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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分兩頭,這蕭凌遠懷著疑惑往蕭凌孤的院落裡走去,大白天的,屋子的大門竟然是緊閉的。蕭凌遠敲了敲門:「大嫂,你在裡面麼?綠竹應一句話。」
「是三少爺麼?大夫人在裡面,你等一下,我來幫你開門。」綠竹是他大嫂的貼身丫頭,應了他之後,足足讓蕭凌遠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才來開門。
「三少爺快進來坐。」大廳的主位上,他大嫂正含笑望著他呢,只是大嫂的頭髮有些亂,妝容也比較倉促,感覺怪怪的……
「三弟今日怎麼來看大嫂,是有事?」
蕭凌遠心裡再狐疑,人已經進了大嫂屋子了,總得把事情搞清楚,便問:「方纔,我見個黑衣人往這兒走,擔心大嫂有危險,這才來看看,沒事自然最好。」
大嫂又道:「謝謝三弟關心,我方纔正在午睡呢,並沒有什麼黑衣人,若是三弟不放心,大可以進屋子查看一番。」
進大嫂的閨房這自然是萬萬不可的,蕭凌遠搖了搖頭道:「既然大嫂沒事,我怎麼敢再打擾,這就告辭了,大嫂好好休息。」
「三弟懷著身子,還是不要到處亂跑的好,免得動了胎氣。」
「大嫂吩咐的對。我這就回去了。」
他起身行了個禮,一路都在胡思亂想,連撞到了他的二哥都不知道。
「二哥,你怎麼在這兒?」
「聽踏雪說,你來找大嫂,我怎麼回事?大哥不是吩咐過,大嫂喜靜,沒有特別的情況,是不能打擾大嫂的麼?」
有了傾訴對象,蕭凌遠也不再自己一個人瞎捉摸,把自己的猜測告知蕭凌帆聽:「二哥,你知道我們的身子……一般女人就算能接受了,也必然……我擔心……擔心……」
「擔心什麼?」
蕭凌遠鼓足勇氣,就算這話對他大哥再大不敬,也要說出來:「擔心大嫂有別人。」
「你是說她出牆偷人?」
蕭凌遠點了點頭,猶猶豫豫地:「我方才見一黑衣人去大嫂院子,那兒只有大哥大嫂一處可以藏身的地方,我問大嫂,她說沒有人,可她頭髮和妝容都是匆匆忙忙打好的樣子,雖說是剛起床,可一個婦人連妝容都不整理好了便見客,實在是有些古怪。」
聽他這麼說,蕭凌帆也覺得事情嚴重。他們一家的身子都是這情況,當年大哥被逼無奈,娶了右丞相尚書的女兒,卻意外的兩人感情不錯,大嫂也接受了他們家的這個秘密。成為了家裡的一份子,自然也是信她不會四處亂說。可如果她因為嫌棄他們大哥不是真正的男人不能滿足她而偷了人,那事情就說不准了。
「合適的時候,先和大哥提點提點,也不要直接戳破了,一來這是你的猜測,二來這事若是真的,大哥肯定傷心。」
蕭凌遠應聲說是,便回到了屋子,也沒敢把這事跟張阿牛說,滿懷心事地考慮著該不該給大哥知道,又該尋什麼時機說比較好。
想著想著,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幸福,沒有像大哥一般被迫娶個女子,還要擔心妻子出牆。他同他的阿牛哥在一起,從來都不擔心男人會出軌,他對自己一心一意的好,那是連瞎子都看得出的,誰貼上來,那就是不長眼了,阿牛哥才不會理他們呢。
最終,蕭凌遠還是去了書房,同他大哥說了這事,蕭凌孤面無表情,點了點頭示意他別再管了,蕭凌遠還想問什麼,但畢竟大哥都讓他不管了,他也沒立場再說,於是便放下了這一小插曲。
他哪裡知道,他的瞎猜疑引發了他大哥大嫂關係的轉折,也讓他的大哥吃足了苦頭,這些都是後話,這裡都表過不提。
三日後,蕭家發生了兩件大事,皇上下了兩道聖旨,都同皇上最疼愛的妹妹靜和公主有關。
第一道,是宣佈威遠大將軍蕭凌帆護送和親隊伍,把靜和公主安然送到火鶴,同火鶴三王子結親。
蕭凌帆接旨的時候,臉色慘白如紙,蕭凌遠暗暗扶了他一下,他才穩定了身子,磕頭謝恩,心裡已經翻江倒海,恨不得現下便拿把利劍把那個快要和親的三王子心臟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顏色的。
第二道聖旨,便是和蕭凌遠有關了,具體說來,是和他的男人張阿牛有關。
靜和公主讚許張阿牛見義勇為,幫她在微服出巡期間找回了錢袋子,特賜他黃金百兩,還詢問他是否願意加入送親隊伍,順利送親回來,承諾可以許他一個官員的職位。
張阿牛聽傻了,依稀記得上月的時候自己救了兩個被搶劫的公子,如果變成了公主?他竟然救了公主?
「張公子,不知你是否要應旨?公主殿下很看好你呢。」
被蕭凌遠掐了一下,張阿牛才反應過來,把頭搖得像撥浪鼓:「送親就算了,我這輩子最遠就來過京城,要去火鶴,肯定不認得路。而且我還有媳……有兒子要照顧呢,山長水遠的,就不去了,多謝公主的欣賞。」
王公公笑道:「公主也是隨意一問,張公子不願也沒關係,這黃金百兩您就收著吧,是我們公主賞賜你見義勇為的。」
這百兩黃金,就像從天上白白掉下來的一般,張阿牛道現在還回不過神來,同蕭凌遠回了房,還呆呆怔怔的傻那兒呢,連他媳婦兒臉色差得一塌糊塗都沒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