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教授番外之十四
我僵硬地坐在書房,如同被石化了一樣。
直到門外傳來輕輕地敲門聲,才把我從茫然中驚醒。
原來又是新的一天了!
我看著女孩靜靜地走到我的面前,用她小小的溫暖的手拉著我冰涼的雙手,擔心地看著我的雙眼,輕輕地問︰“發生什麼事了,Severus?有什麼我可以為你分擔的?”
看著女孩眼中滿滿的關心,我覺得心里有什麼東西被打破了。
這麼多年了,因為莉莉的死,我活在痛悔之中,背負著沉重的枷鎖,生不如死,我是不是應該嘗試放下了?
我靜靜地凝望女孩清澈的雙眼,默默地將女孩小小的溫軟的身子擁進懷里,感受著那小小的身軀傳來的溫暖,發自內心地對女孩說,“謝謝你,秋”。
謝謝你,你是我的救贖,你是我的幸運,我的小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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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我對女孩講起了一個我從來不曾對人提起的、並不值得回憶的故事,一個男孩黑暗的童年,被欺侮被傷害的少年,錯誤與痛悔的青年。男孩生命中唯一的那抹陽光,因為男孩的無心之失而被毀滅了,男孩認為他親手造成了悲劇,他應該為此背負的責任……
女孩太聰明了,她一听就明白了我說的是什麼,看著女孩為了我的遭遇而流淚,為了我的不幸而痛心,我的心感到很暖、很暖。
女孩真誠地安慰我︰“Severus,都過去了。這不是你的錯。別說那個預言是個陷井,即便不是,即便你有錯,也是無心之失。你的責任遠遠沒有你以為的那樣大。”
“你看,在這件事中,相關的責任人有︰神秘人、那個背叛了朋友的叛徒、鄧布利多和你。責任最大的人是神秘人,因為人是他殺的。責任第二大的是那個叛徒,他直接出賣了自己的朋友,如果他不說,誰也不可能得知波特一家的藏身之地。責任第三大的是鄧布利多,因為他作為鳳凰社領袖的失職,你已經提前向他示警了而他也答應你保護莉莉一家,但他沒有做到,或者說他沒去做。而相比鄧布利多,你已經盡了你最大的努力來挽回你的無心之失,你也是這里面唯一做出努力來挽回過失的人,並且你付出的代價最大。沒有人能夠在此事上指責你,特別是鄧布利多,他最沒有資格,因為我認為他的責任比你大。”
女孩還認為莉莉主動選擇了加入鳳凰社,那麼就應該有殺人和被殺的覺悟。雖然我听了她這樣說感覺不太舒服,但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是事實。跟著波特那樣的人,莉莉不可能不參加鳳凰社與食死徒的戰斗,而在戰斗中,犧牲是不可避免的。
女孩很體貼地勸我,“Severus,如果你仍然覺得虧欠了你的朋友,就讓我們一起來保護她的兒子吧。好嗎?”
我听了女孩的勸解,心里百感交集。
這是生平第一次有人為我開脫,有人真心為我著想。
以往的人們都是用一種看罪人一樣的眼光看我,鄧布利多、鳳凰社的人、學校的同事、知道我是食死徒的所有人。
從來沒有一個人對我說過這不是你的錯,你的責任沒有你以為的那樣大。
以往,因為我混血的出身,也因為我孤僻的性格,在斯萊特林里我只有盧修斯一個朋友,但我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他。而莉莉,我生命中的第一縷陽光,她是一個標準的格蘭芬多,陽光、開朗、熱情,但也和大多數的格蘭芬多一樣,其實並不是一個細心的人,平時都是我遷就她,她並不是很注意我的感受。否則她最後也不會選擇了那個侮辱我傷害我最深的人,那個人的種種惡行莉莉其實是親眼目睹的,那個人為什麼如此針對我莉莉其實也應該是知道的。
而自從我背叛了黑魔王做了鄧布利多的間諜後,鄧布利多總是利用一切機會暗示我、引導我,莉莉之死全都是因為我把預言告訴了黑魔王,而我本來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越陷越深,沒有一個人開導過我,跟我說過其實我的責任沒有別人大。
秋,你是唯一的一個。
謝謝你!我的女孩。
你把我從地獄中拉了出來!
我覺得好像放下了沉重的枷鎖一般,心靈從未有過的輕松。
莉莉,我會作到我的承諾,保護你的孩子!不管那個預言是真是假,畢竟是我告訴的黑魔王,我不會逃避我的責任。
但我不再會想要放棄我的生命,因為我的生命現在不是沒有人在意了,有人比我看得更重,有人願意為了挽救我的生命而不惜交出自己的生命,為了她,我也要盡量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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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女孩把所有的資料整理完,寫出了兩篇調研報告。
一篇是《英國巫師社會各階層現狀分析》。從巫師界人口結構,純血種、混血種、麻瓜種構成比例,推斷出純血論的不可行性與失敗的必然性。
一篇是《神秘人東山再起的可能性分析及對策》
女孩從政治綱領、政治手段、領袖能力等各個方面對黑魔王進行了分析,結論是黑魔王即便成功復活,也絕無可能成功再現輝煌。
女孩建議在黑魔王剛復活最虛弱時殺死他。
女孩建議分化瓦解黑魔王的可能部下和可能追隨者,使之成為孤家寡人,個人力量再強大,無人可用,即不可懼。
女孩建議我們聯合目前處于弱勢的一方,結為平等盟友。另外,因為我的前食死徒身份,因為我是個斯萊特林,在鳳凰社中只能徹底听命于鄧布利多,並且會被鳳凰社的格蘭芬多們歧視,不知什麼時候就會被犧牲,根本得不到公平對待,即使被犧牲也得不到應有的尊重。(而實際上按照原本的命運,我的確是被犧牲了的—我想到了秋的那個夢)
另外還有女孩寫的《麻瓜的第二次世界大戰》、《麻瓜二十世紀科技和武器發展史》,這兩篇文章對我的震動更大,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所一向看不起的麻瓜,在巫師們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發展到這樣的強大,竟然能夠登上月球,麻瓜們的武器竟然可以將我們居住的地球摧毀數十遍。
在這件事上,我完全把女孩當作一個平等的伙伴對待。我們就各個方面進行了討論,不得不說,女孩在很多方面甚至比我考慮的都要成熟。據女孩說,她的祖國五千年的歷史,其實就是一部戰爭與政治斗爭史,可借鑒的東西實在太多。不得不承認,麻瓜們在很多方面的確超前于巫師很多,比如政治斗爭經驗。
最終,我和秋決定,按照我的提議,聯合我唯一的朋友,傳統古老的純血貴族馬爾福家族,秘密建立新的勢力,共同瓦解黑魔王的殘存勢力。
我告訴秋,以我對馬爾福的了解,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我正式寫信約見馬爾福,定于8月10日至馬爾福莊園面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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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0日,按照以往的慣例,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書馬上就要開始寄出了,我讓女孩離開蜘蛛尾巷回到自己家等待入學通知書。因為不能讓通知書寄到我家來,這樣會過早引起鄧布利多的懷疑。雖然以秋的出色,引起鄧布利多注意是遲早的事,但能夠晚一些總是好的。
女孩離開後,屋子一下子變得冷清了很多。房子里沒有了那個小小忙來忙去的身影,看書和做魔藥時沒有了那個孩子靜靜地陪伴,沒有了那個小小的孩子依偎在我身邊說笑,吃飯時對面沒有了那個孩子的笑臉,沒有了那可愛的童音一聲聲地叫我的名字“Severus”……
沒有想到,我竟然已經這樣習慣甚至是依賴女孩的陪伴了。
僅僅不到一個禮拜,我感覺像過了漫長的一個學期。
直到女孩接到入學通知後返回蜘蛛尾巷,我焦躁的心情才平復下來。但我沒有讓自己的表情露出任何端倪。
女孩把通知書拿給我看,並帶著點撒嬌的語氣對我說︰“Severus,能陪我去對角巷買東西嗎?別的東西都有了,現在就差巫師袍和魔杖。陪我去吧!”
我很喜歡女孩對我的依賴,讓我心里暖洋洋的。但我仍然壓抑住自己內心的喜悅,故作嘲諷地說︰“秋小姐又退回到幼兒時期了嗎?沒有大人陪同就不敢出門。”
“才沒有。”女孩拉著我的手撒嬌,“只是想Severus陪我去買魔杖。第一根魔杖很重要,不是嗎?陪我去吧!就當出去散散步,好不好?!”
我帶著秋直接幻影移形到了對角巷,先去訂制了校袍,然後就直奔奧利凡德魔杖店。
秋真是頑皮。
一開始她收束全部力量,結果讓奧利凡德差點以為她是個啞炮。看著這個老神棍驚愕的表情,我和秋都覺得很好笑。
然後她又放開力量,結果更加驚人,一個簡單的清水如泉竟然變成了瀑布,差點沖垮了魔杖店,我也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可以把這個咒語的威力發揮成這樣。這個平時不聲不響、乖巧的象個無害的小貓一樣的孩子,其實實力非常很驚人,她的魔力很強大,絕對在我之上。
最後這孩子試煩了,也可能是怕我等煩了,要求自己挑選魔杖。最後她挑了一根紫藤藤蔓杖身、獨角獸毛杖芯的魔杖,柔軟而堅韌,就像她的性格。這是一根非常契合她的魔杖,看著魔杖隨著她的揮動,夢幻般的美景環繞在我們身邊,我就知道,這就是她的命定魔杖。
從魔杖店出來後,秋很頑皮地告訴我說,她本來也沒有打算用魔杖來戰斗,與其慢騰騰地念咒,還不如用劍、用暗器或用槍彈炸藥殺傷力更大並且速度更快。她認為魔杖的最好用途是用于日常生活、居家旅行。
這孩子,還沒有身為一個巫師的自覺。
讓我說什麼好呢?算了,她願意怎樣就怎樣吧。
最後,我們取了秋的衣服和我的藥材就回去了。
拜訪馬爾福莊園的日子快到了。