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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溫涼》第26章
☆、鬧劇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霍文東正和二寶大眼對大眼,氣氛僵滯。

  臨去廚房時,周冉順手就給二寶扔了塊果脯吃,霍文東覺得讓這貓在他倆吃飯地方進食實在忍受不了,趕了幾次,二寶的強脾性也起來了,腦袋微低,弓起身子,大有一言不合就要開打的架勢。

  霍文東對小貓小狗類的動物半點好感都沒,尤其是這種小小只,脆弱又難養的,簡直就是麻煩製造品。這會子,見二寶三番兩次跑回來撂爪子,霍文東也有點不耐煩了,右手一抓,避開二寶伸過來的爪子,拎起後脖就是一扔,嚇得二寶尖聲厲叫,滿屋子亂跑。

  周冉看著這混亂的局面有些頭疼,趕緊彎腰抱起二寶,伸手撫摸它的後脖,給它順毛,又從口袋了直接從空間取了些老太太特意給他做的果脯,放在手心攏著伸到二寶嘴邊,「不是饞著呢嘛,吃完這個去廚房看魚吧,今兒個剛送來一條幾十斤重的鰱魚。」 那是入冬之後,村裡親戚特意給老太太送來的。

  二寶眼珠子一亮,小心的伸出舌頭舔了一下果脯,然後不無得意的搖搖尾巴回頭看了一眼霍文東,如願看到男人黑下來的那張臉後,才慢條斯理的解決掉周冉手心裡的果脯,吃完拿毛茸茸的貓耳朵蹭他,小聲地『喵哦喵哦』叫兩聲,算是報備行蹤了,甩甩尾巴,輕快的從門口一躍而出。

  霍文東瞇眼看周冉,他覺得少年太寵那隻貓了,這樣不好。

  周冉也看霍文東,這男人連隻貓都容不下,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

  兩人都對對方意見頗大,一時間竟是誰也沒想開口說話。一直走在周冉後頭的陸遠有些奇怪的從周冉後背鑽了出來,輕輕的拉了拉周冉的衣角,小聲的叫哥哥。

  周冉低下頭一看,才記起是剛才跟著自己來的小孩,溫和朝他笑笑,端出事先拿出來的果醬,拉著他坐在小桌旁,給他放好了勺子,頜首道:「吃吃看,味道還不錯。」

  陸遠點點頭,見那輪椅上的男人一直看他,冷冰冰的眸子不含一絲感情,冷冽的讓人不敢直視,陸遠下意識就低下頭去,又想起自己父親的話,男人就該頂天立地無所畏懼。嗯,我不怕,小孩重重點了點頭,努力挺直了腰桿,不讓自己躲開男人的視線。

  周冉端起另一碗放到霍文東面前,不理他們倆之間的暗自較勁兒,逕自走進側屋一個小雜物間,關上門,謹慎的四處查看了下,才從空間裡拿出一壇果醬出來,為防萬一,以後要吃的時候被他們發現,不如現在事先拿出來,總不至於手忙腳亂的。

  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好,冬天的陽光帶著氳氤的水汽,路邊的野梅花開得正俏麗,大大小小的商販紛紛擺放了不少新鮮有趣的貨物,吸引了大群大群的小子姑娘們走上前去觀瞻把玩兒,側頭附耳的小聲交談議論著,臉上皆帶著節日裡的喜氣洋洋,和穿上新衣的靦腆與羞澀。

  周冉看著窗外出神,臉上帶著淡淡的放鬆和愉悅,凝神看了一會兒,回頭詢問,「要出去走走嗎?外面還挺熱鬧的。」

  霍文東對這個沒意見,只是繼續僵著張臉點點頭,而陸遠就更無所謂了,只要和他好看的小表哥在一塊,他什麼意見都不會有。

  三人各自收拾了下,從院子後方繞道經過廚房小花叢前時,就聽得廚房門被踢得砰砰作響,透過窗子一眼望過去,只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氣焰囂張的抄起一根木棍似乎對什麼東西窮追猛打似的,嘴裡一直叫囂著『別跑,臭貓,』頓時一陣乒乒乓乓的東西滾落聲。

  周冉上前一步,側頭囑咐陸遠和霍文東在這兒等著,信步走向前去。

  二寶躥上躥下,狼狽的躲閃著男孩的棍打,不時尖厲的叫上幾聲,廚房窗戶都被關上了,它一時找不著路子逃跑。男孩卻是越打越高興,看見這小黑貓被打得喵喵亂叫就叫他覺得心情舒爽,愈打愈來勁兒,這兩天不被關注的郁氣也疏散不少。

  周冉一腳踢開大門,劈手就奪下男孩手裡的木棍,目光凌厲。

  二寶縱身一跳,趁機從廚台上躍下,逃脫那個屠宰場,心神惶惶的躲到周冉腳邊,看那男孩怒氣沖沖的對周冉吼叫,「你個狗雜碎,敢管老子的事兒。」

  周冉不想和這種蠻不講理的人多說什麼,彎腰抱起二寶,抄著棍子就向外走去。

  男孩見周冉不理睬他,心裡的戾氣越發濃重,這陣子家人人都在談論這人的各種好,都圍著這人團團轉,對他忽視的徹徹底底的。他的名字就叫周志歡,一看那個歡字就足以證明他在家裡有多受寵,一再的冷落怎麼能讓他平衡的起來。週身怨氣轉濃,周志歡膽子一橫,抄起把菜刀就向周冉方向奔去,狠厲一砍,面色猙獰。

  周冉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側身一躲,抬腳就是一踹,隨手將二寶放在地上,右手反扣直接就卸了他手上的菜刀,劈頭就是一巴掌。周志歡咬著唇怨忿的瞪著周冉,索性不管不顧的直接撞上周冉,怎麼著也要拉上個墊背的。

  只不過,周志歡的來勢兇猛,周冉閃的也很快,一時收勢不及,腦袋登時就磕上了廚房門口那個花崗石門檻上,破了口子的腦門頓時血流如注,嚇得周志歡兩腳發軟的大聲嚎叫,「死人啦,要弄死人了,有人要殺我啊,這狗雜碎要殺了我啊,哇哇哇........」一邊吼叫一邊哇哇大哭,恨不得將全院子的人都吸引來才好。

  周冉厭惡的看著周志歡自導自演的把戲兒,心裡噁心的不行,只覺得剛吃下的午飯都要吐出來了。

  第一個奔過來的是周志平,他剛從大廳走過來,就聽過自家兒在那大聲嚎哭,本就心情煩悶,哪還有心思去理踩這些事情,可一聽周冉也在那兒,心裡頓時有勁了,腳上提速,迅速向廚房方向奔去。

  見到自家兒滿面血色的畫面,周華平也是一懵,再看到周冉和另外兩人也站在那裡,心思頓時就活泛起來,心裡那些個彎彎繞繞真可說是九曲十八彎啊。

  走上前,他劈頭劈腦就給了周志歡一巴掌,嘴裡怒罵:「小崽子你說什麼呢,怎麼可以這樣說你表哥,都是一家人,你想整啥蛾子呢你。」

  不等周冉說話,周志歡嗚嗚哭的更大聲了,「不是我的錯,本來就是這狗雜碎看我不順眼,他打我,他打我,哇哇哇.........」

  周志歡聲音一大,周華平的嗓門就更高了,「說什麼傻話,你表哥怎麼會欺負你,說,這傷是怎麼弄來了?」

  周冉冷眼看著周華平刻意將話題引向另一邊,果然就見那腦子全是漿糊的蠢玩意兒蹬腿就跳起來,指著周冉破口大罵,「就是他,就是這狗雜碎,狗雜種給我弄的,他不單打我,他還想弄死我,嗚嗚嗚........」

  前院的人聽過響聲陸陸續續都跑到源頭來看,周志歡見人來的多了,心裡覺得有依仗了,說起話來也越發沒遮沒攔了,腳下一彎,就是在地上滾了囫圇圓,實實的撒潑皮,「哇啊,要死人了,要弄死我了,救命啊。」

  周志歡這副血流滿面,渾身髒灰狼狽的模樣卻是很為他的行為加分,看的人群議論聲更大了。

  周華平在一旁冷眼看著自家兒子越鬧越大,心裡快意,對周冉的算計全然沒有遮掩,他剛才就偷偷試探過老太太了,看老太太還幫著這兔崽子斂財收紅包的舉動,還有那話裡的意思,周華平才反應過來,敢情這算計來算計去,合著最後還要被這小兔崽子耍個團團轉吶,這不逼著他吐出幾個子來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不,他的好兒子就給他創造機會來了嘛。

  見人都來的差不多了,周華平上去就是一下,狠拍了下自家兒,怒斥道:「吵吵什麼,讓你表哥給你包紮一下就好了,也就給些醫藥費的事兒,不嫌丟人吶。」

  瞧瞧,這話兒說的,真是又漂亮又實用,表面上為周冉說話減輕罪名,實際是卻是輕描淡寫的將罪名給他不著痕跡得給安穩了,說是給些醫藥費,這是好聽話,真要弄到給醫藥費了,想也知道周華平一定不能輕易鬆口啊,這是王八鱉子咬住了餌死定要吃到肚裡去的啊,他要是獅子大開口,看在周華平現在給周冉放台階的份上,周冉也沒有那理由拒絕啊,這算盤可真是打得啪啪響啊。

  周冉看周華平那副跳樑小丑的模樣,兀自冷笑著,正要開口,就見方才一直跟在身後的陸遠跳出來了,雖然對於長輩還是挺畏懼的,但是小孩子想法向來直接而不加掩飾,他覺得自家小表哥沒有做錯事,自然要站出來為他說話,指著小廚房門口的那把菜刀就申辯道:「剛才明明是志歡哥拿菜刀要砍小表哥,為什麼要小表哥賠醫藥費,要不是小表哥閃得快,這會子他都要流好多好多血呢。」想了想,又道,「志歡哥的腦袋也是他自己磕破的,不關小表哥的事兒。」

  周志歡也不裝可憐了,叉著腰眼神凶狠的破口大罵,「你個吃裡爬外的東西,幫著外人你也得不了好去,我這傷就是那狗雜種給弄的,他想弄死我,他就是不想我好過,」想到什麼,他又轉頭瞪了眼周冉,「我告訴你,你也別得意,就算大姑現在養著你,你以後賺的錢遲早也是要到我口袋裡去的,就算你現在不給,以後也一定要通通送給我,到時我就讓你跪著求著我,哼。」

  先是陸遠這破孩子跑出來攪局,現在自家兒又這樣蠢的沒法救,周華平氣得面色鐵青,面對他人異樣的眼神隱隱有些尷尬,真恨不得立馬摀住這壞事的兔崽子的嘴巴,卷吧卷吧塞回他娘肚子裡頭,嘖,他怎麼就生了這麼個蠢貨。

  只是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控制範圍,朝著另一個不可阻擋的方向走去,他就是有心想要阻攔也無可奈何。

  周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不遠處被周華蘭拉住的周華寧,意味不明的道了一聲:「哦?」

  周志歡不理他家父親一再的眼神示意,妄自認定現在這情況是周冉吃癟了,要不也輪不到陸遠那破孩子來幫忙說話啊,越是這樣他心裡的得意就越發隱忍不住,嘴裡頓時連個把門的也給撤了,笑得洋洋得意的,「你的錢就是大姑的錢,大姑的東西以後就是我的東西,大姑最疼我了,也最聽我爸爸的話兒,我讓爸爸叫她把你的錢都給我,到那時你就會變成一個窮光蛋,到處乞討,哼。」

  他說的肆意又開心,可不理圍觀的旁人是如何想法,也不管自家父親尷尬的埋進胸口的臉,自顧自的陷入自己的完美幻想裡。

  周華平簡直肺都要氣爆了,這蠢貨從哪裡學來這些話,這也是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的嗎,周圍愈加熱烈的眼神注視已經讓他站不住腳,臉色鐵青,上前就要拉著周志歡離開,回家再好好教訓他。他這是忘了,平時他兩夫妻之間說話從來不避著孩子,人小孩現在不就有樣學樣,一切照搬嗎?所以說,教育要從父母自身做起。

  不等周華平動手,剛才還坐在大廳裡和族裡小輩說話聊天的老太太一下就跳了出來,抽著手巴掌劈頭蓋腦就是一陣狠摑,直扇的周志歡牙齒鬆動,半邊臉都腫了起來,眉目凌厲,氣勢奪人厲聲斥道:「這是誰教你說的,難道你父母平日裡就教你這般恬不知恥,妄自尊大,目無尊長嗎?昂!」轉過身正面面向人群,慍怒的眼神掃視眾人一圈,端肅道:「今兒個,趁著大家都在也好給老婆子的話做個見證,周冉是寧子的孩子,身體裡流的既然是老周家的血,那就是老周家的人,將來也是要寫進族譜裡的,以後要是再被我聽到什麼狗雜碎狗雜種之類的辱罵聲,老婆子我第一個就敢拿火鉗子抽爛他的嘴。」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老太太的眼神從周大福的身上轉向周華平,眼裡的警示意味不言而喻。

  周志歡捂著腮幫子嗚嗚喊疼,周華平卻覺得疼得是他一樣,雖然老太太扇的是自家兒,但是他卻真實的感覺到這是老太太給他的警告,若再不安份,那當眾丟臉的人可就不是這個還不懂事的周志歡了,他不敢說老太太的不是,但是卻把這筆帳通通都算在了周冉身上。

  周大福默默轉了視線,不再看老太太,看來也是瞭解老太太這樣說一不二的性子,這種胳膊擰不過大腿的事兒他也不是沒經歷過,反正不管他怎麼折騰,這小老太太總有法子讓事情發展按她想的來,這矬子遇多了,好歹也學會避著點。

  一旁圍觀的眾人也算看明白了老周家的態度,看周冉的眼光也與尋常不同,各自用自己才知道的隱晦眼神看他,惟他本人反倒漠不關心的無謂樣。

  周母到底心疼自家孫子,眼神示意周華平夫婦速速帶走周志歡,然後帶著另外兩個親戚家的姑娘到廚房裡收拾殘局去了。

  老太太恢復平日裡的笑模樣,朝圍觀的眾人擺擺手,讓他們趕緊散了,各自找樂子玩去吧。然後笑瞇瞇的走到周冉面前,獻寶似的遞給他一個大紅袋子,摸摸他的腦袋說道:「說好要幫你要紅包的,看吧,滿滿的一大袋,哈哈。」一副求表揚求誇獎的模樣。

  這老太太平日裡人緣極好,族裡小輩有空回來總會抽時間和老太太談談心,說說最近遇到的種種,有看不明白的老太太也會笑著小小點撥下,時間一長,這過年時分到周家來看老太太的人經常湊到一起,久了便像過年例會一樣,各抒己見,尋求見解,可想而知,老太太在他們心中的地位有多高,那是高聲一喝,頓有萬眾擁戴的人物。

  所以,對於老太太幫曾外孫討要紅包的行為反而得到了眾人的大力支持,人嘛,受了恩惠,自然也要報答回去才安心的。

  對比剛才周華平的作態,老太太這樣的貼心之舉讓周冉感到溫暖,也不客氣,直接就收了袋子,笑著蹭蹭她的手心,「祖母真厲害。」

  老太太笑得很開心,全然沒有剛才端肅逼人的氣勢,滿是褶皺的眼睛瞇起來的時候,彷彿盛滿了柔和月光,清淡又溫馨。她摸摸周冉的臉頰,溫聲道:「不要為這點小事兒上心,陪你朋友到外面走走,也去熱鬧熱鬧,沾沾喜氣。」

  周冉點點頭,看老太太在周大貴的攙扶下慢慢走出內院,才回頭看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的周華寧,想了想,還是將手中的紅袋子放到她手裡,「媽,幫我守著吧,我和我朋友出去外邊走走。」

  周華寧這是被剛才周志歡的話給傷著了,她知道那話不能憑空就從周志歡的嘴裡吐出來,肯定是平時有人在小孩子面前這樣說,或是給他灌輸了這種念頭,周志歡才會這樣口無遮攔的妄自胡言亂語,她不能想像自己多年的付出竟被人如此看待,心裡頓時像被鈍刀子一刀一刀剖開一樣的鈍痛,深深的淪失感將她團團包圍,讓她喘不過氣來。而周冉這樣自然而然的語氣態度,讓周華寧心裡悄悄鬆了口氣兒,一直僵著的面孔才稍稍溫和點,勉強笑笑道:「那好,你玩的開心點,記得到點回家吃飯,啊。」

  周冉點點頭,神情專注,也就沒有看見一直默不吭聲的霍文東現在看著他的眼神有多亮。

  一旁的陸遠有些著急的扯扯周華蘭的袖子,急忙道:「媽媽,我也要跟小表哥一塊去外面玩。」剛才周志歡這樣抹黑周冉,陸遠怕自家母親會對周冉有不好的印象,連忙懇求。

  周華蘭笑笑,摸摸兒子的頭,低下頭給他繫好衣服扣子,才道:「出去不要亂跑,要跟著小表哥一塊,知道嗎?」

  陸遠忙點頭。

  看著自家兒子一蹦一跳跟在周冉屁股後頭,周華蘭心裡一歎,到底是高門大戶養出來的,這老周家的和人一比,高下立現,單是看自家老祖宗這樣精乖的人物也這麼護著周冉,就知道這孩子以後一定不是個池中之物,讓自家遠遠跟在周冉身邊她也沒什麼不放心的。

  拍拍身邊依然心神恍惚的周華寧,笑道:「寧子是個有福氣的。」

  現在她也可以放心了,至少有周冉在,就算以後找的夫家對她不上心也不至於過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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