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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世為奴(重生)(腹黑攻X忠犬受)》第33章
33、離魂

  蕭沉一怔,下意識地說:「這不是我的。」

  路千尋敷衍地嗯嗯嗯點著頭,「我明白我明白,大家都是男人嘛,有需要是很正常的。只是我說你啊,光看有什麼用啊。你早說唄,我帶你去城裡最好的樓裡逛逛?」

  「我不是——」

  「啊!」

  還沒等蕭沉解釋清楚,路千尋忽然咋咋呼呼地叫了一聲,然後用驚疑不定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起蕭沉來,蕭沉被看得不自在,轉身就想走,卻被對方一把拽住。

  路千尋像做賊一樣看看前後左右,然後遲疑地小聲問:「花花,原來你喜歡男人?」他手裡的春宮圖被隨意地翻開一頁,上面的姿勢令人不忍直視,不過顯而易見糾纏在一起的兩位都不是姑娘。

  蕭沉無語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忽然想,如果自己哪一天真的達到了心如止水的境界,那意味著路千尋不是被別人殺了,就是被他殺了。

  否則,有這麼一個活寶在,原本是佛也得成魔。

  解釋顯然是無用的,蕭沉決定一走了之,眼不見為淨。

  身後,路千尋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語,雖然他自言自語的聲音實在有點大,蕭沉想裝作聽不見都不行。

  「難怪你種的茶只讓閣主喝!難怪你拿躑躅花和蘭花嫁接培育新品種!我完全明白了花花,原來你跟從前的謝副閣主一樣,暗戀閣主」

  一夜之間,蕭沉暗戀閣主這件事傳遍了整個尋簪閣,而事件的當事人非常無辜地坐在回天樓裡,跟另一位同樣看上去不太愉快的男人大眼瞪小眼。

  回天樓是尋簪閣裡掌管醫術的地方,樓主蘇真醫毒雙修,蕭沉那一點岐黃之術,就是向她學來的。

  此刻內室裡,楚越正靜靜地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看上去就像是睡著了。然而從胸膛上幾乎看不見的起伏來看,他連呼吸都在日漸微弱。

  一位黃衫女子坐在床頭,手邊攤開一卷布帛,裡面插滿了大大小小的金針。她捻起一根金針,慢慢的插入楚越的印堂、百會、湧泉、神闕四穴之中,先只是淺淺刺入,並觀察著楚越的反應。

  然而楚越沒有任何要醒轉的跡象,甚至對於穴位的刺激毫無知覺。

  她微微顰眉,思索了一下,又將金針刺入得更深,這是對於昏迷症狀極限的針灸深度了,再往下,就不再是醫人,而是殺人。

  然而楚越依舊一動不動。

  她歎了一口氣,拔出金針放回布帛,又替楚越蓋好被子,掀開簾子離開了內室。

  蕭沉站起來,「小蘇,那位公子如何?」原來這個黃衫女子就是回天樓的樓主蘇真,蕭沉的問話一出口,坐在他對面的晏懷風雖然沒有說話,卻也把目光落到了蘇真身上。

  蘇真為難地搖搖頭,歎氣道:「你診斷的沒有錯,他的經絡確實全都受損,然而不過十年八年它的危害還不會體現出來。這位公子現在明明既無外傷也無內傷,亦無中毒跡象,卻不知為何無法甦醒。」

  晏懷風望著蘇真,「蘇姑娘的意思,他不是裝昏?」

  蘇真啞然,「雖然病理奇特,不過確實是深度昏迷,不知為何生命跡象也在逐漸減弱,裝昏是不可能的。」

  晏懷風默然半晌,才問道:「那,他什麼時候會醒。」

  蘇真臉色一黯,「問題就在這裡,我試過了所有法子,然而他對外界刺激毫無反應。就如同活死人一樣,我只怕,他醒不過來。」

  晏懷風終於坐不住了,「這話怎麼說?」

  蘇真看了蕭沉一眼,她不知道這兩人的來歷,如果只是尋簪閣的尋常客人,也不可能讓她親自出手,而如果她出手都沒有用的話,這個人基本上就已經被判了死刑。

  蕭沉點點頭,示意蘇真照實說就好。

  「他現在連吞嚥湯藥都做不到,我已經用了最深層的針灸,他的身體已經失去了基本的控制,理論上只會在漫長的昏迷中肌肉萎縮從而死去。」她看晏懷風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連忙加了一句,「當然,也有可能自己醒過來。」

  晏懷風把手邊上的茶杯往前面一推,逕自掀開簾子到裡面看人去了。蕭沉望著桌子上濺開的茶水,茶杯的蓋子竟被那一推震裂了,足見晏懷風的內心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平靜。

  「小蘇,真的沒辦法?」

  蘇真歎了口氣,搖搖頭,「若是傷病,自然可救。可怪就怪在那位公子身體無礙,經絡受損也不會導致昏迷。那情形我看著,倒是像傳說中的離魂症。」

  「離魂症?你是個大夫,也信鬼神之說?」

  蘇真抬頭望望門外的天空,天際高遠碧空如洗,她有點惘然地說:「我能醫病,無從醫命。冥冥之中,也許真有神鬼之說,誰知道呢?離魂之症藥石枉治,只看他的造化了。」

  晏懷風坐在床頭,靜靜看著楚越。他在昏睡中還是皺著眉,總是一副憂心的模樣,晏懷風忽然發現,自從這個沉默寡言的青年跟在身邊以來,他似乎沒見他笑過。

  不知道到底在擔心什麼,總是一副鬱結難抒的模樣。

  在那個藍衣男人出現之前,楚越的眼裡從來都只有他,而現在,他卻敢為了那個藍衣男人擋在他面前,當著他晏懷風的面,要放走那個來傷害他的人。

  哼,誰知道你究竟是誰。

 晏懷風伸出食指,摸上楚越的嘴唇,感受到鼻子底下有細微的氣流呼出來,證明這個人還活著,還沒有成為一具屍體。

  然而那氣息也不是溫熱的,略帶一點冰涼。

  晏懷風看了楚越半天,忽然站起來,雙手籠在袖中,就這麼走了。他不想原諒他,不過,如果楚越從今以後再也醒不過來的話,他原不原諒似乎都不重要。

  他是他的人,他要他生便生,要他死便死,沒經過他的同意,別想這麼舒服地睡下去。

  也許蘇真的醫術已經獨步天下,但未必就沒有比她更好的人。晏懷風回頭看了病床上的男人一眼,放下簾子離開。

  楚越感覺到很累,手腳都沉重得像被綁上了最粗的鐐銬,連伸展一根手指都變得困難而奢侈。無論怎麼掙扎,都無法睜開眼,看清楚自己現在身處的環境。

  就好像有人拿手指按住了他的眼皮,不讓他看見身邊的一切。

  他只知道,他在一片黑暗裡行走。看不見前路,也看不見來處,四周空曠又逼仄,難以形容的矛盾感。

  他一個人在行走,他想跑起來,離開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可是根本邁不動步子,每抬一下腿,都只能前進分毫。慢慢地,混沌的腦子有了一點清明的意識,對了,他要去找晏懷風。

  晏懷風晏懷風在哪裡?

  這個名字如同一道閃電劃破無邊的黑暗,楚越眼前一陣暈眩,發現自己終於能看見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在河岸邊。熟悉的藍色近在眼前,楚越一怔,這裡好像是瀾滄江?

  晏懷風笑得太冰冷,讓他無端心痛又不安,那個男人,站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眼神卻無比遙遠,不發一言地張開雙臂,像是要飛翔,卻在下一秒墜下江心!

  「不要!」楚越撕心裂肺地大叫起來,眼前卻只剩下滾滾洪流,耳邊傳來涼薄的笑聲,他循聲回頭望去,另一個藍衣男人坐在樹上,雙腳垂下來,晃呀晃。

  他的面貌肖似晏懷風,胸前卻在滴血,他若無其事地指指自己的傷口,說:「你怎麼忍心刺我一劍呢?」

  楚越深吸了一口氣,用手扶住額頭,搖頭嘟囔道:「我不不對,你不是」然後眼前的男人不見了,一條冰冷細長的蛇從草叢裡游出來,沿著他的腳腕向上纏繞,直至扼住了他的咽喉。

  吐出的信子在他耳邊嘶嘶作響,陰冷地說:「把我的身體還給我。」

  楚越拚命扯開那條蛇,就看見眼前的虛空中,漸漸出現一個少年的影像,他的眼神明亮而孤傲,用不屑的神氣望著他,說:「你已經死了,為什麼要流連不去,搶佔我的身體?」

  楚越愣了一下,雖然沒有任何依據,但他知道這個少年一定是十四。如果剛才所經歷的一切只是幻境的話,那麼這個,就是真實存在的,暫時與他共享身體的那一位。

  「我要保護少主。」楚越有點歉疚,的確,這身體不屬於他。

  「你哪裡保護了他?你一路上都在拖累他嘛,如果沒有你,他一定會過得更好的。你無論何時何地,都只會給他帶來厄運而已。況且,你覺得現在的晏懷風還會相信你嗎?或者你告訴他,你前世就認識他,前世還是你逼死了他,所以你來還債?你覺得他相信?」

  楚越沒有回答,但他知道,晏懷風大概確實不會再相信他了。等等,楚越忽然抬起頭,「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十四冷笑了一聲,「你在我身體裡,你的記憶,我都看得到。而且我還知道,晏懷風已經不要你了,他已經離開去找尋簪閣閣主,任你自生自滅。你為什麼還要出現在他面前?如果我是晏懷風,看到逼死自己、拖累自己的人,一點兒都不會高興。」

  楚越低下頭,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說晏懷風不介意嗎?自己想想那都是不可能的。他的眼中滿是惘然,他就那麼在幻境的瀾滄江邊抱膝坐下來,望著滔滔不絕的江水發呆。

  少年的身形漸漸隱沒在空中。

  已是深夜,回天樓的客房中,昏迷不醒的楚越忽然睜開眼,眼神清亮而陌生。他的嘴角慢慢彎起一個俏皮的弧度,掀開身上的被子坐起來,緩緩地活動著自己手腳,似乎對自己的身體感到非常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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