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七夕番外:纏綿
『本番外與正文毫無關係的呦~』
銀燭秋光冷畫屏,七夕一到,一整個夏季也便接近尾聲,夜色涼如水,聲嘶力竭了一整個夏天的鳴蟬有氣無力地掛在枝頭,唱著最後的歌謠。
天上月,遙望似一團銀,也不知哪兩顆星星才是牛郎與織女,楚越只好坐在門前的石階上,無聲地望著夜幕。
衣裳有些單薄了,想不到不過是七夕,天氣已經這般涼,他知道自己的身體受不得寒,只是偏偏不想進屋去換。
因為他無端地想起了從前的晏懷風。
那已經是隔世的舊事,回想時卻恍若昨日。重來一次,經歷了不同的人生,在這裡待得久了,楚越常常會恍惚,那所謂的前世,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個夢境。
是否從來都沒有那麼溫柔也那麼慘烈的過去和未來,而只是他杜撰出來的臆想,只是南柯一夢。
這樣的想法讓他沒來由地感傷。
如果前塵往事都不過大夢一場,又有誰來證明那個至死仍舊對他如此溫柔的男人曾經存在過。
楚越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這一世的晏懷風畢竟是不一樣的。
他今晚不在,清晨的時候,晏懷風連行蹤都沒有交代就一個人出門了,阻止了楚越的跟隨。
楚越原本不放心他,可轉念一想,這種日子,也許他去找心儀的姑娘也不一定,自己若跟在後面,難免會壞了他的興致。
……也難免會讓自己覺得低落。
他想他是喜歡晏懷風的,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只不過從前不曾明白,而現在懂得了,卻平添煩惱無數。
就在楚越站起身,準備回屋休息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破空的風聲,他敏捷地偏過頭,看見一支袖箭,顫巍巍地插=在門前台階下的泥地上,上面隱約附著一張紙條。
楚越皺著眉拔出袖箭,拿下紙條藉著月色展開來看,上面的字跡如鳶飛戾天力透紙背,寫著「亥時,瀾滄江畔。」
他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晏懷風的筆跡。
少主怎麼了,難道出事了?晏懷風從來不是那種喜歡故弄玄虛的人,因此這張紙條讓楚越立刻緊張起來,看看天色,馬上就到亥時了。
可是瀾滄江畔?瀾滄江那麼大,究竟是哪裡?晏懷風沒有道理不寫詳細一點,除非他覺得楚越一定知道那個地方。
楚越用手捏緊紙條,瀾滄江畔,他只熟悉一個地方,那是……前世晏懷風跳江的那一處。
……會是那裡嗎?
憂心忡忡的影衛一把將紙條拽在手心,展開輕功迅速地向那裡掠去。一片雲飄過來遮住了月光,瀾滄江畔的叢林黑黝黝的,像埋伏了無數妖魔鬼怪。
瀾滄江畔空無一人。
楚越往著眼前滔滔逝水,實在搞不懂晏懷風究竟在弄什麼把戲,他把自己引來這裡,難道只是為了讓自己對著這江水懷念前世的他嗎?這未免太無稽。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帶了森冷的意味。楚越感到很冷,他出來得匆忙,又忘記了加衣服,這種天氣對他的體質來說實在是折磨。
就在這時,樹林裡驀地幽幽亮起了一盞燈籠。溫暖的橘色火焰跳動在燈罩中,像綻開了一朵暗夜裡的花,神秘又誘惑。
楚越忍不住向燈籠的方向走去,隨著他的腳步聲響,一盞又一盞的燈籠次第亮起,形成一道蜿蜒曲折的路途,如同燭火組成的長河,一直蔓延到叢林深處,像是在給誰指路。
楚越著魔一般沿著流光溢彩的曲折道路往前走,直到燈籠盡頭,楚越看到樹枝上掛著兩枚同心結,隨著夜風微微搖晃。
他伸手拿下這兩枚同心結,放在手中仔細端詳,他記得在天渚城的時候,晏懷風向小商販打聽消息時隨手買過兩枚,但似乎並不是這個式樣。
他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同心結,少了點女兒家的旖旎柔情,卻更有瀟灑的意味。
就在他望著同心結髮呆是時候,一雙手忽然從兩邊伸過來,將他環抱在懷裡,帶著熱度的身體靠上來,與他緊緊相熨帖。
晏懷風溫柔的聲音響在耳畔,伴隨著細細碎碎的親吻落在耳廓上,「阿越。」
楚越驚訝地回過頭,「少主?」
晏懷風微笑,不知是否是燈光朦朧的緣故,這笑容看上去那麼溫和,沒有一點涼薄或莫測的意味,他望著楚越和他手中的同心結,問:「喜歡嗎?我親手做的。」
楚越一怔,晏懷風一大清早出門,不是去找漂亮姑娘,而是跑來瀾滄江,弄這些玩意兒?這實在不像是晏懷風的作風,他也不是需要哄的女孩子,這樣似乎有點怪怪的,不過……
「喜歡。」楚越點點頭,心想,喜歡你親手做的心意,也喜歡你。
晏懷風接過楚越手中的同心結,將它們全部都縛在楚越的頭髮上,楚越疑惑地摸了摸,說:「少主,這個好像不是掛在頭髮上的吧?」
晏懷風親了親他的頭髮,意味深長地說:「你身上沒地方掛。」
楚越心想袖口腰間哪裡不能掛?「怎麼會沒——唔。」話說到一半,晏懷風已經輕按著他的後腦勺,以吻封緘。
感受到晏懷風的另一隻手在自己身上摸索,楚越忽然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叫做「你身上沒地方掛」,晏懷風該不會是要在這裡……
不過是轉一個念頭的時間,回過神來的楚越發現自己已經被剝得乾乾淨淨,脫下來的衣衫鋪滿地面,像是現成的被褥。
夜太涼,晏懷風的懷抱卻是暖的,他身上的體溫總是比常人要高一些,與楚越的陰涼體質正好相輔相成。
「唔……少主,有蟲子……」楚越抵著晏懷風的胸膛,努力把自己從窒息的境地裡救出來,晏懷風的吻溫柔又霸道,封鎖他每一個逃離的可能性,舌頭在口中糾纏吮吸,劃過齒列和敏感的上顎,帶來一陣陣的酥麻。
「不會,燈籠裡灑了驅蟲的藥粉。」晏懷風不肯放過楚越的唇舌,含含糊糊地回答,一邊離開楚越的唇舌。
楚越拚命地掙扎著,在野外做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雖然說大半夜的應該沒什麼人會來瀾滄江邊,可架不住有個萬一啊,萬一被人看到了,那豈不是……
注意到楚越的反抗,晏懷風忽然停下了動作,在楚越疑惑的眼神裡,展露出某種令人既陌生又熟悉的表情。
這是晏懷風的表情,但不應該是這一個晏懷風的表情,這一個晏懷風,應該是冷冷地問「你不願意?」然後拂袖而去,又或者不顧他的意願強行抱他,也可能挑逗到他不得不求饒為止,就是不會有如此溫柔寵溺的神色。
目光像是有實質落在裸=露的肌膚上,晏懷風伸出一隻手,撫過楚越的臉,低聲而鄭重地說:「你你曾經發過誓,要一生一世忠於我。」
楚越點點頭,「是,少主。」
晏懷風繼續說:「楚越,我只問你一件事情。你今日來此,是為了替親人報仇,還是也為了……鑰匙?」
楚越猛地睜大了眼睛,連聲音都帶了一絲不易察覺地顫抖,「少主?你說什麼?你剛剛說什麼?」
晏懷風不理他,依然溫柔地說著,「阿越,江湖險惡,從今以後,你還是安安穩穩過日子的好。我已經下令,無論發生何事,聖門門下都不許追究於你。既然你執意為家人報仇,都走到了今天這一步,我替他們償命便是。我只願你……永無後悔今日之時。」
楚越激動地捏住晏懷風的肩膀,眼睛裡的光芒燦若星辰,簡直語無倫次起來,「你是誰?!你究竟……是哪一個?我是不是又在做夢……不、不可能的。」
晏懷風的指尖按住楚越的唇,阻止他激動之下的自言自語。
「我是晏懷風。」
「是那個把你扔進鬼谷,又被關進冰獄,帶你前往中原,為你採過金縷衣的晏懷風;也是那個與你一同長大,每次你出任務都在聖門之外等你回來,為你遠赴深山求取幻生劍,把魚肉夾到你碗裡的晏懷風。」
等晏懷風一字一句地說話,從來都是流血不流淚的鐵血影衛,感覺到自己臉上有兩道溫熱的液體劃過,慢慢變得冰冷。而晏懷風只是耐心地看著他,替他擦去眼角的淚水。
楚越顫抖著懷抱住眼前的男人,抱得那麼緊,似乎生怕下一刻眼前的人已經消失無蹤,溫暖的體溫讓他安心,手忙腳亂地除去晏懷風身上的衣物,他再次貼上去,感受對方胸膛之中那顆有力跳動著的心臟。
什麼都不需要再說出口,這一刻,讓我們彼此相擁。
晏懷風吻去楚越滿臉的淚水,吻過他發間他親手繫上去的同心結,吻過他胸前的紅暈,從他的指尖一直親吻到他的腳踝,將懷中人全身吻遍。
楚越癱軟在晏懷風的懷中,著魔一般伸手撫慰著晏懷風早已□的慾望,主動邀請他進入自己的身體。
當晏懷風在他身體裡面時而迅疾衝刺時而緩慢研磨地時候,被充滿的感覺是如此的幸福,此刻他們親密無間,就像變成了同一個人,能夠瞭解彼此每一分的需求,每一次的脈動,每一處的渴望。
「嗯……少、少主……」
「嗯?」
「能不能……再用力一點?」再用力一點,讓我感受到你的存在,讓我知道,你不會再憑空消失,成為我生命中的一道幻影。
晏懷風聞言眸色一深,「阿越,你會起不來的。」
楚越沒有回答,只是主動攀附上晏懷風的身體,用行動來證明自己此刻是多麼地渴望對方。晏懷風被撩撥得難以自持,從來沒有想過,楚越也會有如此撩人的時候!
他把人翻過去,從背後深深地插=入,瘋狂的用力,抵死地纏綿。
楚越用斷斷續續的呻=吟聲誠實地反應著自己的快感,盡量舒展自己的身體,企圖讓自己和晏懷風的每一寸肌膚都能相觸。
同心結從他發間垂落,在眼前隨著身體的起伏而搖晃著,逐漸變得模糊。欲=望喧囂著想要釋放,如同靈魂深處滿滿的情意。
腰中雙綺帶,夢為同心結,哪怕今宵夢斷,已知情長。
「少主,我喜歡你。」
「阿越,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