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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生平凡》第96章
第94章 番外3 (程柳)水中的故事(上)

  玻璃水杯放回桌子上後,裏面的水位下降了一半,中心泛起微小的漣漪,水面微微打顫。透過水杯的這邊,就能看到那邊,一眼望到頭,沒有新意,沒有猜測,沒有未知。這就是白水的不好,太過無趣。

  “不好意思,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清。”良久,程柳將眼神從對方面前的那半杯白水移到對方的臉上,嘴角帶著譏誚,眉眼間飄著浪蕩的春意,顯然不是“沒聽清”而是“不想聽清”。

  他對面坐著的是個很普通也很年輕的男人,眉眼分明,但五官平淡,屬於一眼看去沒有任何特點的那種類型,唯一說得上有什麼突出的,那就是那種安靜的氣質,安靜到整個人扔到人群裏就找不到什麼存在感的氣質,是一種很難出現在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上感覺。

  而大概誰也想不到,就是這樣一個男人,居然是本市一霸易煜身邊的頭號幕僚——或者說貼身保鏢更合適點。因為程柳真的不覺得這個男人有做幕僚的資本,保鏢的話,就他的體格而言還有幾分……

  程柳身體一僵,想起這個男人包裹在這身尋常衣服下不尋常的健碩身材,以及由此引申出去的那晚的回憶,心裏驀而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對方慢慢地從西裝口袋裏拿出了一個平板電腦,搗鼓幾下,遞到他面前。

  程柳狐疑地接過來,而一拿到手的刹那,臉色就刷地白了下來,眉眼間的放浪形骸消散殆盡。

  他震驚地看了眼對面的男人,手指快速地在螢幕上滑動,隨著一張張高清的照片閃過,程柳的臉上的血色已經褪盡——照片上是兩個男人赤裸裸的交纏在一起,沉迷在欲望裏的海洋裏,而其中臉被照得一清二楚的那個男人正是他。

  最後,他的手指停在一個視屏檔上。

  他深吸一口氣,半晌,連點開視屏檔的勇氣都沒有,刷刷幾下,將檔夾的內容全部銷毀。

  “沒用的,大哥手上還有很多。”對方看著程柳的動作,也不阻止,只是在他刪完檔夾後,平淡地陳述了一個事實。

  程柳克制不住心裏的火氣,啪地一下,將平板電腦拍在桌子上,怒目瞪著對方:“易煜到底什麼意思?我不過是調戲了一把那個叫孫韶的,該得的教訓我已經得了,就連碰面,我都躲著他寶貝弟弟跟孫韶兩人了,他到底還想怎麼樣?”

  “做大哥想要你做的,大哥的要求,我已經說過了。”對面的男人冷靜地回答,“你只要照做,這些就不會流出去。”

  程柳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對方,“這可不是我一個人的好戲,你老闆讓你拿這個來威脅我,你不覺得可笑嗎?這種片子流出去,難看得難道是我一個嗎?”

  對方微微挑眉,臉上萬年冰山一樣的神情有一些鬆動,隨即,只聽他道:“你想多了。這種片子流出去,對我這種活在黑洞裏的人根本沒有任何影響。更何況……我不是裡面得哭爹喊娘還抱著對方要求再用力點的那個。”

  程柳一窒,臉上閃過羞憤懊惱和難堪。腦仁中像被大鐘撞了一下一般,又疼又麻,還嗡嗡地響著——對方說得全部在理。這種片子要流出去,他所有的一切都毀了。

  可是,易煜提出的要求又……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呢?怎麼就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呢?

  程柳只記得,自己當時不過是起了點壞心思,將那個惹不得老虎當成了易輝,調戲未遂了一把孫韶,然後就被突然冒出的易煜給強行送走了。

  在被限制了行動之初,程柳心中還是有幾分有恃無恐的。雖然易煜一冒頭,他的直覺就告訴他,他這次踢到鐵板了,而且看樣子,不是易輝哥哥也是關係極近的親人。

  這麼一想,程柳心中覺得自己好像更有依仗了。畢竟他雖然三番兩次撩撥易輝那個小情人孫韶,但最終,他也什麼便宜都沒占著。易輝的這個哥哥怎麼也得給易輝幾分面子,不至於把人打殘了什麼。

  就是易輝氣自己撩撥他小情人,不幫自己說話,他也有其他依仗。他大小也是在本市的檢察部門裏混的。不看僧面看佛面,這地界上,不管你在哪行哪業,對於這個部門,只有你搭不上的,沒有你不想搭的。

  所以,程柳起先還在心裏篤定著,對方就算教訓自己,再弄清楚他的身份後,也會雷聲大雨點小的將事情給化了過去,頂多口頭上警告兩句威脅兩句也就到頂了。

  可,還沒等他在心裏盤算完到時候自己該怎麼順著臺階下的時候,他就被帶到了一處酒店裏,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就被灌下了分量十足的迷奸藥。

  幾乎是藥一下肚,他就知道要糟——這次他踢到的不但是鐵板,可能還是他玩不起的鐵板。

  這種藥他早年在國外時看到過不少。有時候為了增添情調,玩得更盡興點,也會喂一點給自己的床伴。但在中國,這可不是什麼隨處能弄到的東西,跟毒品那一類差不多一個性質了,一般人根本碰不上手。

  在藥下肚的刹那,他就知道易輝這個哥哥動得是什麼念頭。當場心裏一陣發苦,趁著藥效沒發作,眼睛不住地在看押他的兩個男人身上來回掃視——心裏不住計算著,憑自己一人,在藥效的控制下,壓過這兩個人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

  至於逃跑或者倖免於難的想法,程柳壓根就沒想過。

  這種藥灌下去,不瘋一晚,根本是不可能清醒的。他本也不是什麼將貞操看得很重的人,在國外那幾年,更瘋的都玩過。只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是做一號的那個,陡然間要將自己的菊花獻給這麼兩個不認識的男人,還是讓他心裏怎麼也舒爽不起來。

  但是,就是這樣,他依舊沒有什麼很強烈的反抗心理,或者說,程柳的世界裏,十分奉行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條準則。

  要有機會逃,在來的路上,他就逃掉了。現在情況不但沒有好轉,他還被灌了藥,逃到一半被抓回來,可能死得更慘。他現在只能期許,對方早一點得知他的身份,好歹看在他官家的身份上,能讓他自主選個美少年打發這一夜。

  程柳一邊警惕地看著守在門邊的兩個壯漢,一邊不停地掐自己想儘量久得保留清醒意識,直到眼看著,他快要受不了往門前的兩個壯漢撲過去的時候。

  開門的聲音宛若天籟之音般響起,程柳一個激靈,強提起意識往門前看,但是視網膜已經被身體裏躥起的浴火給燒的模糊不堪。

  他只看到一個身形稍瘦削點的年輕男人走進來,對方走進來後,對門口的兩個男人低聲說了句什麼,然後他便看到那兩個一直看守著他的男人走了出去,頓時,程柳心中升起了無限期望——這是被他猜中了,易輝幫他求了情,或者他這個哥哥查到了他的身份,知道輕易動不得,換了懷柔政策了?

  此時的房間裏只剩下他和對方兩個人,再加上那樣的猜測,程柳緩緩呼出一口氣,想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猴急,也不那麼狼狽,他嘴角牽扯起一抹瀟灑而具迷惑性的笑容,眼波流轉無限春意地看著對方。

  對方的面貌比起他心中的美少年來很差強人意,五官甚至比易輝那個小情人都還要寡淡,但身材貌似還行,起碼啃得下口,程柳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對方一步步慢慢地朝他走來,程柳被對方的動作撩撥得下身一陣強硬,只恨不得能立即撲上去將對方給扒拉到自己身下,然後為所欲為,只可惜前面為了與藥效做鬥爭,幾乎已經耗盡了他全部精力。

  現在的他除了感受到身體四處亂竄的浴火外,連撕扯自己衣服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要說撕扯對方的衣服了。只希望易煜他們找到的這個mb是個會來事的,能把自己服侍得舒舒服服的。

  而對方終於走到他近前只兩步距離時,卻突然停了下來。

  程柳一口白牙差點咬碎,他的蛋都快要爆了!

  “你自己能擼出來吧?”對方看著他平淡地問道,就像問今天天氣怎麼樣似的。

  程柳:“!”

  “幹!你個mb居然想拿錢不辦事?!你老闆知道嗎?”

  “你想我辦事?”對方歪了歪臉,微微詫異地看著他。

  程柳強撐地站起來,一把撲倒了對方,將對方壓在身下,“老子蛋都要爆了,你說辦不辦事?”

  衣服扒拉到一半,對方一雙有力的手忽然鉗制住程柳的動作,他微微晃了晃腦袋,像是在測評當下的情況一樣,良久,他才緩緩呼出一口氣,自語般低喃:“本來還覺得大哥多事,連下屬的生理需求都要管,現在看來……”

  於是,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中,程柳的衣服被扒個精光,一雙手在他身上上下逡巡,快慰得程柳不禁舒服得長歎,而後也激動地去扒對方的衣服啃對方的脖子。

  對方被他的熱情弄得微微有些招架不住,連潤滑都不想再做,當即將程柳的腰肢抬起,分開他的雙腿,一把沖進程柳體內。

  程柳被這撕裂般得劇痛拉回了神,“你他媽幹……唔——”

  對方將唇印在程柳嘴上,然後動作起來,程柳疼得直抽冷氣,而很快,他的神經便在藥效得催化下再也不覺得疼了,只剩一種能將人理智都席捲的酥麻……

  一夜放縱之後,程柳挺著自己破敗的小身板醒來時,對方已經穿戴整齊站在了大床正對的沙發前,沙發上則坐著昨晚他不小心得罪的人——易煜。

  “醒了?”易煜翹著二郎腿道,“希望昨晚的玩法沒讓你失望,如果你要是不盡興,我還可以給你安排其他玩法……”

  對方話裏話外的意思讓程柳的菊花猛地一抽,然後後知後覺地感到一種難忍的疼痛。他下意識飛快地看了站在易煜身旁的男人一眼,同時在心裏衡量了一番自己的境況,心裏琢磨著對方是至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官家的身份,還是即便知道他也不在乎,更或者,他們正是對著官家的一夥人。

  程柳思量再三,最後多餘的話什麼也沒說,只識趣地承諾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招惹易輝以及孫韶,見了他們都躲著走。

  易煜當場也沒有說其他,只是笑得很有深意地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帶著站在他身旁的男人離開。

  男人跟在易煜身後踏出房門的一刹那,他清楚地看到對方微微側過來的那一眼中包蘊了些什麼東西,但是那一眼太短,而那些東西好像很深,他沒有讀懂。

  也是直到那一刹那,程柳才想起來,昨晚和他癲狂一晚的男人,好像正是這個看著很強勢的男人的貼身保鏢。

  但h市里什麼時候有這樣一號進出都有貼身保鏢跟著的人物,而他卻不知道。

  這個問題在他腦中一晃,他就猜到了一種可能——h市里上上下下那些拿權的掌錢的,沒有他沒見過的。而唯一可能的就是——這個人是上面正準備收拾的那一撥人之一。

  想到這,程柳不由帶著幾分快意,狠狠掀開被子,下床準備穿衣,心中忍不住歪歪,只待有一天好讓易煜知道什麼叫二十年河東二十年河西。

  衣服都撈到手裏了,腿下卻一軟,程柳扶著腰,一陣疲軟,這才想起,自己應該先去浴室做個清潔才對,可是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是洗過澡而且後庭都被清理過了。

  他怔愣愣地傻了一會兒,又強撐著站起了身,快速地將鄒巴巴的衣服套到了身上,像有鬼追逐一樣,從賓館的房間裏跑了。

  這一跑,就是兩個多月。

  兩個多月裏,程柳每每準備洗涮自己那晚的恥辱,想出去找個合自己胃口的人玩玩時,都會被後面那種難言的疼痛給阻擋了腳步,好不容易,找了家偏遠的醫院將自己的菊花給治好了,正要出去瘋玩一把的時候。

  這個男人居然就這麼帶著他老闆的口信,和這麼一些不知道什麼時候錄製下來的片子照片出現在他面前。

  想找他玩碟間諜——幫他們傳遞消息。

  他又不是吃飽了撐得,雖然他對自己的工作也沒有多熱愛,但是起碼的道德準則還是有的,更何況,他根本不想攪進這趟渾水裏。上面這盤棋下得很大,還不知道到時候會拉下多少人呢。

  他只是一個求溫飽基礎上,能盡興生活的人,所以他絕對不可能也不想摻和到這種事情裏。

  前提是,這個男人沒有拿出這些齷蹉的東西……

  程柳又走神了,他盯著對方面前的那杯水發起了呆,良久,他才抬頭看著對面的人,“好,但我有個要求。”

  對方點頭,“可以,只要你答應,這些東西不但不會流出去,在事情結束之後,底片也會給你。”

  “不,算上這個就是兩件。”

  “?”

  “你讓我上一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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