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為變異紫蜂闖入城主府的關係，米路的房間幾乎被破壞得很徹底，變異紫蜂的翅膀稍微在牆壁上劃過都會帶出一道割痕，所以恒久跟變異紫蜂的戰鬥時間雖然不算長，但已經足夠將一整個房間弄得沒有辦法住人，甚至連隔壁的寒衣房間都遭到波及，因為震動跟撞擊的關係，擺在牆壁附近的東西掉落不少，重點是一些電纜線在米路那裏的牆壁上受損，所以虛子所居住的這一層電器相關物品都沒辦法使用。

　　但幸好都不是什麼大問題，總管事已經派人去修整，不管是哪一個城市都時常會遭受到變異生物的襲擊，因此絕大多數的建築都儘量避免使用電器，尤其是外城的地方，電器能免則免，因為城主府本身堅固，變異生物不容易進來，電器才稍微比較多一點，所以需要搶修的部分不算多，大概半天的時間就可以全部結束。

　　但因為虛子的住處不是特別重要的地方，所有的工程人員還是以先修復城裏內外的防禦機制為主，就算城主府這邊的維修很快，還是必須排在後面，等到虛子住處要修整好，可能是幾天之後。

　　在這幾天的時間裏，三個虛子都到了三十六層赫連雲京的地方等待。

　　想到能看見赫連雲京，米路很高興，一邊的喬亞臉上也有淡淡的笑容，至於寒衣都是一個模樣，他本身就不是那種愛笑的人，所以即使心裏高興，臉上也不會有太多的表情，小八曾經說過，寒衣在赫連雲京身邊的時候，根本就是面癱二人組，整個畫面感覺上很矛盾。

　　寒衣自己也知道這點，他知道自己的個性其實跟城主不太合，但是目前城主是他看得最順眼也最能接受的人，對於赫連雲京是不是喜歡選擇他作伴，他讓自己處於一種能喜歡也好，不喜歡也沒什麼不好的狀態，但是能見到赫連雲京，他也是高興的，畢竟他是自己最敬仰的人。

　　只是前幾天，恒久受傷的關係，三個人雖然在第三十六層的其他房間居住，卻沒有機會能跟赫連雲京說上話，好不容易恒久醒了，確定已經沒有事情，在外廳說話的三個人終於看見赫連雲京跟總管事走到外廳，並且停下來看了他們一眼。

　　「城主好。」

　　米路笑著上前，以他的個性，其實他很想沖上前抱住赫連雲京，只是赫連雲京不是每個時間都能接受他這一點，他很清楚，所以有其他人在場，他只是很快的走到赫連雲京面前，笑著跟他打招呼。

　　其他兩人也走了上來，一起跟赫連雲京請安，他們沒有看過赫連雲京跟恒久的相處方式，但是他們跟赫連雲京的相處模式，一直都是畢恭畢敬的時間比較多，因為赫連雲京本身的氣質跟氣勢都不容許他們放肆。

　　赫連雲京看著三個人一眼，看似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只有總管事才能發現的不悅。

　　之前恒久受傷昏迷，空見城裏內外需要善後的事情又多，因此他一直沒有找到時間去問一件懸宕在他心裏有一陣子的事情，現在來得正好。

　　「你們應該很清楚三十五層為什麼現在必須修整……米路，你是故意的嗎？」

　　像是隨意的問今天的天氣如何一樣，赫連雲京突然開口。

　　本來這些日子臉色就不是很好，但是因為能看見赫連雲京，小小的臉蛋終於露出笑容的米路，那淺淺帶著一點甜蜜的笑容，因為這一句話瞬間僵在臉上。

　　蒼白的小嘴張了開來，目光看著那一雙湛藍色的眼，有多少的日子裏，他希望那樣一雙眼睛可以專注的看著自己，只看自己，現在他如願了，那一雙湛藍眼珠子裏滿滿、滿滿都是自己的身影，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快樂。

　　原本是應該要快樂的……

　　所以，他努力露出微笑。「什麼故意的？」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你房間的窗戶，是故意忘了關上嗎？」

　　「城主……」

　　喬亞上前，想要幫米路說話，赫連雲京只是看了他一眼，喬亞就明白那冷冽眼神代表什麼，知道自己在這時候沒有置喙的餘地。

　　「我……」米路的全身顫抖起來。

　　「你故意不關窗，想要陷害恒久？」

　　一邊的寒衣皺眉，他不想要捲進這個漩渦，所以他微微退了兩步，雖然他對恒久也沒有多少的歡迎，但如果因為對方受到城主的寵愛就陷害對方，這點他不恥。

　　米路大眼滴下淚水，眼中充滿著委屈，還有更多的不甘心。

　　「是是……我是故意不關窗戶……」

　　淚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米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身體的顫抖，他也沒辦法去想要為自己辯解什麼，他只知道自己現在好難過，真的好難過，雖然他愛撒嬌，雖然他不夠堅強，但是他其實一點都不想要在其他的人面前哭，但現在他沒有辦法制止自己眼睛落淚，就算他用力忍耐，眼淚還是自己從眼睛裏掉出來。

　　那雙湛藍的眼睛好冷，雖然裏面映照著自己的臉龐，卻沒有一絲絲的情感在。

　　「你知道城主府的規定，虛子之間如果有互相陷害的情況出現，而且危及生命，就會直接被驅逐出城主府，他的家族也同時必須從內城移到外城，不再享有特權。」

　　米路驚恐，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他只是希望他可以愛他而已，他不想要看見父母的失望悲傷，如果他的家人從內城移到外城，那麼他的父母會因為他的關係受到譴責，他從小羡慕著父母的幸福，也希望他們可以一直那樣幸福快樂下去，他不要成為破壞那一份幸福的人，那一份幸福一直是他心裏的寶，是他夢想中的永恆。

　　「不要……求求你……城主……可以罰我沒關係，但是不要罰我的家人，你要打死我都沒關係，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我只是想要你多多看看我而已，我只是希望你可以疼我，我只是想要一個家……一個跟我爸爸媽媽一樣的家而已……」

　　本來只是靜靜旳落淚，但是涉及到他的父母親時，米路終於忍不住大哭，他在赫連雲京的面前跪了下來，漂亮的小臉滿是蒼白，一邊的喬亞不忍心看見，顧不得赫連雲京是不是會生氣，蹲下身就想要抱住米路安慰。

　　赫連雲京對米路其實也不是沒有半點的情感，他不是那種真正冷漠缺乏感情的人，只是米路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犯了城主府的規定，如果他不處罰，那麼將來無法在城主府裏立威。

　　所以就算他心裏其實也不想要對米路罰那麼重，該做的還是要做。

　　「等等……」

　　在他要下定決定前，後面傳來有人阻止的聲音。

　　所有人將視線轉過去，緋蓮恒久站在房門口，臉色依然很蒼白，剛剛他本來是已經睡下了，但是耳邊一直有聲音，之前昏迷的關係，其實不是很需要睡眠，所以當耳邊有吵雜聲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時候，他就忍不住起身想要看看是怎麼一回事，正好就把剛剛的內容全部聽在耳裏。

　　「你起來做什麼？」

　　赫連雲京皺眉，上前直接把人給橫抱起，全身上下都有骨折的人，連腳踝的部分骨頭都有裂傷，這樣還自己從床上爬起來。

　　「啊！等等！別送我進去，等一下！」

　　眼看著赫連雲京又要把自己給抱回去，他連忙拍拍他的手臂阻止。

　　「這件事情你不用管。」

　　「我沒有要管，這本來就是你要做的事情，我只是覺得至少弄清楚，米路他的心情太激動，肯定有很多事情沒說清楚，不能就這樣下定論。」

　　「他陷害你，你不恨他？」

　　「恨什麼？我跟他連幾句話都沒說多少次，哪來那麼多的恨啊怨的？我覺得他也是這樣，誰說開窗就一定是要陷害我，我上來梳洗只是臨時起意，變異紫蜂也不見得就會進去他的房間，這有很多事情都是巧合。

　　我覺得米路之所以故意沒將窗子關上，只是希望吸引你的注意，只是希望你可以關心他，他應該是想如果有變異生物闖進來，將住處弄得亂七八糟，你就會記得他，就算是罵罵他也好，但更多是希望你問他有沒有事情？房間裏什麼被弄壞了？需不需要補充什麼？就這樣而已。」

　　他雖然跟米路不熟，但是他會上來梳洗真的是巧合，自己也像是被赫連雲京罵的那樣，大可不用管那些有的沒有的聲音，那樣就不會被變異紫蜂攻擊，他之所以全身傷，愛管閒事的成分比較多。

　　米路跪在地上，瞪大著雙眼看著恒久，眼中有著驚訝還有許多的不解。

　　恒久說的都對，他只是因為最近城主都沒有找他，恒久的出現又讓他充滿危機感，所以就覺得這也許是一個吸引城主注意力的辦法，但……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那麼一點點覺得如果那麼巧，不想進入庇護所的恒久，要是回到自己房間，然後……

　　他是真的有壞心的想法在，所以才會在赫連雲京詢問的時候如此心虛，被說中了內心最邪惡的所在，他覺得自己很髒。

　　「是這樣嗎？」

　　赫連雲京轉過頭看向米路，米路的小臉上淚水不停落下，眼中有著悲傷，有著難過，還有著慚愧。

　　「是的……就像他說的那樣……我只是希望可以吸引你的注意力……但是，我卻沒有他說的那樣簡單，我承認自己心裏面有那麼一個聲音，希望如果……」

　　「米路！」

　　喬亞喝止他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喬亞在心裏嘆息，怎麼就這麼傻，一切就這樣抹過不就好了？誰的心裏不是都藏著一點點的壞心眼？但如果不說，誰又會曉得？

　　「沒關係的，喬亞，那是事實，所以城主可以懲罰我，那是我的錯，只是別驅趕我的家人，城主，米路在這裏求你，不要驅趕我的家人。」

　　小小的身體趴跪在地上，一下子就濕了底下的地板，淚水一滴一滴，連一邊的總管事都忍不住在心裏嘆息。

　　赫連雲京看著米路，然後突然瞪住恒久，如果不是這個傢伙突然闖進來，那麼他會比較容易處理，不會像現在這樣心軟。

　　「瞪我做什麼？壞心眼本來就是每個人都會有，但是他的本意不是如此，你就罰他幫忙善後，然後負責賠償三十五層損壞的所有損失，當然，他自己想辦法賺錢賠償，這樣可以吧？

　　我先說，我只是建議而已，你可以參考不採用沒關係，我對城主府的條例不是很清楚，總管事沒跟我說這樣算不算犯錯，所以如果有錯，你去找總管事麻煩，不關我的事。」

　　他只是不忍心米路這樣受罰而已，雖然他跟米路不熟，但是稍微用大腦想一下也知道，這些虛子從出生就被教育要等著被庇護，等著生小孩，要是本身有什麼瑕疵，像是被城主驅趕這一類的事情纏在身上，這一輩子絕對是完了。

　　家族的人不會想到整個家族是因為他當初被城主選中而全族受利，他們只會想到是因為米路犯錯所以全族被驅趕，到時候米路跟他的家人想要好好的生活都會變得困難。

　　恒久的發言讓一邊的總管事滿頭黑線卻也沒辦法抗議，他當初的確是沒有說過虛子能不能在這樣的時候發言說自己的意見，但是那也是因為一般的虛子根本不可能這麼做，現在他要注意的事情又多了一件，這小子是嫌他的事情還不夠多就是了。

　　米路他們有點愣住，他們從來沒想過有人敢這樣對城主說話，連戰士都不可能，更何況是一個虛子，這就是他跟一般虛子最大的不同？也是城主為什麼對他特別不一樣的原因？

　　喬亞越來越瞭解，這個緋蓮恒久不是個性活潑而已，膽子也特別大，就算他家裏的人把他當作一般的男子在養，但是可以養到像這樣大膽，這個孩子的本性恐怕也是原因之一吧？

　　「就照恒久說的那樣做……只是米路……你好好想想城主府裏有哪個戰士你欣賞的，最好是他也喜歡你，懂嗎？」

　　米路不曉得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恒久讓他的家人免於因為他的愚蠢而受到波及，但城主的話也表示著，他這一生再也不可能有機會跟城主在一起，永遠……永遠都不可能……

　　原來夢……可以碎得這麼快，他用了漫長的時間去灌溉，但是卻可以在眨眼間枯萎。

　　赫連雲京抱著恒久回房間，總管事也隨後離開，一下子大廳又只剩下三個人，寒衣依然冷淡的看著，喬亞跪了下來，輕輕的抱住米路，將那聲嘶力竭的大哭聲音，緊緊的壓在自己的懷裏，濕透了衣袍，也難以止息。

　　米路的事情，讓恒久覺得自己像一個罪人。

　　他沒有害人的心，但是身在這個環境裏，再怎麼樣不經意的一舉一動，似乎最後都還是會影響到其他人。

　　只是他也只是有一點點的感傷，畢竟那真的不太關自己的事情，要是連這樣的狀況都要怪自己，那總有一天就等著去跳樓自殺好了，他沒有將所有的錯誤往自己身上扔的好人心態。

　　是他的問題，那麼他改進，不是他的問題，他可以給予同情，但是卻不會傻到去搶來背這份重量。

　　他現在更體悟了一件事情，人果然還是要學會自立自強，不能完全依靠別人，就算這個世界的規定再怎麼特別也一樣，自立自強為的不僅僅是自己而已，也是為了身邊重要的人，越懂得怎麼照顧自己，就越不會給身邊的人帶來負累。

　　所以他整天摸著身上的那一張骨卡，每天乖乖的吃下所有可以讓身體更加強壯的補藥，讓身體在最快的時間裏恢復健康，終於可以好好的訓練自己，往更強的那一步邁進。

　　城主府的訓練處就在虛子住的下方，虛子其實是可以進入，只是沒有虛子會進去到處都是戰士的場所。

　　即使這裏是城主府，依然算是有一定的危險，畢竟訓練場上的戰士多多少少都有點血氣方剛，眼睜睜的看著虛子在自己的面前，控制力差一點就會想要動手動腳。

　　所以一般虛子不會刻意到訓練場所去惹這種麻煩。

　　但是赫連雲京有自己的訓練室，從電梯出來之後直接左轉進入一扇必須經過驗證的門，裏頭就是赫連雲京的訓練室，也是將來恒久可以使用的地方。

　　恒久比較適合在這裏訓練，以他的容貌，那樣比較不會惹麻煩，雖然沒人會敢動城主的人，可是吃吃豆腐還是可以，對恒久已經有佔有欲的赫連雲京，自然不可能讓他被人吃豆腐。所以當赫連雲京給予恒久讓自己強大的權利時，訓練室的驗證人名裏就多了恒久的名字。

　　赫連雲京帶著他進入訓練室後，恒久發現，原來在當初的變異浩劫之後，科技還是有續存下來，只是續存下來的，都是為了對付變異蟲獸的類別，就像赫連雲京的這個訓練室，裏面竟然有虛擬戰鬥模擬。

　　只要進了虛擬室，不用帶什麼頭盔也不用連接什麼線，自然而然就會進入戰鬥虛擬狀態，你可以用言語控制操作，選擇你想要選擇的環境跟想要戰鬥的場面，也可以單獨選擇一種變異蟲獸做對戰，當選擇好之後，你面前很快就會看到你想要看的畫面，而且敵人就在眼前。

　　千萬不要以為是虛擬的就不會痛，這個虛擬室甚至可以模擬百分之百的戰鬥模式，也就是說一個不小心，死在虛擬室裏都有可能，因為在虛擬室裏你被變異獸攻擊時，身上產生的痛覺是真實的，一種特殊的雷射光會照在你身上，讓你的身體感覺到對應的痛楚，割傷、撕裂傷、灼傷，什麼樣的傷痕都可以製造出來。

　　一般只有變態才會使用百分之百的虛擬型態，也就是我們的城主大人，恒久進去練習的時候，赫連雲京幫他選擇的是教導模式，死不了人，身上會有痛楚卻不會有傷痕。

　　恒久的第一個練習關卡，就是他曾經對付過的變異鼠，不曉得是不是因為已經有經驗的關係，還是他吸收了變異力量讓他的能力加強了一點，第一次訓練比恒久想像的容易。

　　變異鼠的速度比當初遇到的感覺好像慢了一點，自己比較能看清楚變異鼠的動作，而且手中的短劍要撕開變異鼠的外皮也稍微容易一點。

　　因此第一場訓練，赫連雲京在一旁只有出聲兩次，指點他該注意什麼之後，用了大概十分鐘的時間，他就解決變異鼠，雖然還是帶了一點傷，但是只是淺淺的被變異鼠爪子給劃破一點皮，然後全身上下都是激烈戰鬥過後的汗水。

　　「完全沒有基礎。」

　　這是赫連雲京在訓練室的紀錄裏留下的評語，這些評語會決定恒久在將來一段時間的訓練室使用模式，可能會有好一陣子必須做很簡單的仰臥起坐、跑步等等之類的運動，虛擬戰鬥也只能跟變異鼠過過招。

　　「本來就沒有什麼基礎。」

　　在地球上哪有這種變態的生物讓你過招，就算有，也大多都進了人類的胃裏頭了吧！聽說廣東人很喜歡這一類的山珍。

　　「那就多多練習吧！」

　　感覺到赫連雲京口氣的平淡，恒久沮喪的點點頭，他本來是希望自己的表現可以好一點，就算得不到對方的稱讚，至少也能點點頭表示他還不太差，但是現在看樣子，就知道要不是對象是自己的話，換成任何一個戰士，赫連雲京都會直接皺眉。

　　「啊！我可以參加狩獵隊嗎？」

　　總不能只是練習而已，他的骨卡需要不斷的戰鬥用鮮血來浸泡才能繼續維持。

　　「城主府的狩獵隊不吸收黃卡以下的戰士。」

　　能進城主府的狩獵隊，自然都是比較強大的戰士，所以責任也比較重大，負責的都是一般家族戰士沒有辦法進入的區域，不會跟那些等級比較低的戰士搶食。

　　「啊？」

　　這真是一大打擊，沒有辦法加入狩獵隊的話，那麼他怎麼維持他的骨卡？要親眼看見它淡到沒有顏色？

　　「那……那我可以加入非城主府的狩獵隊嗎？」他記得被赫連雲京庇護的虛子並沒有受到進出城主府的限制。

　　「應該沒有狩獵隊會想要吸收虛子當隊員。」

　　如果是一般的虛子，還比較有機會，因為可以被當作發洩的對象，這種情況很少見，可是並不是沒有，大多數的狩獵隊依然是不會願意把一個名額給一個作戰能力比較差的虛子。

　　「說的也是……啊！我去找緋蓮家的狩獵隊。」

　　隊長是父親，而且他自己現在是橙卡戰士，甚至比父親狩獵隊裏的一些戰士強一點，要進去應該不會太難。

　　「太弱小。」

　　「你是說我還是說緋蓮家的狩獵隊。」

　　「都是。」

　　這個答案聽起來真傷，雖然那是事實，但是在緋蓮恒久這具身體的記憶裏，他的父親一直是很強大的，大部分的人對自己父親都有一種憧憬在，因此當那一個高高的位置瞬間跌落的那一刻，就連恒久明明對緋蓮崇武沒有太多的情感在，還是有一種受傷的感覺，只是不曉得到底是對緋蓮崇武的那一份敬仰受傷，還是自己的自尊心受傷就是了。

　　「真謝謝你的答案。」

　　赫連雲京只是抬起右眉沒有回答，他只說實話，緋蓮家的狩獵隊在變異獸區外圍打打食物可以，真正要進去比較危險的地方獵取珍貴材料，或者是面對突然降臨的危險就完全不行了，就連緋蓮崇武也一樣，他本身的潛力並沒有好到可以進入赫連雲京的眼裏。

　　真正有潛力的人，在還年輕的時候就會被城主府的人給看上，吸收，加以訓練，他自己當初也是這樣進入城主府，最後到達城主這個位置。

　　「但是都很弱的話不就剛剛好，所以我去問問看，如果可以的話，你同意嗎？」

　　他知道以前赫連雲京對於自己庇護的虛子要做什麼都不會多加干涉，但是這種事情應該是頭一遭，所謂的庇護包括確保虛子的生命安全，如果加入狩獵隊，生命安全就會遭到危險，而身為一個城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可以跟在一個虛子身邊照顧他的安危。

　　「等你基礎訓練完成時，再來問我這個問題。」

　　如果現在就要答案，他肯定會回答不可以，他不願意恒久的生命有任何危險的可能，但是他願意讓恒久變強，他想要看見蛻變的恒久，也想要看他一直快樂的笑顏，如果要達成這個目標，那麼他就必須答應。

　　所以至少讓他安心一點，至少讓他覺得他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危險，那麼，他就比較可以放手讓他到外面去成長。

　　好像感覺到赫連雲京的猶豫與肯定，恒久笑了起來，走到赫連雲京的面前，用力的親他一下。「謝謝！」

　　他本來就不排斥跟男人有親密接觸，自從他發現自己跟赫連雲京的接觸能讓自己覺得甜蜜之後，只要他想，他就做，在他認為，有美食在前不偷吃，只是委屈自己而已。

　　赫連雲京眯起眼睛，眼神看起來有點危險。

　　「幹嘛？」恒久被他看得心裏起毛，只不過吻了一下而已，沒犯罪吧？

　　赫連雲京沒給他回答，上前一步，抓起他就對著嘴巴吻住，不是輕輕的那一種吻，而是將舌尖探入恒久的雙唇，在他的牙齦上劃過，當恒久張開嘴的一瞬間，探入他的齒間深處，兩人火熱的舌捲繞在一起，不停的汲取著屬於對方的味道，好像怎麼要都要不夠一樣。

　　當恒久感覺到自己快喘不過氣時，赫連雲京才放過他，他昏沉沉的發現自己被赫連雲京給抱了起來，腳都不著地，而且膝蓋有點發軟，他不是沒有跟人接吻過，但是從來不曉得接吻真的可以吻到像這樣差點窒息的程度，因為不停的想將對方的氣息吸取到自己身體深處，然後就會忘了要呼吸。

　　「這才是吻。」赫連雲京說。

　　恒久瞪他，要是每一次都像這樣親吻，他覺得自己的壽命會比原有的還要短很多。

　　對於他的瞪視，赫連雲京倒是很開心的樣子，舌頭稍微伸出雙唇外，舔了舔雙唇，仿佛唇上還有緋蓮恒久的味道，把恒久弄得臉大紅，這個傢伙一副面癱的樣子，可是卻比他放得更開，他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