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過年(二）

　　第二天清晨，秦鐘難得不要人叫就起床了。匆忙吃了早餐後，就開始年夜飯的准備。

　　這是從臘月以來，秦鐘第一次取得廚房的掌握權，平時他都只燒火，今天他可以交代大虎做火夫，再負責去衛生間提熱水洗菜。連大虎主動要求切菜都沒有答應。秦鐘笑著說是要好好做一餐犒勞大虎，張大虎就暈乎乎的的只知道傻笑。

　　今天特意開了兩個灶，把上場趕集的買的做包子的蒸屜洗好備用。秦鐘想著做菜的順序，嗯，費時間的菜要先做，蛋餃，雪花丸子要先做好，到時放蒸籠裡就好。祭祖的菜要先做，要祭完祖才能吃年飯，嗯，大部分的菜要在去祭祖前做好，祭祖回來只要炒幾個菜就好了。

　　涼菜要先做，香腸，土豆還是比較好解決，比較麻煩的是白玉豬手，這道菜是以前工作時老闆請吃飯，在一家廣東口味的菜館吃的涼拼，入口就化的口感和不油膩，讓秦鐘知道原來豬腳可以這麼吃，從此就念念不忘。這次也學著來做。本來叫白切豬手，但是秦鐘嫌那名字不好聽，就一直叫白玉豬手。

　　趁著大虎洗菜的時候，秦鐘把准備好豬前腳用水洗乾淨，把中間的大骨剔除掉。然後用慢火煮熟，叫大虎看好火，秦鐘又去准備沾料，把生薑切成絲。加入白糖、米醋，泡製成酸薑，放在一旁泡大概半小時，蒜頭、蔥頭、檸檬切成粒，熱鍋下油，炒香蒜頭、蔥頭加入檸檬、酸薑、醬油、料酒、鹽。

　　秦鐘見豬腳還要一下才好，就把香腸拿出來，三種口味的都切一截，斜切成片，在盤子上擺好，又切了一點臘腸圈圈放在中間，就可以上鍋蒸了，土豆放在豬腳裡隔水蒸了，把五花肉，芋頭切成一樣大小，間隔放好，下面鋪著鹹菜，上面蓋著炸好的肉皮，等會就可以蒸了，油燜雞是最麻煩的，因為沒有高壓鍋。秦鐘想古代燜一般就是放蒸籠蒸，燜整雞的話，就單獨用燜了。把雞剖開，裡裡外外的抹好醬料，把鍋子裡抹好油，再把雞放進裡面。這時，豬腳好了，煮的剛熟，秦鐘把豬腳撈出來，土豆還蒸著，豬腳用涼水過了一遍，放入糖醋汁中醃漬，在放在屋外凍著。等完全冷卻的時候，再拿進屋裡切好裝盤就行了。

　　張大虎已經在剖板栗了，秦鐘打好蛋液，剁好肉餡就開始包蛋餃，包起來容易，要包好看就考驗功夫，秦鐘耐心的包著，多包點以後想吃熱了就能吃，下火鍋也可以，秦鐘很愛這個，至於雪花丸子純碎是拿來配像的，所以秦鐘也沒多做，揉好的肉丸子沾上糯米就成了雪花丸子。

　　這些都還簡單，最復雜的就是一品鍋的了，做法到時簡單，只是食材的選擇很復雜！一品鍋的做法有很多，秦鐘用了一個中號的砂鍋，先用片好的山筍乾，乾香菇，玉蘭片鋪在底層，再依次鋪好五花肉，排骨，塞滿肉餡的炸豆腐，豆芽菜，整鴨和一隻鴿子，擺好後在空隙出放肉丸子，把昨天熬好的的高湯塊放入其中，然後就放在灶上煮起來。其實一品鍋的做法有很多，多半的都有放海裡的東西，今年沒去買，就做了一個山珍一品鍋。土豆也蒸好了，空出一個灶和一個鍋子，把油燜雞放在灶上，魚弄好了，只要炸淋上醬汁就可以，拔絲蘋果和菜心是放在最後面弄，秦鐘就弄蒸籠了，把一品鍋放在下面，再依次放上，扣肉，香腸，蛋餃。再趁熱把蒸好的土豆在碗裡壓碎壓平。灶上都滿著，秦鐘也得了一會空，坐在大虎身邊陪他燒火。

　　“媳婦，你做這菜真輕鬆，蒸籠解決大部分了！”大虎憨笑說，被他那麼一說，秦鐘才發現自己做的好像都是懶人菜譜，秦鐘心中赫然，但面上則斜飛一眼，

　　“你這是說我不好！”

　　“沒有！俺哪敢啊！”秦鐘搔搔頭，“俺們這啊，平常都捨不得油，吃的都是蒸菜，唯獨過年時，都要是炒菜，想起以前俺阿爸過年是，淩晨就要起來，到飯點都沒個休息！”

　　秦鐘瞪眼，“你這是說我不會做！”

　　“哪能啦！”總算大虎不是太笨，見神色不對，立馬說：“是俺媳婦太能幹了！做事麻利呢！”

　　“大虎，你祭祖有什麼時辰管著沒！”

　　大虎伸長脖子看看天，“不急！還有一個多時辰呢！”

　　秦鐘想等雞和一品鍋好了，就只要弄個魚，時間應該來的及，祭祖回來後就只有三個菜弄了，都是些不費時的菜，唉，說是懶人菜，也是要花時間做的！好累啊！秦鐘想幸虧一年才過一次年！反正過年是吃菜吃的多，飯不怎麼吃，啊！飯還沒煮呢！秦鐘猛的跳起，這時間做五彩飯來不急了，秦鐘掏好米，加了一個蒸屜，在一品鍋上面蒸飯！飯弄好後，雞也好了！手忙腳亂的時候秦鐘指著大虎的鼻子罵你家為什麼要中午過年，為什麼不晚上過年。大虎諾諾哄著他，還往他嘴裡塞了一粒蜜棗。

　　等把紅燒魚弄好，一品鍋也有點火候了，大虎封了餘火，拿起菜，就和秦鐘往祠堂走去，一路走來也碰上不少人家往祠堂走，大家都笑呵呵的打招呼！秦鐘第一次去祠堂，心裡好奇的很。

　　這四喜村的祠堂不是一大間。而是很多小間，論起來，倒有點像現代的公墓的牌位，大虎向秦鐘解釋說是因為當初四喜建村的時候，是很多戶人家背井離鄉來此，這建祠堂，牌位的擺放就成了大問題，村長為了不引起糾紛，就乾脆都隔斷來！也方便！

　　說著，到大虎家的位置，把紅燒魚，油燜雞，一品鍋擺好，大虎自己點了三根香插上，又要秦鐘也插三根香，大虎紅著眼在旁邊念叨：“阿爸，爹，這是俺媳婦秦鐘！他很好！對俺也很好！你們就在地下放心吧！”

　　秦鐘見他紅了眼圈，心裡也不好過，虔誠的跪在牌位前說，“我是秦鐘！我會好好照顧大虎的！”饒是秦鐘也無法神態自若的對著牌位喊爸爸爹的。

　　祭完祖後，回到家，油燜雞和魚就放在石桌上保溫，一品鍋則又放到蒸籠裡蒸！秦鐘煮起八寶粉絲湯，聽名字覺得很復雜，其實煮起來也很簡單，用高湯塊煮水，把粉絲放進去，再依次放進紅棗，豆筍，切好的蛋皮，鳥蛋，新鮮的馬蹄片，一鍋煮熟後就行了！本來還要放火腿，不過沒有就算了！

　　粉絲湯弄好的時候，秦鐘想弄菜心的時候，發現一盆板栗，秦鐘發出慘叫，“我的板栗燒肉！忘記了！”又馬上弄板栗燒肉！大火炒起，再中火燉，菜心很容易炒，用水焯過以後，頭朝外的在盤子裡碼了一個圓形，在把解凍高湯淋在上面，再把之前做好的魚凍，切成晶瑩的小方塊推在中間，好看油好吃，這魚凍是拿一條整魚熬煮成膠狀，專門拿來吃魚凍的！

　　現在只剩下拔絲蘋果了！在做這個之前，秦鐘又忙著做醬汁，又把凍好的豬手哪進來切成小塊，秦鐘把大虎指使著去擺菜上桌，他則把切好的蘋果塊放進蛋糊裡掛漿，大火燒開油鍋，迅速的下過炸，炸成金黃色就出鍋，留點餘油炒糖，糖炒成漿，就放蘋果塊和芝麻，確認每一塊都沾上糖，就出鍋，，配一碗冷水，端了出去！

　　“快！先嘗嘗拔絲蘋果！”

　　“啊！還沒放鞭炮了！”大虎急了！

　　“那就快去放啊！”秦鐘一腳踹向大虎！

　　大虎急急忙忙的放完鞭炮進來，秦鐘已經把飯菜酒什麼的都擺好了！見他進來，又獻寶的把拔絲蘋果拿出來，“快！吃這個！最好吃！要趁熱吃！”大虎連忙夾了往嘴裡送，結果給燙著了！

　“你怎麼菜都不會吃啊！”秦鐘笑，夾起一塊，在涼水裡過一下，再送到大虎嘴邊，“先咬一小口，把裡面的餡吹冷後，再吃！”大虎就著秦鐘的筷子吃了一口！怎麼這麼好吃啊！甜的呦！秦鐘無知覺的自顧自的說，他根本不怕燙，因為他最愛吃這道菜了！

　　等把拔絲蘋果吃完。兩人才好好吃起年飯來，秦鐘喝的葡萄酒，大虎喝的高粱酒，兩人你夾我往的，吃的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