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城主府是一棟非常特別的高樓大廈，據說這一棟大廈在許多年前原本是屬於世界首富的公司跟住家，大廈本身占地超過六百坪，一共有三十八層樓的樓高。

　　這三十八層的樓高不是每一層都可以利用，在經過變異浩劫之後，因為許多建築物遭受到破壞，這一棟大廈中間也有幾層除了穩固的架構還存留之外，一些外層的裝飾或者是建築都已經失蹤，所以從外頭看起來，這一棟銀黑色的建築中間是空洞的，在外面仰望就可以看到裏頭荒廢的裝潢跟一些鋼筋主體。

　　雖然中間被荒廢掉，鋼筋主體也露在外頭，但這棟建築物依然屹立不搖，因為當初首富建設這棟建築物，花費了十分驚人的價格，那些價格足以用來買下這樣的建築物十棟之多。

　　價格驚人不是沒有原因，一切都是為了安全，這棟建築物的鋼材是相當特殊的材質製造而成，當年一般國家使用的公用大型建築，多多少少都會在鋼材里加進一些特殊材質，讓整個建築架構更加穩固，但是有錢的首富不在乎那一點錢，當初他的要求就是要建築師建立當代最堅固的建築，讓他跟他的公司可以安心在裏頭生活。

　　只是沒想到，當初的建築師跟建築工人的確為他建設了當代最堅固的建築，只是他卻沒有好好利用的機會，在建築就快要裝潢完畢的當下，變異浩劫就已經降臨，首富居住在原本的住家，當下就被摧毀殆盡，首富也沒有活下來，這棟建築物變成了無主之物，一直到後來，整個色卡系統建立完整之後，這棟最堅固的建築變成了歷代城主的居處。

　　在地球上，小久還真沒見過地球上有類似的建築，這棟黑色的建築非常的宏偉，一些顯露在外的鋼材，是深深的黑色，不會反光的那一種深黑，鋼材的面積相當大，當他靠近其中的一根柱子，發現就算兩個自己張手合抱，都不見得可以抱住這一根柱子的鋼材。

　　建築本身沒有太多特別的設計，主要都是這種黑色的鋼材跟一種看起來很像是玻璃的銀黑色材質構成。

　　五百多年來，一直有人在這附近居住，尤其這裏是城主的居住處，因此四周有不少綠色的植物美化，大廈中央被破壞的空洞之處也蔓延了不少綠色的藤蔓，讓整棟建築看起來雖然稱不上美感，但是風格讓人看一眼就不會忘記。

　　「城主主要居住在最上面的兩層，最下面的兩層是整個空見城的機關服務處，不管是居住還是戰士登錄等等公共相關，都是在這裏辦理，再上去有的就是城主府護衛的居所，一些管理空見城的高級主管也有權利在這裏選一層樓的其中一個房間居住。」

　　在又經過了一次狩獵隊的洗禮之後，緋蓮恒久終於跟著總管事來到內城，城主府的位置差不多就在內城的正中央，內城面積非常廣大，大概可以容納兩百萬戶的人口，空見城的人口不算少，但也不多，差不多就兩百萬戶。

　　照理說這樣的人口數應該可以全部住到城內，只是這樣一來外城少了防禦，而且內城容易混亂，不見得對空見城的整個安危比較好，況且人們自己打拼來的資格比較懂得珍惜，所以就算空見城的內城可以容納附近的所有人口，可是事實上空見城內大概就只有不到五十萬的戶數。

　　「那我呢？」

　　「你是受到城主庇護的虛子，自然必須跟城主居住在一起，虛子主要是居住在第三十五層，三十五層一共有七個大區域，每一個虛子可以擁有一個區域，整層樓面雖然被分割成七個區域，但每一個區域的面積還是很大，應該很足夠使用。」

　　「我能自由進出城主府嗎？」這裏的警備看起來不像是很嚴格的感覺，但是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

　　「當然可以，只是你出去的時候記得將屬於城主府的徽章別在衣服上，在內城，到處都可以看見橙卡以上的強者，一個虛子如果沒有別上徽章，那麼會被當成沒有受到庇護，見到你的人有權力將你納到他的羽翼之下，規定就這樣，只要你能別上徽章，基本上受到城主庇護的虛子在進出上並沒有受到什麼嚴格的限制，我們的城主雖然專制但卻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這點你可以放心。」像是看出來恒久在擔心什麼一樣，管家臉上帶著特別意味的笑容看著他，讓恒久在心裏猛翻白眼。

　　「我知道了，那徽章給我。」

　　「上去再給你，我已經放在你的房間裏頭，你的房間是第三十五層的蓮花閣。」

　　「蓮花閣？不會是新取的名字吧！」

　　「的確是。」

　　「可以改掉嗎？」他會被這個名字給噁心死。

　　「當然可以，你不喜歡？」他記得這一個美麗的虛子在外城可是被人以蓮花來做比喻，雖然他覺得那一個雪字應該要更改一下，只是要更改成什麼很難說，因為緋蓮家的虛子個性並不是冰冰冷冷的那一種，活潑卻也不會太過於衝動，個性也很溫和善良，說像陽光但是又帶了一點斯文的感覺。

　　像這樣難以訂定特徵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算是好還是不好？

　　對於城主來說，也許是好事，因為連他只是看過他幾次而已，都會忍不住被吸引，很少有人可以擁有美好的外表又擁有吸引人的內在，這一個虛子裏裏外外都散發著別人無法擁有的光芒。

　　但說起來也算壞事吧……

　　一個太吸引人的虛子，到哪里其實都很容易惹麻煩，像現在，不過是站在城主府的外頭而已，朝這邊射過來的眼光，連他都覺得全身上下有刺痛感。

　　幸好他不是自己要庇護的虛子，所以這些困擾，還是交由城主來煩惱好了。

　　「不喜歡，太娘娘腔。」鬼才喜歡這個名字。

　　「娘娘腔？是什麼意思？」

　　在這個世界並沒有這樣的形容詞，畢竟身為虛子幾乎有很多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一點「娘娘腔」的習性在，但這個世界的人很習慣，所以並不覺得特殊。

　　「就是太女人化的意思。」

　　「娘娘腔，呵！挺有趣的形容法，如果你不喜歡，決定好名稱再跟我說就是了，我平常會固定有一段時間留在第三十五層，那時候再通報我就可以。最後要注意的是，中間那廢棄的地方，請不要隨意進入，因為那裏是非常危險的風洞，想要在那裏走路都很難，一不小心就會被吹落大廈，再一點，有些比較厲害的強者喜歡在那個區域練習或是對打，一般人最好不要進入，免得被波及。」

　　「原來那裏可以進入。」不說他以為那裏應該要被封起來才對。

　　「原本不可以，但是後來有人覺得在那裏練習是一個不錯的辦法，後來乾脆就開通了，只是不允許實力太低的人進入，那個地方因為廢棄太久的關係，有些還存在的隔間裏會有奇奇怪怪的東西，甚至會有飛行類的變異獸藏在裏面，曾經有孩子在那裏玩躲迷藏，結果被吃得連骨骸都沒剩下多少，所以請小心注意。」

　　被說的整身都毛起來，緋蓮恒久覺得自己臉上此刻肯定笑得很僵。

　　「我知道了，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地方，如果想起來了，請跟我說吧！反正暫時我大概也很難記那麼多。」

　　看著這棟大到不得了的建築物，緋蓮恒久嘆息，將來，這很可能就是自己要長期居住的地方了，看起來不錯，從外表就可以感覺到裏面的設施絕對比緋蓮家還要好，但是他就是一點都不輕鬆，完全沒有家的感覺啊！

　　蓮花閣的環境相當幽雅，進去裏頭並不是那種完完全全的中國古代建築樣式，反而有點像是有一點點中式建築的五星級飯店套房。

　　整個房間幾乎都是深一點的米白色跟棕紅色構成，棕紅色的部分大多都是直線條，像是房間樑柱的部分，床單的其中一側，還有那些木頭制的傢具，整體上看起來乾乾淨淨的，而且又溫暖舒服。

　　跟他想像的完全不一樣，他還以為又是空有現代建築的外表，其實裏面的模樣很古老，可是看看這張床，不是彈簧床也不是水床，壓下去非常的舒服有彈性，感覺上裏面裝了什麼特殊膠體一樣。

　　忍不住跑到廁所去看，一樣是非常現代式的衛浴設備，潔白乾淨得不得了。

　　原來城主府裏的房間這麼好，看來一切也不是他想的那樣差，光是這樣的房間環境，在這個世界裏就已經有讓人沉淪的力量。

　　「您好，緋蓮大人，這裏是城主為您準備的衣物，您可以選一套換上。」

　　他觀賞著整個屋子的舒適漂亮，一個身上沒有骨卡的虛子尾隨在他後面進到房間裏，微笑著替他拉開一個隱藏的櫃子，裏面竟然是一間空間頗為充裕的更衣室，更衣室裏頭有不少的衣物，有的相當的華麗，有的相當的樸素卻典雅，看得出來選擇這些衣袍的人眼光非常好。

　　「現在就要更換衣物？」

　　「是的，因為已經快到用餐的時間，以後的用餐您可以選擇在自己房間裏進行，但是因為您是第一次入城主府，所以必須跟城主庇護的所有虛子見上一面。」

　　「都是虛子？沒有女人？」他以為為了傳宗接代，城主應該會比較喜歡找女人才是。

　　女人生孩子比較沒有危險，而且生完一胎就可以準備下一胎，不像虛子，不但生孩子危險得很，生完一胎後要是幸運活下來，想要再生下一胎基本上身體要養個一、兩年才會健康。

　　「以前有，但是那位夫人在兩次的生產過後去世，城主認為既然女人生孩子也一樣有危險，那他還不如尋找比較有力量一點的當伴侶，城主喜歡強者。」

　　說話間，這個虛子看了緋蓮恒久脖子上的紅色骨卡一眼，似乎有點難以置信一個虛子何必要去爭取這樣的東西，尤其是恒久擁有這樣的樣貌，但是又想到城主喜歡強者，那麼強一點的虛子是不是會比較討城主喜歡？

　　心裏的心思複雜，一時之間臉上的表情也就很難掩飾，恒久在地球上身居高位經理人員，一天到晚就是跟商界的人爾虞我詐談條件，所以自己雖然沒染上這樣的壞習慣，但對於審度別人的心思，他卻是非常的清晰明白。

　　果然，城主的魅力非同凡響，連一個看起來只是來當侍從的虛子，心裏頭對自己的城主大人都有想法在，身邊有這樣的侍從，說不定哪一天會被陷害還不知道。

　　「你是被分配到我這裏來的侍從？」

　　如果是，他要跟管家講一聲，他大可不需要人服侍，反正在地球上，他一個人活得很自得，有人服侍反而渾身都不對勁。

　　「啊？不是的，我是在三十五層服侍的侍從，專門負責一些對外事宜跟用餐處理，您的侍從到時候管家大人會帶您去自己選擇。」

　　雖然是這樣說，但是這個虛子眼睛在發亮，好像很希望恒久可以選他當侍從一樣。

　　如果他可以成為緋蓮恒久的侍從，那麼見到城主的機會也就多了，就算他的樣貌沒有辦法跟緋蓮恒久相比，但是能進入城主府裏的虛子，樣貌都是一等一的，說不定城主就是喜歡自己這個模樣。

　　得到答案，恒久鬆了好大一口氣。「我知道了，謝謝你的解釋，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換衣服。」對那位虛子微笑，要趕人走了才驚覺自己連對方的名字都忘了要問。

　　這個不曉得名字的虛子心裏固然渴望，但是心思也算機伶，馬上懂得緋蓮恒久的暗示，所以有點失望的鞠躬離開，讓緋蓮恒久獨自對著一室的衣物發呆。

　　「唉！麻煩！」

　　外面那些虛子侍從麻煩，那些受到城主庇護的虛子將來要相處肯定也麻煩，現在眼前的這一堆衣服也麻煩，怎麼麻煩這麼多！

　　「有那麼麻煩嗎？」

　　一個聽起來冷冷但是帶著一點點趣味的聲音，把緋蓮恒久給嚇了好大一跳，他連忙轉身過去看，竟然看見雲京高大的身體就倚在門邊看著自己，一樣一身黑色的衣服，身上掛著兩把武器，乾乾淨淨的卻帶了一絲血腥的氣息。

　　「你怎麼會在這裏！」

　　緋蓮恒久的第一個反應不是躲，不曉得為什麼，他對雲京沒有什麼危機意識，腦子清楚對方的實力絕對會是一個可怕人物，但是他就是覺得他不會害自己。

　　「我本來就住這裏，當然，不是這一層。」

　　雲京走上前來，看了一下四周的衣物之後，很快的抽出其中幾套在恒久的身上比，似乎在檢視這些衣服穿在恒久身上會是什麼模樣。

　　「其他層的人都可以上來嗎？」這樣城主的安危是不是太輕忽了一點。

　　「當然不是，經過允許的才可以，你穿這一套。」

　　好像下定什麼決心一樣，本來沒有表情的英俊臉龐竟然皺了一下眉。

　　恒久看了一下他丟給自己的衣物，米白色的色澤，材質看起來像是棉麻混紡，質地很輕很舒服，樣式是屬於比較簡單優雅的類型，衣袍的邊緣有一些紅褐色的點綴，色澤跟檀木類似，整套衣服有一種全身都用木材質做成的感覺。

　　在地球上生活習慣，他也忘了虛子跟真正的男人有些微的差異，對雲京的在場沒什麼顧忌，開始將身上的一些衣物脫下來，露出光潔美好的體格，一直沒有什麼表情的雲京，在他的身體裸露一瞬間，眼睛的瞳孔縮了一下，而且閃過一絲紅色的色澤。

　　緋蓮恒久很快就換好衣物，站在鏡子面前一照，的確很好看也很適合自己，衣袍有點像是武俠劇裏的武生穿的樣式，但是很簡單，就內袍、外袍、寬邊腰帶還有長靴，上好的材質讓整套衣物看起來不凡也高雅。

　　「你都這樣？」

　　「怎樣？」他不曉得雲京在問什麼，站在鏡子前面整理衣物的皺褶，穿西裝穿習慣了，喜歡每一個地方都平整，讓人看起來也舒服一些。

　　「在其他人面前無所顧忌的換衣物。」

　　「那倒是沒有，我家裏的人不常到我房間，我也不太喜歡人服侍，基本上都是我自己一個人，而且，那有什麼關係，你有的我都有，大家的身體都一樣。」以前當兵的時候一堆人一起洗澡，大家還不都是看光光，有什麼好介意的。

　　「以後最好不要。」

　　「喔！這很奇怪嗎？」

　　「不……算奇怪，但是影響不好。」因為他會發火。

　　「那我記得了，這裏的規矩真多，對了，原來你是城主府裏的人，那天我沒有機會好好謝謝你，你幫了我很大的忙，回去後我想了很久，卻不曉得要用什麼樣的方式答謝你會比較好，你看起來很強，好像什麼都不需要，我又不是什麼厲害的人，想要找到可以報答你的事物很少。」

　　「不用。」

　　雲京突然走過來，伸手就拉住恒久的手，拉著他走到更衣室裏的一個桌椅旁邊，桌子上有一些梳子跟整理儀容的用具，雲京好像對這方面挺熟悉的，拿起梳子很快卻不紊亂的幫恒久梳他那一頭又長又黑的發。

　　恒久現在的這個身體，天生麗質到連頭髮都讓人羡慕，又光又亮又滑，放在手中有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稍微一動就會直接從手掌滑落，雲京看著手中的發，有點發怔。

　　「怎麼了？」

　　梳到一半發呆，他很自然的給對方梳頭，反正他也不會弄這一頭長髮，之前進城主府前，他想要一刀剪掉，結果被每一個知道的人罵到臭頭，他才驚覺原來每天整理一頭長髮的恐怖程度完全輸給每天被人念到臭頭。

　　「沒什麼，跟那些虛子用餐，少說話一點，你的個性……恐怕不好融入……」

　　恒久，很不像虛子，在一般的虛子之中格格不入，如果是比較友善溫和一點的人，會感覺到恒久的好，可以跟他成為好朋友，但是如果是心機比較重一點的，或者是有太多企圖心的，那麼只會將恒久當成是敵人。

　　「我也知道，連我哥哥都覺得我是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喂！你呢？會覺得我很奇怪嗎？」他都要開始懷疑自己在這個世界能不能找到朋友了，以前他可是人緣超好的耶！

　　「奇怪，但很好。」

　　真是簡短的評論，但是恒久覺得聽了很滿意，裏面沒有謊言，是實實在在的實話，但是又證明了他跟雲京雖然不算很熟，但卻是融洽的。

　　「謝謝你的安慰，對了，你有看過城主嗎？既然你可以進來這裏，應該見過城主吧？他是什麼樣的人？」

　　總管事愛裝神秘，那他問雲京總可以吧！

　　「明天你就可以見到。」

　　「咦？你怎麼知道？」不知不覺被轉移了話題恒久卻沒有發現。

　　「明天是每個月一次的檢討會議，空見城所有藍牌以上的人物都會過來，如果你上來的時候有稍微注意，就會發現底下大廳不同色卡的人比較多，他們已經分別都住進這一棟大樓，等待明天早上的會議。」

　　「原來是這樣，我以前沒有來過內城，雖然看到很多傳說中的高手級人物，但是我以為那是因為這裏是城主府，時常見到黃卡以上的戰士並不奇怪。」

　　「黃卡以上的戰士需要跟隊到城外狩獵，所以除非城內有事情，其實見到的機會不多。」

　　手中幾個翻轉，簡單的幫恒久綁好頭髮，他樂觀的個性適合將整個頭髮綁起來束高，恒久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雲京在自己的頭上用白色跟棕紅相間的發帶綁了一個簡單的蝴蝶結，很俐落的那一種，看起來有種日本年輕武士的味道，長長的頭髮稍微一搖頭，就會披落在胸前，瀏海不多，只有幾絲，雲京看了一下後突然拔出刀子，在恒久連反應都來不及的時候在自己頭頂上掠過。

　　比恒久寬大許多的手掌在剛剛劃過的地方輕拍幾下，恒久驚訝的看見剛剛只有幾根毛的額頭竟然分邊多了瀏海，而且是錯落有致，一點都不突兀。

　　「哇靠！你平常不會就是這樣幫自己理頭吧？」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拿超過一公尺長度的刀子在理頭。

　　雲京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讓恒久不禁在腦袋裏想像那畫面，最後笑了起來。

　　「你比我想像中有趣多了，你會時常在城主府嗎？如果可以時常在的話，不曉得有沒有機會可以常常一起說說話聊天什麼的，我到現在都還不曉得來到這裏後應該做些什麼，這是我人生裏最不知所措的時候，以前我喜歡訂定目標去做事情，結果我現在卻不曉得目標應該放在哪里。」

　　想到這裏他不沮喪都不行，這裏的步調跟他在地球上的步調不太相同，在地球上他每天都可以找到事情做，想要放個假都不容易，現在，他無聊到已經沒辦法將這些空閒的時間當作是假期。

　　「第三十四層有訓練場，你可以去試試，總管事那裏有鑰匙。」

　　細心的將恒久頭上剛剛被割斷的頭髮一絲一絲抽出來，在他的手中彙聚成一把，坐在他前面的恒久沒看見他將那一把頭髮輕輕的綁了結，然後放到自己的懷中。

　　「訓練場？什麼訓練場？」

　　「對打跟伏擊等等。」

　　「我也可以……你不是不認為一個虛子該做這些事情嗎？」

　　「比沒事做好。」

　　……真是乾脆的答案，恒久聽了先是一愣，然後在想他應該要苦笑還是給他一拳，但是最後臉卻沒有辦法控制的笑了起來。

　　「欸！雲京，當我的朋友好不好？這樣問很奇怪，但是……」

　　他還沒跟人家直接要求當朋友過，以前所謂的朋友都是因為時間相處久了自然而然有了這關係，但是他現在卻怕雲京下一秒又不曉得消失到哪里去，就像雲京所說的，在這裏的高手，並不是一天到晚都會出現在城主府，他怕如果他不說，雲京以後不來看他，他也不曉得該從哪里尋找起。

　　「朋友？不，我們不會是朋友……」

　　誰知道他還沒想到該怎麼說，雲京已經開始打擊他，那一瞬間，恒久有一種被人毆打好幾拳的感覺，除了莫名其妙的痛，還有一種難堪的尷尬。

　　他早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一個強者怎麼可能會想要跟一個虛子當朋友。

　　「你不用想太多，我們，關係只會比朋友深。」

　　「咦？」

　　一下子地獄一下子天堂，饒是反應靈敏的恒久，霎時間也不曉得該怎麼反應才好。「什麼意思？」

　　雲京英俊冷漠的臉上竟然露出一絲笑容，但是卻沒有給他任何的回答，轉過身對他揮了揮手，給他一個瀟灑的背影之後就飄然而去，正如他莫名其妙的出現，此刻他也留下一個莫名其妙的回答之後就消失。

　　關係只會比朋友深？

　　這句話聽起來應該是好事吧？

　　是好事吧？

　　心裏對雲京的回答有點忐忑，讓恒久不禁對著空蕩蕩的房間門發呆自問。

　　第五章

　　城主府第三十五層的佈置很巧妙，電梯一上來面對的是大廳，大廳中有幾個看起來很舒服的沙發椅擺著，然後還有一個小房間專門用來放置來訪者的外衣跟鞋子。

　　因為觀用植物比較少人栽種的關係，所以大廳的裝飾沒有什麼花花草草，有的也只是幾盆比較高大一點能結果食用的小樹，然後其他的擺設物看起來挺男人化的，像是武者的雕像或是變異獸看起來猙獰卻又帶著美感的標本。

　　這些東西很難擺設在一起，但是只能說負責設計這裏的人果然是大師級人物，這麼突兀的東西擺在大廳，卻看起來一點都不殺氣騰騰，而是讓一個大廳顯得大器有精神。

　　大廳有三個大門，分別是通往右手邊的虛子房間跟左手邊的虛子房間，然後是中間的公共區域。

　　公共區域不大，想來是因為虛子之間不太需要什麼友誼的交流，就算要交流，到彼此的房間就是了，房間那麼大，多擠幾個人也不會呼吸困難，所以中間的公共區域主要是廚房跟餐室，然後還有一個能有陽光曬進來的小型游泳池。

　　用餐的地方可以看見游泳池，因為時間已經有點晚，整個游泳池在陽光的照耀下呈現橘紅色的色澤。

　　緋蓮恒久進入餐室的時候，裏面已經坐了兩個虛子，兩個長相都非常漂亮，中性的那種美，一個頭髮並不長，這不多見，有著像是洋娃娃一樣的臉蛋，看起來很年輕，金色的頭髮，綠色的眼睛，膚色非常白，現在臭著一張臉看著恒久，但還是很好看，整個人看起來小小的，很適合擁抱。

　　另一個很冷淡，就算恒久進來也沒有反應，纖細的手玩弄著自己面前的餐具，精緻的五官也像是娃娃，但是是日系的娃娃，眼睛是標準的桃花眼，屬於細長型，黑髮黑眼，膚色跟那個金髮的虛子還有自己比起來稍微黑一點，很健康的感覺。

　　「新來的？」

　　一個清朗的聲音從恒久的後面移動到前面，恒久側過頭一看，是一個身高挺高的虛子，頭髮微捲，很隨意的綁著，棕色的發色，藍色的眼睛，有一種歐亞板塊人種的感覺，睫毛非常長，膚色偏淡巧克力色，從恒久身邊走過去的時候，有一股非常具有異國風情的香味。

　　「我叫緋蓮恒久。」

　　看棕發男子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恒久也走過去在他的身邊坐下來，不是他比較喜歡或是欣賞這一個虛子，而是這一個餐桌只有四個位置準備餐具，他只能坐在那一個唯一空著的位置上。

　　「到齊了，讓人上菜吧！」依然只有那一個棕發男子說話。「我叫喬亞，那個長得像孩子的叫做米路，另外一個叫做寒衣，現在這裏就我們四個。」

　　「我以為是……」

　　「不在這裏了，反正就剩下你看到的這幾個，這裏也沒什麼特別的規矩，別多管閒事就好，虛子在這裏消失是常有的事，最好別多問。」

　　在這裏消失是常有的事情？

　　現在是怎樣？在上演新版的藍鬍子故事？

　　喬亞笑了一下。「放心，消失不是被殺了，有可能是生產過程死了，也有可能是看上城主的哪一個護衛或是空見城的哪一個強者跟城主要求轉到對方名下庇護，我們的城主是個很大度的強者，只要我們願意，想轉到別人名下庇護不難。」

　　「換句話說就是沒有人能進到城主的眼裏，城主對我們並不是那麼在乎。」寒衣冷冷的接話，他講話的方式跟他的名字一樣冷，會刺骨的那一種。

　　「哪有！城主很喜歡我！」那個一直瞪著恒久的洋娃娃米路終於開口。

　　「喜歡？你是說哪一種喜歡？摸摸你的頭說你很乖的那一種？」

　　緋蓮恒久發現自己不用開口跟這個寒衣多交流，光聽這一段對話也知道對方肯定是毒舌派的，他爭論不輸人，可是本性卻不太喜歡跟人爭辯，看來以後跟這個寒衣說話小心一點會比較好。

　　有兩個虛子將今天的晚餐端了上來，其中一個虛子恒久認識，就是之前在他房間裏解說的那一個，看起來這裏的虛子不管有沒有被城主給納入庇護之中，本身的素質都很好，樣貌不需要多說，氣質上也都不錯，只是他還是覺得有點奇怪，這些虛子講話跟行為看起來跟地球上比較斯文一點的男人沒什麼兩樣，偏偏卻帶著一種柔美的氣質，感覺就是很不對，到底是自己潛意識作祟，還是真的他們有特別的氣質在？

　　這個晚餐沒有他以為的那些紛爭，他剛開始還想像會不會就像古代後宮那樣充滿暗地裏的廝殺，講話也很有可能會酸過來酸過去，結果倒是還好，這些虛子不算友善，但是也沒有什麼給人難堪的行為出現，一頓晚餐下來，他從這些人的口中知道了不少城主府的規矩，也知道了城主府裏一些比較重要的人物。

　　唯一一件讓他哭笑不得的事情是，在用完餐後，始終用不善的眼神盯著他的米路，離開前終於放話嗆他。

　　「不要以為你長得比我好看城主就一定會喜歡上你！城主是我的！哼！」

　　這算是威脅吧？

　　可是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走沒幾步就忍不住小跑步的模樣，他覺得比較像是小孩子的放話，聽起來……很沒有威脅力……

　　「別在意，他只是太喜歡城主而已，事實上會留在這裏超過一年以上的虛子，對我們的城主都有感情在，米路不懂得隱藏，他還是個孩子。」

　　喬亞淡淡的說著，從容的收拾好儀容，棕色的發絲在燈光下暈出橘色的光芒。

　　「你也是其中之一？」

　　「是的，我也是，而且，我有預感，你將來也是。」

　　喬亞的目光很複雜，裏面有太多恒久看不懂的東西，三個虛子裏，就喬亞最讓他難以捉摸。

　　「話說得太早，我連城主是什麼模樣都沒見過。」在喬亞的注視下，心裏的感覺有點奇怪，好像腳踏不著地的那種虛浮感。

　　喬亞沒有回答，只給了他一個微微的笑容，然後就從容的離開，等到恒久回過神時，才發現另一個寒衣早在不曉得什麼時候就已經不見人影。

　　姑且不論自己的身分在這裏讓他感覺有多麼不自在，城主府裏的舒適感的確是一等一的，晚上睡了一個美美的覺起床，時間已經有點晚，簡單沖了一個澡換上衣服，想起雲京跟他說今天他就有機會可以看見城主，他忍不住就坐在椅子上對著陽臺發呆，腦中自己隨便組合一個五官，亂想城主會是什麼模樣。

　　能夠那樣強大，可能已經接近四十歲，能讓像喬亞跟米路那樣的人喜歡，那長相絕對不會差到哪里去，身材應該也不錯。

　　當戰士的身材都很壯實，從總管事對城主的形容來看，這個中年帥哥會有一個嚴肅的表情，會有理智的頭腦跟寬闊的心胸，組合起來好像不錯……

　　於是把這個組合往更深一步的地方想像，想像對方在床上壓住自己然後……

　　糟糕！雞皮疙瘩全起來了……

　　「你在做什麼？」

　　總管事一進他的房間，就看見緋蓮恒久在椅子前不斷跳動，然後一雙手不停拍開手臂上的什麼一樣。

　　「有蟲嗎？是變異蟲嗎？」

　　恒久尷尬，面對總管事的問句他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解釋的方法，難不成要跟他說他只是在腦中想像自己跟城主做愛，然後想像到自己全身雞皮疙瘩冒出來甚至覺得癢而已。

　　「沒什麼，做做運動而已，有事情嗎？」

　　總管事看了他一眼沒多說什麼。「你不是想看城主一面，今天開會的地點在第三十二層，城主府的主要幹事都會在，見城主的同時其他人你一起見見也好。」

　　「喔！好。」

　　恒久立刻同意，反正他也沒什麼事情可以做，認識一下這裏的人也好，要不然他很擔心繼續放他一個人在這裏發呆，要是真的想像到更進一步的畫面的話，他很可能要在石子地上磨蹭才有辦法把那種發自內心的搔癢感給去掉。

　　第三十二層很快就到，一進去發現是一個有點像是交誼大廳的地方，裏面的人不少，大家都在交談，所以感覺上很熱鬧，只是這熱鬧在他出現的那一瞬間安靜了下來，眼光一個接著一個放到他的身上，這些目光裏有些什麼樣的意味，恒久還沒有遲鈍到感覺不出來，頓時間整個人覺得很不自在。

　　「總管大人，這位是城主新庇護的虛子吧？」

　　「是的，以後請多多指教。」

　　「真漂亮，沒想到虛子可以漂亮成這樣，這樣連女人都比不過吧！」

　　「極品！這極品從哪里來的？嘿！美人，你家有沒有其他的虛子？最好跟你一樣漂亮的。」

　　一個身上只套背心跟一件寬鬆長褲短靴的刺蝟男走了過來，伸出手指想要抬起恒久的下巴好好觀看，眼光裏沒有惡意，但是行為跟講話的方式有點粗魯，雖然他身上掛著非常顯眼的靛色卡，恒久還是給了他一個白眼，跟在總管事的後面，二話不說直接從對方的大腳腳面上踩過去。

　　「不好意思，你擋到我的路了。」

　　恒久微笑，沖著自己是城主的人這點上，對方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喔！很有個性喔！」

　　以靛色卡戰士的體質，就算恒久在他腳上跳也不會有太大的感覺，但是恒久眼中完全沒有任何恐懼的目光，吸引了刺蝟男的好奇，沒有生氣，跟在恒久的後面笑眯眯的。

　　「我可以請問一下這一頭刺蝟是誰嗎？」恒久轉頭過去問總管事。

　　「嘿！你可以問我，我本人不是就在這裏？問我比較清楚，我叫做小八，今年二十九，跟你比起來可能稍微大了一點，但是沒關係，看看，我是靛卡級的勇士，絕對可以活得比你久，所以跟我的虛子有個好處，不用擔心守寡，我個人覺得我們兩個搭配在一起也不錯，身高剛剛好，你的頭可以很舒服的搭在我的肩上，體格剛剛好，不信你打我一拳，絕對原地動都不動一……」

　　恒久在他講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轉過頭來對他笑了一下，小八還以為他同意了自己的說法，眼睛都亮了起來，城主不太介意自己的虛子跟人跑，只要虛子本身願意就可以，沒想到自己死皮賴臉，難道真的可以在今天賺回去一個極品虛子？

　　管事也有點訝異，但是不否認他心裏慌了一下，儘管他的臉色並沒有表現出來，如果現在恒久就跟人跑了，他非常肯定，城主絕對會非常的火大，跟以前隨便讓虛子跟人離開的態度絕對會不同。

　　恒久只是笑了一下，接著下一刻他真的給了小八一拳，用盡全力的一拳，將他這些日子來所有悶氣給發洩掉的一拳，打得他手關節都痛得發麻。

　　一拳不夠他還再加一拳，接著繼續用腿橫掃一腳，第一拳他打在小八的下顎，位置剛剛好可以把他的頭給打偏過去，下一拳他揍向他的肚子，又非常剛好的打在他的胃上，小八有再厚的肚皮也會感覺到胃部震盪的不爽快，最後那一腳踹出去的時候回勾，直接將小八因為歪頭捂肚子而立足不穩的身體給勾倒，饒是小八的反應再好，最後還是退了好幾步才沒讓自己給坐到地上去。

　　做完所有動作，恒久感覺到全身都爽快，沒想到他只是來看看城主是什麼模樣，順便讓城主檢視一下他的「貨物」而已，竟然可以賺到一個免費的人體沙袋，人如果壓力太大，果然還是發洩掉身心才得以舒暢。

　　一下子，整個交誼大廳全部安靜下來，很顯然，恒久這個虛子剛剛的行為把他們給看愣住了，在他們印象裏，虛子就算不溫柔也應該很弱小才對，但是剛剛恒久的動作儘管看起來力道完全不夠，速度卻很快，眼睛也夠准，技巧很好。

　　安靜的大廳過了好一會兒，有人先笑了起來，甚至有人拍了手，瞬間整個大廳又熱鬧起來，熱鬧的程度比恒久剛剛進來時還要吵，差點被他給勾倒的小八完全沒有生氣，外表看起來很沖的他，其實脾氣不錯，尤其看得順眼的人他的態度更好。

　　現在恒久就是一個讓他看得順眼的人，如果剛剛其實是在開玩笑，現在他就是認真的了，反正城主還沒有見過這個虛子，他要事先要走的話，城主也不會太介意才是。

　　發現他盯著自己的目光變了，恒久頓時心知不妙，這個刺蝟男雖然整體上看起來不錯，粗獷帶點痞氣的臉龐也算英俊，但是他可絕對沒有任何想要跟他上床的感覺。

　　「想都別想，我是城主的虛子。」先發制人。

　　「沒關係，城主大人還沒見過你，如果你覺得我不錯的話，我們可以試試……」

　　「想都別想。」

　　回話的不是恒久。

　　冷冷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低沉很有磁性，光聽嗓音就會覺得對方肯定是個帥哥沒錯，恒久腦子的第一個反應是欣喜，因為這個聲音他很熟悉，這已經是第三次的相遇，其實剛剛下來的時候他就猜想說不定能在這裏遇上，只是沒想到沒看見雲京，先遇到這個大型刺蝟而已。

　　轉過身，果然看見雲京就在他的後面，他高興的跑過去。

　　「我就知道你會在這裏！哇！你今天穿得真好看，參加會議都要穿得這麼正式嗎？剛剛那個刺蝟好像穿得就很隨便。」

　　恒久發現今天雲京還是穿得一身黑，但是這一身黑剪裁卻很好，看得出來手工很細，布料的本身材質沒話說，但是恒久最欣賞的還是黑色的材質上隱隱約約繡了一些黑色的圖騰，用地球上的話來形容，就是完全的低調奢華，竟然還有刺繡，這件衣服肯定貴到沒邊去。

　　「刺蝟？」

　　「對，刺蝟，你不覺得他那一頭亂七八糟的頭髮跟刺蝟很像？啊！你知道刺蝟是吧？就是一種動物，長得很像老鼠，如果遇到攻擊，整個身體就縮成一顆球的樣子，然後全身都是刺。」緋蓮恒久說了才想到這個世界不曉得有沒有刺蝟。

　　「我知道。」

　　「知道就好……你又轉移我話題，我發現你轉移話題的能力很強，我老是不自覺被你換了話題沒發現。」

　　「是嗎？」

　　「當然！你剛剛就沒有回我怎麼穿得這麼正式，之前你沒回我城主是什麼樣子，後來我才想起來。」

　　「那我現在回答你可以嗎？」

　　「當然可以，說吧！」

　　「我之所以穿得這麼正式，是因為我是這個會議的最高權力者，自然要穿得正式一點，而城主長什麼樣子，我想其實你已經看過很多次。」

　　雲京冷淡的臉龐露出笑容，他往前再踏出幾步，正好就站在緋蓮恒久的正前方，距離很近，以雲京的身高恒久必須仰望著對方。

　　恒久不是傻子，現在聽雲京這麼一說，他也知道問題的答案是什麼了，只是他萬萬沒想到雲京就是城主，他看起來這麼年輕，大概才二十七、八歲而已不是嗎？

　　而且他應該要有生氣的感覺，因為他竟然被隱瞞了這麼久的時間，他相信雲京絕對是刻意的，偏偏對著雲京的臉，他想氣也氣不起來，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就發現自己對這個人沒轍，這個人明明就是一副冷淡的樣子，卻對他很好，讓他有一種溫和的感覺。

　　這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我好想打人。」

　　「像剛剛打小八那樣？」雲京的笑容加深了一點。

　　「沒錯，像剛剛打小八那樣，你那時候是去檢查貨色嗎？我指緋蓮家狩獵隊出獵的那個時候。」

　　「不完全，那天我本來就要出獵，看見你們緋蓮家的狩獵隊裏面有一個虛子太顯眼，正好我的管事告訴我緋蓮家的虛子好像並不太希望被我庇護，所以我想看看這個不希望我庇護還跑到自己家狩獵隊出獵的虛子是什麼模樣。」

　　更之前，他潛入過緋蓮家見過恒久，可是距離不近也沒有跟恒久對話，離開之後沒想到竟然會在狩獵區又遇上，他終於忍不住現身想好好看一看對方。

　　近距離看滿身狼狽的恒久，一如當天他看到的一樣美麗，不只是外表引人注目而已，恒久的身上好像可以散發光芒。

　　恒久覺得他不像騙自己的樣子，想來一個大城主也沒必要騙他這樣一個小人物，反正他對他也氣不起來，最後忍不住給他一個肘擊就這樣作罷。

　　恒久的肘擊扎實的打在雲京的胸口，但是卻讓他不但腳步沒動一下，身體也不見搖晃，雲京抓住他的手，然後握住，兩個人比起來，恒久的手小了不只一號，畢竟雲京的身材高大，只是這樣一大一小的兩隻手握在一起，恒久眼睛看著，心裏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在地球上，他牽過女孩子的手，小小的，可以把對方給牢牢握在掌心，沒想到被人給握住是這樣的感覺，儘管不是很習慣，而且也有點彆扭，但他沒有辦法否認的是，被人這樣握住的感覺，其實也很好。

　　「以後我該叫你什麼？城主大人？」

　　「不用，叫我雲京就可以，我叫做赫連雲京，今年三十三歲，比你大了一些，但是我想就像小八說的那樣，我想我可以活得比一般人長久，不會讓你有機會看見我先閉上眼睛。」

　　恒久的臉紅了。

　　是的，雖然很丟臉，但是他的確在所有人的眼前紅了臉。

　　實在是因為赫連雲京的回答聽起來很像是某種儀式，如果再來一個交換戒指的動作的話可能會更像，這樣教他怎麼不臉紅，就算跟人群交際的經歷再豐富，他這一輩子……喔！或者應該說他這兩輩子也沒有像這樣被人握著手說這些話過，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

　　一瞬間，他真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免得他凝望赫連雲京的表情看起來像一個傻子。

　　第六章

　　城主府例行的開會內容很簡單，主要是分配一些狩獵的工作，並且報告在之前負責的範圍內，變異獸是否有什麼特殊的異動。

　　緋蓮恒久是頭一個參加這個會議的虛子，因為赫連雲京直接拉著他的手就到會議室，城主都已經到達，自然外面的那些人也就不再繼續在外面聊天，紛紛都進了會議室開始今天的會議。

　　恒久從頭到尾沒有脫逃的機會，他只好乖乖的坐在一邊看這個會議怎麼開。

　　看了一陣子他就發現這個世界在浩劫過後好像總是什麼事情都東缺一點西缺一點，像現在的會議，明明有技術在，卻沒有什麼簡報弄在板子上讓大家可以看得更清楚，一邊總管事順便負責會議記錄，他手中的簿子有整個空見城附近的地圖，當一個人將他所負責的區域說完之後，總管事就會在地圖上書寫標明。

　　可是這樣只有總管事跟身為城主的赫連雲京可以看到不是嗎？

　　要知道，三個臭皮匠勝過一個諸葛亮，如果將這份圖放在大型的板子上畫清楚，這麼多人的腦袋一起觀察，絕對比兩個人去觀察判斷還要來得快。

　　會議中他可不敢插嘴詢問赫連雲京，雖然他有感覺到赫連雲京對自己不太一樣，可是該守什麼樣的本分他很清楚，沒聽說過總裁主持會議，底下小雜務插嘴發言的，所以他用很小聲的聲音詢問總管事這份地圖是機密文件嗎？

　　總管事搖頭。「當然不是。」

　　「那什麼人都可以看嗎？」

　　「至少在場的人都可以。」

　　恒久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所以他拿了桌上的一支筆，比較粗的那一種，然後其他人在開會，他開始在赫連雲京後面的那個白色牆面上用筆劃圖。

　　下筆的那一刻，整個會議室好像有安靜了一下下，但是因為赫連雲京沒反應，眾人就當作是他允許恒久這麼做，雖然讓一個虛子在會議上「自由發揮」好像怪怪的，但反正這裏城主最大，他沒意見其他人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

　　恒久的速度很快，他的記憶力很好，以前為了攻克各大廠商，簡報向來是他最擅長的一部分，他的簡報有時候還會成為公司的範例，是所有新人學習的對象，他的簡報總是可以用最簡單的言語圖形，清楚的將一些複雜的條例給呈現在所有與會者的眼前。

　　現在他做的就是這件事。

　　他一下子就在那面白色的牆上畫出清晰的地圖，而且地圖的樣子跟總管事手中的那一份沒有多大的差異，每一個區塊上他都寫下負責人的名字，跟那個區域的變異獸形態、動向，在動向跟數量上，他則是用其他的顏色點狀大略顯示。

　　到後面他的速度已經完全跟上總管事，其他人說到哪里他就畫到哪里，畫著畫著，一幅空見城附近區域的變異獸分佈圖清晰的出現在所有人面前，看著這個分析圖，反應比較快一點的人首先安靜下來，接著幾個人看見有人安靜下來，他們也認真的仔細觀察，所以換他們安靜下來。

　　在這裏的強者，大多數都是比較有頭腦的那一種，他們都是負責一方的人，因此當初在選擇的時候並不是代表武力的色卡顏色到了就一定出現在這個場合，而是必須經過挑選最後才定下來。

　　「雖然不是很明顯，但是看起來變異獸有一部分正在朝空見城的東方聚集。」

　　總管事在這裏，腦筋絕對是一等一的靈敏，他要負責的事情可不只是城主府的家務而已，他也是一個強者，自然也要分擔狩獵重任，所以對變異獸的事情他很清楚，立刻就看見那些點狀圖位置正好在朝五個區域分散聚集。

　　這種分散聚集的方式，單單用文字很難察覺，可是被恒久畫成點狀圖，在地圖上就很明顯。

　　「依照這個數量來看，要是聚集之後往我們空見城的方向而來，那麼又會是一場小規模的變異獸襲。」

　　「小八，友良跟東港，你們三個立刻到這幾個聚集處去看看，如果變異獸真的有繼續集中的現象，最好是可以觀察出來聚集的原因是什麼，如果暫時找不到原因，也統計一下數量回來報告。」

　　赫連雲京很快的下決定，其中剛剛調戲過恒久的小八正好是這區域的負責人之一，三個被點名的強者立刻離開會議現場趕往這些變異獸的聚集處。

　　恒久看見剛剛還一臉痞子樣的小八馬上一臉嚴肅，他就知道這個狀況不太妙，想到變異獸襲城，就算是比較小規模的，也很恐怖。

　　而且他剛剛有標示，小八負責的區域有不少是變異蟲類，跟獸類比起來，變異蟲類其實更恐怖，想想看地球上的螞蟻可以搬運的重量是它體重的一百到四百倍，能拉動的是相當於自己重量一千七百倍的物體，當螞蟻變得跟個孩子差不多大，甚至跟人類差不多大只時，它們的威力可怕到什麼樣的地步。

　　看來小八是這些強者中比較厲害的一個，要不然也不會被分配到這樣的區域。

　　接著將剩下的區域給報告完畢，恒久老實的在後面的牆面上桌做好所有記錄，剩下的部分倒是沒有變異獸聚集的現象，因此當赫連雲京讓所有人隨時注意聯絡，一旦發生變異獸襲城的變故時，一定要在最快的時間裏回來鎮守，講完之後，大家紛紛離開，離開時的神情比開會前凝重許多。

　　變異獸襲城平均一、兩年就會有一次，那是因為變異獸的數量太大，尤其是蟲類，繁衍的速度太快，人類捕殺的速度遠遠輸給它們生長的速度，在原有地盤不夠的情況下，它們的領導者就會聚集領域之內的變異獸朝外擴張，向外擴張等於就是佔領人類的地盤，因此變異獸襲城事件是常有的事情。

　　「多虧你。」

　　所有人離開之後，赫連雲京對恒久這麼說。

　　「哪里，其實你們應該也可以推算出來。」

　　恒久不敢居功，他覺得以赫連雲京等人的智慧跟經驗，會推算出這樣的結果是早晚的事情，所以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功勞。

　　「不！你不明白，一般沒有參與這些會議的戰士也不清楚，如果這個答案慢個一、兩天的時間，到那時候整個空見城的損失會更慘重，現在的人類禁不起損失，我們繁衍的速度跟變異獸比起來太慢，變異的力量讓比較弱小的生物難以生存。

　　過去女性強大的地方在於韌性，考驗的是長久時間的壓抑，但是在體質上卻差男性一載，然而大多數的動物跟昆蟲卻沒有這一點問題，甚至有的獸類雌性比雄性更加善戰，所以變異的力量並沒有讓它們損失太多的雌性生物，人類這一邊正好相反。變異獸從聚集到攻擊的速度很快，如果它們聚集的目的是為了擴張領域，那麼可能兩、三天後就是變異獸襲城的時間。」

　　天啊！

　　赫連雲京這麼一解說，恒久這才明白為什麼這些人的神情會如此嚴肅，也明白為什麼雲京輝會說他有很大的功勞。

　　「那現在該怎麼辦？」

　　「等待，空見城的人都已經很習慣變異獸襲城的變故，只要兩天的時間就夠我們準備，現在我們就只能等小八他們的消息。」

　　赫連雲京看著他驚訝的模樣，心裏微笑，一開始他只是覺得這個緋連家的虛子外表是前所未有的美麗，後來稍微認識之後，忍不住被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光芒吸引，現在他瞭解到光芒底下擁有的還有智慧，他跟一般的虛子截然不同，但吸引他的卻不僅僅是這一份截然不同而已，好像已經是一種本能。

　　如今人類的本能越來越強大，依靠本能可以給他們帶來趨吉避凶的生存能力，越是強大的人越是在本能反應上更強烈，看見恒久，他的身體，他的大腦都在一瞬間告訴自己，要把對方變成自己的。

　　「喂！你幹嘛！」

　　恒久還在發呆，然後就感覺到一個溫暖的手握住自己，低頭一看，握住自己的大手不就是眼前這個偉大的城主大人。

　　想要把手給他抽回來，但是對方的力量比自己大太多，完全不動搖。

　　「沒幹嘛！就是想握住。」赫連雲京的言語永遠都是這樣精簡然後實在。

　　在他身上找不到謊言。

　　恒久心理裏有這樣一個感覺，也許就是這樣的感覺，讓他在赫連雲京身上找到一種類似安心的氣息。

　　其實來到這個世界，他很努力讓自己樂觀一點，積極一點，但事實上，內心的最深處他很不安，要不是他過去已經習慣獨立，習慣靠自己，恐怕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當下就崩潰。

　　重新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感覺很恐懼，尤其你很清楚在這裏沒有任何的親人可以依靠，自己敬重深愛的父母再也見不到……

　　他怎麼可能會心安？

　　他只是沒有表達出來而已。

　　所以確定自己的手從赫連雲京的手里拉不開後，他乾脆就讓他這樣握著，從其中感覺自己想要的溫暖，想要的安心。

　　「你在害怕什麼？」

　　赫連雲京可以感覺得到，眼前的虛子在某個心靈角落是無比的脆弱。

　　拉著恒久，讓他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坐下，桌子比椅子高了一些，但是因為赫連雲京的身材比較高大，兩人的視線倒是沒有差很多，恒久原本低著頭想要掩飾什麼，現在卻正好跟赫連雲京眼對眼，想逃都逃不掉。

　　「說了你會笑。」他笑得很苦，因為他不曉得自己為何要笑。

　　「不會。」

　　恒久看著對方，對方有一雙好像永遠都不會懷疑自己的雙眼，這個人，堅強的不只是體格而已，藏在裏頭的那顆心，也比一般人強大，難怪，只有這樣的人物，才有可能年紀輕輕就站在這個位置上吧！

　　過去他還以為自己已經算是接近金字塔上端的人，現在他才真正能好好看清楚，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應該是什麼樣子。

　　「我只是覺得我很努力想要為自己找出一條不同的路來，可是努力著努力著，卻發現身邊的始終只有自己一個人……」

　　赫連雲京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用力拉了他的手，讓他整個人貼跌到他的懷裏頭。

　　「喂！」他好不容易想要吐一吐苦水，他卻來這招是什麼意思。

　　不讓恒久有掙扎的機會，雙臂牢牢的將他固定在自己懷裏，他的雙腿跨坐在他的腿上，兩人眼睛瞪著眼睛，鼻子指著鼻子。「你就這麼不想接受我的庇護？就算一個人覺得孤單也不想要接受我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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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緋蓮恒久必須再一次的讚嘆嘆對方轉移話題的能力，這什麼跟什麼啊！

　　「我的意思是……」

　　「你就是這個意思，接受我的庇護不好嗎？」

　　看他很認真的樣子，恒久愣了一下，發現自己不好好回答不行。

　　「不是，之前我沒見過你，而且我一直當自己跟你們一樣，如果要你接受像是小八那樣的人庇護，你願意嗎？」

　　「你把我跟小八方放在同一個位置？」眼睛很危險的眯了起來。

　　又轉移話題了，這傢伙根本不聽聽人距離舉例的是吧？

　　「那只是一個例子，你跟小八當然不是同一個位置。」

　　「很好，那我在哪個位置？」

　　恒久的整張臉通紅，他現在發現自己的語言能力還太差，至少跟他們的城主大人比起來實在差到沒話說，對方根本就沒說幾個字，就陸陸續續把他心裏想的全逼了出來。

　　「我不曉得是哪個位置。」決定睜眼說瞎話。「我覺得我們可以當個朋友……喂喂！你要去哪里？」

　　緋蓮恒久整個人被扛了起來，身高高的人腳步大，他還沒完全厘清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整個人就被扛到電梯裏頭，這棟建築的電梯速度又快的得不象話，一下子就到第三十六層。

　　第三十六層是城主的私人空間，見過的人很少，就連受城主庇護的虛子都不見得有機會進來，可惜的是恒久根本沒有機會好好打量，整個人直接被扛到一個看起來乾淨簡潔的臥室裏，赫連雲京輕輕的一拋，他整個人就跌在床上。

　　掙扎著想要起身，赫連雲京高大的身體立刻壓上來，看起來好像很瘦，事實上全身都是肌肉，體重非常重，整個人壓在恒久的身上，用盡全力想要推都推不動。

　　「我記得我說過我們不會是朋友。」

　　「你是說過，但是……」

　　「沒有但是，如果你不習慣，沒關係，我可以從現在開始讓你習慣。」

　　恒久的衣服都是赫連雲京挑選的，所以自然比恒久更清楚該怎麼穿脫，這個世界上的衣物有個好處，穿起來舒服脫起來容易，加上現在處於春季近夏季，因此衣服不服哦多，三、兩下就把恒久身上的衣服給脫光光。

　　「赫連雲京！」

　　身體動彈不得，恒久只好用喊的了。

　　「怎麼？」

　　「沒有人這樣習慣的。」

　　「有，你。」

　　寬大的手撫摸著恒久的身體，眼前的身體瘦了一點可是非常的優美，身上沒有半點贅肉，在小久之前的緋蓮恒久本身就是活潑的人，因此運動出一身漂亮的體格，不用力的時候看不出來，但是稍微一點動作，就可以看到肌膚底下隱藏的肌肉。

　　不妙！非常的不妙！

　　當雲京的手接觸自己身上的肌膚時，恒久有一種萬擔完蛋了的感覺，之前在緋蓮家沒有人有機會碰觸自己，所以不知道這個身體跟一般的身體有什麼差異，自己碰自己也沒有特殊的感覺。

　　但是當現在雲京的手撫摸自己時，他終於明白虛子的身體跟一般男人比起來還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那就是敏感度，當雲京的手只在自己腰間滑過，他可以清楚感覺到手指間指紋的摩擦，然後當那只手在自己右胸上的櫻紅停止，拇指跟食指在上面揉捏，自己忍不住發出呻吟時，他整個腦子就充滿了完蛋兩個字。

　　聽見恒久的呻吟，赫連雲京笑了起來，身下的這個身體，意外地的敏感，雖然他知道虛子的身體本來就比一般男人敏感一些，但是像恒久這樣好像到處都是敏感帶的，他不曾遇過。

　　那很好，可以讓身下的人更快的適應自己，他只能是他的，就算事後恒久會生氣甚至恨他，他都不在意，只要先將他握在手中，那麼他一輩子就逃不開自己。

　　「你有反應。」

　　「廢話……嗯……任何……人被你這樣弄……都會有反應……啊……」

　　男人的腦袋有大部分被性欲欲給佔領，這句話他從以前就沒有反對過，所以儘管他一點都不想被一個男人壓，但是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能接受，他不討厭雲京的觸摸，而且還有感覺，現在腦中的天枰平已經漸漸的傾向既然註定要被壓，那就乾脆一點的那一邊。

　　「是嗎？」

　　手指的力道加深，原本粉紅色的櫻紅一下子被揉捏得豔紅起來，在雪白的肌膚上非常明顯誘人。

　　「痛……」

　　「但是很舒服不是嗎？你看看，這裏都開始滲蜜了。」

　　抓住恒久漸漸挺立的分身，拇指在馬眼的位置輕輕的摩擦，激烈的快感讓恒久忍不住挺起腰身，他不是沒有做過愛，但是以前做愛從來沒有這樣強烈的快感，這個身體根本就是用來犯罪的，連性器官的敏感度都非同尋常。

　　赫連雲京看著底下人的反應，就知道對方完全不瞭解虛子的身體是什麼樣的狀況，那代表著對方從來不曾被佔有，英俊的臉龐露出滿意的微笑，他平常儘管大度，可是一旦有了佔有欲欲，就比誰都還要驚人。

　　「你想知道虛子的身體可以享受多麼美妙的快感嗎？感覺一下這裏，是不是也濕了？虛子的身體還有這裏跟一般男人不一樣，它跟女人一樣可以在情動的時候潤滑自己。」

　　手指插入恒久的後穴，然後快速的摩擦，恒久沉浸在快感之中，被異物探進後穴的感覺沒有任何的不舒適，反而隨著赫連雲京的動作，他只覺得自己的後穴到處都有敏感點，快速的摩擦讓他不自覺地張開自己的雙腿，想要赫連雲京的手更深入一些，但是赫連雲京始終在比較外圍處徘徊，讓他身體內部感覺到強烈的搔癢卻觸摸不著。

　　「嗯……可惡……這什麼該死的身體……」

　　他決定投降，反正都是要被壓，還不如乾脆一點，反正他沒有辦法否認被刺激後穴的感覺不但沒有半點的不舒服，還相當的有快感，強烈的快感累積得可讓他恍神。

　　「別這樣麼說，你有一個很好的身體，雖然第一次，難免快了一點。」

　　赫連雲京說完，大量白濁的液體就從他握著的分身前端噴了出來，還因為雲京壓著他的關係，角度正好灑到了兩個人的臉上，白色的液體此刻看起來亮晃晃的非常刺眼，整個身體因此軟掉的恒久還是抽出一隻腿踹了赫連雲京一下，然後丟臉的把自己給埋到被窩裏頭去。

　　可惡！該死！

　　大概是發現原來恒久也有像是這樣孬種的時候，赫連雲京覺得他這個樣子可愛極了，不讓他有機會把自己全部埋到被子裏去，抓著被子的另一端，說什麼也要看清楚恒久臉紅帶著媚感又委屈的神情。

　　「喂！夠了喔！」

　　跟赫連雲京搶被子怎麼可能搶得過他，拉了好幾次都沒辦法把自己完全蓋住，緋蓮恒久只好一臉惡狠狠的樣子瞪住對方，可惜他看不到自己現在的模樣。

　　眼角的紅色眼線因為激情的關係比平常看起來更紅一點，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周圍也紅紅的泛著水光，在搭配瞪大的眼睛，怎麼看怎麼誘人。

　　所以赫連雲京又壓了上去，但是他這一次不打算做什麼，他只是要讓恒久習慣，讓他習慣他的周圍有他，讓他的身體習慣被他占佔有。

　　「做什麼！」

　　「休息。」

　　「休息什麼，你又沒做到。」這句話說得他臉紅。

　　「你是希望我做到？」

　　這時候那張英俊的臉看起來很邪惡，而且比較有三十三歲的模樣，不像原本看起來的那樣年輕，但是男人有時候看起來年紀比較大一點反而比較吸引人，有一種氣勢在。

　　「我沒有，警告你！下次不准，喂！」邪惡的手又在自己後穴裏抽動。

　　赫連雲京笑了起來，把手給縮回來，只是故意把手伸到恒久的面前，讓他可以看見手指間的粘膩。

　　全身被他壓住，想要揍人也揍不了，無計可施的狀況下，緋蓮恒久發現女人愛咬人也不是沒有原因，這是僅剩的唯一一種攻擊方式，所以他張開口，對這著赫連雲京的臉就要咬下去。

　　但赫連雲京師是什麼樣的人物，恒久再快的動作從他的眼中看起來都慢的得很，他只要稍微把頭邊轉一下，那兩瓣激情過後豔紅的雙唇就這樣緊緊貼著他的，滿意的看見那張漂亮的臉龐露出驚訝的表情，他高興的跟對方撕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