菜的廚子,不但是廚子,還有給將軍做衣裳的裁縫,能想到的將軍都準備了,哦,王子怕將軍無聊,還請了一班會唱中原那兒的戲曲的戲班子,供將軍消遣。」
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是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那家夥倒是周到,只是戲班子什麼的,大可不必如此鋪張,他又不是來遊玩享樂的。
不知道他在火鶴王那兒的接風洗塵宴還順利否,嘴裡吃著耶律燃精心為他安排的菜,心思卻早就去了王子那兒。
耶律燃這一個晚宴吃得頗晚,蕭凌帆原本想等他回來,說了話再睡,可架不住突然來到個溫暖的地方,有一張大床能睡,不免整個人放鬆了下來,迷迷糊糊地合衣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