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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
「你又能拿我怎麼樣。」男子冷漠的夾起一張又一張的無菌布往白西的斷臂處塞填,每塞一張,白西都痛得劇烈抽蓄。
「…殺了…你…」倔強的撂出狠話,但他虛弱到冷汗都發不出來,四肢有如被冰入寒窖,慘無血色。
黑金塞夠了無菌布,俐落的再噴一遍凝血劑,最後以彈性網紗固定,他常年在沙場打滾,看多了斷肢殘體,急救技術也相當嫺熟。
「冷嗎?」黑金問。他在發抖,雖然不知道是氣到發抖,還是真的因冷而發抖。
「冷…你個…頭。」莫約是藥效發揮作用,白西看起來好多了,至少意識不會如同鵝毛柳絮,輕易隨風飄走。
解下墨黑的軍大衣,披在白西身上,這件是帝國特為將領製作的軍裝,十分保暖,即使只穿這一件也能昂首無畏的走在零下50度的冰原。
「拿走…」白西咬牙撥開大衣,他雖對宿敵的舉動摸不著頭緒,但有一點他絕對清楚---他才不要接受黑混蛋的施捨!
黑金不是施捨,斗犬都是不懂同情與慈悲的戰鬥機器,他只是覺得白西一直抖令他不悅,肝火上升,有一種自己也不明了的不痛快。
拉起大衣再度包裹住白西,下一秒,將人打橫抱起。
「你幹什麼!放我下來!」無力的掙扎令他想起往事夢靨,可恨!
「我沒有必要聽從你的要求。」好輕,比他想像的還輕上許多,他到底都吃了些什麼。
「…你…別走那裡!」用力拉扯黑金長發。
男人停下腳步。
「…右邊左轉,直走到底,有密道…」喘息加急,白西的唇色蛻得幾乎和雪顏色相同。
黑金無異議的抱著他往那方向走。
軍本部大樓竟有通往第7營區的密道,知情此事的人肯定沒幾個,但若給殷將那樣的人知道,別有用心、意圖不軌的大帽子白西就戴定了。
白西認為黑金不會說出去,但這不是信任,他也不會承認這是信任,至於這是什麼,誰要跟他開斗見山的問,他就會讓那個人眼耳口鼻七孔流血、關門大吉,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密道連接到第7營區的營區大樓後棟,約十五分鐘腳程,但白西覺得長路漫漫,度秒如年,被仇敵抱在懷裡令他似火焚身,一整個不對勁。
黑金卻覺得這條路走得太快,頃刻便到盡頭。
共通之處在於二人都很安靜,安靜到白西短促的呼吸聲令黑金面如寒霜,而黑金近若擂鼓的心跳也令白西煩燥。
穿越第7營區中庭,黑金毋庸指引就走到白西的辦公室前。
才靠近,門自動開了。
「老大!」米瑞斯驚呼。
「中將!」白西的貼身副官朝、夕及東日燎都在裡頭,看來守候已久。
「放我下來。」白西忍耐著別破口大駡,讓部屬看見自己被黑混蛋抱著……真是該死的混蛋!
「老大!您、您怎麼會…」他和白西中將不是水火不容嗎!?因為這樣,他和東日燎的往來還刻意隱瞞。
「你可以滾了,記得走密道,我可不想跟你傳出什麼不乾不淨的流言!」白西惡劣刻薄的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