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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馬要吃回頭草(渣攻X淡定受,年下)》第19章
☆、第十九章

  因為週六晚上的那一場風波,靈媒劇組在與各位CV溝通之後,將PIA戲時間調整到了週日晚上七點半。

  YY房間裡,七點不到便陸續有人進來等著了,打招呼的打招呼,閒聊的閒聊,但是大家都絕口不提昨天晚上的掐架事件,整個現場氣氛倒也和樂融融。

  約摸到了七點十五分的時候,唐門在上出現了。

  現場稍微靜了一下,黑貓警長生怕冷場,忙上去跟他打招呼。

  唐門一開口便說:「這次因為我的緣故,浪費了大家一個晚上的時間,我感到很抱歉。」

  眾人於是紛紛表示安慰,讓唐門不要太放在心上。

  緊接著黑貓和拉郎配兩人一唱一和,將話題岔了開去,整個氣氛便又活絡了起來。

  徐逆正跟周衍在QQ裡聊著閒話,不想卻收到了唐門發來的私Q。

  唐門在上:昨天的事情,很感謝你。

  忠言逆耳:謝我?謝我啥啊?我先說清楚哦,昨晚我可沒有幫你說話的意思。

  唐門在上:我明白,我的意思是,感謝你幫忙為拉郎配和風信子澄清誤會。如果因為我的私事而無辜連累了他們兩個,我會很內疚。

  忠言逆耳:我也只是路見不平而已。更何況弦音這個不愛管事的都跳出去澄清了,我怎麼說也不能落於人後不是。

  唐兆郢在看到這段話時,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良久。

  唐門在上:你和弦音……你們真的只是發小關係?

  忠言逆耳:嗯?啥意思?

  唐門在上:哦,沒什麼,隨便問問。

  徐逆盯著屏幕,漸漸瞇起了眼睛,心裡思忖著,這個唐門,難不成那邊剛甩了鹿無顏,這邊就打起弦音的主意來了?

  隨即他再次點開了周衍的QQ:喂,小心那個唐門。

  弦音過耳:啊?

  忠言逆耳:我懷疑那唐門對你有意思,這小子恐怕心術不正,你最近最好多防著他一點。

  弦音過耳:……唐門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

  忠言逆耳:倒也沒說什麼,不過我這人眼睛毒辣,看人最準了。

  弦音過耳:你怎麼看出來的?

  忠言逆耳:能和人搞出這麼大的風波,總不可能是空穴來風。總之你聽我一句,多防著他一點。他能甩鹿無顏一次,也能甩你一次。

  周衍摸了摸鼻子,心裡咕噥著,我已經被甩過一次了,哥們你提醒晚了。

  這時塵埃落定進入房間,大家頓時都圍上去跟塵埃打招呼。

  忠言也不甘落後,愣是在七嘴八舌的現場凸顯出了自己的存在感:「喲,偶像你好。」

  塵埃先是一怔,隨即笑問:「偶像?」

  忠言:「是啊,你是我家發小的偶像,也就等於是我偶像了嘛。」

  塵埃:「你發小是哪位?」

  忠言:「弦音過耳啊。」

  弦音忍不住冒了出來:「忠言你少說幾句。」

  忠言:「偶像不好意思啊,我家發小容易害羞,咱不跟他一般見識。」

  弦音:「……」

  塵埃:「呵,弦音是嗎,你好。」

  弦音:「塵、塵埃大神你好。」

  周衍說完這句便淚流滿面,他居然結巴了,他在塵埃面前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了,都是徐逆那混蛋害的!

  忠言果然樂呵呵地落井下石:「偶像你看,他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周衍坐在電腦前一個勁地深呼吸,他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便衝到徐逆面前去一腳踹死他。

  這時忠言已經跟塵埃聊開了:「偶像,等會PIA戲的時候還請多多關照啊。」

  塵埃:「啊?」

  忠言:「我家發小說,讓我今晚好好表現,千萬不能在偶像面前丟人,否則他就要裝不認識我了。」

  塵埃:「哦,你就是配楊臣修的那個忠言逆耳啊。」

  忠言:「……偶像,我都跟你聊半天了……你這是故意的麼?」

  塵埃:「我剛才沒注意看名字,呵呵,抱歉啊。」

  忠言:「咳,貴人多忘事,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塵埃:「別叫我偶像了,挺不習慣的,還是叫我塵埃吧。」

  忠言:「我之前也就想跟你套套近乎,偶像……呃不是,塵埃大神……」

  塵埃:「大神兩個字也去掉吧,我們還是正常交流比較好。」

  忠言:「……好吧。」

  這段對話,讓包括周衍在內的圍觀人群,都捂著嘴巴憋到內傷。

  這向來說話油腔滑調老不正經的忠言逆耳,總算是遇到剋星了,塵埃那總是一本正經的說話口吻,愣是將忠言的痞氣一點點地消磨了下去。最後忠言只能老老實實說什麼是什麼了。

  這就是大神的氣場啊!周衍在心裡嘖嘖讚歎,對塵埃的崇拜又提升到了一個新的境界。

  七點半,拉郎配準時貼出了這一次的PIA戲清單:

  1、蘇澤、陳希揚、莫傳延、駱柒在落雁塔外對抗邪靈的一場戲;

  2、蘇澤、陳希揚、莫傳延、駱柒、紀玖、李思考進入西周古墓的一場戲;

  3、蘇澤、陳希揚、楊臣修、符寧止在哈爾濱初次邂逅的一場戲;

  4、蘇澤、陳希揚在言靈塚對話皇甫風音的一場戲。

  CV們看到這一列清單,都表示任務很重,亞歷山大。

  拉郎配說:「我們抓緊時間,PIA完的可以先走。」

  於是眾人立即打起了精神,都想爭取早點完成自己的任務。

  第一場是唐門在上、弦音過耳、五官比較抽像和風信子四個人的戲份。

  風信子作為一名新人,雖然平時聊天時顯得有些拘束,但在對戲的時候,進入角色極快,雖然這是他第一次和抽像搭檔,配合起來卻默契感十足。

  於是第一場戲不到十五分鐘便過了。

  第二場戲的角色比較多,參與的CV除了之前的四個人,還要加上冷面笑匠和顛覆了蒼穹的輪迴。

  笑匠和輪迴之前試音的時候時間是錯開的,所以到了今天PIA戲的時候,兩人才是第一次打了照面。

  輪迴對笑匠的風格有點陌生,經常會跟不上他的節奏,兩人配合起來,默契感就沒有另外四個人強了。

  而冷面笑匠時不時冒出來的冷笑話,也總是將現場的氣氛攪得一團亂,拉郎配和黑貓兩個人不得不一邊捂著笑岔了氣的肚子,一邊勒令笑匠不准再講冷笑話。

  這樣磕磕絆絆地PIA了幾次之後,第二場戲也總算是通過了,但眾人的精神力也因此消耗了大半。

  為了防止冷面笑匠再冷不丁出來搗亂,拉郎配讓沒有戲份了的抽像、風信子、笑匠和輪迴都可以撤了。

  於是現場只剩下了第三場戲的唐門、弦音、忠言和塵埃四個人。

  忠言逆耳似乎之前就已經等得有點不耐煩了,一開麥就說:「我們四個都不陌生了,大家默契點,爭取一遍過了吧?」

  拉郎配笑著說:「你們若是可以一遍即過,我當然是求之不得了。」

  於是編劇烏鴉將四人的台詞貼了出來,其中塵埃的台詞少得可憐,主要還是忠言和唐門、弦音的戲份,如此一來,默契感便被提了上來。

  尤其忠言又是個自來熟的人,將劇中楊臣修的特點演繹得十分傳神,這一場戲,還真的是一遍就過了,搞得PIA戲PIA上癮了的拉郎配感覺好不失落。

  對完第三場戲之後,就只剩下最後一場唐門和弦音兩個人的戲份了。

  塵埃見沒自己什麼事了,對眾人道了一聲晚安便離開了房間,倒是忠言,還賴在房間裡沒走。

  拉郎配沒太注意他,倒是唐門似乎有些顧慮,問道:「忠言還要繼續旁聽嗎?」

  忠言反問:「不能旁聽嗎?」

  「倒不是不行,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他沒有說下去。

  黑貓立即說:「忠言,現在時間也晚了,要不你先去休息吧。」

  「呵,這是在趕我走吶?」

  拉郎配忙笑說:「不敢不敢,你如果想旁聽,也無所謂的啦。」他轉而問唐門,「唐門,有問題嗎?」

  唐門沉默了一下,說:「沒什麼問題。」回答得甚是勉強。

  忠言說:「算啦,我就不給你們添亂了,我還是先下吧。」說著便已經乾脆利落地退了出去。

  此時周衍發現右下角的QQ閃了起來。

  忠言逆耳:周衍,別忘了我說的話啊,小心提防著點唐門。

  弦音過耳:知道了,囉嗦。

  這最後一場戲,是蘇澤與陳希揚在言靈塚裡邂逅皇甫風音的一幕。

  皇甫風音雖然是蘇澤的前世,卻因為保留了一魂一魄的形態而獨立於蘇澤的個體之外。在皇甫風音的計劃中,只有找到蘇澤,並與蘇澤合二為一,才能實現肉身與靈魂的完整。

  但是這個計劃卻遭到了陳希揚的阻撓,因為皇甫風音的精神力量遠大於蘇澤,雙方一旦融合,便意味著蘇澤的意識將被完全吞噬。

  拉郎配在給唐門和弦音講戲的時候,烏鴉已經將台詞貼在了公屏上。

  拉郎配說道:「這一段,唐門你的難度要大很多,你不但要分別以蘇澤和皇甫風音的身份與陳希揚對話,還要自己與自己對話,你是要單個來,還是一起來?」

  單個來的意思,就是蘇澤和風音兩個角色分開來和弦音對,這樣能保持角色聲線的穩定,一起來的話,對於CV的聲線和情感把握的穩定性有較大的考驗。

  唐門想了想,說:「先一起來試試吧,不行的話再一個一個PIA。」

  「那行。」拉郎配說完便示意兩人可以開始了。

  蘇澤:(透著喜悅和好奇,卻又帶了一絲防備)風音?……你是風音嗎?

  風音:(聲音平和)是我。【轉而看向陳希揚】花嫁……【想伸手觸碰陳希揚,卻被陳希揚敏銳地閃開】(無奈地)呵,看你這樣不顧生死地護著他,我還真是……又欣慰,又嫉妒啊。」

  蘇澤:【見陳希揚臉上敵意太盛,忍不住想勸】陳希揚,別這樣,他怎麼說也是我的前世呢。

  陳希揚:(不可置信)前世?【看了看蘇澤,又看向風音】既然是前世,就更不應該欺負自己的後世了不是麼?剛才那妖物三番兩次陷害蘇澤,說要用他的魂魄換你的魂魄,這總是不爭的事實吧?

  風音:沒錯,的確是我吩咐她這麼做的。蘇澤體內尚缺一魂一魄,只有我們二人合二為一,才能成為完整的魂魄。

  陳希揚:如果你們兩者合二為一,主體意識會是誰,你,還是蘇澤?

  風音:自然是我。

  蘇澤:(有些意外,驚訝地)咦?

  陳希揚:雖說蘇澤是你的轉世,但他好歹也是個活了二十多年、有自主意識的人,如果因為靈魂合體而消抹掉他的意識,這跟殺了他有什麼區別?

  風音:(靜默良久,最後輕輕歎了口氣)花嫁,我才是你要等的人……

  陳希揚:(嘲諷地笑)哈,真是抱歉,我們認識嗎?我等你做什麼?而且我拜託你,不要總是叫錯我的名字,我姓陳,名希揚,比「花嫁」那個女裡女氣的名字聽著順耳多了。

  兩人對完了台詞之後,拉郎配沉吟了良久,居然一直沒有開口說話。

  唐門問道:「怎麼了?哪裡有問題的話,直接說沒關係。」

  拉郎配的聲音聽起來有點苦惱:「弦子這部分沒什麼問題,唐門你的話,蘇澤和風音兩個角色的聲線區分得很清楚,而且轉換的時候也很穩定,不會出現聲線混淆的情況,這是你的優勢,但是在說風音最後幾句台詞的時候,總感覺在情感上欠缺了點什麼。」

  黑貓也說:「沒錯,我剛才聽的時候,也覺得好像少了點東西在裡面,但是一時間又琢磨不透。」

  此時烏鴉在一旁弱弱插了一句:「我覺得,是風音對陳希揚的情感定位把握得還不夠精準的緣故。」

  拉郎配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烏鴉說:「其實我在改編這個劇本的時候,就對這段對話比較留意了。當時我就在想,皇甫風音以靈體的形態在言靈塚裡等候了一萬年,品嚐了無盡的孤苦與寂寞,只為了遵守當初與花嫁的諾言,為了能在轉世輪迴之後,再次與花嫁相遇。

  「這份忍耐與堅持,究竟需要多麼強大自持的毅力和綿長不絕的愛戀,才能一直支撐到現在。如果是我的話,恐怕等不了幾年就忍不住想要自我了斷了。

  「現在風音好不容易等到了花嫁的轉世,但是對方卻已經不記得他了,非但不記得他,還為了保護他的轉世蘇澤,而堅決阻撓他們的靈魂合體,這樣的事情,一般人遇到了都會氣得發瘋吧,但是風音心裡就算有千言萬語,最後也只能化作一聲歎息,這又是多麼悲傷與無奈啊。」

  烏鴉這段話,算是說出了拉郎配和黑貓的心聲。

  拉郎配點頭贊同烏鴉的說法,並總結說:「所以我覺得,這幕戲裡面,陳希揚的咄咄逼人,以及風音的無奈歎息,便是最大的亮點。」

  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弦音對陳希揚的心理層面把握得不錯;唐門的話,蘇澤那部分是沒有多大問題了,但是風音這部分,尤其是最後那一聲歎息,總覺得還欠了點火候,你再琢磨琢磨吧。」

  之後他們又PIA了幾個片段,都是一樣的問題,只要是涉及蘇澤的台詞的,唐門和弦音都是一遍即過,一旦涉及到風音和陳希揚的對手戲,唐門就總是被PIA。

  最後拉郎配也是PIA得無奈了,只好說:「要不今天就先到這裡吧,已經通過了的那幾段可以先錄。至於風音的那幾句,唐門你這兩天可以再自己試著揣摩一下,盡可能把自己代入到風音的情感模式裡去,體會他在那種情境下可能產生的情緒變化。」

  唐門心裡也是非常無奈,他不曾有過那種長期等待一個人而不得的經歷,又怎能揣摩出那樣的心境。

  但配音其實和演戲一樣,都需要通過換位思考來揣摩自己所演繹的那個角色,以此來體驗不同性格人物的不同人生——這也正是他喜愛配音的最主要原因。

  於是唐門虛心接受了拉郎配的意見,說了一聲「晚安」,便退出了房間。

  關掉YY之後,已經快十一點了。

  唐兆郢靠在椅背上,望著電腦桌面怔怔發呆。

  然後,他的視線落在了右上方那一列QQ好友列表上,此時的弦音,頭像還亮著。

  幾乎是下意識地,他點開了和弦音的對話框,很有一種衝動想要跟他說兩句。但是手指放在鍵盤上,卻半晌打不出一個字來。

  他恍然發現,事到如今,他和周衍之間,除了合作配劇之外,幾乎再沒有什麼東西可維繫彼此的了。

  以前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絞盡腦汁想幹點讓周衍炸毛的事情,卻屢屢失敗。分手之後,周衍漸漸地開始對他冷漠,甚至疾言厲色,這讓他感到陌生而恐懼。

  他開始患得患失,不敢再貿然打擾周衍,害怕再次聽到周衍冷言冷語地對他說話的聲音。

  彷彿以前周衍對他的調侃也好、縱容也好,都不過是曇花一現的虛夢。而親手砸碎那個夢的人,就是他自己。

  他從未料想過,自己當初自以為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提出的分手,放棄的不是周衍這個人,而幾乎是他原本生活著卻並未認真去體會的,平和而溫馨的整個世界。

  他就這樣默默望著弦音過耳的對話框,直到對方的頭像變成了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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