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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壞馬要吃回頭草(渣攻X淡定受,年下)》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自那一天周衍在茶餐廳決絕表態之後,唐兆郢像是徹底銷聲匿跡了一般,再也沒有在周衍面前出現過,包括在網上。

  有時候,周衍看著QQ和YY上一直沒有再亮起的唐門的頭像,忍不住會想,那天晚上,唐門究竟有沒有乖乖回家,路上順不順利,現在過得好不好。

  但他也就只是想想罷了,他知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主動聯繫唐門,否則以前做的努力都將前功盡棄。

  這一周的週末,原本是例行的PIA戲時間,唐門也未曾出現。

  拉郎配私Q了周衍問:「唐門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以前他再怎麼忙,也不會無緣無故缺席的,這一次居然礦工,黑貓死活聯繫不上他,都快急死了。」

  周衍心裡咯登了一下,嘴上卻安慰著:「應該是回家之後上網不太方便吧,據我所知,他家裡似乎管得挺嚴的。」

  「這樣啊……那也提前知會一聲啊,現在連個訊息都沒有,我們都有點擔心呢。」

  「再耐心等等吧,也許過幾天他方便了就會主動聯繫你們了。」

  他雖然這麼打發了拉郎配,自己心裡卻嘀咕了起來,拉郎配說得沒錯,唐門不是那種突然之間什麼事都丟下不管的人,難道真出事了?

  這麼想著,他又聯想到那天最後一次見面,難道是因為自己說話太絕了,對他造成了深重的打擊,以至於他在回家的途中出了什麼意外?

  這個念頭讓他渾身一個冷戰,下意識就掏出手機想給唐門打個電話,但號碼撥到一半,他又生生頓住了——萬一是自己想多了呢?萬一他僅僅只是因為心情不好想獨自一個人呆一段時間呢,自己這個電話打過去,又算什麼?

  正自糾結著,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周衍嚇了一跳,定睛一看,來電者是徐逆。

  「周衍,我過兩天就要回去了。」

  「這麼快?」周衍下意識去翻日曆。

  「是啊,不是說了一個月的麼,現在工程主體部分已經完成,我在這邊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了,所以公司就讓我回去了。怎麼,捨不得我?」

  「捨不得你妹啊,我巴不得你早點滾,以後週末終於可以在家裡睡到自然醒,不必再被某人拉著到處跑了。」

  徐逆哈哈大笑起來:「你這深度宅男,老這麼窩在家裡不出去曬曬,也不怕哪一天變成梅乾菜!」

  「我樂意,你管得著麼?」

  「好吧好吧,」徐逆斂了笑,換了個正兒八經的口吻,「周衍,最近工作忙麼?不忙的話,請幾天年休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吧。」

  「回去?」周衍怔了一下,然後便沒了聲音。

  「周衍啊,那兩位好歹是你親生父母,老這麼槓著也不是個事兒啊,主動回去看看吧,說不定二老就原諒你了呢。」

  周衍苦笑:「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不試試看,怎麼知道不可能呢?」

  周衍沉默了下來。

  回去看看父母,周衍並不是沒有過這樣的想法,可以說,離家的這幾年,周衍從未中斷過向家中示好,但每次都被無情地推了回來。

  年復一年之後,周衍也便沒有了以前的韌勁,變得有些聽之任之了。

  這一次徐逆提出這個建議,周衍也有些心動,但是回想起以前每一次吃的閉門羹,他又有些想打退堂鼓。

  但不知是徐逆的話煽動性太強,還是他自己本身就從未斷絕過與父母修好的念頭,在慎重考慮了一天之後,他還是向部門主管申請了三天的年休假。

  再次踏上故土,周衍心中竟泛起一絲近鄉情怯般的忐忑。

  徐逆看了看周衍不太自然的臉色,提議說:「你如果實在緊張,不如先在我家呆一天,等做好充分心理準備了再去。」

  周衍橫了他一眼:「誰緊張了?」

  「不緊張?那要不下了車就去?」

  「……還是先在你家呆一天吧。」

  徐逆失笑:「我怎麼感覺你這不是回答探親,是回家受刑啊?放輕鬆一點不行麼?如果你實在害怕,那我陪你一起去好了,就算叔叔要揍你,也有我這堵牆給你擋著。」

  「還是算了,你不是還沒對家裡出櫃呢嗎,如果跟著我這麼一鬧騰,所有鄰居都要以為我們倆有一腿了。」

  徐逆靜靜看了他片刻,臉上的笑容漸漸變成了苦笑:「有一腿這種事情,也得兩個人都心甘情願才成啊。」

  「可不是,我樂意你還不樂意呢。」

  「喂,這話說反了吧?」

  「難道不是?」周衍故作驚訝,「難不成其實你對我窺覷已久?哈哈哈……」

  「……」徐逆無言以對。

  周衍自娛自樂了片刻,斂起笑容,深吸了一口氣:「還是現在就去吧。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如果我真在你家緩衝一天,恐怕連敲門的膽量都沒了。」

  徐逆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鼓勵:「真不需要我陪你去?」

  「別搞得像見家長一樣成嗎?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大不了是個死。」周衍說著,大踏步走進自家院子。

  徐逆在他身後喊:「喂,死了可就不值得了啊,你好歹留半條命回來。」

  周衍:「……」

  周衍進去之後,徐逆便在院子外頭靜靜等待。

  他不曾告訴過周衍,其實勸周衍回來與父母修好,有著他自己的一顆私心在裡面。因為周衍的成敗,也預示著他將來的成敗。

  一個小時過去了,周衍還沒有出來。

  他有些不放心,於是小心翼翼地踏進去瞧,卻發現周衍直挺挺地跪在自家門口,一動不動。

  他心裡咯登了一下,忙跑過去問:「怎麼回事?叔叔和阿姨在屋裡麼?」

  周衍抬起頭朝他苦笑了一下:「從窗戶上,見著了我爸的半個腦袋。可他死活不開門。」

  「你就沒說點好話哄哄?」

  「他的要求一直都很明確,要麼回家相親,要麼繼續一個人在外頭混。我選不了前者,只能跪求他們開門看我一眼,可惜啊……」周衍說著,露出一絲慘淡的笑容。

  徐逆看著他這副強顏歡笑的模樣,突然就有些懊悔。

  他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錯了,勸周衍回來根本於事無補,反倒是在他心口上多灑了一把鹽,讓他越發感到絕望罷了。

  這麼想著,徐逆看了一眼始終紋絲不動的大門,心中也有些置氣,於是一把拉起周衍便往院門外走。

  周衍跪了太久,剛起身時有些顫顫巍巍的,口中問道:「徐逆,你做什麼?」

  「男兒膝下有黃金,既然跪了這麼久也沒有用,那就沒必要再繼續跪下去了。」

  這天晚上,周衍便在徐逆的單身公寓裡借住了一晚。

  徐逆從回來之後就一直臉色不太好看,似乎還在為白天的事情心裡犯堵。

  他覺得周衍的父親脾氣固執倔強得不通人情,但好幾次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那畢竟是周衍的親生父親。

  倒是周衍,沒過多久便又恢復了嘻嘻哈哈的本性,拍著徐逆的肩膀安慰他:「別一副愁眉苦臉的摸樣好麼,其實那不算什麼啦,這麼多年我都挺過來了,還怕這一次閉門羹不成。」

  但周衍越是勸,徐逆心裡便越是難受,為了周衍,也為自己。

  他忍不住想,如果是自己跟家裡出櫃,他那位操勞了半輩子的守寡母親,又將受到如何沉重的打擊。

  第二天是禮拜天,周衍想去自己的母校看看,正好徐逆也閒著,於是便陪著他一起去轉轉。

  他們家鄉是個小地方,學校不多,於是很多同齡的孩子從小學開始,到初中、高中,一直都在同一個學校唸書,所以徐逆嚴格說來也算是周衍同一所高中的學長了。

  學校這時候已經放假了,除了偶爾見到幾個學生之外,大部分教室是空著的。

  周衍憑著記憶找到了自己當初的那間教室,又一張張課桌找過去,最後找到了自己用過的那張桌子。

  桌面上至今還留著自己年少時期一筆一劃刻下的字跡——「函因」。過去了這麼多年,這兩個字已經被磨礪得模糊難辨,但他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猶記得那一天,當得知程函因辦理了轉學手續並且不告而別時,他滿心憤恨無處發洩,只能拿這張桌子撒氣。如今回想起來,當初的自己,是多麼幼稚可笑。

  「原來你跑這兒來了。」徐逆在門外露出一個腦袋,「我說呢,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周衍收拾起內心氾濫開來的情緒,轉身朝門口走去:「看看自己以前的教室,緬懷一下已經逝去的學生時代罷了。」

  兩人正要並肩走下樓去,卻聽身後有人喚他:「請問……是周衍嗎?」

  周衍轉身,發現叫住他的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女子。他先是一怔,隨即認了出來:「是蔣老師?」

  「哎喲,真的是周衍啊,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呢。」蔣老師笑著走了過來。拍了拍周衍的肩膀:「幾年不見,都長成大小伙了。」

  徐逆於是也非常禮貌地向這位老師打招呼。

  蔣老師與他們二人寒暄了幾句,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拍了拍額頭:「對了,之前有個人來學校打聽你的下落,但是學校裡沒有留下你的聯繫方式,所以就一直擱著了,今天看見你還差點忘了那事兒。」

  周衍皺了皺眉:「有人打聽我?」

  「唔,是個年輕人吧,看起來有些面生,好像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對了,他留了張名片給我,說如果能聯繫上你,希望你能給他打個電話。」

  周衍接過名片看了看:「程……宴?」非常陌生的名字。

  但他還是將名片收好,向蔣老師道了謝。

  在回去的路上,徐逆對那張名片有些上心,忍不住問:「程宴是誰啊,該不會是向你討債來的吧?」

  周衍忍俊不禁:「我行得端坐得正,又沒欠別人什麼,有誰會向我討債啊?」

  「那你怎麼不打過去問問?」

  「你急什麼?」

  「我好奇啊!」

  「好奇心害死貓啊有木有?」

  「別唧唧歪歪的了,趕緊打!」

  周衍無語,掏出手機按照名片上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

  「您好?」對方的聲音透著一股子莫名的熟悉,周衍瞬間定在了原地,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您……您好,」過了片刻,周衍才結結巴巴地說,「我……我是周衍,聽高中學校的老師說,您找我?」

  「周衍?」對方的聲音裡透出一絲喜悅,「謝天謝地,終於聯繫上你了。」

  熟悉感越來越強烈,周衍不由自主握緊了手機:「請問……請問您是……?」

  「哦,我是程宴,程函因的哥哥。請問您什麼時候方便,我們找個地方面談?」

  周衍與程宴約定了下午見面的和地點,然後便跟著徐逆先去吃中飯。

  結果一頓飯下來,周衍明顯多次走神,徐逆每跟他說一句話,都必須重複兩遍才能傳到周衍耳朵裡,搞得徐逆鬱悶不已。

  「我說,那個程宴究竟什麼來頭,他跟你說了什麼,搞得你這麼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

  周衍斟酌良久,才搖了搖頭:「我現在……還不太確定。」

  「什麼不確定?」

  「不好說……」

  「我擦。」徐逆覺得周衍絕對是魔怔了。

  為了防止出什麼意外,徐逆堅決要求陪同周衍一起去會會那個程宴,看看他究竟是何方妖魔,一個電話就能把周衍折騰得像丟了魂似的。

  下午兩點,周衍和徐逆來到了事先約定的地點,這是一幢二層樓小別墅。

  周衍按了門鈴,不多時,便有人出來應了門。

  來人是個中等個子的男人,身形有些瘦削,五官看上去沒什麼出色的地方,但笑起來的模樣讓人感覺非常親切。

  此人想必便是程宴。

  程宴的目光在周衍和徐逆臉上掃了一下,隨即便落在了周衍身上:「你就是周衍吧?」

  周衍一怔:「你認得我?」

  「呵,憑感覺。」程宴高深地笑了一下,然後又看向徐逆:「這位怎麼稱呼?」

  「徐逆,周衍的朋友。」徐逆自我介紹說,「正好遇上了周衍,就厚顏無恥地跟過來了,程先生不介意吧?」

  「當然歡迎,兩位請進吧。」程宴說著,便引著兩人進了別墅。

  期間周衍一直在打量程宴,試探著問:「請恕我冒昧,我覺得你和程函因長得……」

  「一點都不像親兄弟是吧?」程宴一邊泡茶,一邊笑著接口,「沒錯,我和函因沒有血緣關係,我們的父母都是再婚,函因原本不姓程,他母親嫁過來之後,便給他改了姓。」

  「原來是這樣。」周衍心想難怪了,程函因從小就長得白白嫩嫩五官漂亮,初中的時候因為個子瘦小還不算太起眼,進入高中之後,個子迅速拔高,配上他那秀色可餐的臉蛋,頓時成了全校女生關注的焦點。

  只是沒想到,相貌出眾且性情孤僻的程函因,卻有一個相貌平平和藹可親的哥哥。

  程宴給兩人遞上了茶水,然後在他們對面坐了下來:「周衍,也許你會覺得疑惑,為什麼我會千方百計地打探你的下落。」

  周衍點了點頭:「的確……有點疑惑。」老實說,在來之前,他心中還頗為忐忑,不知道在見到程宴的同時,會不會見到程函因。但事實讓他失望了,別墅中只有程宴一個人,再沒有第二個人的影子。

  程宴從抽屜中取出一個紙盒,遞到周衍面前:「其實,我是受函因所托,親手將他的這件遺物交給你。」

  周衍伸出去的手猛地一頓:「遺物?」

  「是的,函因他……已經在半年前去世了。」

  周衍猛地站了起來,臉色大變:「怎麼會?」

  「淋巴癌。」程宴抬起頭望著周衍,表情始終很淡,卻透著一絲難言的悲傷。

  徐逆也抬頭看向周衍,他覺得依周衍的性子,這樣的反應已經算是有些出格了。難道周衍和程函因,真的……

  周衍失神地站了片刻,才緩緩坐回去。他伸手想要打開紙盒,但不知為什麼,好幾次都沒能成功,徐逆有些看不下去了,只能插手幫他把盒子打開。

  盒子裡裝著一封信,以及一些當時非常流行,如今看起來卻有些粗製濫造的動漫模型。

  周衍認得出來,這些模型都是當初他送給程函因的,他以為程函因早已經丟掉了,卻沒想到居然會一直保留到現在。

  周衍一件件翻看過去,唯獨沒有勇氣拆開那封信。過了半晌,他才哽著聲音問:「他生病……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約是在他讀大三那段時間吧。」程宴回憶了一下,「不,確切的說,是在大二的那年暑假。當時確診為淋巴癌的時候,我們打算採用國內的保守療法,同時也想盡量瞞著他,怕他知道之後心裡有負擔。

  「但是到了大三上學期,他的病情迅速惡化,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們才幫他辦理了休學手續,去國外做治療。」程宴頓了頓,說:「我們想盡可能保住他的性命,但是拖了這麼多年,他的病情卻依然未見好轉。半年前,他的精神完全崩潰,堅決不再配合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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