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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溫涼》第24章
☆、有客來訪

  大年初一,親戚之間是不會正式上門做客的,多是鄰居朋友之間串串門,喝喝茶,嘮嗑敘舊之類的。

  按照舊俗新一年的頭一天是要吃素齋的,半點葷腥不得沾,桌上多會擺上六盤素菜,就著白粥蘸醬油吃,吃完第一頓才讓人各自回房洗漱換上新衣裳。

  老太太笑的喜氣洋洋的站在一隻蓋了軟布的籮筐旁邊,亮起嗓門大聲招呼,「孩子們,孩子們,過來拿好吃的咯,慢了可就沒了啊,快快快。」

  小孩子一擁而上,有自家的也有鄰居家的,紛紛雙手合攏捧出個半圓來,腳尖擠腳跟的簇擁成一團,笑嘻嘻的向老太太討要吃食。

  周冉也被老太太拉去幫忙,每人分個五六個還是有的,周家老太的手藝在村子裡那是出了名的,就連大人也排在隊伍後頭笑呵呵的伸手來討個喜慶。

  等到輪到下一個的時候,少年在面前站定,兩手有些緊張的來回搓動著,周冉下意識就抬頭看到了他那目若點漆的眼睛,怔了怔,才彎下腰去舀了六顆棗圓酥遞給他,少年慌忙接過來,目光定定的靦腆笑了笑,「你長得真好看。」

  少年不過十一二歲年紀,黑黑瘦瘦的笑起來特別安靜靦腆,尤其一雙點漆似的眼珠子靈動有神,調皮又神氣,說起這話兒來的時候反倒顯得俏皮可愛。

  周冉笑笑不答話,只是示意他站到旁邊去,不要阻了別人的路,耽誤其他孩子的時間。

  少年恍悟的摸摸腦袋,不好意思的笑笑,乖乖站在旁邊等候。

  等在場的所有孩子分完後,籮筐裡已經不剩幾個了,周大福急匆匆就奔了過來,「哎哎哎,怎麼沒多留幾顆啊,小兒還沒過來呢。」小兒是周華平的小兒子,今年已經十歲了。

  不等周冉出聲,老太太就先站出來了,伸手就扯過籮筐,橫腿叉腰,一臉不爽,「怎麼著怎麼著,自己有手有腳的不會過來拿啊,剛剛可是分了好一陣兒了啊,現在才來怪得了誰啊,別沒事兒找事兒。」她老早就看不慣那破孩子了,有糖吃就叫祖母,沒糖吃就叫老妖婆,沒給撕了那張嘴算他運氣好。

  周大福不敢惹自家老娘,只能對周冉吹鬍子瞪眼,指指叨叨的罵,「個缺心眼的,誠心不對自家表弟好是不是,個娘皮子的,抽根就不是什麼好貨,在這兒給我整歪心思呢。」

  這話兒周冉已經聽久了也沒啥感覺了,索性搬了凳子坐著喝茶吃棗圓酥,反正有老太太在這兒頂著,他臉皮早被磨的厚比城牆了,計較這些事兒不是給自己添堵嘛。

  在老周家,老太太的話兒那就是聖旨,誰也不敢上她面前找不自在,更何況是從小被抽大的的周大福,連聲都沒敢吭,哼哧哼哧就端著籮筐裡剩下的所有棗圓酥走掉了,樂得周冉花枝亂顫,差點沒把嘴裡的茶水噴出來。

  老太太罵得全身舒暢,轉身就戳周冉的腦袋瓜子,直咧咧的罵,「個愣毛子,樂,樂個屁啊,趕緊收拾收拾,邊玩兒去吧。」

  周冉笑瞇瞇的給老太太順氣,豎起大拇指,老太太威武!

  等老太太轉身一走,周華平和周華成兩兄弟就舔著臉走過來了,臉上帶著一戳就破的笑臉。

  周華平笑的一臉和氣,搭著小侄子的肩膀親親熱熱邀請著,「阿冉啊,走走走,咱三舅侄一塊去嘮嘮嗑,牢固牢固一下感情。」

  周冉不著痕跡的推開周華平的大手,也笑,「大舅舅說的是。」

  三人齊齊坐在後堂裡間,桌上已經擺上了幾碟小菜和一瓶酒,右手邊還零零散散放了些花生米。

  周華成熟捻的扯出話頭兒,親切的問起周冉之前的生活,再對比下現在的日子,一臉憤慨的模樣,「真是苦了阿冉了,這林家怎麼捨得讓阿冉遭這份罪呢,要是林老爺子還在世,怎麼著也不能這麼輕易的被欺負啊,林家人真是太過分了。」

  「就是說呀,阿冉年紀這麼小,真真是太狠心了,怎麼說也是自個的親生兒子呀。」周華平也跟著為周冉叫屈,一副恨不能感同身受的忿忿然。

  周冉垂著眸子心裡冷笑,面上淡漠的幾乎沒有什麼表情,看的周華成好周華平二人更加心喜,以為這大侄子是被戳中了傷口,暗自悲痛呢,心裡越發覺得自己計劃的事情要成。

  兩兄弟對視一眼,迅速掩下眸中神色,皆輕聲安慰周冉,斂起心神全然一副為他擔憂的蹙眉凝宇,「阿冉啊,以後可就剩寧子和你相依為命了,舅舅們能幫的也不多,你還是要自己好好計劃計劃,以後的日子總要是過下去的,別灰心,啊。」

  周冉依舊沒作聲,只是腦袋沉沉的低著臉,從周華成他們的角度來看,似是傷心的不行,完全沒有心思應他們的話兒了。

  周華平長歎一聲兒,狀似不在意的說道,「最近舅舅打算憑個鋪子做生意,連貨源都已經聯繫好了,只待資金充足,馬上就能開舖做生意。」遲疑了下,又接著道,「阿冉若是有心可以拿錢參股,反正舅舅這生意是穩賺不賠的,你跟著舅舅投錢,也算解決了你以後的生存問題,這也算一條不錯的出路不是。」說到後頭,口氣兒愈發杵定了,彷彿只要周冉點了頭,那紅彤彤的毛爺爺就能飛著竄到他懷裡。

  周冉抬起頭,睫毛撲閃,微昂的角度恰如其分表現出他的好奇和躍躍欲試。

  周華成亦是信心十足的笑道,「大哥說的不錯,阿冉若是跟著我們一塊投錢,以後可就吃穿不愁了。」

  周冉暗自翻了個白眼兒,真當自己是三歲小孩麼,這麼個冤大頭他可做不來。

  周華平笑著眨眨眼,加大砝碼誘惑道:「阿冉幫了舅舅們的忙,就是你爺爺也會為你感到高興的,你也知道你爺爺愛面子,拉不下臉來和你親近,所以你就要走出第一步不是,這樣大家都好相處啊。」

  呲,誰稀罕。周冉心裡各種吐槽不屑,只是面上還是做出認真思考的模樣,然後堅決的搖了搖頭。

  眼看事情要成,這小兔崽子卻是臨時變卦,不幹了。周華平心裡憋氣,臉上還要耐心溫和的問他,試圖解決掉這個障礙。

  周冉歪歪腦袋,笑的純然無辜,「因為我身上的錢都放在祖母那裡了啊。」你敢找她要麼,昂?周冉心裡小人得意的直扭屁股,轉圈圈。

  這,周氏兄弟四目相對,倒是沒想到這茬兒,要想從老太太手裡把錢扣出來比從周大福身上拿錢還難。

  正為難之際,門外響起周華寧的聲音,嚇得兩兄弟紛紛暗自心虛的抖索了下,「冉冉,大門那裡有人找你。」

  困的正乏就有人來送枕頭,甚好甚好,周冉腳下一蹬,沖兩個舅舅揮揮手,茲溜一下就鑽出門去。

  走到正門的時候,周冉才有心思思考在這麼偏僻的小地方他認識的人也沒幾個啊,找他的人會是誰呢?帶著這個疑問,周冉加快了腳步向門口走去。

  「嘿,在這兒呢,」隔老遠兒就看見裹的圓球似的一人衝他招手,笑的傻里傻氣的。

  走進一看,可不就是小王助理麼,周冉不自覺的抿著嘴笑,「你怎麼來了?」

  小王側了側身,趕緊指了指車裡頭,笑的賊兮兮的,「不是我要來,是BOSS專程來找你的。」說著搓搓被凍僵的手指,冷得直跺腳。

  車門應聲開了,那雙熟悉的淺灰色眸子一如從前的冷硬沒有溫度,周冉手腳下意識就僵住了,尷尬的向後退了一步,木木地打了個招呼道:「新年好。」

  那雙冷冰冰的眸子動了動,雖然臉上依舊表情乏乏,細瞧之下明顯緩和了不少,豎在一邊的小王助理會意的走上前去,從後車廂搬出架輪椅,小心的扶著自家BOSS坐好,才一本正經的拜託周冉,「那個,我們BOSS這幾天就拜託你照顧了,」拎下個行李箱,還不待周冉反應過來就手機麻利的爬上車,『咻』的一下就跑掉了。

  留下個滿頭黑線的周冉呆呆得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某人,一臉糾結,猶豫了好一會兒,確定這人不打算先開口了,才輕聲問道:「你腿怎麼了?」

  男人直直的看著眼前這思念已久的少年,勾起嘴角笑的一派肆意,「沒事,小傷,養幾天就好了。」要是小王助理還在現場,一定破口大罵這敗家玩意兒,敢情前幾天一直蹲醫院裡動彈不得的人不是他啊,說謊也不打草稿。

  周冉心裡一悸,莫名感覺百味交集,到底還是改變不了歷史的軌道不是嗎?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畫蛇添足呢。蹲□來,小心打量了下,眼角掃視到一旁的行李箱,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剛才小王助理的話,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要住我這兒?」

  少年蹲著身子,朝上仰頭,瞪大眼睛的模樣格外討喜,就好像是在跟他撒嬌似的可愛無邪。

  忍住摸摸少年的腦袋的衝動,攤攤手,男人笑得很無辜,「我現在無家可歸了。」父親家要肅清家賊,一時之間他還不能回去,亂了他的計劃,而英國母親那邊,他身上的傷就是從那帶回來的戰利品,九死一生的奪命追擊讓他倍感疲憊,他現在只想找個安靜的角落好好養傷,安靜一段日子,而周冉那無聲的電話恰好給了他一個喘氣的理由和借口。

  周冉撇撇嘴,直接拒絕,「家裡沒房間了,你自己到外面租間房子吧,要不把小王助理叫回來也行。」反正他不想伺候這傷殘人士。

  這時候兒,老太太從外邊回來了,大老遠就吆喝著和周冉說話,「喲,家裡來客人了,乖孫孫你怎麼也不把人給領進去啊,真是。」轉頭沖輪椅上的男人笑的和藹,「來來來,快進來,外邊天冷,不要凍著了。」

  得,老太太都幫他,周冉聳聳肩,面無表情的拎起不重的行李箱跟在輪椅後頭。

  霍文東雖然仍舊冰著張臉,和老太太說起話來卻格外伏貼,一問一答默契的直讓後邊的周冉皺眉,這人到底是要搞的咋樣?

  不管周冉心裡如何抗議,他也不能反對老太太將人領回家的舉動,要說他不認識這男人估計是個人都不信,又不是沒長眼睛不會看。

  真是上輩子欠他的。周冉心裡各種惆悵歎氣。

  老太太興高采烈的將霍文東安置在周冉房間裡,轉頭就歡歡喜喜的去準備吃的去了,連個給周冉開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老太太精著呢,一看就知道那坐輪椅的男人和周冉關係不淺,心裡盤算了好幾圈,就以她的眼光來看,怎麼也不會是個平頭老百姓,說不得就是個什麼大人物。現在這大過年的但求過得安穩,無論如何是不能隨便得罪人的,好好招待著準沒錯。

  屋子裡被燒上了木炭,冰冷的溫度逐漸上升,空氣慢慢變得暖和起來。

  歎了口氣兒,周冉認命的將霍文東推到床邊,小心的扶著他坐上床去,男人身上的衣服溫度冰涼,凍得人指節麻木僵硬,腳上的鞋子也覆蓋上一層厚厚的冰層。倒了杯熱開水給他暖暖胃和手,簌簌地抖動幾下,扯開不太保暖的大外套,將他整個人都塞進暖和的被子裡,端了熱水給他擦洗身上幾處冰冷的部位,認真仔細的給他抹上防凍防裂的面霜。自始至終霍文東都表現的很配合,甚至在周冉拿手蹭他,給他抹護手霜的時候輕輕用小拇指勾住了他的食指,這一切太過熟悉,恍似就在昨天,以至於周冉生不出一絲警覺和牴觸的情緒來。

  「以後也給我打電話吧,不說話也行。」男人享受的瞇起眼,一字一句的說道。

  周冉挑眉,矢口否認道:「那是我不小心按到的。」

  「那就繼續不小心按到吧。」有人牽掛的感覺真的很美好。

  父親和母親對他而言實際上比陌生人還不如,霍文東覺得自己就像他倆開的一個大玩笑兒,父親待他就像一個好用的手下,就像一個趁手的兵器,親切但不是親近。而母親這邊亦是兒女成群,怎麼也不缺他一個,卻一次又一次將他捲進權利的中心,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他甚至懷疑自己只是她生的一個小玩具,喜歡了就捧得高高的,沒興趣了就矢手扔掉,不管他是死是活,就如這次。他被母親的大女兒神不知鬼不覺的運進了市中心水塔裡,用特製的鎖鏈纏得緊緊的,只需指針指向十二點,那水塔的閘門就會自動打開,不出幾小時他就會被淹死,若不是,若不是周冉給他的那枚特製戒指在關鍵時刻救了他的命,恐怕這時候他已經消失在這個世上。即使他拿出了確切的證據證明是大女兒下的狠手,最終不還是不了了之。

  幸運的是他也摸清了身邊那幾枚暗子的底細,趁著事情混亂不堪,就勢將人控制在手心底。

  許是這樣的溫暖太過珍貴,所以等周冉收拾好男人身上的瑣碎的時候,霍文東已經枕著枕頭睡的安穩。

  睡吧,這兒很安全,周冉喃喃自語,輕輕拿手摸了摸男人的腦袋,面色柔和的要滴出水來。

  作者有話要說: 某天和基友通電話,問起她家的小狗。 A:你家的狗什麼時候生第二胎啊? B:....我家的狗是公的。 噗,我現在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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