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我這段時間忙,一直也沒抽出空回家,我媽在咱們過去的住的地方沒找到我,就跟我朋友打聽,然後找到了現在住的地方,他還說漏了咱們的關系,所以他們就找上門來了,其實也怪我太疏忽了。”上了車,任強對安涼生解釋他父母爲什麽會找上來,還鬧了那麽大一通。
安涼生還在因爲剛才聽見的任強和他父母的對話而深深的自責,聽見任強的話隻是說:“其實這都怪我,要是當初……”
任強抓住了安涼生握在方向盤的手,打斷了安涼生的悔意:“都到現在了,你開始後悔了,不覺得晚了嗎?”
安涼生看了看任強蓋住自己的手,又擡頭看看他卻笑意盈盈的臉,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别想太多了,他們怎麽想都無所謂,你别想因此甩了我。而且我就知道假如有一天我們的事兒被發現了,他們一定會這樣,如果同樣的事情落到我哥頭上,肯定又會是另外一種處理方式。”任強說着說着就笑了,好像對這些已經無所謂了。“我就跟不是他們親生的一樣,怎麽折騰都行,是好是壞,也跟他們沒多大關系,他們有時候指望我,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希望我早點結婚,好給任家添血脈,畢竟我哥嫂走的早,現在這點希望都落到我身上了,可是他們一知道這些,看我就連這點我都沒辦法實現,就肯定會糾結一陣子的。如果他們真的找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也會像我說的那樣做。”
安涼生白了任強一眼,說:“你别把他們想那麽壞。”
“其實這幾年我也算看明白了,我又不傻,外人說的再加上自己體會的,還有什麽事看不明白?别光說我,你不也不回家?”
安涼生愣了一下,失落的情緒就開始往上湧:“我們不一樣,我不都跟你說過嗎?他們都各自成家了,我回去了又算什麽?根本就是個外人吧,所以也不願意去打擾他們的生活,後來有了你,才是家。”
“這就對了,所以我想的沒錯,你也别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而且我和你想的一樣,有你的地方才是家。”任強又瞄見安涼生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的手表,摸過去,在表面摩挲了一陣子,贊賞的說道:“這表你戴着很不錯,服務員果然沒介紹錯。你看時間也不早了,送我一趟你就趕緊上班吧。”
“行。”安涼生答應了,一腳踩了油門,離開了給自己添堵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任強臨下車說自己晚上争取回家吃晚飯,但讓安涼生别等他,自己先吃。
一個上午忙着忙着過得也快,到了午休的時間,安涼生剛要去吃飯,任強的母親卻找到他的單位。歇斯底裏的在走廊裏面喊了一陣,并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保安怎麽勸也不走,最後安涼生實在坐不住了,隻能從辦公室裏出去和老太太對峙。
她畢竟是任強的媽,是血溶于水的親情,安涼生不敢怠慢,雖然剛見面就被迎面被扇了一耳光,但也勸着她讓她冷靜,因爲畢竟這裏機關單位,她這樣做是擾亂辦公秩序,再不走就會報警處理。
老太太氣還沒消,又被威脅,可心裏還是怕警察真的來,隻能氣哼哼的跟着安涼生去了單位附近的小飯館。
老太太進門就找了位置坐下,安涼生體貼的給她要了下火的小米粥和幾樣小菜。他是一點胃口都沒有,臉上還是火辣辣的疼,可他能體會老人家心裏的火氣,隻不過他這張臉今天算是丢盡了,他都能預想到将來要接受的周圍同事探尋的目光以及會發生在背後的指指點點。
被人在單位罵賤`人,是誰也無法接受,更何況他還是個男人……可他不想讓任強和父母形同陌路,他能做的,就隻有這些了。
吃過飯,老太太的氣也沒消,終于在得到安涼生的承諾後,心滿意足的走了。
下午一上班,安涼生就被領導叫去談話,被任家老太太這麽驚天動地的一鬧,不用說,全單位都知道了,影響之大根本不用說。
安涼生想了很多,心裏也有了思量,進門虛心聽訓,根本沒有一絲反駁,從領導辦公室出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這種給個甜棗再打個狠巴掌的思想工作誰都會做,隻要承認錯誤的态度好,并且能夠在有些退讓,自然不會有太大問題。
同一辦公室的同事問起來,安涼生打了馬虎眼就過去了,到下班時間,他實在不想回家,臨走前在穿衣鏡前端詳了自己好一陣,确定臉上的紅印已經消了,決定不如直接去任強那裏,還順路買了一些吃的東西,就當陪他加班。
任強他們的運輸公司在郊區,冬天白天短,安涼生到的時候都有天都已經黑了。辦公的地點是二層小樓,從外面看着條件就不是特别好,漆黑的晚上孤零零的伫立在寒風中,更顯得凄涼。
整棟樓黑漆漆的,唯獨一間辦公室亮着燈,不用想,那就是任強的辦公室。
安涼生停好車,整理了一下心情,再三确定不會因爲中午的一段小插曲而影響到他們的獨處,便鎖了車借着手機微弱的燈光上樓。
樓裏很安靜,在樓道中就能聽見任強在講電話的聲音。當然,内容無非就是關于被扣車輛的處理方面的事兒,聽語氣好像已經擺平的七七八八,就在賠償受傷人員的金額上沒談攏,任強和電話那端的人商量着,根本沒注意到這棟樓裏多了個人。
安涼生走近了,借着從門縫透出來的微弱燈光看着任強,心裏難免會多出些自豪。
過去還有些自卑的他,現在不也是意氣風發,誰都說看不起任強,可任強一點一點的還是走到了相對他自己而言較高的位置。暫時過得磕磕絆絆,不代表一直都會這樣,現在處理問題不緊不慢的樣子,就是很成熟的表現啊。
安涼生不自覺就看得癡了,再想起白天對任強母親做出的承諾,不由得非常不舍。
在所有人都說他們不合适勸他趕緊棄暗投明的時候,他都沒有放棄過,難道就因爲任強的父母,而違背自己當初對他的承諾嗎?
這樣值得嗎?
任強的電話一挂斷,安涼生就趕緊從自己的思緒中抽離開來,輕手輕腳的推開門,拎着一包吃的站在門口。
任強聽見聲音連忙擡起頭來,驚喜的發現竟是安涼生,嘴角不由自足的就露出一個笑容。
安涼生走過去,把吃的東西放在桌子上,任強問他:“你怎麽來了?”
“在家也沒意思,下班就直接過來了,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我和老闆商量了一下,說再給加點錢,總比走司法程序強多了,等車都回來,來年就該整頓一下紀律了。”
“這種事兒你還是别出頭了。”
“怕我壓不住陣?沒事兒,他們現在挺聽我的,也沒什麽閑話。”
“倒不是說閑話,肯定是老闆說話更有分量,你何必惹這些不自在。”
“這你就不懂了。”
“你懂?”
“這幾個月你以爲我是白幹的?其實一旦樹立起威信來,他們就會不自覺的跟在你後面……”任強的比手畫腳的說着自己總結的經驗,安涼生笑眯眯的聽着,反正這棟樓裏也再沒有第二個人,氣氛又好的不行,多聽聽任強說話又何妨,何必說些喪氣話去破壞,所以他閉口不談任母找過他的事。而且他們也很久沒說過這麽多話了,能珍惜時且珍惜。
現在任強舉手投足間散發出的自信,讓安涼生十分迷戀,一時間就看得癡了,直到任強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回了神。
“想什麽呢?”
“沒什麽。”安涼生搖搖頭,臉上有些紅,趕緊低頭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袋子,說:“我買了點吃的,先墊墊肚子,你晚上要是不回去的話,我就在這裏陪你。”
任強看了眼牆上的挂鍾,心想沒人值班是不行的,而且打更的今天請假,如果安涼生不來,他正想找人來替他,現在他就在身邊,兩全其美。他辦公室裏面有張簡易行軍床,安涼生昨晚肯定沒睡好,來回折騰實在沒必要,在這湊合一晚也行,所以點頭同意了。
吃過東西,任強開始看賬,安涼生則靠在他身上打哈欠,沒一會兒就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任強怕安涼生冷,起身想去關門,順便拿條毯子給他蓋上。
經過這兩天的折騰,安涼生也不見得睡熟,任強剛起身他就驚醒了,最初還以爲任強不在身邊了,揉着眼睛看見人還在房間,頓時放了心。擡眼看時間,發現自己也不過睡了五分鍾而已。
随後一條毯子搭在身上,任強的聲音也從耳邊響起:“怎麽醒了?那就去床上……唔……”
安涼生眯着眼睛盯着湊近自己的任強,就勢把胳膊環在了他的脖子上,嘴巴湊過去,果斷吻住了話音。
随後一條毯子搭在身上,任強的聲音也從耳邊響起:“怎麽醒了?那就去床上……唔……”
安涼生眯着眼睛盯着湊近自己的任強,就勢把胳膊環在了他的脖子上,嘴巴湊過去,果斷吻住了話音。
……接上
這個吻很淡,隻是單純的唇唇相碰,卻意外的勾起了倆人的情欲。
在這座空曠的樓裏,隻有他們兩個人。窗外隔了很遠才有一盞夜燈,他們像與世隔絕一般,所以這樣的環境更讓他們迫切的進行身體上的交流。
任強關掉辦公室裏的燈,又伸手拉住了窗簾遮住外面唯一的光源,這樣,室内漆黑一片,他們除了彼此什麽也看不見。
任強把安涼生抱在桌子上,讓他的雙腿環在自己的腰上,一邊迫切的索吻,一邊試圖扒開安涼生身上略顯厚重的衣服。
可是脫掉一件大衣就顯得很費時間了,更别提那些别扭的毛衣和襯衫了,于是幹脆把安涼生掖在褲子裏的襯衣扯出來,一雙手緊緊的貼在了他火熱的皮膚上。
任強手心的溫度不高,突如其來的溫差讓安涼生不自禁起了雞皮疙瘩,身體還不自禁的微微顫抖起來。
他笨拙的回應着任強的熱吻,腦海裏空白一片。
他也不知道爲什麽就是控制不住想讓任強占有他的欲望,就像之前有很長一段時間空白,現在急需人安撫一樣的渴望。又可能因爲未來或許沒有任強的日子一定會很難熬,他迫切的希望貼近任強,盡可能的借着本能去索取。
慢慢的,安涼生适應了這個陌生的環境,任強也引導着安涼生解開自己的衣服,讓他們緊緊的貼在一起,汲取對方的溫暖。
“涼生,你知道嗎?”
“什麽?”
“早上你說的那些話,我挺怕的。”
安涼生在迷茫中回憶着自己早上的話,又想起白天時候的允諾,心裏不禁一陣空虛。可是他還沒來得及說,就被對面的那個人打斷了。“我……”
“以後别再提這種事兒,小心我做的你下不來床。”
“求之不得。”安涼生凄涼的笑着回應,如果任強知道了自己的打算,定會這麽做的。他現在需要被這樣對待,于是變被動爲主動往任強的下身摸去。
任強真是個笨蛋,傻傻的就知道相信自己。
安涼生格外認真的解開任強的皮帶,把手探進去揉搓着那個已經硬起來的熱乎乎的家夥,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他肯定就會俯下`身含進嘴裏了,但是現在他沒這個勇氣,隻能用手心去取悅。
任強滿足的哼哼着,手也控制不住的從安涼生後面探進去,找到那條縫,便伸出中指探了進去。
“啊……任……任……強。”安涼生喊出了聲音,身體也挺得更直了,因爲這樣的動作太突然,吓了他一跳。
任強安撫的吻過去,然後湊到他耳邊說:“手上的動作别停,我會輕點。”
“嗯……啊……”
可是任強這時卻言而無信,嘴上那麽說,手上不僅加了力氣,還在不那麽緊的情況下加了根手指。
安涼生半坐在桌子上不安的扭着身體,姿勢不舒服可是快感卻一波一波的襲來。他感覺下身濕濕熱熱的,前端也蠢蠢欲動,想動手纾解,卻被任強擋住了,“我來幫你。”任強說着便用另外一隻手安撫,這樣安涼生被前後夾擊,很快就到了高潮,整個人都攤在任強身上大口的喘着氣。
任強把安涼生抱到床上,解開彼此的褲子,提搶就上了。
這樣在他懷裏迷亂的安涼生讓他不能忍,雖然一個晚上相處下來,總覺得他心事重重,可是在床上卻絕對是最真實的表現。
任強在安涼生的體内沖撞着,滿足的聽着他在耳邊輕聲的呻吟,偶爾撞到敏感處,他還會緊緊的抱着自己,迷惘的眼睛寫滿頻臨天堂的快意。
他的一切是安涼生給的,所以身體上的愉悅,他願意給安涼生。
兩個人終于一起到達快樂的巅峰,簡易行軍床吱吱呀呀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安涼生暈乎乎的窩在任強的肩膀休息,話頭梗在喉嚨裏怎麽都說不出。
他們安靜的擁着彼此,直到歇過了乏,任強準備倒些熱水簡單的收拾一下要起身的時候,安涼生才說:“單位派我去外地實踐鍛煉半年。”
任強端着盆身體僵在那裏,回過頭不解的看着安涼生。
安涼生卻自顧自的說:“因爲那地方窮,沒人願意去,我年紀輕,資曆淺,所以隻能我去。”其實也不是這樣,隻不過領導一直在爲人選而愁。他這麽做,一是爲了避嫌,二是表決心,最重要是這樣能緩和任強和他父母之間的關系,何樂而不爲。所以他主動請纓,輕而易舉的得到了這個機會。
“僅僅是這個原因?爲什麽是現在?”任強問道,絲毫不見了剛才的溫柔。
這個時間,他們的關系剛被他父母發現,他剛和父母吵架出來,安涼生卻說要去外地鍛煉,怎能不讓他想多。
與此同時因爲剛才的情事,安涼生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若有似無的掌印卻浮了上來。
“誰打你了?我媽去找你了?”任強湊過去問安涼生。
“沒有。”安涼生否認道,趕緊背過身去,揉着臉,希望把印子遮掩下去。“出門的事情我早就已經決定了,就是沒跟你說。這半年你好好照顧自己,還有,别和你父母吵了,他們不像你想象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