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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你大爺的!》第69章
☆、69•第六十七章

等進了村莊,滿眼的蕭索淒冷之感。

房屋破舊,街上也很清冷,沒什麼人走動。有一兩家餐店開著門,卻沒客人光顧,掌櫃身兼店小二跑堂等職於一身,坐在桌子後頭慢條斯理撥著算盤。

「掌櫃的。」邢帆因為扮作侍女的模樣,所以先行問話,聲音柔柔的,「這裡有客棧嗎?」

掌櫃的抬頭看他們幾眼,目光在簡樸的衣料上掃過,冷淡道:「快出村子的地方,有兩家。」

邢帆依舊笑瞇瞇地,「請問是往哪邊走呢?」

掌櫃的連頭也不想抬了,「直走。」

邢帆道了謝,幾人便順著街道慢慢往前。

路上遇到幾個小孩兒,一個手裡抱著雞蛋往前直衝,另幾個在後頭追。差點就撞到胡小海膝蓋上。

王師將少主往後拉了幾步,胡小海還沒來得及說話,一群孩子已經呼啦啦跑沒影了。

冷風捲起地上的枯草葉子,從腳邊翻滾而過。樊雪寒低聲道:「這裡沒人管,意味著生活條件不太好。」

幾人心裡自然是明白,也不吭聲,慢慢尋去客棧的方向。

待要出了村,終於看到兩家面對面的客棧。茅草屋頂鋪了些木板子就當遮風避雨了,客棧前頭圍著半截破爛木柵,木柵之間的縫隙足夠一個六七歲孩子擠過去。

簡直建了等於沒建。

兩邊的客棧情況差不多,樊雪寒頂了頂背後的竹簍,問:「是繼續趕路,還是將就一晚?」

胡小海已經好多天沒睡過床,好好吃過飯了,頓時有些不想動。環境差點也認了。

「就這裡吧。」他隨手一點,「邢……梵兒去問問。」

邢帆便晃著小腰身,一扭一扭地過去了。

樊雪寒在後頭抖了抖雞皮疙瘩,「他這模樣反差也太大了點。」

第一次看見的時候,他差點笑厥過去。

胡小海瞪他一眼,「這就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學著點。」

「……」學這個?幹什麼用?

樊雪寒不由自主揚了揚下顎,頗自滿道:「老子不用扮女人,已經是天下絕色了。」

「……」胡小海無語,這個驕傲點在哪裡?原諒他不是很明白啊。

不一會兒,邢帆就扭了回來,嗲著聲音道:「少爺,空房多著呢。」

幾人便抬腿進去,胡小海邊問:「有好一點的房間嗎?」

「這個……」邢帆抽了抽嘴角,「都長得差不多。」

差不多是幾個意思?

胡小海的疑惑很快被解開了,這客棧一共就兩層樓,一樓全是通鋪,二樓一共就三個房間。

三個房間的佈置果然是一模一樣的,兩張床,中間隔個矮桌,沒了。

我靠這比標間還標間啊,連個廁所都沒有,房間還很小!

不過倒挺乾淨的。

胡小海走進去,在兩張床上試了試。

眾人就見他面無表情在床鋪上坐著彈了彈,然後又去另一張床上坐著彈了彈。

就在胡小海準備脫了鞋子上床蹦一蹦的時候,樊雪寒及時制止了他,「哥……我是說,少主。這裡的床都是木板上鋪棕墊和棉絮……」

意思是,這不是席夢思你小心把床給蹦壞了啊!

胡小海這才抬頭,面無表情哦了一聲。

王師無語,轉頭看同樣無語的掌櫃,「開兩個房間吧。」

他又去看樊雪寒,「樊……公子就和梵兒將就一下。」

梵兒沒覺得有問題,可掌櫃的卻覺得有問題。

他驚恐地看看這幾人。

一個大小伙子和一個姑娘家住一間?沒問題嗎??

不過別人姑娘都沒拒絕,加上這裡客人本就少,掌櫃的自然不會趕人。

他接了銀子,笑瞇瞇地就下樓了,說是去給客人備茶和晚飯。

幾人這才坐下休息。胡小海道:「房間小了點,房子破了點,但環境還不錯。」

樊雪寒默然看他一會兒,「你看你後面是什麼?」

胡小海茫然轉頭,隨即就差點閃了舌頭。

只見成人拳頭大小的黑蜘蛛正趴在屋頂角落,一動不動。

救——命——!

胡小海下意識就往王師身後撲。

他這輩子什麼都不怕,蛇都不怕,就怕多腳昆蟲!尤其蜘蛛!

這麼大的蜘蛛是要作甚啊!要翻天啊這是!

樊雪寒噗一身笑出來,從兜裡拿出個小香爐,點燃了放在房間裡。

隔了會兒,就見那蜘蛛慢慢動了動,又動了動,最後從屋頂的縫隙上爬出去了。

胡小海一顆心差點從胸腔裡蹦出來,抖著聲音問:「什麼,什麼東西?」

「驅蚊驅蟲的。」樊雪寒道:「你就當六神花露水好了。」

「……」媽的你家六神還有驅這麼大蜘蛛的功效?六神要找你當代言人嗎?

想歸想,沒了那黑乎乎的東西胡小海心裡鬆了口氣。

只是轉頭,卻見莊夙顏和邢帆的面色並沒有放鬆。

「怎麼了?」艾瑪難道王師也怕這東西?

莊夙顏沒吭聲,掃視四週一圈,搖了搖頭,做了個禁聲的手勢。

邢帆身影迅速地閃到門邊,輕輕推開門往外看了幾眼,又到窗口看幾眼。

最終搖了搖頭。

胡小海被他們鬼鬼祟祟的陣仗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壓低聲音道:「怎麼了?有人偷聽?」

王師這時候才開口,不過聲音也壓得很低,「黑寡婦可能在附近。」

「……」是啊,他知道啊,不是剛走嗎?

胡小海納悶地抬頭看了眼屋頂。

邢帆道:「少爺誤會了,我們說的黑寡婦是一個人。」

「咦?」

「她是江湖上有名的殺手,人稱黑寡婦是因為她擅長用毒,手下很多毒蟲,尤其愛用蜘蛛和蠍子。」

胡小海到目前為止聽宮廷八卦多了,還沒怎麼聽江湖八卦,頓時來了興趣。

「我記得江湖上有六門?」

「是,但又不止於六門。」邢帆道:「所謂的六門,是大陸上最大的六大門派,也是聲望最高,最受尊敬的。」

樊雪寒在這一點上更是清楚,接話道:「六門以我皓雪宮為首,其次是光明頂,演武山,吉祥門和白成嶺。」

胡小海看著他,「你當我不會數數?這才五個!」

「還有一門卻不在我正派之中,乃是著名的殺手門派——七星刀。」

「……」胡小海覺得自己又穿越了,想了半天,「等等,光明頂?你確定是光明頂?我能找張無忌簽名嗎?」

「……」樊雪寒看他一眼,「此光明頂非彼光明頂。」

我當然知道!胡小海鬱悶,我就是開個玩笑啊!一點幽默感都沒有!這種時候我們難道不該一唱一和表示很默契嗎!簡直丟人!

莊夙顏道:「黑寡婦便是七星刀裡的人。」

樊雪寒皺眉,「我都不知道這件事,你怎麼知道?」

「因為太子殿下僱傭了七星刀的人。」邢帆給出了解釋。

胡小海和樊雪寒都是一愣,「太子?」

「之前想暗殺我,讓我翻下馬車的那夥人,就是七星刀的。」莊夙顏直接道:「這事我已經跟二皇子確認過了,二皇子在邊關也接連受到過七星刀的暗殺。」

「他沒事吧?」胡小海雖說不太喜歡那從未謀面的二皇子,但聞言,還是有點擔心。

畢竟是一國皇子,又是親兄弟,居然不擇手段到僱傭別人去暗殺。活生生的宮斗大戲一點都不讓人覺得喜聞樂見。

樊雪寒也有些震驚,「太子身為一國繼承人,居然聯合這種下三濫的門派暗害自己的弟弟?」

太子的尊嚴往哪兒放?一國威嚴往哪兒放?

莊夙顏面無表情,「二皇子歷來呼聲很高,若不除掉他,等太子坐上王位,就不能再下手了。」

長子繼承天經地義,他若坐上王位,再害自家兄弟只會落個不仁不義。何況按照規矩,一旦太子繼位,其後的幾位弟弟自然就是王爺,也是重臣。

太子可不想殺兄弟落個暴君之稱,又害重臣忠臣落個昏君之名。可若不除掉二皇子,他心頭又極不安穩,恐怕連睡也睡不好。

所以在繼位之前除掉二皇子,是他必須要做的——哪怕不擇手段。

胡小海被這些事弄得糾結,「他幹嘛不在繼承王位後再暗殺二皇子?到時候他是王了,說什麼是什麼啊?」

「二皇子身邊有幾個高手。」邢帆道:「雖只有五人,卻一人抵百,若派尋常士兵可暗殺不了,只能求救於江湖門派。」

邢帆看一眼莊夙顏,見王師沒有阻止的意思,繼續道:「太子若是太子,聯合門派雖說丟了皇家權威,無太多人知曉也不打緊,但他若是王,一國之君怎能對他人低頭?江湖門派和皇家不同,沒有必須受你差遣的義務,何況還可能被反過來威脅。」

胡小海嘴角抽了抽,「他不嫌麻煩,我聽著都累。」

樊雪寒翹著二郎腿,「我倒覺得挺有意思,這一大鍋麻煩攪得越亂才越好呢。」

胡小海斜睨他,「我才發現原來你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格?」

樊雪寒嘻嘻笑,並不答話。

胡小海後知後覺,「等等,你們的意思是,剛才那只蜘蛛難道是……?」

「有可能。」莊夙顏道:「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這裡。」

胡小海正要開口,就聽客棧外頭突然從遠到近傳來馬蹄聲,一把洪亮的嗓門兒高聲道:「黑寡婦!你給老子滾出來!」

又有另外的人怒道:「黑寡婦滾出來!看老子們不扒了你的皮!」

胡小海和樊雪寒對視一眼,同時跳起來就朝窗邊跑去,爭著往樓下看。

就見客棧門口呼啦啦站了一隊人馬,大概二十號人,穿著武服,頭上和袖口上綁著白色的布條,一個個臉上是群情激奮。

見他們的著裝和軒轅國的有些微不同,雖然區別不是特別大,但還是看得出來。

「這是萬象國的人?」

「應該是。」樊雪寒也是第一次出皓雪宮,對外界也十分好奇,打量著道:「這些人像是趕了很遠的路,風塵僕僕的感覺。」

胡小海打量幾眼,「風塵僕僕沒覺得,殺氣騰騰有一點。」

樊雪寒往後看王師,「看來黑寡婦確實在村子裡。」

那隊人馬在村頭喊了半晌,除了一些農家戶開門往外看了一眼,隨即又關上了門。其他什麼回應動靜都沒有。

站得久了,倒是顯得他們特別滑稽。

那群人顯然也這麼覺得,臉上頗有些掛不住,便紛紛下馬朝客棧過來,道:「店家!有看到一個穿黑衣戴黑頭紗的女人嗎?」

掌櫃地戰戰兢兢,「這個,這個我還真沒注意啊幾位爺……」

「大哥,先住下來再找吧。弟兄們的消息說看到她進的村子,那後頭就是皓雪宮的地盤了,她肯定就在這裡。」

「嗯。」為首的人便應了,讓店家飲馬,又喊了酒菜,給了銀子住進店裡來。

他們自然不會住上面的屋子,幾個兄弟擠一擠,就在一樓的通鋪住下了。

剛巧了小二來給胡小海他們送茶和晚飯,叩門的聲音在客棧裡特別清楚。

那幾人大馬金刀地在一樓大堂裡坐了,有幾個就好奇抬頭看。

要知道這裡來的人可不多,要麼是追殺仇人的,要麼是躲避仇家的,或者是通緝犯。

這些人大多不會住上房,一般也很低調。但若是惹到了卻也不是好欺負的。

什麼人會大大咧咧在這裡住上房呢?

開門的是邢帆,他的裝扮本就是小丫頭片子,這一開門,就讓樓下的大漢們看直了眼睛。

「這是誰家姑娘?」一個大漢開口,眼睛骨碌碌在邢帆身上轉悠,「如此標緻,怎會出現在這裡?」

又有人打趣,「哎姑娘!難不成是被誰欺負了躲來這裡?跟哥哥們說一說,哥哥們幫你出頭!」

為首那人冷著張臉,一拍桌子,「誰再說話我剁了他舌頭!」

剎那間,大堂裡便安靜了。

邢帆接了晚餐,也沒把那些人的打趣放進心裡。反正他不是女子,也不是丫頭,這不過是個扮相,沒必要往心裡去。

可他剛轉身,胡小海卻繞過他走了出來。

他一身獵戶裝扮,卻是生得俊秀瀟灑,眉眼間都是笑意,趴在木欄上往下看,「幾位大哥,我家的丫頭可不是好逗的,惹急了可讓你們好看呢。」

下頭的大漢一瞧是個小娃娃,也不跟他一般見識,笑了幾聲就自己喝自己的。

倒是那為首的頭領多看了少主幾眼,覺得這人有些捉摸不透,便起了個心思。

「小孩兒!」他道:「你們什麼時候住進來的?可見過一個穿黑衣戴黑紗的女人?」

「沒見著。」胡小海歪了歪腦袋,「不過我聽你們說什麼黑寡婦黑寡婦的,是黑蜘蛛嗎?黑蜘蛛的話,我剛才在屋頂上見到一隻。」

「什麼?!」那人拍桌而起,看向兄弟們,「那婆娘果然在此!兄弟們給我搜!」

於是一隊人呼啦啦就衝出門去,真是來去匆匆。

樊雪寒此時才走出來,頂著斗笠,從紗簾後看著外頭,似笑非笑,「哥,你是借刀殺人?」

「他們要找她,就找出來看看唄。我們也好知道她為什麼在這裡。」

這二人說話,那樓下首領卻沒有動彈。

他喝下一大杯酒,看著兄弟們在外頭四處搜索,餘光又掃了樓上二人一眼。心裡疑惑。

那獵虎打扮的半大孩子倒是不足為懼,可他身邊那白衣服帶斗笠的人是怎麼回事?感覺內力似乎很高。

什麼人會專門遮住自己的臉,不讓人看見呢?

當然是見不得人的人。

頭領又倒了一杯酒,嘴角勾起笑容,有些猙獰凶悍,「兩位,相逢即是緣,不如下來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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